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珍女士看不懂了:“你怎麽三心二意的?”


    “……我都說了,上次那個,這次這個,都不是我男朋友!”甄恬忍不住拔高了聲音。王淑珍女士捂著耳朵,朝她點點頭:“知道了知道了,你什麽時候冒出來這麽多朋友了?”


    真不怪王淑珍女士多心,以前他們讓甄恬出門和朋友去玩,她都不去,現在才過了沒幾天,她都出去見了兩撥朋友了。


    “酒友群裏認識的,人家是開酒廠的。”


    王淑珍女士嘴角扯了扯,她現在相信啤酒成精這一說了。


    “走了,我吃了飯直接去店裏。”甄恬挎上包,打開門走了出去。她走以後,王淑珍女士又和老甄發上了消息。


    老婆:你女兒今天又出去見朋友了


    老甄:還是上次那個嗎?


    老婆:不是,但好像還是個男的。不過你女兒今天穿的不是新裙子,應該沒上次那個重要


    老甄:……


    哪個都不許勾搭他女兒!


    周柯野約的地方,在aba附近,是個挺高檔的餐廳。甄恬開車過去的時候,經過了aba大樓,她下意識放慢車速,打量了幾眼大樓。


    這裏就是學長工作的地方啊,不知道他這會兒在做什麽呢?


    車子開過aba大樓,拐一個彎,就到了周柯野約的地方。周柯野坐在窗邊,看見甄恬從外麵經過,就朝她揮了揮手。甄恬笑了笑,快步走了進來。


    周柯野站起身等她過來,還貼心地幫她把椅子拉了出來。


    “謝謝。”甄恬理了理裙擺,在椅子上坐下了。周柯野走到對麵,從旁邊拿出一個紙袋,遞給了甄恬:“這個是送給你的,希望你會喜歡。”


    “啊,你太客氣了。”甄恬不好意思地接過來,打開紙袋朝裏看了一眼。裏麵放著幾瓶啤酒,上麵沒有貼瓶標,但甄恬還是通過瓶蓋判斷了出來酒的品種:“西弗萊特倫12?”


    她有些驚訝,西弗萊特倫12是長期占據世界啤酒排名第一位的酒,這款啤酒不公開對外銷售,隻接受電話預約,約上後去修道院取酒。因為電話預訂要求十分嚴格,必須是同樣的比利時車牌和比利時電話,一次還有購買數量限製,所以在市場上被炒到了很高的價格。


    曾經酒友群裏就有人抱怨,自己打了幾百個電話,都沒有約上。


    周柯野笑著道:“嗯,我正好有朋友在比利時工作,很幸運地預訂上了。帶了幾瓶,給你嚐嚐。”


    “天呐,普爸爸果然永遠是普爸爸!”甄恬激動得又喊上了爸爸,“謝謝普爸爸!”


    鄧勵陽剛下節目,和陳醉一起出來吃午飯。走到一家餐廳外時,陳醉忽然停住了腳步。鄧勵陽奇怪地看他一眼,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餐廳的落地窗內側,甄恬正和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相談甚歡。


    “這是什麽情況?”鄧勵陽看著陳醉,“那個男的是誰?”


    陳醉沒有說話,他緊盯著落地窗內的兩人,臉色沉得嚇人。


    鄧勵陽看得心裏發怵,陳醉平時就夠嚇人的了,現在沉著臉色,更是要嚇出人命來:“兄弟,你冷靜點,這是在電視台附近。”


    陳醉這模樣,讓鄧勵陽害怕他是想衝上去打人。他以前的事鄧勵陽也聽說過一點,據說是學校一霸,打架更是家常便飯。但現在都是成年人了……怎麽能在單位門口打架呢!


    陳醉的嘴角抿得很直,他收回目光,抬腳朝裏麵走了過去:“我們就在這裏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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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先生, 請問是兩位嗎?這邊坐。”店裏的服務員看見陳醉和鄧勵陽進來, 就熱情地迎了上去。陳醉沒有理會她指引的方向,徑直朝甄恬他們坐的位置走了過去:“我坐這邊。”


    服務員的手有些尷尬地停在空中,鄧勵陽朝她笑了笑, 跟著陳醉朝裏走:“這邊應該還有位置吧?”


