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叫他覺得遺憾的就是這個世界沒有做發髻的習慣,不然他這樣的長頭發挽個發髻,插一根發簪,肯定就是古風美男子了。


    “皇後殿下準備好了麽?”蕭文園在門口說:“該出發了。”


    “就好了。”


    秋華說著便把手串遞給了他,陳醉戴到手腕上,見秋華又打開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從裏頭拿了一枚戒指出來。


    就是皇帝從他手上摘掉的那隻百花戒。


    “我都快忘了這枚戒指了。”陳醉說。


    “早晨的時候內m廳的人送過來的,殿下戴上吧,免得又有人亂猜。”


    陳醉戴到無名指上,這一次仔細看了看他手上的百花戒,是男戒,比不上大鑽戒那麽顯眼,可是仔細看,做工真是精細的可怕,這麽小的戒指,居然雕綴了百花,分量也不輕。


    如此全副武裝,他就出了廂房。


    鬱铖在門口守著,見他出來便回頭看了一眼,看他這身華美裝束,麵上明顯愣了一下。


    陳醉抿著唇衝著他笑了笑,便從他身邊走了過去,隻留下衣服上的淡淡香氣,這香氣已經是他很熟悉的味道了。


    趙潤夫婦等人已經在外頭等著他了,烏泱泱一堆人在大住持的陪同下出了百花寺,前往福塔。


    出了寺廟大門,就看到外頭一條大道,路兩邊全都是來看熱鬧的民眾,烏壓壓的一眼望不到頭,而大道中間卻一個人都沒有,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名配槍的警衛維持秩序。


    “殿下請。”大住持說。


    陳醉點點頭,先跟民眾揮了揮手,便低頭下了台階。


    祝禱活動算是宗教活動,儀式複雜,陳醉作為皇後又是打頭陣的,一步一步緊跟著蕭文園,精神可以說高度集中,短短的一公裏,他們卻走了將近半個小時。


    福塔是千年古塔了,比百花總寺的建造年代還要久,如今福塔下頭已經支起了祭壇,廣場上更是圍滿了人。祝禱的流程蕭文園早就跟他對過了,先上香,後拍照,最後由大住持在蓮花池上講經。


    陳醉上完香以後便在台上站定,等著其他人依次上香完過來一起合照,皇室宗親過後,便是官員代表,這其中以於懷庸打了頭陣。


    於懷庸在此次祈福祝禱活動中如此賣力,也有為自己洗白的意思。如今民間紛傳是他和趙準其中的一個給趙晉下了毒,所以這次為趙晉祈福,他表現出了十二分的誠意,全程參加。


    “元帥的胳膊好些了麽?”


    等於懷庸站到自己身邊的時候,陳醉一麵保持著微笑一邊問。


    於懷庸扭頭看向他,說:“托殿下的福,沒有傷到動脈。”


    “那真是萬幸。”陳醉說:“我沒傷過人,下手不知道輕重,下次一定更注意。”


    於懷庸的目光看向遠處烏壓壓的民眾,在那數千的民眾裏頭,有他安排好的人,隻能他一聲令下,便能給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皇室蛀蟲們一個畢生不能忘記的警告。


    他看著人群中他埋伏好的人,嘴角微微一笑,說:“你知道還有下次就好。”


    陳醉一愣,臉上就沒有笑容,扭頭看了於懷庸一眼。


    於懷庸也扭頭看向他,獨眼精光熠熠,說:“殿下,小心。”


    “什麽?”


    就是在這時候,突然“砰”地一聲槍響,直接打在了他們身後的橫幅上,人群裏爆發出一陣驚叫,陳醉被那槍聲驚的打了個寒顫,趙潤更是驚駭,眸子盯向了對麵的人群,將林雲英護在了自己身後。


    林雲英緊緊抓著他的衣服:“殿下,怎麽……”


    她話還沒說完,便又是一陣槍響,於懷庸大喊:”不好,有槍手!“


    人群頓時亂成一團,民眾四下紛紛逃竄,台上的這些達官貴人也全都亂了陣腳,甚至有人往祭壇底下鑽,陳醉急忙跟著趙潤他們下台,腳下一個踉蹌,就感覺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抬頭一看,在台下的鬱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衝上來了,一把抓過他按在懷裏,拖著他從紛亂的人群裏往後走。


    雖然已經沒有了槍聲,但數千民眾已經慌作一團,驚叫聲哭喊聲不絕於耳,許多人都被擠倒了。陳醉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向於懷庸,卻見於懷庸跟在後頭,眼睛還在盯著他們看。


    是於懷庸的人?是於懷庸的人開的槍?!


