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過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於懷庸欺負我,我隻能跳河,為什麽你質問我,我還要在這跟你講道理,因為我太弱了,身體弱,心智也弱。所以我請了鬱铖來教我,我要變強,找回一個皇後和男人該有的尊嚴。”


    這一番話,他說的都是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說完了這些,他就看到了遠處站著的鬱铖。


    “我剛才說的,你都聽到了?”出了小玫瑰宮以後,他問鬱铖。


    鬱铖“嗯”了一聲,說:“聽到了。”


    陳醉就說:“說的都是真心話,希望你能幫我,我想成為那樣的人。”


    第十八章


    百花殿看守的警衛比昨天晚上還多了一倍,出入都要盤查。周朗見陳醉過來,便下了台階,到他跟前行了禮。


    陳醉點點頭:“現在能進去了麽?”


    周朗說:“殿下裏頭請。”


    陳醉便進了殿裏頭,進到皇帝的寢殿,便看到了鬱戎他們。


    “陛下的病情已經穩住了。”趙潤低聲跟他說。


    陳醉點點頭,走到病榻前,見皇帝趙晉躺在床上,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或許皇帝一時半刻死不了了,對他這個處境艱難的皇後來說,這是好事。


    等看完了皇帝,他就到了隔壁的房間,和鬱戎談了一下皇帝的病情。


    “大夫說,陛下的身體已經傷了根本,痊愈是不可能了,但是我已經讓大夫盡量救治,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您和陛下情同手足,陛下的事 交給您,我沒有什麽不放心的。”陳醉說:“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做的,您盡管吩咐就是了。”


    鬱戎對他還是很客氣的,說:“不敢。”


    “中毒的事,還查麽?”


    “查還是要查的,而且要大張旗鼓的查。”鬱戎說:“隻是殿下也不用抱太大的希望,這件事,不好查。”


    陳醉也知道不好查,但他也察覺了鬱戎是要做局。


    把這麽多大人物扣在宮裏,這確實算大張旗鼓了,小玫瑰花宮的守衛陣仗大,但並不嚴格,他的宮女和於懷庸的部下都曾出入其中,可見這裏頭有貓膩。


    不過政治上的事,他現在還插不了手,也沒那個政治能力,隻能坐觀其變。


    鬱戎的人品信得過,應該是和他一路的,不會害他。


    皇帝中毒的事很快就宣揚出去了,先是廣播電台,再是各大報社。趙晉在民眾間的威望雖然比不上先帝,可一國皇帝,竟然被人毒害,這新聞還是立即震驚全國,幾乎全聯邦的眼睛都盯著皇廷裏的一舉一動,流言也紛至遝來。


    大家都在猜測,這下毒的人到底是誰。


    陳醉就是通過這件事,看清了如今國內的政治形勢。


    因為《百萬雄兵愛上我》這篇文,陳皇後出場之前,就先寫了菊芋戰爭,然後是陳皇後的出身背景,再然後就是帝後大婚,因為出場的人物太多,背景設置又細致,寫了一百多章,才寫到皇帝病危,對於眼下的國內形勢,著墨並不多,他全靠自己分析。


    他原來一直以為鬱戎一直都是保持中立的,可是通過這件事,他發現鬱戎是傾向於於懷庸一派的,因為他每日看國內的輿論形式,幾乎矛頭都指向了菊芋島。


    媒體是政府的喉舌,他們的導向性,肯定是背後有人引導的,這個人肯定就是鬱戎,隻有他在京城有這樣的影響力。


    趙潤將手裏的報紙放下,站起來走到了窗邊。


    陳醉拿起那張報紙看了一眼,說:“你不相信?”


    “我知道如果陛下過世,受益最大的就是我二哥,可就是因為下毒的事一旦被人發現,大家首先懷疑的就是他,我才覺得不可信。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像是故意針對他的麽?”


    “那你覺得誰最有嫌疑?”


    “當然是於懷庸。”趙潤說:“他和二哥針鋒相對,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他借此陷害我二哥,二哥一旦垮台,就沒人能與他抗衡了。”


    “你怎麽不懷疑鬱相?”


