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呆頭鵝一樣站在原地,一臉無奈的看著包廂裏出現的突發狀況:韓湛遠和袁旦手握話筒在鬼喊鬼叫的唱著情歌,一場鴨雞混合版的演唱會就這樣拉開了序幕;“易拉罐”和徐子捷則一邊吃著零食一邊軟聲細語的聊天,你依我儂的模樣看得我直想撞南牆;杜德躍斜躺在沙發上眉開眼笑的聽電話,怎麽看怎麽像一個時刻打著壞算盤的狗腿子;就連左戈也專心致誌的虐待著可憐的鸚鵡,牙簽塞滿了鸚鵡一嘴巴。


    隻有我……隻有我傻bb的站在一邊,無所適從。嗚嗚嗚~~~你們這些混賬小子們,這是我的生日啊,我的生日!別把我排擠在外啊~~~


    左戈突然神經質的大吼一聲,房屋在喉叫聲中震了三震:“蠢鳥!教了這麽久還不會說,你腦子裏是不是裝的鳥屎?!”接著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對著鸚鵡的小臉“刷刷”甩了兩個耳光。(可憐的鸚鵡……)


    包廂裏所有的人應聲回頭,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著左戈。不過馬上,就被左戈那千年寒冰般的眼光給瞪回去了。


    “魔鬼……魔鬼魔鬼!……左戈魔鬼……魔鬼魔鬼魔鬼……”受了委屈的鸚鵡馬上尖著嗓子叫了起了,聲音淒涼悲傷,聲聲都在控訴著左戈的罪行。


    “閉嘴!”左戈煩躁的搔了搔後腦勺,一副拿鸚鵡沒轍的表情。


    “閉嘴!閉嘴!……魔鬼閉嘴!魔鬼閉嘴,閉嘴!……閉嘴,閉……”


    左戈陰著一張臉捏緊了鸚鵡大喊大叫的嘴巴,徹底打消了引導這隻鸚鵡“改邪歸正”的念頭。他扯過一根綁蛋糕盒子用的彩帶,圍著鸚鵡的嘴巴繞了幾圈,打個死結,再把鸚鵡往空中一扔。ok,耳不聽為淨。


    接著,左戈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閉眼,把身子更深的窩進了沙發裏。


    突然——腦袋一沉,那隻死鸚鵡居然“撲騰”著翅膀飛到了我的頭上。


    該死的鸚鵡!還沒等我火山爆發,杜德躍已先我一步爆笑出聲:“哈哈哈……這叫什麽?叫‘一隻鸚鵡蹲在牛糞上’!哇哈哈哈哈。”


    這……這該千刀萬剮的混蛋!我心中瞬間燃起了三把火,“滋滋”燒得旺盛!我叫你笑!叫你笑!新仇加舊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肘子向那個與白癡隻隔一張紙的家夥撞去。馬上,我看到一張因痛苦而扭曲變形的衰臉。


    “哎喲,小布丁你怎麽能打人呢?打人是不對的!左戈啊,不得了啦,你的女人打人啦~~~”杜德躍捂著腹部,擺出一副痛不欲生悲慘兮兮的模樣惡人先告狀。


    “不好意思,一時拐了手。”我哀怨的目光盯著杜德躍,一陣陰風忽悠悠的刮過。


    死鸚鵡,臭鸚鵡,千萬別在我頭頂上拉屎啊尿啊什麽的~~~嗚嗚嗚!我漲紅著臉想把鸚鵡從頭頂上弄下來,可該死的鸚鵡卻跟我玩起了拔河比賽,兩隻爪子死死的抓住了我的頭發……哦,我可憐的頭發。


    “你這隻破鸚鵡!給我滾下來!”我用勁……哇靠,扯得頭皮好痛痛喔,不過還好,終於取得拔河最後的勝利,鸚鵡被拿下來了。可是,頭發瞬間亂做一團——夾著頭發的藍色發夾歪了,許多發絲有一縷沒一縷的掉在額前。


    左戈一直襯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現在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還有杜德躍,捶著桌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副隨時都會魂歸西也的衰樣。~丟死人了!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像極了瘋子……我不要哇~~~這個生日真是差勁透了!差勁!


    “我……我去趟洗手間。”我慌忙站起來,狠狠的踩了杜德躍一腳。混蛋!一切都是你的錯。“啊,對不起,對不起,沒看到你的大腳丫子!”然後我吐了吐舌頭,飛快的往包廂的門口衝去,身後傳來一隻豬臨死時的慘叫聲。


    活該!誰叫你總是在我和左戈氣氛正好的時候突然冒個頭,哼!說我的腦袋是牛糞,那你的腦袋就是比牛糞更牛糞,是牛糞中的牛糞霸王!我悶悶不樂的咒罵著杜德躍,一邊蒙頭往前衝。


    一道人形的肉牆突然闖入我的實現。我左,他左,我右,他右。抬頭——楊耀延!啊~~~簡直要瘋掉了!我仿佛剛剛被人扔進了冰箱,現在又馬上被人連著冰箱一起扔進了南極。那個心情隻能用一個字來形容——寒!


    “小布布,我對你可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你有沒有想我啊?”楊耀延對我莞爾一笑,兩隻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我的世界……牛屎像下雨一樣“劈裏啪啦”直往我的腦袋上砸,砸啊砸,最後把我淹沒在牛屎堆裏……


    “想你的大頭鬼!讓開,別擋我的道。”我厭惡的撇撇嘴,一張臉臭得就連蒼蠅蚊子都不敢靠邊,捏著鼻子一個勁兒喊——“受不了啦”!


