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含微看不透這位善音城城主的修為幾何,幸好薛長明在識海裏告訴她說:“結嬰初期,與江奇一樣,不過看樣子要突破了。”


    “我給你說過,江奇這人的運氣古怪的很,能不要招惹還是不要招惹得好,”密室外麵的葉城主按著額頭,看樣子十分糾結,“隻要我能拿到逍遙尊者的寶藏,江奇運氣再好便不足為懼,隻是如果出現了什麽差池,可就全是為別人做了嫁衣裳。”


    章含微有些想要告訴這位城主,嫁衣裳現在已經沒有了,他向往的那個地方,裏麵現在隻剩下了一些被薛長明吸光了靈力的破銅爛鐵。


    王不凡壓低了聲音,問:“那城主的打算是——”


    “不如搏一把吧,江奇身邊那麽多女人,少一兩個,他應該不會太介意吧。”


    王不凡問道:“那我們要怎麽做?”


    葉城主思索了片刻,便定下計策來,說:“告訴江奇我們有了他小師妹的下落,等他離開以後,把他身邊的幾個女人引到血窟去。”


    “城主英明!”


    英明個屁啊!章含微默默吐槽,江奇即使知道了自己的下落也不一定會去找,而且就算去找了,他也一定會拖家帶口的,根本不會給他們可趁之機。


    “你們如果再敢出了什麽岔子,我就把你們一起投進血池裏!”


    “屬下堅決不辜負城主期望。”


    宴會就要開始了,兩人定下計策便從臥室裏離開。


    等到腳步聲遠去,章含微向薛長明問道:“前輩,為什麽我覺得這個城主口中的泣血觀音和您做的不是同一件東西。”


    還要集齊三百九十九個處女的血液做血池,觀音才會泣血,這位善音城的城主都是哪裏來的消息?如果不是章含微恰好剛剛見過那尊不倒翁模樣的觀音,又恰好在薛長明的幫助下開啟了底下的寶藏,她恐怕也要信了善音城城主的這番說辭。


    所以,這麽血腥的做法他到底是從哪裏知道的?


    薛長明沉默了半晌,回答道:“說實話,本尊也這麽覺得。”


    章含微陪著薛長明一起沉默,不知道那三百九十七個女孩現在怎麽樣了,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薛長明在她的識海中說:“你把那個箱子打開,也許能夠找到答案。”


    章含微也是這麽想的,嗯了一聲,走過去將密室中央的箱子打開,隻見這裏麵裝了滿滿一箱子的書,這些書有新有舊,章含微從裏麵挑了兩本隨便地翻看幾頁,發現這些書講的都是有關逍遙尊者的寶藏的。


    葉城主大概就是看了這些東西,才會有了建處女血池的想法,假書害死人啊。


    這裏也沒有什麽好待的了,章含微轉動花瓶從密室裏走了出去,正要推門出去的時候。


    “等一下。”薛長明再次開口叫住了章含微。


    章含微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似曾相識,她問道:“前輩還有什麽事?”


    薛長明道:“賊不走空,把房裏的這張床也給帶走。”


    “……”章含微很不願承認自己現在是個賊,“不太好吧。”


    薛長明理直氣壯道:“沒什麽不太好的,誰讓他這裏值錢的就剩這張床了呢?”


    您不是把人家晶石裏的靈氣都吸走了嗎?


    章含微磨磨蹭蹭地走到床邊,手上的扳指微光一閃,房間裏的大床便消失在她的眼前,她已經不敢想象那位葉城主回來後發現自己的床也不見了的時候會是一副什麽樣的表情。


    果然,當天晚上城主府就傳出遭賊的消息,江奇好奇詢問城主丟了什麽,然後下人回答說,是城主的那張床丟了。


    江奇:“……”


    我常常因為不夠變態而感覺和你們格格不入。


    “那個死丫頭死哪兒去了!”呂思瑤從宴會回來後就開始大罵薛洛,上午的時候江奇實在囊中羞澀,她想要那幾樣的東西後來都沒有買,她不能對江奇發火,就隻能把火氣撒到薛洛的頭上。


    旁邊江奇此時手裏捏著一隻紙鶴,臉色也不太好看,一旁的涼雨見了立刻貼過來詢問他:“江公子,你怎麽了?臉色好難看。”


    江奇將手中的紙鶴扔到桌上:“師父給我發了個傳音符,跟我說他找不到我小師妹,問我她去哪兒了?”


    他拉長著一張臉:“我哪知道她去哪兒了?這麽大的人了,做事一點都不知道輕重,一個人在外麵不知道給師父傳個消息嗎!”


    涼雨輕聲問:“江公子,章姑娘會不會出了什麽事?要不我們去找找她吧?”


    “找什麽!”呂思瑤把手在桌上重重一拍,“我才不要去找她,要找你們自己去找!”


    江奇也覺得呂思瑤說得對,對涼雨說:“先不找,你的事要緊,她自己玩夠了就回去了。”


    他的話剛說完,王不凡一路小跑來到了院子裏,告訴江奇說:“江公子,我們找到章姑娘的消息了,有人看到她在青鹿山被一群黑衣人抓走了!”