    趙潤愣了一下,回頭看向他。


    陳醉笑了笑說:“因為就像你說的,一旦陛下過世,按照長幼順序,繼位的自然就是二殿下,可是鬱相不喜歡二殿下,他和陛下一樣,想扶持你上位,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趙潤的神色微動,臉上露出幾分驚異神色,右手抵著窗台,忍不住咳嗽了兩聲,他穿了一身家常百服,袍子寬鬆,那身形越發顯得單薄,卻有一種清秀醇雅的神態,令人心馳神迷。


    真是美男子啊,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貴氣質,陳醉看了這麽多天都看不膩。


    “鬱相,絕不是這樣的人。”趙潤說。


    陳醉也是玩笑,他也覺得不像是鬱戎所為:“不管下毒的人是誰,目的到底又是什麽,至少經過一番運作,對我們來說,已經變成了一件有利的事了,陛下如今尚在,底下的人已經議論紛紛,將來陛下一旦去世,於懷庸和二殿下,都洗不去弑君的汙名。”


    這件事,查不出來,反而是好事,所謂莫須有,就是這樣。


    不過陳醉也覺得,這個趙潤,心思太過柔軟了。


    “你也不用總替趙準憂慮,他可是要跟你爭皇位的人。”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二哥爭,這皇位本來就是他的,我也爭不過他。”趙潤說。


    趙潤說著便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身體往窗台上一趴,看著外頭的梅花,說:“其實二哥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性格乖戾,也是從小吃了太多苦。如今我母親跟著他住在菊芋,那邊天寒地凍,我聽說一年隻有兩季,夏天還短的出奇,二哥又勤勉,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練兵,手上的凍瘡都沒有好過。”


    陳醉在看《百萬雄兵》的時候,就特別愛這些皇室秘聞,聽趙潤說起太後姚元英,他立即來了精神,問說:“你有多久沒見他們了?”


    “二哥去菊芋島的時候,我才十六歲,母親是我十八歲的時候去的,如今我已經二十四歲了。”提起他們,趙潤語氣有些傷感,身上的紫薇花紫紅之間,倒襯托的他膚色更白,五官雖然算不上精致,可皮膚極光潔,像玉一樣,他歎了一口氣,說:“陛下不喜歡我跟他們來往,這些年,隻偷偷通過信,那邊隔著海,電話打不過去。”


    關於姚氏母子,小說裏有講,當初姚元英懷上趙準的時候,正直菊芋戰爭時期,先帝當時親征菊芋島,還是皇後的姚元英留守宮廷,卻在那時候,傳出她和一位侍從武官發生了婚外情,傳的沸沸揚揚。


    所以很多人都懷疑趙準不是先帝的親生骨肉,帝後也就此離心。


    姚元英是繼後,生了兩個兒子,趙準和趙潤兩兄弟,趙晉不是她的兒子,一向不喜歡這個繼母,更不喜歡這個身份不清白的異母弟弟,後來先帝去世,趙晉繼承皇位,就把趙準趕去了菊芋島。等趙潤成年以後,姚元英自請也去了菊芋,再也沒有回來過。


    不過趙準能夠雄起,也得益於菊芋這個地方,因為這個地方是百花聯邦統治最不穩定的一個州,所以屯兵無數,後來趙晉為了牽製於懷庸,默許了趙準的增兵行為,菊芋寒苦,民眾好戰,軍隊力量不容小覷。


    “這麽多年不見,他可能早就不再是你認識的那個二哥了。”陳醉托著腮,伸手擺弄著桌子上的一搜戰艦模型:“聽說他這個人性格乖戾,軍法嚴明,好殺人。”


    這些傳聞,趙潤肯定也都聽過,所以聽他這麽說,也沒說話,沉默了一會才說:“不知道他現在還怕不怕黑。”


    他說著回過頭來,笑著說:“二哥小的時候,父皇不喜歡他,他又調皮,經常闖禍,父皇就讓人把他關在黑屋子裏。你知道那種屋子麽,就百花殿最靠右的一個雜物間,關上門,就一點光都沒有。他特別怕黑,我還偷偷給他送過幾次蠟燭。他後來睡覺都不能關燈,怕黑。”


    陳醉還沒有辦法完全沉浸到陳皇後這個角色裏,多少帶著一點讀者的審視視角。從他這個視角來看,他越聽趙潤講這些,越是覺得這是在為日後的兄弟相愛相殺做鋪墊。趙準和趙潤,日後恐怕少不了血雨腥風。


    既殘忍,又帶感。


    外頭傳來了敲門聲,陳醉回過頭來,回道:“進來。”


    秋華推門進來,垂手立在門口,說:“殿下,您要的擊劍服已經準備好了。”


    趙潤聞言愣了一下,就聽陳醉笑著站起來:“一起去?”


