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樂抿了抿唇,點點頭。


    “好啦,不要灰心喪氣,”清月給自己和童樂打氣,“總會有辦法的,我們明天再一起去找工作呀,沒準就能遇到特別合適的了呢。”


    然後他們就遇到了剛剛回國開了店,正需要幫手的杜諾然。


    杜諾然在他們應聘的時候就讓他們現場做了咖啡還有甜點,覺得不錯才留下了這兩個孩子。


    清月和童樂就這樣,開始了新的生活。


    和之前做的一樣的工作,現在的老板對待他們也非常好。


    童樂依舊不能說話,但沒有人嘲笑他,他接觸的每個人都對他特別好,平常還有杜諾然和清月照顧他,日子好像一直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那天童樂剛在後廚做好甜品,正想休息下,結果就看到一個男人往清月的手裏塞了一張電影票。


    他並沒有聽清楚那個男人很小聲地對清月說什麽,但心裏已經不受控製地警惕起來。


    後來聽到清月和杜諾然的談話他才知道那是杜諾然的前男友,心裏這才稍微舒坦了一些。


    也是在這時童樂才稍微明白,原來喜歡一個人是件很自私的事,它甚至會暴露人性醜陋的一麵,自私、嫉妒、虛偽。


    嘴上說著自己配不上她希望有個更好的男人來愛她,可一旦真的有了那個人,心裏卻會難過不已,還會生出念頭來希望他們不要在一起。


    原來喜歡一個人這麽可怕,哪怕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哪怕自己不能和她在一起,也不想讓她和別人在一起。


    清月對他說要把電影票還回去,不然她心裏不安,童樂點點頭,就直接跟著她去了電影院。


    他親眼看著清月把電影票還回去後鬆了口氣,毫無負擔地轉身朝他走來,然後抬手在他的腦袋上摸了摸。


    就在清月要拉著他走的時候,童樂卻拽著清月去了前台那邊,清月詫異:“阿樂?”


    童樂不會說話,就用手機打字,拿給服務生看。


    他買了兩張電影票,一份爆米花,兩杯可樂,帶著清月進了影廳。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電影。


    找到座位坐好後清月問他怎麽突然想起要拉她看電影,童樂給她發消息說就想帶她來看一場電影。


    清月笑了笑,說了句謝謝。


    童樂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子都和清月一樣感性,看個電影能哭的稀裏嘩啦的,而他能做的似乎也隻能給她遞個紙巾,讓她把眼淚擦掉。


    本以為他們的生活就和現在這樣沒多大變化,每天過的平靜又安然,可誰知,有一天突然闖進來兩個人,打破了所有的寧靜。


    那個看起來華麗優雅的貴婦居然特別沒有教養,見了童樂就特別惡毒地指著他罵他是野種,還說童樂的母親是永遠見不得光的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小三。


    童樂最受不得別人辱罵他的母親,他失控地打翻了給她們母女上的蛋糕,還欲往前逼近,被清月拉住。


    清月怕童樂失控做出出格的事情,所以就死死地抓著他的手不放,但她不會就這樣白白讓童樂受委屈。


    她擋著林家母女,不讓她們離開店裏,一直堅持要她們道歉,可她們卻越來越過分,不僅僅嘲笑童樂不會說話,還罵他是野種。


    剛給杜諾然打完電話的清月氣急了,直接懟回去,說:“按血緣關係,童樂和您女兒是同父異母的姐弟呢,那您女兒也是野種咯?”