    “有的有的。”服務員回過神,跟上他們的腳步。


    很快,陳醉就走到了甄恬他們那一桌旁邊,鄧勵陽趕在陳醉說話之前,往前大跨一步,驚喜地道:“小學妹,這麽巧, 你也在這裏吃飯啊?”


    陳醉看著有意攔在自己身前的鄧勵陽, 沒有說話。


    甄恬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鄧勵陽和陳醉, 有些驚訝地回頭看著他們:“學長,鄧大哥,你們也來吃飯?”


    “對啊,剛下節目,這不離電視台近麽。”鄧勵陽笑得人畜無害,有意無意地打量著甄恬對麵的男人, “這位是?”


    “哦,這是我朋友,叫周柯野。”甄恬說著,想起上次還忘記給周柯野介紹陳醉了,便回頭對他道, “這兩位是aba的主播,鄧勵陽和陳醉。”


    周柯野站起身,朝他們點了點頭:“幸會。”


    “幸會幸會。”鄧勵陽也跟他打了個招呼,隨後看向甄恬,“你這朋友是做什麽的,以前怎麽沒聽你說過?”


    “哦,他在c市開了一家小酒廠,這次是來a市玩的。”其實剛才跟周柯野聊天的時候,甄恬已經知道他是看了aba的新聞,特地過來找自己的。但不知道為什麽,當著陳醉的麵,她說不出口。


    她偷偷摸摸地打量著陳醉的神色,陳醉從進來開始,就一句話沒有說,總上她心裏七上八下的。


    “咳,那個,既然這麽巧,我們要不要一起吃?”甄恬試探著開口,目光卻是看向陳醉的。


    周柯野聽她這麽說,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但沒說什麽。陳醉看了他們一眼,微微勾起嘴角,開口道:“不了,我們坐旁邊這桌就可以了。”


    “對對,我們坐旁邊就行。”鄧勵陽趕緊把陳醉拉到旁邊的空桌坐下了。服務員給他們遞上菜單,鄧勵陽想陳醉肯定沒心情點菜,就自己拿起菜單打算隨便點幾個。


    “和他們那桌要一樣的菜。”陳醉突然開口。服務員愣了愣,看了甄恬他們那桌一眼:“是要和16桌一樣的菜嗎?”


    “嗯。”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收起菜單,去傳菜了。


    鄧勵陽在心裏給陳醉比了個大拇指。


    甄恬和周柯野坐在他們鄰桌,一時間沒有說話。


    怎麽回事,為什麽總覺得不敢開口?甄恬的目光四處瞄了瞄,最後低下頭捧著水杯喝水。


    鄧勵陽看他們兩個如此安靜,不得不佩服起陳醉。這招真是太賤了,剛才他在外麵明明看見他們相談甚歡的,他和陳醉往這裏一坐,他們連話都不說了。


    好在服務員很快把菜端了過來,因為甄恬和周柯野先到,所以先上的是他們的。鄧勵陽伸長脖子在旁邊看了一眼,朝甄恬道:“哦,這道菜很好吃,番茄口感超好,裏麵還有烤蘑菇。你們很會點哦。”


    “……哈哈,沒有啦,都是服務員推薦的。”甄恬叉起一個番茄,不知道該不該喂進嘴裏。奇了怪了,她為什麽要這麽心虛?


    周柯野倒是自然地吃了一個番茄,他看著甄恬還叉在叉子上的番茄,笑了笑道:“怎麽,是想讓我喂你嗎?”


    “……”甄恬一口就把番茄吃了下去。


    鄧勵陽別有深意地看了周柯野一眼,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先生您好,這是你們的菜。”


    陳醉他們這桌也開始上菜了,兩桌的人都沒有閑聊,隻專心地埋頭吃東西。特別是甄恬,深怕周柯野又說什麽喂她的話,所有食物在她筷子上停留不到兩秒,就會被她喂進嘴裏。


    最後一道菜是甜品,一款水果冰激淩。


    水果沒什麽特別的,但是冰激淩做成了心形。


    鄧勵陽看著擺在自己麵前的心形冰激淩,嘴角抽了一下:“兩個大男人坐在一起吃心形冰激淩,別人會不會對我們產生什麽誤會?”


    陳醉也覺得這個心形冰激淩特別紮眼,拿起勺子就把冰激淩弄散了。鄧勵陽在默默看著,咳了一聲對他誇獎道:“你真聰明,這樣別人就看不出這是心形的了呢!”


