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就是這樣,作為鄰居, 僅僅一牆之隔,可如果生活作息不同, 也不刻意去找對方, 一年到頭碰不到一麵都有可能。


    不過俗話說得好, 山不來就我,我還可以過去, 必要的時候,覃少爺也不是不知變通的人。


    覃驍結束會議的時候已經很晚,回來洗了澡換了衣服就出來了,看看表, 將近十點,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還不到入睡的時間,而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 應該已經到家。


    因此盡管沒有人開門, 覃驍也不打算放棄,繼續按門鈴, 並朗聲開口:“糖糖,我是對麵的覃驍。”——單身女孩子在家, 是不應該隨便給陌生人開門。


    果然,聽到他自報身份之後,門後終於有了動靜,先是踢踢拉拉的拖鞋聲,然後還有碰到什麽東西的響聲,好像隱約還有絲絲呼痛的聲音。


    覃驍皺了皺眉,立刻又道:“你別急,慢慢來。”


    “哢噠”一聲,門開了,門後是那張讓他印象深刻的嬌豔小臉,薑棠笑嘻嘻地看著他“是你呀,有什麽事嗎?”


    覃驍仔細看了她一眼,又輕輕嗅了一下,道“你喝酒了。”用的是陳述句。


    薑棠還是笑嘻嘻地,背在身後的手忽然舉起一支紅酒瓶給他看“是啊,拉菲呢,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覃驍看她搖著細瘦白皙的手臂,把門打開,側了側身,一副邀請他進門的姿態。


    抿了抿唇,覃驍上前一步,跟著女孩進了屋。


    屋子裏略微有點亂,但布置得很溫馨,沙發上散落著她的隨身包和手機,她回來後顯然也洗了澡換了衣服,身上是一件寬鬆保守的睡裙……覃驍內心點點頭,覺得這樣挺合理,畢竟和身為異性的哥哥合住,女孩子即使在室內也不應該穿的太清涼。


    他這邊還在觀察環境,那邊吧台處,薑棠已經又拿出一個杯子,並倒了一杯紅酒遞給他:“給你。”


    覃驍下意識地接過來,薑棠已經自顧自和他手裏的杯子碰了一下,一口灌了半杯下去。


    覃驍皺了皺眉,忍不住問她:“紅酒是這麽喝的嗎?”看看吧台上一支瓶子已經空了,這支也去了一小半,旁邊醒酒器裏還有殘餘的酒液,顯然她開始的時候還是在品,後來就直接灌了,這是想醉的節奏啊!


    而且應該已經喝了很長時間。


    薑棠仍是笑嘻嘻地,拿手指放在被紅酒浸潤了的嘴唇前:“噓,我們悄悄地喝,別讓我哥知道,不然他又會罵我。”


    見覃驍拿著酒杯不動,先是有些呆愣愣地看著他,後來忽然就生氣了,甜美的小臉板起來,眼睛瞪得圓圓的:“你怎麽不喝,怕我下藥嗎?”


    覃驍:……


    在她的監視之下,覃驍隻得舉起酒杯喝了一口,嗯,酒不錯,雖然醒的時間不夠,口感也還是可以的。


    看他喝了,薑棠高興了,語氣十分雀躍“尚佳回家給她媽媽過生日,沒有口福,我不給她留,統統都喝光。”


    尚佳?覃驍猜想是上次和她一起過來的女孩,便沒有多問,隻聽薑棠又接著念叨:“吳桐居然給我打電話問出國的事,哈,她難道以為我聽不出來她在炫耀嗎?費盡心機!她以為我會和她搶李安陽,嗬嗬,那是我不要的,不是她搶走的,我還不至於淪落到要搶男人。”


    這下覃驍確定她是真的醉了,伸手要拿走她手上的杯子,薑棠雙手抱著酒杯側身躲過,一臉警惕地看著他:“你幹什麽?”


    覃驍耐心哄她:“你喝的太多了,先緩緩。”


    薑棠搖搖頭,得意地笑:“不怕,不怕,我跟你講,我發財了,以後吃油條吃一根,扔一根,喝豆漿喝一碗,倒一碗,紅酒嘛……算了,拉菲挺貴的,我喝一瓶,你喝一瓶,這樣不浪費,哈哈,我也是傳說中的暴發戶了!”


    見她在自己進來之後因為忙著說話,顧不上往嘴裏灌酒了,覃驍便也不再執著地搶她的杯子。


    而是引著她說話,問她:“因為什麽發財?”


    薑棠不笑了,漫不經心又帶些無奈地道“生孩子啊!”


    覃驍愣住了,定定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薑棠卻似被打開了什麽開關一樣,杯子重重地放在吧台上,騰出兩隻手一起比劃,一邊比劃一邊說,就像誇張的舞台劇表演。


    “先是宋乃奇,宋乃奇啊!今天下紅雨了嗎?他居然主動約我出來,噓寒問暖,聽說我住的房子是租的,就說家裏也有物業在這個小區,這天下哪有這麽巧的事?當我是傻子嗎!”