    “你!”林母氣的咬牙。


    清月緊緊地攥著童樂的手,對她道:“請你們對阿樂道歉,不道歉別想離開。”


    到最後雖然讓她們對童樂說了對不起,但童樂心裏肯定又受了創傷。


    那天下班從店裏出來後,清月安慰童樂對他說不要在意她們的話,也不要因為自己的身世還有暫時的不能說話而自卑,說他是個很好的孩子。


    童樂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默默地聽著。


    清月繼續笑著說:“我們阿樂肯定能好起來的,我還等著你親口喊我的名字,每天和我說話聊天呢。”


    童樂驀然停住腳步,扭臉看著清月。


    女孩子笑的很陽光,話語特別的堅定,對他道:“你一定能重新說話的。”


    童樂也是在那時,有了特別迫切想要開口說話的念頭。


    他失語之後並沒有積極地根據醫生的建議進行治療,反而有點自暴自棄的麻木,他甚至想,以後就這樣吧,不能說話就不能說,反正也沒什麽大的關係。


    可聽到她說她想親口聽他喊她的名字,他突然就不想這麽消極下去了。


    他想重新開口說話,想親口叫她一聲清月,想和她每天都說話,說好多好多的話,隻要她喜歡。


    這次他點了頭,然後用手機給她發消息說好。


    童樂一直沒有勇氣把她對清月的感情說出口,更準確地說,他自卑,因為自卑而不敢說。


    但清月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不管是從性格上還是其他各個方麵。


    清月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對這個小她一歲的男孩子起了心思是在她生病難受的時候,童樂背著她下樓,打車帶她去醫院,為她跑前跑後,打完點滴回到家後又細心照顧她,給她做飯吃。


    她因為藥效犯困躺在床上睡覺,童樂就一直守著她,直到她退了燒,清醒過來,也有胃口吃東西,他才放下心來,要走。


    他還不能說話,也從來沒有對她有過任何曖昧的舉動,是個特別本分的男孩子,隻會默默地做事情,默默地對她好。


    清月那天想了好多,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其實很細心,或者說,對她的事情很上心。


    他知道她喜歡吃辣,所以每次一起吃飯都會點她喜歡的川菜;知道她喜歡雪天,所以總會在下雪天帶她出去玩,陪她一起堆雪人;知道她怕冷,所以總會多備一件衣服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披上;知道她愛吃烤串喝啤酒,所以每次去吃烤串不用她多說他就會把啤酒也點上,就算她喝醉也沒事,他會送她回去。


    她仿佛知道她的所有喜好,甚至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小習慣他都有注意到。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童樂這個男孩子已經滲透了她生活和工作的方方麵麵。


    清月想起她生病時他焦急的神態,心跳不受控製地快了起來。


    她好像……對他動了心。


    清月從來不是拖拉的人,喜歡從來不掩藏,在隔天童樂拎著飯來看她的時候她就對他說了這件事。


    她說她喜歡他。


    童樂好像被她突然的告白嚇到了,木楞地站在她麵前,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卻在她抬手摟住自己的時候,一點都不想推開她。


    他的反應就算是默許了,默許了她更進一步,同意和她在一起。


    清月還是很喜歡逗他,每天都會阿樂阿樂的這麽叫他,倚仗著他的喜歡就各種鬧他。


    對他們來說生活好像越來越好了,雖然童樂依舊沒有開口說過話,但清月也不執著於這個問題。


    每次童樂想要說話卻總是失敗的時候,清月就安慰他讓他不要著急,順其自然。


    後來有一天,清月在和童樂一起出去旅遊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在給她買紀念品的童樂驚嚇之下急忙跑過去張了張嘴。


    讓清月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發出了聲音。


    雖然嗓音很澀很啞,但清月還是聽清了他在喊她的名字。


    他說的是——清月。


    低低的話語中透著焦急,聽得出他說的很生,但清月還是非常激動。


    她摟著他,興奮地一直說:“阿樂你能說話啦!”


    童樂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就突然說出了話,有點懵的他被清月抱著,良久,才笑起來。


    清月高興過後不敢相信地問:“我剛沒聽錯吧?你是叫我了對吧?”


