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真真被顧安抓著,對方分明就是故意的,纖細瑩白的手腕,硬是被掐出了一道紅色的引子。


    “我跟他怎麽樣,跟你無關吧。”許真真冷了臉,皺眉生氣。


    “那這麽說,就是分手了。”顧安眼皮一抬,露出輕蔑的笑。


    既然這樣,他就不用忌憚了。


    許真真有點怕了,她隻想趕緊走,但顧安既然猜到了,怎麽可能放許真真走。


    “嫂子,好不容易來了,就喝一杯再走吧。”顧安語氣輕佻,沒有半分尊重人的意思。


    “我不會喝。”許真真並不喜歡刺鼻的酒精的味道,就算是紅酒也無法適應。


    更何況,這裏全都是陌生的人,她怎麽敢喝酒?


    “嫂子,真是不給我麵子,剛才我給你拿錢,可也沒扭扭捏捏的。”顧安低笑。


    “要不,你陪我喝一杯,我就再加兩萬。”顧安沒臉沒皮調侃,他有點兒不懷好意,盯著許真真精致的鎖骨。


    許真真看著身材偏瘦,但卻不全都是骨頭,皮膚細膩柔軟,滑膩膩的,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顧安真想看看那被衣服包裹的曼妙身材,親自感受一下。


    男人的力氣本就大,顧安硬是把謝茵給拖到了桌子邊上。


    他讓人重新拿了一個高腳杯,倒上了紅酒,遞到許真真的麵前。


    “嫂子,給個麵子。”顧安眼底是藏不住的得意。


    許真真臉色微白,她看得出來,顧安是在整她,但是她又不想搬出沈嘉許。


    既然分了,要是故意占著這名分,要是哪天被沈嘉許知道了,豈不是丟人。


    紅酒的度數並不算高,就是後勁大,許真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顧安沒有下了狠手整她。


    許真真看這架勢,要是不喝,八成是走不了了。


    她急著走,不想在這裏糾纏,在這裏越是急,越是容易慌,她垂下了眼眸,看著顧安手裏握著的酒杯,粘膩鮮紅的液體隻覺得惡心。


    她不習慣紅酒的那個怪味,更別說幾乎是被顧安逼迫,她的手去接酒杯,剛準備閉眼悶頭喝下去,陰戾的男聲插進來,緊接著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搶過了高腳杯。


    來人麵容冷峻,眸子陰翳著,他薄唇緊抿,氣息冷冽,他盯了顧安一眼,冷笑,酒水當場就潑向了顧安,甜膩的液體濕了衣服,酒精味濃鬱,顧安霎時就從一個矜貴公子變的狼狽。


    “她什麽時候,是你這種貨色可以碰的。”來人正是沈嘉許,他接到了周文傑的電話,一路飆車過來。


    他真是氣極了,許真著放著他這麽一個豪門大佬不要,居然跑去和一個三流家族的人待在一起。


    許真真現在是厲害了,離開了他,現在連眼光都降低了。


    他剛進來,就看到許真真被顧安壓著喝酒。他原本想著過來對許真真冷嘲熱諷一番,但真的見到了許真真,他下意識的就想著護著她。


    畢竟,就算是分手了,那許真真也是他的人,其他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動她一根手指頭。


    就算是欺負,許真真也隻能被他一個人欺負。


    顧安的臉色極為的難看,他趕緊鬆開許真真的手,沈嘉許身上危險的氣息,令他的身體發抖,“嘉許哥,你別生氣,我隻是和嫂子開個玩笑。”


    “玩笑?”沈嘉許冰冷冷的視線掃過來,他的性情本就陰晴不定,他深邃的眉眼露出諷刺的笑,“行啊,既然這樣,b區的那個項目,沈氏看來也不用考慮你家旗下的公司了。”


    聽完,顧安的臉色布滿了深深的恐懼,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他現在哪裏顧得上形象問題。


    “嘉許哥,別。”