    “嗬嗬,如果你知道我找你的目的是什麽,或許就不會這麽急著趕我走了。”楊耀延自覺的鬆開了我的手,說出一番意味深長的話。


    “我沒興趣。”我冷冷的說,然後繞過楊耀延的身子,筆直向前走去。


    “關於左戈的事情,你會沒有興趣?”身後傳來一陣猙獰的大笑,海草般纏住了我的腳。“等到你失去他,後悔得痛不欲生的那一天,一切都來不及了。”


    漠視……漠視……這是陷阱!是陷阱!你不能相信楊耀延的話,不能中了他的圈套。轉身,我的腳漠然的向前走著……咦咦咦?不是這個方向,不是!你要遠離楊耀延啊,不要走過去!可是為什麽……我的腳完全不聽自己的指揮?


    “你想說什麽?”我仰著頭,一臉挑釁的看著楊耀延!是的,隻要是關於左戈的事,任何事,我都沒辦法置之不理。


    “我們到那邊去談吧。”楊耀延指了指巴台那邊,唇邊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


    ……巴台前……


    “有什麽話快說,我的時間不多。”我轉動著手裏盛著雞尾酒的玻璃杯,晶瑩剔透的杯體中透露出的是一片豔麗的綠色。它形態優雅,杯口上嵌著一隻濃豔欲滴的櫻桃,杯中漂浮著一片鮮香的檸檬,一縷甜蜜和暗湧的熱烈從杯口彌漫而出。隻一眼,就會讓人醉在它美豔而強烈的色彩中。


    “簡單的說,我想讓你陪我玩一個遊戲,我相信你會很樂意配合我玩這個遊戲的。”楊耀延輕呷了一口雞尾酒,眼中閃著自信的光芒。


    “憑什麽?”不知道為什麽,我討厭極了楊耀延這種自信滿滿的表情。每當他露出這個表情,就好像在對我宣告“隻要是我決定的,就沒有做不到的”一樣。


    “就憑……這個!”楊耀延從褲兜裏掏出一張手掌般大小的銀色光盤,在我麵前亮了亮,然後又迅速塞回褲兜。


    “那是什麽?”我故意裝作毫不在意的問,甚至還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可是,該死的,顫抖的聲音早已泄露了我惶恐不安的心。


    “這個嘛……是可以指揮你做任何事的武器。嗬嗬~~~”


    “夠了!我覺得你很無聊!我後悔跟你來了,因為我不想聽你說一些莫名其妙的廢話!”我站起身子準備要走,其實是逃——因為,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告訴我,那個小小的光盤,會讓我和左戈走向兩個不相融的世界……我不要!我不要!


    可是!楊耀延沒有給我逃走的機會,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殘忍的笑容劃傷了我的眼睛:“這不是莫名其妙,更不是廢話。小布布,你聽著,從這一刻起,你必須得聽我的指揮,否則……”


    “否則什麽?否則什麽?你說啊!”我掙紮著想甩開楊耀延的大手,卻無奈怎麽甩也甩不開。


    “否則我就讓左戈走上他爸爸的老路!嗬嗬,小布布,你心裏應該很清楚吧?左戈的爸爸是怎麽進監獄的?是因為他販賣了大量的毒品。而我手裏的證據,足夠讓左戈陪著他的爸爸蹲一輩子的牢房。”我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殘忍的字眼從楊耀延的唇齒之間逸出,每一個字都化成了一枚尖銳的鐵釘,深深的釘在我的心上。恍惚間,我感覺自己的背上多了個沉重的十字架,深深的拷住了我的靈魂。


    “你講的笑話好好笑喔~~~真的好好笑。左戈怎麽會……哈哈……”我笑,笑出酸澀的眼淚,笑得嘴角生痛。這怎麽可能呢?左戈……我的左戈,他不可能會是販毒的壞家夥!


    看著我奇怪的表情,楊耀延先是一愣,緊接著板過我的肩膀很嚴肅的說:“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跟你開玩笑?”


    “不!左戈不會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他,你騙不了我的。”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最恐怖最邪惡的動物是狼,可是現在我不這麽認為了。因為麵前這個有著俊美帥氣麵容的家夥,比齜著大牙的狼要更恐怖更邪惡!


    “左戈從十四歲接下他爸爸手下的三個場子,自己做了老板——‘金碧輝煌’、‘輪回——yinyang’、‘死亡之窟’,全部都是我們市裏一等一的大型娛樂場所。走在水路邊,哪有不濕鞋的道理,更何況你們家左戈一直就站在水中央!小布布,現實就是現實,你不能因為它殘酷就拒絕接受它。”楊耀延的笑容在我麵前晃蕩著,晃蕩著,越來越模糊。


    我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一聲大喉惹來滿堂回眸:“騙子!你是騙子!騙子!我不要相信你的話!那都是假的!我不信不信不信!”我的世界著了火,衝天大火。我被困在火中,四周濃煙滾滾,無論我怎麽努力,終究還是找不到逃跑的出口。


    楊耀延趁機攬過我的腰,一把抱住我:“沒事的,隻要你乖乖聽我的。用你的自由,來換取左戈的自由。你不是愛他嗎?愛他就可以為他做一切啊。”


