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鬱淩雲飯也不吃了,感覺終於挖到了料。


    “男同學。”反正都在a大讀書,也就馬馬虎虎算同學了。


    “那我就更不能放你一個人住了”鬱淩雲已經打定了主意,鬱家人都挺霸道的,他直接囑咐薑棠“我盡快聯係房產中介找房子,爭取幾天之內就能入住,這個年紀的男生都是半個禽獸,你平時多防著點兒!”越想越擔心了怎麽辦?


    大哥,你就比我大四歲,禽獸的尾巴有那麽快蛻化掉嗎?麵對著一臉憂心的老哥,薑棠哭笑不得,感受到了久違的“父愛”,長兄如父啊!


    鬱淩雲的效率很高,或者說他手裏的美元效率很高,第二天一早,鬱淩雲就把房子的鑰匙和密碼都給了她,說白天保潔打掃完,晚上就能入住了,讓她別忘了給密碼鎖改密碼。


    房子是去年建成的新房,距離a大西門步行十分鍾的距離,算是周圍的高檔樓盤,因為附近有很多互聯網新貴,房主以投資為目的買了之後精裝修做高端出租,這還是第一次上市交易,就被鬱淩雲以高出市場價百分之二十的價格租走了。


    因此裏麵家具家電都是全新的,房主品味不錯,連一些細節的裝飾都考慮到了,新風係統,淨水設備一應俱全,全屋恒溫恒濕,薑棠一邊參觀一邊在心裏琢磨,等她買了房子也要裝修,可以從現在就多觀察積累。


    不花錢還有這麽好的房子住,薑棠也就不矯情了,很愉快地決定搬過去。


    這個世界上隻有三個男人的便宜她占得理直氣壯。


    第一個是外公鬱國清,薑棠沒事就回鬱家老宅彩(蹭)衣(吃)娛(蹭)親(喝),逢年過節二老還給大紅包。


    近年外公更是立了遺囑,要把他那些古玩玉器和字畫,以及現在的老宅都留給薑棠,以此報複去了美國多年不歸的孫子鬱淩雲。


    當然,鬱淩雲也不稀罕那些,對此全無異議。


    第二個是舅舅鬱瑋,之前一直在首都任職,前年剛調任南方某省主政一方,他和舅媽隻有鬱淩雲一個兒子,還常年在國外,而鬱瑾又整天全球到處飛,鬱瑋兩口子一直都把薑棠當親生女兒看,鬱瑾經常抱怨哥哥把女兒寵的太過嬌氣。


    這第三個就是鬱淩雲了,鬱淩雲很能賺錢,比薑棠的賺錢能力還要強很多,並且目前還沒有固定女友,都沒人替他花錢,薑棠很樂意暫時替未來嫂子承擔這個任務。


    美滋滋地回宿舍收拾東西,薑棠叫了新上任的男朋友李安陽過來做苦力。


    李安陽到的時候,看著薑棠大包小包的東西直發愣,忍不住問:“為什麽要搬出去?”


    薑棠看看在旁邊虎視眈眈盯著她收拾東西的徐蕾,隻是衝李安陽笑笑,沒有多說什麽。


    李安陽也看到了徐蕾,客氣地點點頭,打了聲招呼:“徐師姐。”


    之前一直陰沉著臉的徐蕾卻忽然笑了:“安陽啊,你放暑假要直接回家還是在這邊實習,要不要一起買火車票?”


    薑棠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挑眉問李安陽:“你們認識?”


    李安陽還沒來得及開口,徐蕾已經搶在前麵:“我和安陽是高中校友,差三屆呢,我畢業他升學,不過安陽媽媽是我高中班主任,從小安陽學習就特別好,競賽老獲獎,我們全班都認識這個小弟弟。”


    嗬,一會兒“差三屆”,一會兒“小弟弟”,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李安陽比她們小啊。


    薑棠看著徐蕾一邊笑一邊說,一副他鄉遇故知的樣子,還招呼李安陽喝水吃東西,熱情到有些誇張。


    冷眼旁觀著,薑棠忽然問李安陽:“怎麽之前沒聽你提起過。”


    李安陽被徐蕾的熱情弄得有些窘迫,聽到薑棠問趕緊開口:“之前大一迎新的老鄉會上見過徐師姐一麵,並不知道她和你一個寢室。”


    徐蕾聞言臉上僵了一瞬,下一刻笑的更加燦爛:“那是因為你忙啊,你們機械學院的有名的課業重,壓力大,大三又是關鍵時刻,有什麽活動也不敢喊你們。”


    然後又笑著問李安陽:“今天怎麽這麽有時間過來,你們倆……”後麵的話截住了,不過任何人都知道她在好奇什麽。


    李安陽看向薑棠,薑棠平靜地笑笑:“這是我男朋友。”


    “哦!”徐蕾誇張地捂著嘴“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他是你學生所以過來幫忙呢,記得你上學期去機械學院代課來著。”


    薑棠笑容擴大,笑容既清又豔,極其美麗:“徐蕾,聽說你在爭取留校任教?我卻是不會當老師的,你可知道為什麽?”說完不等她回答,就自己說出了答案:“因為當老師就會有道德包袱,不能找小男生談戀愛啊!”