    他這個懷疑才剛冒出來,就見有個戴帽子的中年男人朝他們這邊快速走了過來,從懷裏掏出一把槍來。


    陳醉心中大驚,這種下一秒就有可能被爆頭的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他抓住鬱铖的胳膊便朝旁邊閃躲,就見那男人舉著槍朝他們這邊就是一槍。


    “砰”地一聲槍響,陳醉腦子裏一片空白,他幾乎眼睜睜地看著於懷庸中彈倒在了地上!


    臨時搭建的台子都被擠倒了,到處都是人,警衛們端著槍卻不敢開,隻穿過人群來抓槍手,那槍手卻已經衝到了倒地的於懷庸麵前,千鈞一發之際,鬱铖一隻手抓著陳醉,一隻手掏出槍來,對著那槍手一槍就直接打在了那人的胸膛上。


    陳醉第一次見這種陣仗,腿都軟了。


    第二十九章


    陳醉本來還以為這都是於懷庸安排好的人, 可是看到於懷庸倒在血泊裏的時候, 他都懵了,如果說這一切都是於懷庸設計的,那他也太豁的出去了吧, 瘋子是這麽瘋的?!


    於文軒等人也穿過擁擠的人群跑了過來,舉起槍對著那倒地的槍手就要開槍,於懷庸躺在地上, 咬著牙說:“留個活口!”


    話音剛落, 就見那倒地的槍手直接一槍崩了自己的頭。


    我靠!


    陳醉被那血腥場麵刺激的直接躲進了鬱铖懷裏。


    由於他們都是步行來的, 周圍一輛車都沒有, 旁邊雖然有民居,但不清楚狀況的情況下也不能貿然進入,皇室的大部隊直接跟隨住持往百花寺撤退, 幾十個警衛將他們團團圍在裏麵,全都持槍而待,場麵極度緊張。


    陳醉緊緊跟著鬱铖, 腦子裏一片空白,街上也全都是奔跑的民眾, 他們的恐慌情緒讓護衛皇室的軍警們更加緊張,而軍警的嚴陣以待, 更是加劇了民眾的恐慌,就在這時候, 突然騷亂中又傳出“砰”地一聲槍響,皇室便有人中彈倒在地上。


    “啊!”剛平靜少許的人群立馬尖叫連連, 陳醉嚇得身上一個寒顫,驚慌失措地朝前頭看去,皇室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已經中彈倒在了地上。


    “三點鍾方向!”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守衛他們的警衛便全都舉著槍朝旁邊二樓的一處窗戶射擊,槍聲震的人頭皮發麻,趙潤護住了林雲英,鬱铖則護住了陳醉,幾輛警車開了過來,卻被四處逃竄的人群擋住了去路,陳醉則隻感覺到護著他的鬱铖身體一震,鮮血就濺到了他的臉上。


    “鬱铖!”


    鬱铖的胳膊中了彈,手裏的槍也掉在了地上,陳醉立馬彎腰撿了起來,一手抓著鬱铖,一邊朝旁邊的一戶商鋪裏走,本來聚集在一起的皇室和貴族官員也全都四散開來,衝破了那些警衛的包圍跑向了旁邊的商鋪,不斷地有人倒下,似乎滿世界都是哭聲和尖叫聲。陳醉率先進入了最近的店鋪裏頭,他腦子裏一片空白,舉著槍對準了店鋪裏的老板,老板嚇得鑽到了桌子底下,他喘著氣又舉著槍看了看店裏,已經有幾個民眾抱著頭躲在角落裏。


    “槍給我。”鬱铖說著便從他手裏將槍奪了過去,將他往裏頭一推,自己便拿著槍跑出去了。陳醉立即追到門口,就看見了撲過來的秋華,秋華撲倒在他懷裏:“殿下!”


    “快進來!”陳醉把秋華撈進來,卻見鬱铖已經抓起了倒在地上的趙潤夫婦,林雲英倒在地上,而趙潤則抱著頭趴在她身上,前頭的一個警衛中了槍,也倒了下來。


    鬱铖扔了手裏的手,槍,抓起了那警衛的長,槍,對著槍手的位置就是一槍,他連放了三槍,回頭對趙潤說:“快走!”


