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 沈星梨明白他的“重要的人”是什麽意思, 她知道言嘉許喜歡自己, 是因為兩個人一起長大,他對她有習慣,有牽掛,有不舍。


    但是讓他多一分喜歡,他做不到。


    那個被丟棄的五歲小女孩,還有在七歲的時候明白了自己永遠回不了爸爸媽媽身邊的小學生,早就學會了放棄。


    她費力氣的平複了自己亂跳的心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我知道了。”然後不動聲色的挪開自己的肩膀,遠離他。


    言嘉許顯然並沒有打算放過她,繼而反問:“‘知道了’是什麽意思?”


    “知道了就是知道了。”沈星梨聲音悶悶的。


    “今天先放過你,明天下午把你九門功課的試卷全部拿過來,我要檢查。”他沒在意她的刻意疏遠,放下了手說。


    “啊?不用了吧。”


    “拿過來我要看,這事兒沒商量。”


    沈星梨拗不過他,隻好說:“知道了。”


    然後背著小書包,招呼都沒打,默默地走進樓道裏。


    言嘉許一直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裏,指尖似乎還有小姑娘洗發水的香味,心裏忽然空落落的。


    少女的心情陰晴不定,他一直想討好她,苦於找不到方法。


    他這二十多年來,沒想過要討好誰,喜歡誰,或者得到誰的愛。一路走來身邊的女孩子也多,但他從來沒有打算接觸過。似乎是上一輩子的基因遺傳到了他這裏,言嘉許對男女之間的感情並不感興趣,高中和大學,甚至在英國的時候,有不少女孩兒給他寫郵件,發短信,告白心意。


    他不是一個冷酷的人,開個玩笑就把那些告白忽略過去了。


    談情說愛不如把時間花在學業和研究上有意義。


    他這輩子麽,估計是個不婚主義者了。


    老畜生的名聲不算好。但是現在,他被一個少女牽著鼻子走了,心情隨著隨著她的一顰一笑而變化。


    這樣的體驗感並不好,但也戒 不掉。


    沈星梨周一上學的時候,背的是言嘉許送的那款ysl 的雙肩背包,星星印花的,她很喜歡。因為平時背的普通的粉色的布書包弄髒了,周日洗了但是天氣不好,沒幹。


    她想了想,背了也就背了。


    剛開學的那陣,她因為很喜歡這個書包,連續背了半個多月。聽到淩紀含同伴的女生討論了她的書包,說她炫富的有,也有說她這個包是假的。


    沈星梨問黃靜怡到底怎麽回事,黃靜怡指了指這個牌子,跟她說:“你百度一下這個品牌就知道了。”


    於是沈星梨查了下,這款包售價在10000 。


    是學生書包中的瑪莎拉蒂了吧。


    嚇得她趕緊趕緊收起來,沒有想過言嘉許會送這麽貴的包包給她。本來以為也就□□百或者一千頂天了。


    但她也不會矯情地說要把書包還給言嘉許或者退掉,因為都不太可能。


    她下定決心,要對言嘉許好一點,孝順他!


    上午還算正常,沈星梨並未受太多成績和流言蜚語的影響。她是這種人,越是環境複雜,她越是能沉下心來,安靜的做一件事。


    怡寶有些擔心,因為按照她的成績,可能會和劉珠珠和沈星梨分開,喪了好一會兒。


    劉珠珠說:“現在你擔心個屁,在同一個班級隻是位置遠了一點。你等高二分班再哭吧,我選理科。星星數學那麽強,估計也選理科。”


    怡寶哭喪:“我爸不會讓我選理科的,選文科還有點出路。”


    “ok,到時候你哭的時候記得找個肩膀。”


    怡寶恨恨的:“劉珠珠你是魔鬼嗎?”


    沈星梨記著單詞聽見倆人說話,忍不住笑。


    怡寶求證沈星梨:“星星,你也會選理科嗎?”


    沈星梨沒考慮過這層:“還沒想好。”


    因為她已經做出了要考美院的計劃,需要藝考,單純的文理分科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但現在她還沒決定的事情不方便說出來。


    怡寶隻能握住沈星梨的手:“那位置調了以後,你上廁所記得叫我。”


    “嗯。”沈星梨笑著答應了。


    劉珠珠因為是後來才加入這個三人組的,總覺得自己被排在外麵,盡管她對於上廁所還要手牽手的事情很不屑,但也隻能去強忍著不耐:“還有我。”


    秦微雨看了眼三個女生,覺得無語。


    顧曉陽今天早上沒有早餐吃,她埋頭在桌洞下麵啃了一口奶黃包,還是想念手抓餅的味道。


    早讀課前,她和沈星梨在教室門口碰見了,習慣性的問她:“我的早餐呢?”