    “你究竟是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想推開楊耀延的身子,卻感覺自己那樣無力。閉上眼睛,腦子裏浮起左戈溫柔關切的眼神,淚水落了一大片。


    “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楊耀延突然收斂笑容,漆黑的眼瞳掠過一絲憂傷。


    突然,一隻溫暖的大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力一拉,便讓我順勢倒入大手主人的懷中。左戈一隻手攬住我的肩膀,另一隻握成拳頭的手飛快的揮向楊耀延。那一拳來得又快又狠,楊耀延一個站立不穩倒在巴台上,碰倒了玻璃杯。頓時,淡綠色的液體爬滿了桌麵。


    巴台四周的腦袋齊刷刷轉過來,下一秒,馬上就見怪不怪的別過臉去,繼續自己的happy去了。


    左戈麵無表情的盯著楊耀延,捏緊了拳頭,指關節全部隨著那一捏而“咯咯”的響動起來。……我的行動比我的腦子還要快的擋在了楊耀延的前麵……不可以,左戈不可以,激怒了楊耀延,你就完了……o(╥﹏╥)o


    左戈微顯訝異的看著我,眼睛裏有狂亂的掩飾不住的痛楚:“你護著他?”


    “不……不是的。”


    “讓開!”左戈深吸了一口氣,看得出他在努力克製自己的怒氣。


    “左戈你聽我說……”


    “三秒鍾!”左戈眼底流淌過憤怒的紅顏色,像火山裏蓄勢待發的嚴漿,隨時都會狂吼著迸出眼眶。


    “今天……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不希望你在這一天鬧事。”我毫不畏縮的抬高下巴,直視左戈的眼睛。……我也好恨楊耀延,我比任何人更想殺了他。可是我能怎麽辦,我隻是不想讓你間接傷害到自己啊——我的左戈……


    左戈震了一震,握成拳頭的手慢慢鬆開,僵硬的臉部線條也柔和了很多:“我也不想髒了我的拳頭。既然是你生日,就讓他來為你表演一個即興節目。”說完,左戈手伸向半空,招呼了幾個看場子的小嘍羅過來。


    “你們要幹什麽?想怎麽樣?……哈哈,我不會饒恕你們的。”麵對著越逼越近的幾個笑得邪惡的嘍羅們,楊耀延獰笑著望向左戈。我的心一驚,恐懼瞬時襲遍全身。


    “左戈……別……”我話還沒說完,就給左戈用手捂住了嘴巴。


    左戈的指頭溫柔的摩擦著我的嘴唇,黑眸中寫滿不容忽略的關心:“我們隻要等著看好戲。”然後他大手一揮,幾個收到命令的嘍羅們馬上連拖帶拽的把楊耀延拽離了我們的視線。


    “左戈,不要玩得太過分了。”我憂心忡忡的看著左戈,現在我們可是他案板上的肉,被他清蒸還是紅燒都是未知數呢。嗚嗚嗚~~~不管他想怎麽樣,我都不要和左戈分開,堅決不要。


    “喂,別皺眉,笑一個。”左戈兩手捏著我的臉頰,揉來扯去。


    “可是……”


    左戈手裏變戲法的多了一個水藍色的小絲絨禮品盒子,淡紫色的絲綢緞帶圍繞,中央係成了一朵漂亮的蝴蝶結。他修長的指頭撥弄著蝴蝶結,兩條紫水河一樣的緞帶便傾瀉開來。揭開盒蓋,裏麵靜靜躺著一把係著粉紅緞帶的鑰匙……鑰匙?!


    左戈抓過我的一隻手,把絲絨盒放在我的手心上。還是不鹹不淡的口氣,可是眼中卻閃著璀璨的光芒:“沒事就用用,別讓它生鏽了!聽到?”


    我什麽也沒說,撲過去緊緊抱住左戈,就像抱住了我的前世今生。鼻子酸酸的,我把臉埋進他的胸前,嚶嚶的哭了。會分開嗎?以後……我們終究會被分開嗎?……是因為我們太相愛了,所以連老天都嫉妒了是不是?越是相愛的人就越是不能廝守在一起是不是?……左戈……


    左戈歎息一聲,喃喃著:“拜托你不要老是做出一副幹魚片的樣子,ok?我看著都犯酸。”


    “左戈……我……喜……喜歡你……”我握緊了手裏的絲絨盒子,泣不成聲。……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今擁有……因為我們太貪心,所以老天要這樣懲罰我們吧……


    ……十分鍾後……


    舞台上閃著絢麗多彩的光,一個脖子上帶著大大花圈、下身隻穿一條透著縫隙草裙的男子被推上了舞台。台下響起了一陣勁爆的掌聲,有吹口哨的,有打節拍的,有扯著嗓子陰陽怪氣尖叫的,有站起來興奮的搖晃著手臂的……


    總之一句話,整個場麵隨著舞台上那個男子的出現high到了最高點。而那個打扮風騷的男子居然是……他居然是——楊!耀!延!


    楊耀延窘迫的站在舞台中央,僵硬的扭動著身軀……有幾個穿著華麗的老太激動的靠在舞台的邊緣,伸出手一個勁兒的往楊耀延的草裙裏塞著紙幣,順帶摸了摸楊耀延的大腿……她們把楊耀延當成了什麽?——舞男?!