    童樂眼眸裏含著笑,他望著她,又啟開唇,一個字一個字地喚了她一遍:“清、月。”


    清月笑著掉眼淚,童樂就默默地給她擦掉落下來的淚珠。


    童樂之前從來不敢想,後來他會遇到一個像陽光一樣的女孩子,會讓一直處在黑暗裏的他慢慢地接觸到那溫暖的光芒,最後幫他驅散所有的黑暗,拉著他一起站在一片光明之地中,每天都沐浴著讓他感到溫暖的光芒。


    從此,生命裏再無黑暗,隻有光。


    而這道光,是她帶給他的。


    第42章 宋昶x婭婧


    關婭婧是從記事開始就認識宋昶和宋歌兄弟倆的。


    這麽多年的相處, 她的感情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暗戀宋歌不得, 到被宋昶慢慢地抓住她的心,經過了漫長的十年。


    宋歌和宋昶兩個人的性格很不同, 宋歌是更老實本分的那種男孩子,性格很溫潤,笑起來露出一口大白牙, 超陽光,平常話不多, 但一點都不難接近, 反而很平易近人;宋昶雖然也不愛說話, 但性格基本和宋歌相反,他的性子冷,也很少笑,整個人看起來就冷冷清清的,和他相處過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一般的腹黑, 這也導致大家都有點怕他, 不怎麽敢和他搭話。


    幼兒園的時候關婭婧被愛搗蛋的小男孩欺負了, 宋歌是會溫聲安慰她的那個, 宋昶則是默默地使用相同的手段替她報複回去的那個。


    小學的時候關婭婧因為沒能答對老師提問她的題被老師說而垂頭喪氣,宋歌會很貼心地鼓勵她給她打氣,幫她驅散那些消極的不好的情緒,而宋昶隻會甩過習題冊來讓她做,在她盯著試卷上的錯題發呆的時候會說一句:“發呆就會做了?”


    然後三言兩語就把解題的思路給她講清楚。


    初中的時候關婭婧和自己的小姐妹有了誤會鬧別扭,宋歌是坐在她旁邊聽她傾訴吐苦水的傾聽者, 宋昶隻會在私下裏找到她的朋友,替她說清真相,幫她們解除誤會,讓她們和好。


    高中的時候關婭婧前一天還在生理痛,後一天就禁不住誘惑吃了冷的,宋歌不會和她生氣,隻會好言好語地勸她,再給她備好熱紅糖水讓她喝,宋昶就會冷著臉不理她,等到她難受想要去買止痛藥吃的時候他把早就準備好的藥丟在她麵前轉身就走。


    關婭婧那時候一直忽略了默默為她做事也十分體貼她的宋昶,她更偏愛每次有事都能坐在她身邊安慰她鼓勵她甚至可以當她樹洞隻安靜傾聽她發泄吐槽的宋歌。


    其實讓她確定自己喜歡上宋歌的是那次她發高燒生病。


    當時父母出差不在家,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可偏偏這個時候生病了,關婭婧整個人神誌都不太清醒,大腦就像是當機了一樣,她把自己關在家裏躺在床上裹緊被子,昏昏沉沉地睡著又醒來,然後再昏睡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進了他們家,關婭婧想掙紮著起來看看是不是父母回來了,但她完全沒有力氣。


    直到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有人推開了她的臥室門,走近了她。


    然後她就被那人抱著急匆匆地出了家門,她聽到他說去醫院。


    她睜了睜眼,又疲倦地閉上,眼睛都在發燙,就像是快要燒起來。


    她知道是宋歌和宋昶中的一個人,因為他們家是有她家的備用鑰匙的,但他們兩個親兄弟長相本就有幾分相似,說話的音色也有點像,她迷迷糊糊間分不清到底是誰。


    不知道過了多久,關婭婧再睜開眼的時候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床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男孩子,他穿著黑色衛衣戴著連衣帽,正在睡覺。


    是宋歌。


    女孩子都是特別容易感動的,再加上關婭婧本來就對宋歌有好感,這下她一瞬間就陷了進去。


    可她並不敢挑明,也不敢告訴任何人。


    隻能自己偷偷地在心裏喜歡他。


    女孩子青春期裏的情愫萌動總是羞澀又酸甜的,喜歡他,但礙於種種原因不敢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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