    甄恬朝他們那邊看了一眼,也如法炮製地把冰激淩的形狀給破壞了。天啊,終於吃到最後一道菜了,鬼知道她經曆了什麽。


    “服務員,結賬。”陳醉幾口把冰激淩吃完,拿紙巾擦拭著嘴角,叫來了服務員。甄恬見服務員走過來,便揮揮手對她道:“我們這邊也順便結了吧,價格是一樣的吧。”


    “是的,請稍等。”


    甄恬點點頭,拿起手邊的白水喝了一口。周柯野也用紙巾擦了擦嘴,不著痕跡地看著鄰桌的陳醉。


    這位叫陳醉的主播,似乎很生氣他和甄恬一起出來吃飯。巧得很,他也很生氣在這裏遇到他。


    訂餐廳的時候,他就應該留意到這裏是在aba附近。


    陳醉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側過頭看向了他,對他露出一個禮貌疏離的微笑。


    周柯野皺起眉頭,移開了目光。


    “小學妹,你們接下來還要去哪兒呀?”鄧勵陽跟甄恬打聽。甄恬道:“我要直接去店裏了。”


    “哦,那路上小心,我和你陳醉學長也回台裏了,他下午還要給一個欄目配解說詞。”


    “解說詞?”甄恬有幾分好奇,“學長還做這種事嗎?”


    “你不知道?”鄧勵陽決定幫人幫到底,好好跟甄恬宣傳一下陳醉的業務能力,“今年我們台的啤酒紀錄片,請來了厲深配音,你知道吧?”


    “嗯,知道,我還看了的。”


    “那你知道在厲深之前,紀錄片的旁白都是誰配的嗎?”


    甄恬驚訝地張張眼:“該不會是陳醉學長吧?”


    “賓果,答對了。”鄧勵陽滿意地點點頭,“我建議你回去把以往的紀錄片都聽一遍,會有驚喜哦。”


    “……”糟了,好心動。甄恬被他說得心癢癢的。


    “走吧,回台裏了。”陳醉催促了一聲,微微偏頭頭看向甄恬,“改天見。”


    “改天見。”甄恬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學長不理她了呢。還跟她說話就好。


    和鄧勵陽回台裏的一路,陳醉都沒有再開口。鄧勵陽在心裏同情著下午要跟陳醉合作的同事。


    “前輩,你們回來啦?我正準備去衝咖啡,要幫你們衝一杯嗎?”台裏的實習主女播見鄧勵陽和陳醉回來,便十分殷勤地問。


    當然這個問,主要是問陳醉。


    “不用了。”陳醉簡短的拒絕她,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實習主播捧著水杯,愣愣地站在原地。以往陳醉對她的態度雖然也說不上多好,但也不會這樣冰冷直白地拒絕她。他剛才從她身邊走過去,她都感覺有一陣冷風吹了過去……


    “你陳醉前輩心情有些不好,你別管他。”鄧勵陽走到實習主播跟前,跟她低聲解釋著,“他不要咖啡,我要,你幫我倒一杯吧。”


    實習主播:“……”


    陳醉在位置上看了會兒稿子,就起身去了錄音間。他配解說詞的欄目是aba的一個小欄目,主要是介紹一些動植物相關的知識,每期隻有二十分鍾。節目的錄音師和編輯都坐在裏麵,見陳醉進來,有些意外地道:“這麽早?”


    “嗯,你們繼續休息吧,時間到了叫我。”陳醉拿著稿子,坐進了錄音棚裏。他一直沒說話,隻是麵無表情地熟悉稿子,偶爾在上麵寫寫畫畫,做些修改。錄音師和編輯對看一眼,發現彼此的想法不謀而合——今天的陳醉好像比平時更嚇人。


    編輯吞了吞唾沫,朝棚裏說著:“你要是準備好了,我們就直接開始吧。”


    他可不想繼續和陳醉待在同一屋簷下,一秒也不想!


    “嗯。”陳醉應了一聲,在錄音師跟自己比了“ok”的手勢之後,看著麵前的屏幕,適時地切入了解說。


    錄了沒幾句,編輯就朝他比了暫停的手勢:“陳醉,我們今天的主角是一隻小鹿,可愛的小鹿!你不要配得像毒蛇一樣恐怖啊!”


    陳醉抿了抿唇,對著話筒道:“不好意思,我們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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