意外地簡潔。


    屋子裏麵幾乎沒有任何能標示這房間原主人身份的舊物,似乎都被人刻意收了起來,所以家具擺設上都空空蕩蕩。看得出房間有定時讓人打掃,裏麵十分整潔。


    床頭櫃上放了個ipad。


    邊斜猜這可能是程白怕他晚上無聊留給他消遣的,忍不住回頭道一聲:“謝謝程律。”


    總算說了句人話,程白不由彎彎唇角,然後翻了雙拖鞋出來扔給他:“將就穿。”


    邊斜低頭一看,嘴角抽搐。


    程白的品味雖然不至於特別少女,但這種藍色的毛茸茸的拖鞋也完全不適合他這種大男人啊!


    “其實屋裏有地毯,光腳挺舒服的……”


    程白挑眉:“不穿?”


    眼神平淡,望著他。


    邊斜滿身反骨都被按碎了,雖然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把拖鞋給穿上了。


    反正也沒別人知道。


    偶像包袱?


    不存在的。


    程白看他老實了,便道:“早點睡吧。”


    說完擺擺手直接往自己房間走去。


    隻是才邁出去沒兩步,她就停下來,猶豫片刻,還是轉頭留下了一句警告:“雖然理解你的生理需求,但別在我的被子裏做什麽奇怪的事。”


    邊斜:?


    第一時間他是真沒反應過來,可待反應過來之後整個人都差點從地上跳起來!


    憤怒瞬間燃燒。


    “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邊某人雖然抽煙喝酒寫小說打遊戲,可我是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


    ……


    個屁。


    懷著滿腔憤怒,剛躺到陌生的床上時,邊斜心裏都是對程白的吐槽,還沒什麽太大的感覺。


    可等到燈光俱滅,夜深人靜……


    躺在與程白僅隔一間客廳的床上,身上蓋著程白蓋過的被子,更別說不久前在櫃子裏還發生了那樣曖昧的一幕。他畢竟是個正常的男人,即便瘋狂警告自己不要亂想,控製自己,可衝動這種東西原本就是越控製越衝動,越想不在意越會在意。


    清心寡欲?


    那他媽根本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程白就是個魔鬼!


    她要不說他未必能想得這麽歪好嗎!


    晚上十二點,邊斜從床上坐起來,鬱悶;躺下去,想死;再坐起來,更鬱悶了;又躺下去,更想死了。最後他摸過床頭那個pad一看時間,直接一掀被子站了起來,打開門就想去倒杯涼水來喝。


    隻是他才走出去,摸索著打開客廳的燈,就被客廳窗邊上那道人影給嚇了一跳:“大晚上程律你幹什麽呢!”


    程白沒睡,此刻手裏夾著根煙。


    她站在那扇開著的窗前,身邊不遠處還放著幾本明顯翻過的書,燈忽然打開的時候她瞳孔下意識地一縮,才回過頭來看邊斜:“有點事沒睡著。你這是?”


    “口渴,出來倒杯水。”邊斜沒好氣地回答,走到飲水機前取了個玻璃杯給自己倒了一杯便咕嘟嘟喝了半杯,又一回頭瞥見她那幾本書的封麵十分眼熟,頓時揚眉,“大半夜不睡看我寫的書啊?”


    程白也垂眸看了一眼,穿一身寬鬆的睡袍,兩手環在胸前,淡笑一聲道:“寫得挺好的。”


    來自程白的表揚!


    雖然是大半夜,但邊斜忽然感覺被打了雞血,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程白看出來了:“不過我看完之後有個問題。”


    “有問題?”


    如果是夜行者係列的話,有問題很正常。


    一般來講邊斜是不給誰劇透的。


    但如果這個人是程白,那自然另當別論。


    邊斜把手一揮:“沒事,你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程白於是非常自然地問道:“你第九部什麽時候寫?”


    邊斜:“…………”


    他收回目光。


    他放下水杯。


    他轉身回屋。


    他無情關門。


    重新躺回床上的大作家憂鬱地想:果然,無論多完美的人,一旦開始催更,都會變得麵目可憎!