    “你要學擊劍?”


    “你們北部不是把擊劍,騎馬,射擊和打獵列為四項男人必備技能麽,我這個南方來的皇後,過來大半年,也該入鄉隨俗了。”


    趙潤便跟著前往擊劍場,路上遇見了於懷庸,聽說陳醉要學擊劍,便也跟了過來。


    這是小玫瑰宮的一個皇家擊劍場,場地很大,蕭文園和鬱铖等人已經在擊劍場裏等著他們了,大概是這宮裏實在沒什麽娛樂,老王爺等那幾個皇室宗親也在。


    皇後擊劍,他們都想看個熱鬧。


    要先學這個,陳醉有自己的打算。


    他要尋個好彩頭。


    “皇後殿下是南方人,沒學過這個,你等會出手的時候千萬要注意。”蕭文園還在囑咐鬱铖。


    於懷庸往旁邊椅子上一坐,翹著二郎腿說:“皇後殿下,我聽聞你們南部不流行這些玩意兒,你會麽?”


    “等會看看不就知道了?”


    秋華抱著幾把劍在他身後站定,他回頭看了一眼,秋華懷裏抱的是木劍。


    “先試竹劍吧。”鬱铖將繃帶纏到手上說。


    陳醉將那竹劍拿到手裏,發現那竹劍分量竟也不輕,他在手裏把玩了一下,聽鬱铖跟他介紹了一下大概的禮儀和規則,和他所知的大同小異,他扣上了麵罩,雙手握住劍把,說:“直接來吧。”


    說著他便持劍與鬱铖致禮,兩把劍合在一起,碰了三次,而後分開,他見鬱铖麵罩都沒有戴,單手持劍,顯然沒有把他這個南方來的柔弱皇後放在眼裏,心中冷冷一笑,左腳後退一步,跺在木地板上“咚”地一聲,雷霆之勢便是一個突刺,“當”的一聲敲在鬱铖的劍把上。


    鬱铖不愧是擊劍高手,事發突然,他依舊及時反應了過來,躲過致命一擊之後,長臂一伸,直接就敲在了陳醉麵罩上,震的陳醉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差點倒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夫夫第一次較量,誰能贏?!


    第十九章


    這一係列動作都是短短幾秒鍾之內發生的,鬱铖那一劍敲中陳醉的時候,秋華都嚇得叫出聲來,蕭文園立即上前一步:“鬱铖!”


    “沒事,沒事!”陳醉站穩了腳,雙手握住劍,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擊劍,就是要對手強悍才帶勁,何況這劍身很鈍,其實傷不到人。


    “先不要讓我,我先看看你的本事。”他對鬱铖說。


    鬱铖是狠辣慣了的,剛才突然被陳醉攻擊,本能先於理智,迅速就給予了還擊,見陳醉被他那一下敲的踉蹌後退,他自己也驚了一下,等到安定了情緒,手下就鬆了幾分力氣。


    但是陳醉卻比之前那一下出擊更快更狠,看他步伐和身手,顯然不是第一次摸劍。


    鬱铖劍術百花聯邦排名第一,要贏下陳醉其實很容易。陳醉雖然拚盡全力,卻發現自己別說跟鬱铖出神入化的劍術相比,就是跟自己是何酒酒的時候,都比不了。


    如今的身體素質太差了,手腳跟不上反應,有一種非常強烈的力不從心的感覺。


    不過是幾招,他就敗下陣來,就這鬱铖還是單手。


    他覺得有些窘迫,其他人卻沒人這麽覺得。


    在他們眼裏,陳醉不敵鬱铖是在意料之中,卻都沒想到陳醉劍法竟如此凶悍,出擊迅猛,毅力堅定,這大大超乎了他們對於陳醉的既有印象。


    秋華心中砰砰直跳,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蕭文園。


    他們兩個是和陳醉接觸最多的人。


    蕭文園麵色更凝重,抿著唇一語不發。


    於懷庸則一直盯著陳醉的屁股看。


    這位陳皇後平日裏都是穿百服,漂亮典雅,但百服寬鬆,最多看到腰身,可是如今他穿上了比較貼身的擊劍服以後,身形就全凸顯出來了,長腿翹臀,窄腰寬肩,如果柔韌性和靈活性再好一些,簡直是個極品,尤其是他身體前驅出劍的時候,那小屁股……


    他蹭了一下嘴唇,眼睛往上挪,見陳醉摘了麵罩,露出了一張潮紅豔麗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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