    尖銳的嘲笑聲撞擊著我的耳膜,楊耀延像小醜一樣站在舞台上被人戲弄著的畫麵在我的眼前定格……我無法用任何言語形容我現在心裏的慌亂,腦袋一遍空白,比開場前的電影屏幕還空白,比清晨亮麗的白色光芒還空白,比月光下的鹽灘還空白。空白空白……除了空白隻有空白……


    左戈……左戈!你這樣玩他,是在把自己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我該……如何來拯救你?


    ——“我不會放你走的,死也不會。楊耀延。”這條短信,就像一根又粗又大的麻繩,死死的套住了我的脖子,然後越勒越緊,越勒越緊,緊到我無法呼吸。


    顫抖著指頭,我按下呼叫。該麵對,始終都要麵對吧。


    “嗬嗬,怎樣?終於想通了?”


    “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分開我們,這對你有什麽好處?”我忍著性子低聲下氣的問道


    “好處?我不知道有什麽好處。可是我開心這麽做。”楊耀延幽然說道,陰森的口氣像是從地底發出。


    我的胸口猛得一窒,難過開始蔓延:“……隻要我願意跟你在一起,你就會放過左戈,是這樣的嗎?”


    “是的……”


    “不!我愛他,我死也不要離開他!絕不——”我吼,吼到聲嘶力竭,吼到再也發不出聲。可是不論我怎麽怒吼,也緩解不了我心中的痛楚。那種痛,就像是幾千隻幾萬隻食人蟻爬滿了我的身體,在一點一點侵噬著我的血肉。


    “那我呢?嗬,你是在戲弄我嗎?”楊耀延輕笑出聲,憂傷的聲音聽了讓人心痛。“既然你做不到,為什麽又要給我希望?”


    “什……什麽?什麽戲弄?什麽希望?”我腦子裏閃閃亮著問號。


    “你讓我做了一回傻子……嗬嗬,好白癡的傻子。”


    “你到底在說什麽呀?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楊耀延一定是搞錯人了,一定是的!


    “我給你三天時間。願意舍棄自己還是犧牲左戈,你看著辦吧。……滴——”不等我做出回答,楊耀延已經無情的掛斷了電話。……手機從手中悄然滑落,楊耀延最後那句話就像一根結實的木棍,重重的砸在我的後腦勺上,砸得我頭破血流。


    ……怎麽辦?我該怎麽辦?……要把這件事告訴左戈嗎?——不可以!依他火爆的脾氣一定會不管不顧地把楊耀延狠k一頓,而他這樣做了的話……隻會激發楊耀延,使事態更加嚴重。……不告訴他?——那就意味著我要狠心拋棄他,不管他多麽痛苦多麽難過我都要表現出絲毫不在意的樣子,而且絕不能回頭……那樣殘酷的日子,還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我能……我能眼睜睜的看著左戈被關近那個陰鬱潮濕的牢房,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嗎?——不要!如果犧牲我能換取左戈的自由,那麽我願意!我願意!


    是時候為左戈做點犧牲了吧……我咬緊牙齒、閉上眼睛,滾燙的淚珠從眼角溢出,一滴一滴,一滴又一滴……每一滴都承載了我和左戈一段甜蜜的回憶,每一滴都述說著我對左戈濃濃的愛戀。眼淚像狂風,像海嘯,最後把我逼到黑暗的角落,再也見不到陽光。


    拿起手機,我艱難的打下這麽一句話——“左戈。人都說——再炙熱的愛也終有冷卻的那一天,我本不相信。可是現在,我卻遺失了那顆愛你的心。對不起,我們分手吧。”圓滾滾的眼淚不停的砸在手機鍵麵上,飛濺出一朵朵淚花。


    深吸一口氣,像篩糠般發抖的手指觸到ok鍵。咬咬牙——發送。我的心隨著信息的送出“撲通”一聲沉進了海底,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


    關機。


    抱著企鵝娃娃,我兩眼呆瀉的望著天花板,被眼淚浸濕的枕頭上開出妖豔的花朵。那些透亮如玻璃般的往事,如片片易凋零的脆弱的樹葉,被風輕輕一吹,就成了滿地綠茵。左戈,愛你的那顆心不會遺失,我會永遠永遠……的保存起來……


    ……二十分鍾之後……


    “砰砰砰!”的拍門聲響在門外,比打雷還響,比敲鼓還密烈。左戈狂吼的聲音,似乎能把整棟大樓都震翻了:“姚-小-布!你給我滾出來!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了我殺你全家!開門!……”


    “我說小布啊~~~你……你好好的突然跟小拽哥玩什麽失戀啊?天,他說要殺我們全家耶……好恐怖。嗚哇,我年紀輕輕,還不想死啊……”李水晉聽到敲門聲趕緊捂住了耳朵,像隻袋鼠一樣跳到了我麵前。


    “喂,你很吵耶!隻要不開門不出聲,讓他以為我們不在家就好了啊。你這樣亂喊亂叫的讓他聽到就真的玩完了!”我盡量的壓底了聲音,頂著一對紅腫的兔子眼惡狠狠的說道。幸好我未卜先知,知道依照左戈的性格收到那樣的信息一定會跑到家裏來大鬧一頓,所以事先跟李水晉打好了招呼。


    “死女人!我知道你在裏麵!快開門!”“砰砰砰!”踢門聲驚天動地。


    我的媽呀~~~拜托你別敲了別敲了~~~快回去吧。隻要在我們剛剛分手的這一段時間不見麵,慢慢的,等感情冷卻了,也許你就能接受分手的事實……嗚嗚嗚~~~左戈……希望你別恨我。我這麽做,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咦?敲門聲突然停了!……是左戈走了?他真的走了?……一種僥幸加失落的感情慢慢襲上心頭,絞得我腦袋一團糟。


    “小拽哥走了?!”李水晉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踮著腳尖,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透著貓眼向門口望去。……幾分鍾後……就在我以為左戈真的走了的時候,李水晉臉色一青,哆哆嗦嗦的退回沙發,一張嘴嚇得泛白。“錘子……”


    “什麽?他已經走了是不是?”