    他打了自己一巴掌,下手看得出來,夠狠,頓時半張臉都腫了,他現在隻希望沈嘉許消消氣。


    顧安雖然是紈絝子弟,沒有個正經業務,但是這點基本常識,他還是拎的清楚的。


    顧家近來好不容易和沈家走的近一點,就希望和沈家合作,拿到大項目,這樣,公司幾年的業績就不愁了。


    要是被他爸知道,他因為惹了沈嘉許的前女友,而得罪了沈家,他爸肯定恨不得他死了算了,以平息沈家的怒火。


    沈嘉許是出了名的狠心腸,顧安隻能可憐兮兮的去拽著許真真的衣角,周文傑進來一看,趕緊一腳把顧安踹開。


    周文傑鬼精的很,還愛記仇,他記得上次飆車的時候,被這小子給陰了一下,現在正好有機會報仇。


    “滾滾滾,到一邊去,嫂子的身體,是你能碰的嗎?”周文傑可不管許真真是沈嘉許的現女友,還是前女友。


    反正,隻要是沈嘉許沒有否認,那許真真就是他的嫂子。


    周文傑這點還是看的清的。


    沈嘉許懶得和顧安廢話,淡淡瞥了周文傑一眼,“剩下的都交給你了。”


    沈嘉許現在的心情極差,尤其是看到有人居然敢調戲許真真,更可惡的是,許真真居然正打算接過酒杯,給人陪笑。


    他怒不可遏,又無處發泄。


    “跟我過來。” 沈嘉許沒了耐心,也不去看許真真的臉色,連拖帶拽,拉著許真真離開。


    許真真就算是想要反抗也不行,這次,沈嘉許沒有了以往的風度,發了狠勁,把許真真直接拖上了車子。


    沈嘉許鎖死了車門,讓許真真根本就哪裏都去不了。


    “沈嘉許,你開門。”許真真捶打著車門,她現在有點怕了,她在沈嘉許的身邊三年多,太理解眼前的這個男人,斯文表皮下的暴戾。


    沈嘉許陰鬱著一張冰冷的麵孔,他的雙瞳緊緊鎖死著許真真。


    他伸出了手,毫不客氣,“許真真,你把錢拿出來。”


    許真真先是愣了,沈嘉許身價上千億,怎麽可能會看的上,她身上的那點錢。


    “什麽錢?”許真真不明白。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收了顧安的錢。”沈嘉許就不明白了,他有哪點比不上顧安,許真真難道是眼瞎了,還是腦袋被驢踢了,才會看上顧安那混小子。


    亦或是直到分手了才發現,她沒有沈家的支持,根本就活不下去,但是她又不敢來找他,所以才自貶身價,找到個富二代,有錢花就行了。


    許真真自然是不知道沈嘉許,此刻的腦子裏在想寫什麽,隻當是沈嘉許想讓她走頭無路。


    “我是收了錢,但是這錢不能給你。”許真真得態度堅定。


    要是她自己的錢,許真真給也行,但是這是蔣念念的手術費,許真真好不容易厚著臉皮要來了,怎麽可能給鬆手。


    她下意識得護住了自己的小包,神色慎重,緊張道,“沈嘉許,你要是覺得我欠你的,我以後可以打工還你,但是唯獨這兩萬塊你不能動。”


    沈嘉許冷哼一聲,他的眼眸垂下,目光平靜又陰暗,他勾起唇角,怒道,“好啊,真真,你這麽在乎顧安給的錢,難道真當我是死的嗎?”


    第十五章


    “我什麽時候當你是死的。”許真真聽不明白,一段時間不見,沈嘉許怎麽變得這麽不可理喻了。


    “那你幹嘛要收顧安的錢。”沈嘉許心頭煩躁,點了根煙。別說許真真一臉迷茫,就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要說許真真喜歡錢,那麽直接找他要就好了。


    他不相信,在南城這個地方,還有比沈家更有權勢的家族了。


    沈嘉許眉頭緊皺,從西裝外套裏麵的夾層,掏出了一張黑卡,扔到了許真真的身上,“你不是缺錢嗎?這是我的副卡,隨便你用,但我有一個要求,重新回到我身邊。”