    看著徐蕾不以為然,仍是一副抓住她小辮子的樣子,薑棠終於沒忍住說了出來:“還有一條,那就是大學老師雖然清閑,但實在太窮了,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


    說完薑棠便拿出手機打電話,叫來樓下的保潔阿姨,把一摞被徐蕾借過的衣服和幾雙鞋,還有些零零碎碎的飾品,都一股腦兒地送她。


    阿姨有個差不多年齡的小女兒,在附近打工,之前薑棠和她聊天的時候聽她念叨過,說和她身高差不多,薑棠已經送過她幾件不要的衣服。


    懷裏抱著明顯還很新的精致衣物,阿姨的臉笑成一朵菊花,連聲道謝後趕緊走了,像是生怕薑棠反悔一樣。


    看著阿姨走得飛快的身影,徐蕾再也沒了之前的得意,眼睛發紅,近乎失態地瞪著薑棠:“這些東西得值好幾萬吧,你就這麽給一個打掃衛生的?!她懂那些牌子嗎?她配穿這個嗎?!”


    薑棠仍然在笑:“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東西是我的,我樂意給她,再說東西有貴賤,人和人之間卻是平等的,有什麽配不配的呢?”


    第12章


    平日裏徐蕾像個無產階級鬥士一樣,經常掛在口頭的就是人不分高低貴賤,都是平等的,窮人雖然窮,但他們靈魂高貴,人品高尚,誰要是瞧不起窮人,那就是政治錯誤,就該被廣大人民群眾的口水淹死。


    她還認為有錢人的錢都來路不正,不是投機倒把,就是貪汙受賄,對此她信誓旦旦給出例證:一個人老老實實上班掙工資,不吃不喝所有收入加一塊,一輩子下來都成不了有錢人。


    徐蕾以此推出的結論是——有錢人都不老實。


    她還認為如果一個國家一個社會,不能讓老實人成為有錢人,就是郭嘉的悲哀,是人性的泯滅,也是道德的淪喪!


    而富人慣常為富不仁,權貴絕對欺壓黎民,他們統統都該死啦死啦滴。


    這個世界上最困難的事,就是把自己的思想強加給別人,薑棠不知道徐蕾的成長環境是什麽樣的,讓她有此類想法,但如果她能安貧樂道,按照她鼓吹的一套世界觀過日子,薑棠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畢竟人的想法各異,就算徐蕾思想偏激,隻要不影響到別人,自己高興怎麽想就怎麽想。


    可她一邊鄙視有錢人,一邊又對有錢人的享受戀戀不舍,對物質的迷戀更甚於她這個“道德淪喪”的人,就讓人費解了。


    薑棠覺得這人表裏不一,心口不一,今天順勢而為就試探了一下。


    沒想到僅僅幾件穿過的舊衣服,就讓徐蕾失態到那種程度,連“配不配”都說了出來,薑棠也微微有些意外。


    原來她不是認為所有的窮人都高尚,隻有在自己相對比較窮時她才鼓吹這種高尚,麵對比她更窮的人,那嘴臉堪稱醜陋了。


    到底同屋住過,不想和她再纏鬥下去,令她更加難堪,也損害自己的心情,薑棠扭頭示意李安陽拿著東西離開。


    薑棠搬走,如果繼續交著宿舍費,徐蕾就能獨占一屋,以後男朋友過來了再不用擔心沒地方住,這對她來說應該是件好事,如果薑棠是她,絕對會維護好起碼是麵上的關係,而不會像現在一樣,仇人般惡狠狠地盯著自己。


    否則一個不高興,薑棠打個退宿舍申請,恐怕宿管科就會安排新人住進來。


    所以盡管徐蕾處處顯得很精明,薑棠卻認為她蠻蠢的,自己和她從來都沒有什麽利益衝突,怎麽她就總看不慣自己呢?


    麵對蠢人,還是人品不怎麽好的蠢人,薑棠向來敬而遠之。


    因為從小外公就告訴她,她擁有的很多,就像是博物館裏珍稀昂貴的玉器,而有些人擁有的很少,好比大街上的瓦片。


    玉器和瓦片磕碰了,不管誰碎,玉器都是吃虧,所以有些不當緊的事能忍就忍,實在忍不下去,給予絕地一擊,讓那人再無還擊之力。


    這話當然是私房話,是小時候薑家那邊親戚家的小孩,來京後住在她家,吃她的零食,穿她的衣服,玩她的玩具,反過來合夥一起排擠她,嘲笑她嬌氣。


    發生矛盾時她找爸爸告狀,爸爸就說他們都是兄弟姐妹,難得來一次首都,讓她懂事點兒,讓著他們點兒。


    找媽媽告狀,媽媽又會和爸爸吵架。


    她被氣的直哭,最後隻能去外公外婆那裏求安慰,於是外公就說了上麵那一番話。


    當然,這樣的話如果拿到外麵說,不定會被人怎麽噴三觀不正。


    可對於薑棠來說確實一個類似於信念的精神支柱。


    她是好的,貴的,美麗的,不跟ta們一般見識!