    “砰噠!”“砰噠!”還沒等李水晉回答我的問題,耳邊又響起了重重的敲門聲……不!那不是敲門聲,那麽響,大炮轟炸般的聲音,怎麽可能是敲門聲?!……分明是錘子錘在防盜鐵門上發出的聲音。


    “他借了隔壁老王家的鐵捶……我的天……難道我真要死在那小子手上?嗚哇~~~”李水晉眼淚汪汪的看著我,陰冷的空氣裏充滿無聲的指責。


    “我……怕什麽,這麽厚的防盜鐵門是捶不壞的啦。”我不以為然的癟了癟嘴,心裏可是傷痛得在滴血啊。


    錘子繼續狠狠的撞擊在鐵門上,就像催命的魔鬼在一聲一聲的叫喚著——“拿命來”!我和李水晉都死命的捂住耳朵,睜著恐慌的眼睛盯著那扇隨時會倒下來的大門。一聲響徹雲霄的撞擊聲過後……一切歸於平靜。耶?放棄了?果然,小小的鐵錘怎麽破壞得了厚重的鐵門呢?左戈……你還是快走吧,你的執迷隻會讓我更加心痛。


    “喂——痦子,限你在十五分鍾之內找個開鎖的到雨花區b12棟三樓來。”左戈低沉的好聽嗓音從門外傳來,聽得我和李水晉一身冷汗,仿佛剛剛洗了個徹底的冷水浴。


    “怎麽辦啊……小布,這下真完了……他居然找開鎖的!我……我看我們還是快點報警吧……”李水晉就像在寒風中的落葉,不停的抖啊抖的。


    “女人你給我聽好了!三秒鍾——開門!如若不然,格殺勿論!”左戈腦袋貼著門,一字一頓的說道。那架勢就好像一群包圍著匪徒的警察,拿著擴音器在喊:“房裏的人注意了,注意了,你們已經被徹底包圍,插翅難飛。我勸你們快快投降,爭取從輕處理。”


    “我……我去開門!”李水晉跳起來,一臉驚慌失措!這個膽子比豆屎還小的叛徒!


    “不行!開了門我就完了……”我拽住了李水晉的手腕,往沙發裏拖。不要不要……老天你怎麽能如此狠心的對我……嗚嗚嗚!失戀已經夠痛苦了,你們還要讓我愛的人這樣來折磨我……


    “那怎麽辦呀!等下開鎖匠來了,我們就是他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啊!”李水晉說話在發抖,汗就像下雨似的不停的從額頭冒出。


    “聽著!我們要冷靜!趕在開鎖匠來之前找地方藏起來,找一個絕對不會讓左戈找到的隱蔽場所。”我強裝鎮定的拍了拍李水晉的肩膀,然後站起身,帶頭朝臥室走去。


    衣櫃?——不行,估計左戈第一個開的就是衣櫃!……床底?——也不行,用腳趾頭都想得到的藏蔽場所。……浴缸?——更不行,簾布一掀就暴露了行蹤!……哇~~~翻來覆去就這麽幾個藏人的地方,怎麽辦啊~~~


    我坐在床沿邊,皺著眉頭,內心波濤洶湧……娘哇,我該拿什麽樣的表情來麵對左戈?估計“分手”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已經被他用亂棍打死!~就在我苦惱得無以複加的時候,李水晉興高采烈的衝進了我的房間,拽著我往廚房走去。


    “我找到好場所啦。”李水晉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了指麵前那個碩大的水槽。“我就躲這裏麵,呆會我進去了你幫我把蓋子蓋上。”這個水槽是以防停水的時候用來蓄水的,平時都不會用。現在裏麵也沒有裝水,而且體積夠大,容下瘦瘦的李水晉還是綽綽有餘的。


    李水晉眉開眼笑,咂巴著嘴搬開了水槽的木蓋。然後抬起一條腿,艱難的往水槽上爬去,那不雅的姿勢像極了一隻爬階梯的母烏龜。


    不一會兒,李水晉就如願以償的蹲在了水槽裏。她一邊咧著嘴露出烏龜特有的癡呆笑容,一邊朝我擺著手:“快點蓋上,哈哈~~~他一定不會知道我藏在這裏的,終於安全啦。”


    “喂——那我呢?你就不顧你女兒的死活啦?”我鼻子一酸,急得就要哭出聲音。蒼天啊~~~您那雙眼睛長哪裏去啦?