    “而且宋乃奇什麽時候這麽閑了,他十八歲的時候就像個老頭子,我和小林一闖禍他的表情就像要殺人,我才不信他忽然就變善人了。”


    “還有宋伯伯,宋伯伯一向大方,這次更豪爽了,哈哈,他們要給我房子,給我商鋪,還有股票,我以後要變富婆了,我好高興,你高不高興?等我有錢了,天天請你喝酒好不好?”


    “好,”順著她的話點點頭,覃驍聽見自己接著問:“為什麽?”


    薑棠小臉顯得有些迷茫:“什麽?”


    覃驍的聲音還很平靜:“為什麽要給你那些,股票房子什麽的?”


    薑棠癟癟嘴,還是那句話:“因為要生孩子啊。”


    說完她忽然沉寂下來,不再笑了,表情也嚴肅了許多,低垂著眼皮,過了許久才開口問覃驍:“你說,我是不是很壞?其實我一點都不期待那個孩子。”


    “哪個孩子?”覃驍發現自己居然有點緊張,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


    因為他十分肯定薑棠絕對不是朱莉誤會的那樣的情況。


    “那個和我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啊,還沒出生呢。”薑棠似乎有些不想再說了,抬手正要再去拿酒杯,卻被覃驍攥住手攔住。


    “說清楚,到底是誰的孩子!”講故事講一半什麽的,最不道德了。


    薑棠“哎呀”了一聲,嬌聲嗔他“你抓疼我了。”


    女孩天生嗓音柔軟,再加上長相甜美,似乎永遠不會和人生氣的樣子,罵起人來都像在撒嬌。


    並且她從小就怕疼,一疼就委屈,委屈之後的嗔怒看起來就更嬌了,覃驍即使心急,也立刻放鬆了力道,但抓住她的手卻沒有放開。


    態度也改成輕聲誘哄:“好,是我的錯,我不該用力,你告訴我,是誰要生孩子,生的是誰的孩子?”


    薑棠居然歎了口氣,搖搖頭:“我都不好意思說。”


    “必須說!”覃驍感覺自己耐心有點告罄了,忍不住用了命令的口吻。


    他和薑棠的交情尚且沒有熟悉到那一步,她清醒的時候,他自然不好用這種口吻,但她現在喝醉了,東一言西一語,像個孩子,對外界的反應也變遲鈍了,覃少爺膽子就大了很多。


    果然,薑棠一點兒都沒覺得他態度有問題,作為家裏的吉祥物,跟一群霸道哥霸道姐在一起待久了,她被命令的次數太多了。


    連反應都習慣成自然,微微嘟起小嘴,水汪汪的大眼睛帶些委屈帶些埋怨帶些不自覺的服從,然後大概是唇邊有酒液感覺發粘,她還下意識地伸出小舌頭舔了舔。


    覃驍感覺自己喉嚨開始發緊,不過他卻舍不得錯開眼神,再湊近一步,微微低下頭,她身上的少女芬芳和酒香混在一起,交織成一種特別而又迷人的味道,惹得人想湊近一些,聞一下,再聞一下覃驍也果真又湊近一些,香氣愈發濃鬱,熏人欲醉,明明覺得有些不妥,他卻舍不得退開,近乎湊在薑棠耳邊哄她:“告訴我,好不好?”


    大概是呼出的氣息讓她耳邊有些發癢,薑棠微微躲了躲,覃驍如影隨形,立刻又湊上去。


    見薑棠反抗無力,覃驍的膽子又大了幾分,他很清楚自己這是趁人之危了,有欺負她的嫌疑,不過他從來也沒拿自己當道德標兵。


    最關鍵的是,他覺得好像有點管不住今晚的自己。


    像是感覺到窘迫,又像是拿他沒辦法,薑棠妥協般說了出來“是我媽啦!她居然懷孕了,我這麽大人了,還要再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哎呀,好煩啊!”


    雨過天晴,終於鬆了一口氣,覃驍分出三秒鍾時間同情了一下自己老爹,然後注意力立刻就扯回到眼前的女孩身上。


    女孩被他逼著說出實情之後更加委屈,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提要求:“你不許到處說!”


    說她狹隘也好,說她無聊也好,總之她就是不喜歡這件事,莫名還覺得有些丟人。


    然後還有種被全天下人遺棄的矯情感覺,從茶樓出來打電話給尚佳,結果電話一接通,尚佳就哇啦哇啦:“親愛的,你在哪兒呢?我今天回家了,我家太後過生日,我爸居然給她買了個三層的大蛋糕!三層!你說過不過分?我家就三口人,他買這麽大的蛋糕不是浪費嗎?你等著哈,我明天給你帶蛋糕當早飯。”


    人家一家團圓,她卻無處可去,被自怨自艾的心情淹沒,薑棠想去學校附近的酒吧喝兩杯,結果還沒進門,就遠遠地看見李安陽和吳桐以及他們一幫同學迎麵走過來。


    她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轉身扭頭就走了。


    等走到家薑棠才忽然懊惱起來——她倒是躲個什麽勁兒啊?


    大家話都說清楚了,以後見麵就當普通同學,或者當陌生人也好,她有必要躲著走嗎?