    為什麽……


    他到底是哪根筋抽了,居然安利程白看自己的小說?


    第二天一早,邊斜想明白了:都怪薑明懷!


    程白已經洗漱好準備出門。


    他則滿臉抑鬱地坐在桌前跟她訂來的那份早餐作對,一張苦大仇深的臉上寫滿了對生活的嚴酷質問。


    程白道:“我已經聯係了你工作室那邊,晚點應該就有人來幫你處理。上午你也不用到律所,不過中午大家準備聚餐,你如果能趕得上最好還是來一趟。說起來我記得你家好像也不開火吧,怎麽會有蟑螂,會不會是過年時候門窗沒關好?”


    邊斜想也不想就搖頭:“不可能。之前走的時候我是最後離開的,親自檢查過了門窗,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有一隻蟑螂就一定有一窩蟑螂,肯定是以前的房主沒有處理幹淨。”


    行吧。


    反正這種事有得折騰。


    程白把鑰匙放在了桌上,拿起手機似乎在給人發什麽消息。


    邊斜轉頭看她時無意瞥見了聊天內容。


    魏了了:雖然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我很自閉,但為什麽想起昨天晚上的場景,還是很想笑呢?


    尚菲:???


    下雪打傘:……


    下雪打傘:我很好奇你藏我幹什麽,我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嗎?


    魏了了:要聊的話題很尷尬嘛,有個人在旁邊很奇怪。


    下雪打傘:你要心裏沒鬼能第一時間想到藏我?


    魏了了:???


    下雪打傘:自己反省反省。


    “……”


    程白發出去的這一句句話,怎麽感覺這麽熟悉呢?


    邊斜反應過來了。


    這不是他昨天問程白的嗎?


    “你這是無恥的抄襲。”


    程懶得搭理他,成功把魏了了問蒙之後,直接把手機收起來,低頭看一眼時間,就道:“我先走了,你上午就在這兒等等。鑰匙我留桌上了,你走時候記得關門。”


    “好。”


    邊斜答應了一聲,但莫名覺得自己像個留守兒童,於是又補了一句。


    “中午見。”


    程白去了律所,剛一到就被費靖召喚去開會,說是最近經濟形勢不大好,有家在港股上市的公司準備破產,同時在接觸天誌和明天誠。天誌這邊準備商討出一個方案,去說服這家公司選擇天誌。


    她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趣。


    提了幾個建議,大家確定好初步的方案,就各自散了。


    費靖跟她一起走回辦公室的時候,忍不住問她:“怎麽感覺你今天心情不大好,看臉色也不好,昨天沒休息好嗎?”


    能休息好才怪了。


    自打回到那棟老房子之後,程白的睡眠質量直線上升,但昨晚卻沒睡著,半夜跑出來在客廳裏抽煙。


    一切隻因為她收到了趙平章的回複。


    老師答應了今天的見麵,同時給她發過來一個定位,說今天下午到這裏去找他就行。


    剛開始程白還沒在意。


    但等她順手將定位點開,才發現地址是一家醫院。


    此刻麵對著費靖的關切,程白笑著道了聲謝,但終究隻道:“有點沒睡好,回頭補個覺就行了。”


    費靖捧著保溫杯也笑:“那破產案子你不感興趣?”


    程白看他。


    費靖眼睛眯起來就是一頭老狐狸:“前不久明天誠才做過一單破產管理,由方不讓的團隊獨吞。你跟他不對盤吧,不準備打個擂台?”


    程白並不上當:“戴par還在呢,天誌要跟明天誠搶生意,那也輪不到我來指揮。您說是吧?”


    費靖的笑容僵硬了幾分。


    程白說完這句,就回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進了自己辦公室。


    中午團隊聚餐。


    最近有一名黑客被某個知名視頻網站起訴,案子找到了程白這裏,她看了看覺得挺有意思,就遞給了錢興成和肖月處理,由書婉婷做協助,忙得厲害,估計要趕著飯點才到。


    所以暫時就她、唐駁、薑明懷三人在包廂裏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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