    “你就自求多福吧!快點給我蓋上吧,時間不多了。”


    “你就自求多福吧。”——這樣的媽媽,我算是認清了。我撇著嘴,極不情願的幫李水晉蓋上了水槽的蓋子。我完了……我完了!我像個幽魂一樣在各個房間裏飄來蕩去,仍舊沒找到藏蔽的場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我突然瞄到了巋然樹立在一旁的大冰箱。


    冰箱!沒錯,就是冰箱!這個冰箱是超大型號的,如果我在冰箱裏蜷縮著不動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我飛快的打開冰箱門,開始把裏麵那些吃的喝得移到上麵的保溫室裏。嗚嗚~~~下麵是冷凍室!冷凍室啊!寧願凍死,也不願以分手的局麵和左戈見麵,那真的是太悲慘了,太讓人心碎了。估計到時候我演技不堪,還會落出破綻讓左戈看出什麽端倪。


    ok!都清理好了!我正準備跑房裏去給自己包幾件厚一點的衣服,以備呆在冰箱裏的時候能稍微減少點嚴寒。可是形勢不容許我這樣做了,因為——門外已經響起了左戈和開鎖匠的談話聲。


    媽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縮著身子就鑽進了冰箱裏,一股寒冷的氣流刮過我的身子,讓我不禁打了個寒戰。與此同時,大門也隨之而開,“噠噠噠”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客廳裏顯得異常突兀。


    腳步聲忽遠忽近,一下“噠噠噠”進了臥室,一下“噠噠噠”進了餐廳,一下又“噠噠噠”進了廚房……“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凍得全身僵硬的我腦子一遍空白,耳邊不停得回響著“噠噠噠”的腳步聲。


    拜托……拜托……拜托他們能盡快離開!我縮在冰箱裏不敢動彈,連呼吸都盡量輕微。好冷~好冷~好冷~穿著短袖的我居然就這樣鑽進了零下四度的冰凍室……嚶嚶~~~千萬別把我凍死了,阿門……七月份的酷暑天氣,要是凍死在冰箱裏傳出去就搞笑了。


    臉好冷啊,好像刀子割過一般。我緩慢伸出手,想捂住臉暖和一下,結果發現兩隻手早已結滿了冰霜,指頭麻木到沒有知覺。放在嘴邊,輕輕哈了兩口氣。突然——“噠噠”的腳步聲停在了冰箱前。


    我的心“哐當”一聲往下沉,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凝固……不要不要,千萬不要發現我……我閉緊了眼睛,上齒緊緊咬住下唇,直到咬破皮滲出鮮血。


    一個拳頭重重的砸在冰箱門上,接著是左戈氣急敗壞的聲音:“該死的!讓我找到你你就死定了!”腳步聲繼續響起,大概是朝浴室那邊走去了。……我的媽媽咪~~~估計我一定會因為心髒衰弱而提早死去。


    “大哥,抓到一直鸚鵡!”一個興奮的男聲從陽台那邊漂移的客廳裏。“太好了,找了這麽久終於讓我找到一隻活著的生物。”


    “給我。”左戈聲音異常冰冷,像千年的寒霜,一聽就能讓人猜到他現在的心情——超級超級的不爽。oh,可憐的鸚鵡,自從你跟著我之後,吃沒有吃穿沒有穿,還以萬分痛苦的形式存活著。這下好了,單純無知的你還不知道,有一把鋒利的長柄鐮刀正從我的頭頂慢慢轉移,飄浮在你的頭上!阿米托佛!


    “破鳥,小布在哪裏?”左戈嚴厲的口氣像在質問一個犯過滔天大罪的犯人,如果說鸚鵡曾做過什麽錯事的話,那就是跟錯了主人。


    “小布小姐喜歡湛遠先生,小布小姐喜歡湛遠先生,小布小姐喜歡……”可憐的鸚鵡,隻要一聽到“小布”兩個字就會機械性的做出回答。而這種回答正是左戈最不爽聽到的,這也就意味著——鸚鵡即將麵對一場極大酷刑……


    我的眼前立刻展現出一副這樣的畫麵:可憐的鸚鵡兩隻腳拷著粗重的腳鏈,纖細的脖子上戴著沉重的刑具,嘴巴……嘴巴已經被尖銳的鐵釘釘住,再也開不了口。它一雙悲慘兮兮的目光越過冰箱的門望向我,好似在無聲的說——我恨你給了我一個這樣的家,讓我時刻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是你們,讓我彩色的生活變成了黑白,又讓我從朝氣的黎明走向遲暮的黃昏……


    果然,左戈被鸚鵡的回答激怒了,冷冷道“痦子。”


    “在。”


    “把這隻破鳥的毛拔掉,一根也別剩下了。”


    “是!”


    本來就已經快凍成冰雕的我在聽到這句話後立馬變成冰塊。我那麽冷,冷到肌膚無法呼吸,冷到手腳麻木不聽使喚,冷到牙齒發顫嘴唇發紫……可這都……這都抵不上鸚鵡的可憐。因為……因為——鸚鵡是無辜的!


    “嘎——魔鬼魔鬼!魔鬼……左戈是魔鬼,左戈魔鬼……嘎……魔鬼——魔鬼……”鸚鵡淒厲的尖叫聲響在我耳邊,重複重複一直重複。它每慘叫一下,我的心就跟著揪緊一下。鸚鵡對不起……我不能出去救你,我是個罪人,嗚嗚嗚嗚~~~


    “魔鬼!魔鬼!魔鬼!……”鸚鵡掙紮著,“撲騰”著翅膀到處亂飛。


    “死鳥,你要跑哪裏去?喂——給我站住!站住!媽的,弄得我一身鳥毛!”那個叫痦子的男生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追趕著鸚鵡。不知道是撞倒了什麽東西還是怎麽的,弄得外麵響聲一遍。


    “媽的!還是關機!”左戈憤怒的咆哮,接下來是東西砸在地麵的響聲。(估計是手機……)他喃喃著,聲音帶著駐定和堅決:“你是我的,死也……不會讓你逃走!”