    沈星梨輕輕笑了一下,但笑容不複以往的和善,更像是冷笑。


    她攤了攤手,“賣手抓餅的阿姨沒來。”


    其實是借口。


    顧曉陽意識到沈星梨的疏遠時,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得罪了她。


    一時有些尷尬。


    顧曉陽別扭地說:“沈星梨不好意思,但是那天我並沒有和他們一起說你壞話。”


    沈星梨搖頭:“不用。”語調冷漠:“不是你沒有開口,就代表你無辜。”


    之後她目不斜視地走進教室裏,顧曉陽知道,沈星梨之後再也不會跟她講一句話了。


    平心而論,沈星梨是一個很善 良的女孩子,非常有耐心。顧曉陽的成績不好,她總是來麻煩沈星梨給她講題目,雖然沈星梨跟她並不熟,也不會像對待怡寶那樣親昵,但她依舊耐心的給她講了;早餐拜托她買,沈星梨也是一天不落下的給她帶,一句抱怨都沒有。


    但是現在很可怕,因為欺負善良的人,得到的報應最多。


    早讀課之前,沈星梨把她的萬元書包裏藏得肉包子和油條分給自己的小夥伴,豬妹恨不得能親一口沈星梨:“星星你太好了,我好想跪下叫爸爸。”


    沈星梨說:“你以後別揍我就行。”


    劉珠珠:“我不管,我要一直和你坐同桌,一直要揍你。”


    這他媽都是什麽奇奇怪怪的姐妹情啊。


    顧曉陽喝了一口杯子裏的水,心裏酸澀。


    升旗儀式上再次碰到了,顧曉陽去排隊時撞到了沈星梨的肩膀,還沒來得及道歉,後者就扭身被一個男生扶了一把。


    扶沈星梨的男生,高一年級的第一名夏成涵,原諒她總是這樣形容這個男生,因為實在沒有別的印象了。


    他的個子很高,表情淡漠,沈星梨身體往後撞的時候,他條件反射的捏住了她的胳膊。


    沈星梨抱歉地說:“對不起。”


    夏成涵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盯著她的臉看了一秒,高傲的扭頭走了。


    沈星梨覺得這個男生像一隻孔雀。


    班會課上,老師把所有的同學都叫出去,由名次先後順序進去選位置。


    劉珠珠是第二個進去選的,她進去前抱著沈星梨的手臂說:“我同桌的位置給你留著,你進來的時候坐我旁邊哦。”


    沈星梨笑:“知道啦。”


    不到十五分鍾,五十幾個同學的位置全都排好了。


    沈星梨劉珠珠一桌。


    黃靜怡和顧曉陽一桌。


    學霸夏成涵身邊的位置空著,因為一旦有同學上來坐的時候,夏成涵就用冷淡的語氣告訴同學:“這裏有人坐。”


    柳老師走進來,講了一會兒這周的學習安排,後又問沈星梨:“你有近視麽?”


    沈星梨搖頭,“沒有。”


    柳老師說:“沈星梨,你坐到夏成涵身邊的位置去。”


    班上有同學發出“唏噓”的疑問聲音來,柳老師說:“這是老師深思熟慮後的安排,夏成涵同學剛來開城,對這裏的環境不太了解,沈星梨幫他一下。”


    沈星梨不太想坐過去,因為和夏成涵不熟,而且他個子高,選的後排位置,這樣她會看不見前麵的黑板。


    但也不能立馬反駁老師,得等以後找機會說,沈星梨隻好收拾了書包,挪去夏成涵身邊。


    這樣的話,淩紀含就坐在她前麵了。


    沈星梨坐下來,收拾著東西,沒有和夏成涵說話。同樣學霸同桌也是一句話沒有。柳老師在上麵講著課呢,他反而自顧做著數學題。


    沈星梨跟著柳老師的安排,認真地做了一周的學習計劃,這才拿出英語課本,認真的看課文。


    兩個人雖然一句話都沒講,沈星梨猜測老師這樣安排的原因和夏成涵有關係。


    但是她沒問他。


    直到下課的時候,夏成涵出去上廁所,把沈星梨掛在椅子上的包蹭掉了,沈星梨不悅的撿起來。用濕紙巾擦了擦上麵的沾到的一點灰塵。


    夏成涵忽然問:“男朋友送的?”


    這麽寶貝?


    第37章


    “男朋友送的?”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 夏成涵也被自己嚇了一跳,怎麽會問出這麽沒有水準的話來?像個八卦的娘炮。


    關鍵是他的聲音並不小, 聲線很冷,尖銳,四周的同學都聽見了, 包括前座的淩紀含。她正低頭偷偷在桌洞裏玩手機,和職高的男朋友聊天, 此刻忽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專注地聽著。


    沈星梨正在擦書包的手頓住, 停了一兩秒。她本該回答:“不是。”但是莫名其妙地反問夏成涵:“跟你有關係麽?”沈星梨的聲音一直都是普遍江南女孩兒那種細小的, 軟軟的。平時說話總是和氣的,有撒嬌的意味在, 哪怕現在帶著不算愉悅的情緒也並不凶。


    反而有種柔中帶剛的堅韌和執著。


    夏成涵無所謂的聳聳肩, 依然一副高冷的摸樣, 冷聲道:“隨口問而已,不用上綱上線。”隨後側身越過她的椅子,回到位置上寫作業。


    沈星梨心道, 到底是誰找茬的?


    連續兩節課, 兩個人再沒有交集。


    英語課上, 柳老師讓四個人小組模擬情景劇,各自和後座的同學說話,但這兩人之間就是零交流。


    沈星梨本身對夏成涵非常不爽了, 雖然不確定把自己調到後排來的主因是不是他, 但肯定有他的因素在。沈星梨不想在後排, 一來後排吵她聽不見老師在講台的話,二來,抄起板書來費勁,前麵的高個兒同學會擋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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