    所以薑棠從小到大都不惹事,她膽小嬌氣又惜命,慫的很,向來不做意氣之爭。


    如今自然也做不出退掉宿舍逼徐蕾狗急跳牆的事。


    至於徐蕾是不是懂得見好就收,就不是薑棠能控製的了,不過如果她真的做出什麽,薑棠也絕對有能力要她好看就是了。


    因為家在本地,所以薑棠放在宿舍的東西不算太多,送出去一批衣物,剩下的東西兩個大行李箱就裝滿了。


    行李箱是鬱瑾買的高檔貨,結實又好用,李安陽一米八幾的小夥子一個人推倆毫不費力。


    走在路上,看李安陽有些沉默,薑瑜也收斂了笑意,問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做得過分?”


    李安陽一愣,臉上顯得有些迷茫,十足不諳世事的大男孩,配上他英俊裏還帶有幾分稚嫩的臉龐,薑棠看的心頭一軟,也知道自己猜錯了。


    果然,李安陽立刻解釋:“不是的,我覺得徐師姐比較過分。東西是你的,她沒有權利評判你該怎麽處置。”


    薑棠點點頭,滿意了,她的男朋友,當然應該站在她這一邊。


    “不過”李安陽微微皺了皺眉:“我父母也都是老師。”


    這次輪到薑棠一愣,不過她馬上就回想起了自己的話,立刻帶些歉意地解釋:“我那是故意氣徐蕾呢,我沒覺得當老師不好,是我自己奸懶饞滑,不適合當老師,怕誤人子弟。”


    李安陽抿了抿嘴唇:“我父母確實收入不高,日子過得很清貧,但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薑棠再次愣了一下,雖然聽過鬱瑾的警告,但她從來沒考慮過李安陽的家境,認為這不是問題,自己不會介意。


    但她沒想到李安陽會介意,看這樣子,他明顯是有壓力了,忍不住有些後悔之前的話,正色道:“我相信你父母確實是很好的人,因為他們有你這麽優秀的兒子啊!我再次為之前的話向你道歉。”


    薑棠說著還抓住李安陽的胳膊搖了搖,李安陽低頭看著麵前正在撒嬌的女孩,隻覺滿天星光都不及她笑容燦爛,幾乎是立刻就釋懷了。


    她其實也是很好很好的人呢。


    兩人來到新房子,薑棠掏出門卡刷卡進大廳,發現電梯正好在一樓,正要關門,薑棠喊了一聲“等等”。


    電梯門立刻就開了,應該是裏麵的人按了開門健。


    行李都在李安陽那裏,薑棠自己搶先一步進去摁電梯,進門後她先朝裏麵的高大男人道了聲謝,接替他摁住開門健,男人退後一步走進電梯裏麵,為後麵拖著兩個大箱子的李安陽騰地方。


    等李安陽和行李都進門後,薑棠正要去摁19層,也就是鬱淩雲租的房子所在的樓層,發現19層按鍵已經亮了,還是唯一亮起來的健。


    薑棠立刻明白電梯裏這男人就是自己將來同住一層的鄰居了,還是唯一一戶鄰居,因為房子是一梯兩戶的高層板樓。


    抬頭好奇地看一眼,這一看不當緊,薑棠心裏立刻就咯噔了一下。


    因為很臉熟,已經熟到一定程度了。


    這對臉盲薑棠來說,幾乎可以肯定這人是認識的了,薑棠立刻開始回想近些日子見過的所有年輕英俊的男人。


    是的,薑棠臉盲,不代表她沒有審美,相反她審美還很挑剔。


    因為家族裏出俊男美女,一般程度的英俊在她這裏都毫無感覺,可這電梯裏的男人卻屬於那種讓她看了第一眼還想看第二眼,看完還想看的類型。


    在薑棠這裏,很多一線男星都沒有這待遇。


    令人恐懼的是,男人似乎察覺到她的偷看,也大刺刺地看過來,絲毫不以為忤,反而露出一種很微妙的笑容,帶些不懷好意,之後還,還朝她飛了個媚眼!


    她的天!


    這男人剛剛看起來還西裝革履一本正經滿身禁欲氣息,怎麽畫風切換的這麽快?!


    薑棠嚇得立刻扭過臉去,心髒撲通撲通狂跳,臉都紅了。


    以薑棠的長相,從小到大接收到的異性示好多到可以免疫,可也許是長得太好看的緣故,這男人剛剛那個媚眼,真的好……風騷。


    這男人該不會以為她想勾引他吧?自己男朋友還在旁邊呢!


    薑棠又不好跟他解釋,說自己其實是看他臉熟才多看幾眼的,再問問兩人是不是以前見過。


    因為如果那樣說的話,聽起來更像是搭訕,簡直類似於調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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