    已經接近昏迷的我在聽到這句話,眼淚奪眶而出,緩緩淌過僵硬冰冷的冷龐。眼淚的溫熱喚醒了原本麻木沒有知覺的臉,每淌過哪裏哪裏就像被針刺過一般又辣又痛。……左戈,不管將來你愛誰,會再愛幾個女孩子,都已經沒關係了。因為……現在,你是這樣熾熱的愛著我,我還有什麽奢求呢?!


    “啊——”李水晉淒厲的尖叫聲劃過我的心髒。“什麽東西在上麵?什麽東西?”這個女人……這個蠢女人!為什麽要大喊大叫的暴露自己的行蹤?!完了完了,這下左戈更不會離開了……我的天,你真的想讓我慘死在冰箱裏嗎?


    “大哥大哥!發現新生物!原來這水槽裏躲藏著一個人。”痦子迫不及待的邀功,聲音喜慶得就像是在大馬路上白撿了一個媳婦似的。(如果李水晉這樣的媳婦你也要的話,我倒是不介意,您老拿去用吧。)“哎呀呀,破鸚鵡還不錯嘛,亂折騰還替我們折騰出一個人,哇哈哈!為了獎勵你,我會手下留情剩三根毛不拔的。”


    水槽蓋子磨動的聲音,接著是左戈極度失望的聲音:“是你?……不想死就自己滾出來!”


    “哇啊!我什麽事也沒幹!我沒幹啊!要跟你分手的是小布不是我啊,小拽哥你行行好……哇啊?‘紅孩兒’(指一頭火紅頭發的痦子)手上抱著的那坨肉乎乎會動的是什麽?”李水晉一驚一咋的叫聲,差點把我嚇得摔出冰箱。


    “鸚鵡。”


    “哇?我家的鸚鵡被你弄這樣了?你們太沒人性了你們……”


    “快說,你女兒在哪裏?不說你的下場就跟這隻鸚鵡一樣。”痦子肯定又在拔著鸚鵡的那幾根可憐的毛了,因為我再度聽到從鸚鵡口中發出的淒厲慘叫聲,聽得人毛骨悚然。


    “我……我不知道啊……我什麽都不知道!”哼!李水晉,還算你有點良心,虎毒還不食子呢!你要是敢把我賣了,那你簡直是禽獸不如!


    “痦子,把這女人的頭發拔了,一根不剩”左戈不緊不慢的說,淡然的口氣就像在說“幫她剃個漂亮的小光頭”一樣自然。我汗……那麽多頭發耶,居然要一根一根的拔下來?開什麽玩笑?!已經昏迷了三秒鍾的我馬上被這句炸彈似的話給炸醒了。


    “哇~~~好痛!好痛!別拔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哇~~~”李水晉扯破了嗓子似的喊,好像故意要讓我知道她為了我做了多麽多麽大的犧牲似的。“嗚哇~~~你一次扯了我兩根,哦不對,是三根——好痛!我的頭皮都快要被你們扯爛了……”


    “小布在哪裏?”左戈寒著聲音問。


    “不知……啊——別扯了,她還能在哪裏?就躲在房間裏嘛,你們不知道去找嗎?幹嗎扯我頭發啊——”好啊,你這女人終於原形畢露了,這麽快就開始賣女求榮……嗚嗚……此時冰箱裏的我,是想哭都哭不出眼淚了。先前因為哭泣而沾在睫毛上的淚珠已經凍成了冰霜,把我的眼瞼凍結住,再也睜不開了……


    “我和大哥找了很久了耶,衣櫃、床底、浴缸、窗簾後,根本連鬼影子也沒看到嘛。”痦子忿忿不平的說。……汗……“衣櫃、床底、浴缸”←~~~(==#)我的決定果然是明智的。


    “哎呀,真好笑。哪個女人會那麽蠢躲在那些地方啊,那不是擺明著想給你們抓到嘛。”李水晉洋洋自得的炫耀著。“要是我啊,我就躲冰箱裏,反正冰箱夠寬夠大,而且你們死也不會想到我會躲在那裏……”


    我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蔫了。李-水-晉!我今生不殺了你我誓不為人!可憐我冷著被凍死的危險躲在這裏這麽久……就給你這樣,給你這樣弄得……前功盡棄了……嗚哇啊,我動了動已經緊緊粘在一起的嘴唇,怎麽也罵不出聲。嗚……也許我什麽都不能怨,隻能怨千不該萬不該做了李水晉的女兒。她居然……居然一猜就猜中了我的心思,好恨啊~~~


    “哈,冰箱?!太滑稽啦!大哥你說是不是?誰真躲冰箱裏誰就是一傻蛋!……喂,如果你女兒沒躲在冰箱裏,我一定會把你的頭發連根拔起,就跟拔洋蔥一樣毫不手軟。哇哈哈!”“噠噠噠”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哈裏波特,我需要你……的那件隱形衣,你快借我,快快借我……阿嗚~~~


    唔……腦袋好脹好痛,仿佛被人灌了冰水進去般,冷入骨髓……意識越來越模糊,好像靈魂已經飄出已經冰凍了的身軀,飄飄然飛向金燦燦的天堂。


    我使出全身僅剩的一點力氣睜開了眼睛,那些凍住眼瞼的冰霜馬上裂開,紛紛落下。


    冰箱門終於在我一千一萬個不願意當中打開了——首先印入眼簾的是嘴巴呈“o”型的李水晉,然後是坐在沙發上臉由黑變青變紫再變白的左戈……那個叫痦子的家夥正一手拉著冰箱的門把手,一隻手指向冰箱裏的我,腦袋卻是向著李水晉那邊,用非常愉悅的聲音說:“看吧,我就說她不可能在這裏嘛。”