    趙潤顫抖著扶起了林雲英,夫婦倆在兩個警衛的掩護下朝他們這邊跑了過來。


    “快,快!”陳醉躥出門去,抓住了趙潤的手,將他們夫婦倆拉了進來。


    “關門!”鬱铖喊。


    他喊完就舉著槍進旁邊的樓裏去了,陳醉趕緊將大門關上,隻聽見外頭槍聲“砰砰”作響,雙腿忽然一軟,就靠著門癱軟到了地上。


    我曹。


    我曹。


    這也太瘋狂了。


    小小的店鋪已經塞滿了,有七八個人,大家夥全都臉色倉皇,林雲英皺著眉頭捂著肚子,趙潤抓住了她的手:“你沒事吧?”


    “我沒事,沒事。”林雲英說著就癱倒在了他的懷裏麵。


    陳醉自認為自己算是大膽的人,可是此刻身體卻控製不住地抖,他想看看外頭的鬱铖怎麽樣了,卻不敢看。


    外頭的槍聲又持續了好一陣,短短的幾分鍾卻漫長而煎熬,最後槍聲徹底停下來的時候,陳醉的手心和後背都濕了。


    他將房門拉開了一條縫,見外頭已經全都是穿軍服的士兵,趙潤抱著林雲英從店鋪裏出來,陳醉也跟著到了外頭的街道上,隻見地上躺著十幾個中了槍的警衛,還有幾個平民,街道上亂的很,彩旗落了一地。


    “殿下。”秋華抓著他的衣角,瑟瑟發抖地看著他。


    已經有人來接應他們,趙潤抱著林雲英上了警車,陳醉走到另一輛車子旁邊,回頭朝旁邊的樓上看,見那棟樓二樓的玻璃已經全部被打碎了,牆壁上還有極其明顯的彈痕。


    “殿下請趕緊上車。”警衛催促說。


    秋華也在身後催促:“殿下,這裏還是不安全,咱們趕緊回宮吧。”


    陳醉這才低頭上了車,剛坐到車上,他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鬱铖!”


    他大喊一聲,立即從車上跳了下來,朝鬱铖跑了過去。


    “你沒事吧?”鬱铖問他。


    “我沒事,你……”陳醉看了看鬱铖的胳膊,已經用一條圍巾給纏住了,不過血還是浸透了:“你趕緊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


    鬱铖點點頭:“你先回宮,我留下來處理一些事。”


    陳醉點點頭,便又上了車。


    車子一路往皇廷而來,一路上他看到了許多傷員,這一切仿佛都像是在做夢,就在上一刻,這裏還擠滿了拿著彩旗,穿著鮮衣的群眾,一場祝禱祈福的活動,卻成了一場煉獄。


    到底誰是幕後主使,要暗殺的對象又是誰?


    於懷庸受傷了,應該可以排除,凶手顯然也沒有放過他和趙潤夫婦,鬱铖還受了傷,那鬱戎這邊也可以排除,那就隻剩下趙準那一方了。


    和下毒一樣,最大的嫌疑還是他。


    如果真是他,暴君人設所言不虛,這樣的人如果登上帝位,按將來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


    “先別回宮,”陳醉對司機說:“去皇家醫院。”


    “殿下……”秋華吃驚地看著他。


    “我要去看看親王夫婦。”陳醉說。


    這裏距離皇家醫院最近,恐怕於懷庸也會被送到皇家醫院去,還有鬱铖,等會也會來。他如果此刻回宮,就隻能坐在宮裏等消息了,他要知道最新的進展和最後的調查結果。


    皇家醫院已經被送過來很多傷員,他先去看了林雲英,好在沒有大礙,孩子也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陳醉又去看了於懷庸。


    看到於懷庸的那一刹那,他更確定,這一次刺殺行動,應該和於懷庸沒有關係,因為於懷庸的那一槍就中在左胸口,醫生說再偏兩寸,他恐怕就活不成了。可是當初開第一槍之前,於懷庸跟他說的那些話,又仿佛是提前就已經知道會有事情發生。


    他記得當時於懷庸幽幽地看著他,說:“殿下,小心。”


    或許,這一次的刺殺行動,並不是一撥人?


    想到這裏,陳醉隻覺得脊背發涼。


    第一槍或許是於懷庸指使,但後來有人渾水摸魚,想趁機殺了於懷庸?


    亦或者是另一方也早就打算下手,隻是幾方勢力正好趕到了一塊?


    “一定要徹查清楚,開槍的都是什麽人!”趙潤在皇家醫院臨時辦公室裏說:“負責安保的都是誰,發生這麽嚴重的案件,凡是涉及到的官員,一律暫時停職處理,全都扣押起來接受調查。”


    “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皇室秘聞[穿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公子於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公子於歌並收藏皇室秘聞[穿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