    沈嘉許覺得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是最簡單的一件事。


    沈嘉許的口吻不容置喙,態度堅決,許真真現在算是聽懂了,沈嘉許是想把她給包養了。


    許真真又氣惱又難過,她繃著一張臉,拿起卡,不屑的笑,“沈嘉許,你以為我在乎你的錢嗎?要是我真的在乎,我根本就不會和你分手。”


    沈嘉許在錢財方麵,對許真真向來都是極為大方的。她要貪財,就應該老老實實待在沈嘉許的身邊,哪怕沈嘉許給不了她未來。


    許真真最討厭被人誤會,她冷著張臉,把卡塞到沈嘉年的手裏,“我告訴你沈嘉許,包裏這錢我是斷然不會給你的。”


    沈嘉許的臉頓時就黑了。


    許真真目光平靜,其實比起沈嘉許女友的身份,她更喜歡現在這樣。


    最起碼沒有用沈嘉許的錢,她活得心安理得,不用勉強自己在沈嘉許麵前強顏歡笑。


    她現在可以有自己的意識,可以隨性做事。


    “沈嘉許,不要把每個人都想著想要巴結沈家。”許真真垂眸,語氣冷淡。她現在想想就能隨便猜的出來,沈嘉許心底的不屑。


    “我告訴你,這兩萬塊,不是我的,是我為蔣念念跟顧安要的。”具體的原因,許真真也不好說給沈嘉許聽。


    畢竟,這事不光彩,許真真現在就想這件事盡快過去。


    沈嘉許精明,大概能猜到幾分,也就不問了。


    既然許真真沒有和顧安好上,沈嘉許的怒火消了不少。


    密閉的車子裏,煙味嗆鼻,許真真掩著鼻子,皺眉不悅,“能不能別抽煙,我討厭煙味。”


    “幾日不見,膽子大了。”沈嘉許的尾音微挑,雖是這麽說,還是碾滅了煙頭,開了車窗,新鮮的空氣進來,衝淡了車子裏的煙味。


    沈嘉許不想跟許真真吵,他現在隻想借此機會,把事情回歸到原來的位置。


    “真真,你到底打算鬧別扭到什麽時候。”在沈嘉許看來,許真真應該不是想真的分手,她隻是對於某些事情不滿,所以需要發泄。


    聽周文傑說,不少女人都喜歡把分手這件事掛在嘴邊。其實,隻要哄哄就好了。


    但沈嘉許並不是個能拉下臉麵,哄女友開心的人。


    他冷峻的一張臉,線條堅硬完美,他的手擱在方向盤上,目光瞥向了許真真。


    他的眸色漸漸加深,薄唇緊抿,他見許真真不說話,許久,他才開口,隻是第一次低頭,麵容有些不自然,“你想要什麽條件,錢,房子,珠寶,包包。”


    沈嘉許努力在腦子裏搜索著女人喜歡的東西,最終,他頓了頓,神色慎重了些,但還是繼續道,“或者是你想結婚?”


    說到這,沈嘉許覺得很有可能,畢竟處了三年多,許真真的名分一直都是他的女朋友,而沒有更近一步。


    因為家業的關係,所以沈嘉許對於結婚這種事情格外的慎重。


    他不是不想跟許真真結婚,或者隻是打算把許真真一輩子當地下情人。


    隻是,這需要時間,原本沈嘉許打算等到許真真畢業後,才考慮這件事,沒想到,許真真先放開了他。


    許真真的神色有了微妙的變化。


    她的胸口微微發澀,有點苦,她並不是心動了,或者是貪戀沈太太的名號。


    隻是,這句話來的太遲。曾經的她,依附於沈嘉許,她知道沈嘉許對她不錯,在任何的人麵前,都毫不避諱說她是正牌女友。


    但女友和妻子是不一樣的,妻子隻有一個,但女友卻是可以換的。


    她隻是一個笨拙的醜小鴨,就算是去努力,也變不成真正的白天鵝。


    她每天都在害怕,沈嘉許會在哪天帶一個更漂亮的女生,站在她的麵前,讓她讓出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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