    ——下一秒,冰箱門又被痦子無情的關上了。……得,開場白都勉了我說了……


    ——再下一秒,左戈震雷般的吼聲響了起來:“打開它!”然後是奔跑的腳步聲。


    ——再再下一秒,冰箱門重新被打開,左戈一張寒冰似的臉全被擔心取代。從來沒看過他露出這麽驚慌失措的表情,平時不管遇到再大的衝擊他都能麵不改色的應付過去,隻有這一次……那張驚嚇得蒼白的臉,顯得他那般無助。


    “你……你還活著?你這個蠢女人!蠢女人!”左戈溫暖的大手攉住了我的雙臂,把我往冰箱外拖。他的手,好溫暖,真的好溫暖,溫暖到我被他那雙手捂熱的地方,不停滴出水滴,從他指縫中流出。


    我想說我還活著,我是活著的。可是聲音卻哽在喉頭,發不出聲……我已經被凍得沒有力氣開口說話了。


    “哎喲小布!你怎麽……你怎麽……我的天!”李水晉當下眼淚泛濫成災,一個猛撲撲到我麵前,對著我的胸部又是捶又是打的。“你怎麽這麽苯啊!居然藏冰箱裏,你想把你媽媽的心髒嚇得停止掉嗎?……你這個壞孩子!”……好痛……李水晉每捶打一下我的胸口,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跟著碎裂了。……居然說我苯!好像是她說過要躲藏就藏進冰箱裏的吧?


    我憋著一股氣沒處發泄,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方式跟左戈說“分手”,又加上李水晉不停得捶打著我的胸部弄得胸口巨痛。這樣的混亂的情景……手足無措的我選擇了一個最好的方式解決問題——昏迷!是的,我昏迷過去了,並不是裝的喔,而是真的昏迷了……


    ……昏迷中……


    唔……好熱啊……我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熱水沸騰的油鍋,滾燙滾燙的水灼傷了我的皮膚。我掙紮著、掙紮著,手腳不停的蹬動,想爬出這個油鍋……呼呼~~~好熱好熱。呼呼~~~有什麽沉重的東西壓得我透不過氣……


    “好熱好熱……好熱……”我一邊喃喃著,一邊努力睜開眼睛。然後光線一亮,我看見滿頭大汗的坐在我的床邊的左戈,正緊緊握著我的右手。


    “醒了?”看見我醒來,左戈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輕舒一口氣,然後掀開蓋在我身上一層又一層的棉被,順帶把屋裏的熱氣關掉。……哇靠,七床厚厚的大棉被耶……七月份的酷熱天氣,我裹成這樣,居然還睡在一個開著熱氣的房間……


    “還有沒有什麽不舒服?”左戈汗津津的手撫過我的臉龐,眼睛清澈明亮,盛滿稀有的溫柔。“是我太凶,嚇到你了,是不是?……如果以後不隨便亂說‘分手’之類的屁的話,我就不再凶你……”咦咦咦?坐在我麵前的是左戈嗎?會不會是和左戈長得一模一樣的別的什麽人?!……他什麽時候會有這麽多情的眼神,和這麽溫柔的口氣?


    “我……咳咳……我不是隨便說的……我真的不再……不再喜歡你了。”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很艱難的開口說話。……討厭!我討厭不誠實的自己!


    “你就這麽喜歡……惹我發火?!”左戈臉色一沉,眼眸裏放射出殺人的凶光。


    “對不起……我也想繼續喜歡你,可是沒辦法啊,我已經找不到喜歡你的感覺,沒辦法再用戀人的眼光看待你了……”我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每說一句話,就間接給自己的胸口劃了長長的一刀。一句一句……一刀一刀,糾結成再也愈合不了的傷疤。


    “你是我的,隻是我的。”左戈扳過了我的肩膀,美麗的黑色眸子冰冷不再,帶上了一層朦朧的水光。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你打我吧,可是我不能再喜歡你了……”我錯開視線,再也沒有勇氣直視左戈憂傷的眼睛,那會讓我崩潰的……我絕不能崩潰……


    “看著我……”


    “……”


    “我要你看著我!”左戈扣住了我了下巴,把我的臉擰向他那邊,然後一字一頓的說:“姚-小-布!你聽著!隻要我還愛你一天,就絕不會放你走!‘對不起’這種話……再也別對我說,不然——我真會殺了你……”


    “可是我不愛你了呀!你怎麽能這樣……威脅得來的愛情——不是愛情!”我克製住顫抖的身子,再次說著違心的話。上帝啊,你會懲罰我嗎?一個一二再再二三對心愛的男人說謊的女人……你會怎麽懲罰她?


    “那都不是重點!你不愛我我可以讓你愛上我!一次?二次?三次?……多少次都可以。可是放你走……我死也做不到。”左戈一把把我摟在壞裏,似乎要把我揉碎了。他尖尖的下巴溫柔的蹭著我的頭發,就好像我是個需要他寵愛著的可愛小貓咪……


    左戈……這是不可能的。我們的愛情——注定無果。請你放手吧,讓我自由的……悲傷……痛痛快快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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