    不像是做賊心虛,倒像是看不開一樣,這要是有人看見,更坐實了她被甩的傳聞了!


    丟人!跌份兒!


    果然腦子不清楚的時候最容易做蠢事!


    極端鬱悶之下,薑棠破罐破摔,把鬱淩雲放在酒櫃裏的好酒都翻出來,看哪瓶順眼就喝哪瓶。


    於是就有了現在的局麵。


    聽了她的請求,覃驍感覺有些好笑,不過還是柔聲答應她:“好的,我不會說的。”


    得到保證,薑棠還是很低落:“其實也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到時候孩子生出來,地球人都知道了,我要是領著那孩子出去,人家肯定不會以為是弟弟妹妹,要都以為是我生的可怎麽辦?”


    又埋怨鬱瑾:“我媽也真是,以後人家問她是孩子奶奶還是姥姥,不尷尬嗎?”


    覃驍沒想到喝醉了以後的薑棠這麽話癆,看著她絮絮叨叨的樣子,竟然覺得比平時還要可愛,再也忍不住,色相膽邊生,伸手摸了摸她泛著桃花粉的臉頰。


    手感出奇得好,又軟又滑,覃驍的手像有自我意識一樣在上麵流連忘返,都舍不得放開了。


    沒想到對於他的唐突,薑棠不僅沒有躲開,竟然還拿臉頰在他掌下蹭了蹭,然後小奶貓一般,睜著一雙略帶迷茫的大眼睛看著他,似乎在說:好舒服啊,再揉兩下。


    覃驍覺得腦袋裏轟得一下,有什麽東西破裂了,還有什麽東西被點燃了。


    麵對著毫不設防的女孩,他再也按捺不住心裏的欲望,兩隻手捧著女孩的臉頰,向今晚吸引了他無數次注意的粉嫩嘴唇親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趁人之危耍流氓加重了刺激的感覺,總之這一親,覃驍覺得連靈魂都要顫抖了,他沒想到女孩子的嘴唇會這麽甜!這麽軟!食髓知味,感覺把她整個人都吞下去都無法彌補胸腔裏那份饑渴。


    最關鍵的是女孩絲毫沒有反抗,就那麽軟軟的任他攬到胸前,他嚐試著撬開她的牙齒,她也乖乖就範了。


    小舌頭軟的不像話,甜的不像話,乖的不像話,覃驍覺得自己要瘋了!


    她越乖越軟,他就越瘋,越凶狠,然後又覺得不夠,怎麽都不夠,他近乎掠奪地吞咽著他所能吞咽的一切,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貪婪過。


    理智告訴他,再這麽下去不行了,他必須要抽身,甚至想到薑棠這時候如果推開他,再甩他一巴掌,他一點兒都不會生氣,隻會感激她幫他找回理智。


    可薑棠沒有,她反而揉身上來,和他貼得更近,夏天的那層薄薄的衣料,根本無法遮擋少女嬌軀貼在身上的那種柔軟觸感。


    鼻子裏是那種誘人的香氣,身上是前所未有的觸感,懷裏的女孩又甜又乖,是他關注了很久,甚至覬覦了很久的那個。


    一切都剛剛好,這導致覃驍的瘋不僅沒有止住,反而加重了,他伸出鐵臂攬住少女往自己身上壓,使勁兒地壓,用力地蹭,以此來緩解身上的癢。


    可是沒有用,他更癢了,是一種從內到外的癢,無法遏製,也無處解癢。


    薑棠卻似乎覺得有些疼,“嚶嚀”了一聲,覃驍立刻屏住呼吸,顫抖著迎接:來了吧?!是終於要推開他了吧?


    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糾結的痛苦。


    一個小人在內心嘶吼:趕緊推啊!不然覃驍就要變禽獸了!


    另一個小人一臉邪惡地阻止:不要推,還要,他還想要更多!


    沒想到的是,這邊廂覃驍在天人交戰,那邊薑棠因為醉酒而發燙的身體,似乎是覺得他的皮膚涼涼的很舒服,就動手把他原本就掙開的衣服,再扯開幾分,滾燙的臉頰湊上去磨蹭,蹭完之後還抬眼怯怯地看他一眼,像是生怕他不允許一樣。


    覃驍清晰地聽見自己腦海中的爆炸聲,兩個小人都消失了,他平靜了下來,近乎冷酷地看著眼前的女孩:我想放過你的,但現在不行了,天王老子來,也阻止不了他把人給辦了!


    第24章


    豪言壯語放出去, 臨到跟前, 覃驍還是猶豫了, 他用了極大的意誌力鬆開薑棠,並打算火速撤退。


    出門後薑棠卻跟了出來,扯著他的衣服, 覃驍回頭,看進一雙帶著幾分脆弱的大眼睛, 脆弱裏又帶有幾分迷茫。


    覃驍忽然有些害怕, 本能讓他想逃離, 薑棠卻忽然問了他一句“你不喜歡我嗎?”


    覃驍莫名打了個冷顫,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徹底栽了,他是做金融投資的,做什麽事都要講究個投資回報率,既然都栽了, 幾乎是立刻他就做出了決定:該拿的,連本帶利他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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