    “什麽!”江奇猛地從凳子山站了起來。


    王不凡便將自己之前編好的故事向江奇說了一遍,江奇一聽果然大怒,作勢要立刻去青鹿山營救,幸好被周圍的幾個姑娘攔了下來,不過看樣子她們攔不了他多久。


    王不凡滿意地離開。


    等到王不凡走後,呂思瑤沉著臉問他:“奇奇,你真的要去找她啊?”


    江奇忽然笑了起來,拍了拍她的頭,對她說:“我懷疑這是葉陵的調虎離山之計,我何不來一個將計就計,假意去搭救小師妹,實則在暗中保護你們,等到他露出狐狸尾巴的時候再一把把他給擒住!”


    “奇奇你真聰明!”呂思瑤崇拜地看著他。


    “江公子英明。”涼雨和崔見月也異口同聲道。


    而這些話章含微在院子外麵聽得一清二楚。


    第12章


    江奇當下就定好了計策,不過為了能夠徹底迷惑葉陵他們,他肯定是要裝模作樣的往青鹿山跑一趟的,不過是在找到小師妹以後回來,還是在半路上就回來這可就由他決定了。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自己的這些美人,她們三個裏麵隻有呂思瑤的修為最高,但也隻是金丹期,那善音城的城主卻依然步入了元嬰期,而且呂思瑤的金丹期稍微有一點水,如果真發生衝突,肯定不會是葉陵的對手。


    雖然他會在暗中保護著她們,可一旦出了什麽意外,還得讓她們保護好自己才是正經。


    於是江奇在走前特地囑咐了呂思瑤,如果發生意外他不能及時趕回來,希望她能夠多照顧一下這幾個姐妹,呂思瑤平日裏雖然脾氣不太好,還喜歡吃醋,但是對江奇的話還都是聽的。


    為了保險起見,他特意從靈物袋裏取出了幾樣寶物分給呂思瑤她們,讓她們在關鍵的時候可以自保。


    江奇當天晚上就離開了善音城,章含微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與薛長明商量了一番後,絕對把這裏的渾水趟一遍,她不是為了江奇,更不是為了江奇的那些美人,而是為了那三百九十七個要被投進血池裏的女孩。


    這事說到底跟薛長明還有一點關係,如果不是薛長明給那尊雕像取了個泣血觀音這麽血腥的名字,那些編瞎話的人也不能說什麽要在四月初四殺三百九十九個女孩才能讓觀音泣血。


    等江奇走了有一會兒了,章含微讓薛長明把江奇上午給美人們買的那些東西從扳指裏丟了出來,她捧著這麽一堆東西走進了城主府,回到了江奇他們住的那個院子。


    呂思瑤等三個美人正坐在院子裏賞月,看到章含微回來了,呂思瑤騰地一下站起來,眉毛吊起,對她高聲問道:“你白天去哪兒了?”


    “我……我去了一趟茅房,出來的時候找不到姑娘們,就在城裏一直找、一直找……”章含微的演技是愈發的爐火純青,那副小可憐的模樣,如果配上一張好看些的臉,保準能叫江奇的心都碎了,她將懷裏的那一大堆東西捧到呂思瑤的麵前,對她說:“這是姑娘你們白天買的東西,都在這兒呢!”


    呂思瑤還是覺得憋屈,她摸著腰間的長鞭,特別想將這鞭子抽到章含微的臉上,這個薛洛的嘴臉和江奇的那個小師妹一樣可惡。


    崔見月看到她的動作,抬手輕輕撫在她的手背上,這裏是善音城,城主本來就對她們虎視眈眈,江奇才剛走,需要把身後的那些尾巴全部甩掉才能找機會回來,所以她們在這裏還是不要惹事的好,她開口勸道:“行了思瑤,一個丫頭而已,這些東西都回來就好。”


    呂思瑤哼了一聲,白了崔見月一眼,小聲道:“就你會裝好人。”


    崔見月臉一僵,很快又恢複了之前的笑意。


    呂思瑤看了一眼被章含微捧在手裏的小玩意兒,那些東西倒是一件都沒少,吩咐她說:“把這些東西送到我房裏去吧。”


    章含微應下後轉身向呂思瑤的房間走過去,薛長明在她的識海裏吐槽說:“你大師兄的眼光不太行,這喜歡的都是些什麽人。”


    章含微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他說:“好看的人。”


    薛長明沉默了一會兒,在章含微開門的時候忽然開口說:“本尊倒是覺得,小姑娘你更好看一些。”


    “……”章含微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臉上多了一抹淺色的紅暈。


    王不凡在江奇離開後立刻去找葉陵,對他說:“城主英明,那個江奇果然去找他的小師妹了。”


    “師兄妹果然情深,”葉陵感歎了一聲,又問他,“確定嗎?”


    王不凡應道:“屬下派了人在他後麵跟著,他一回來,那些人就會立刻來稟報屬下。”


    葉陵抬手摸了把臉上的麵具,聽見王不凡接著說:“對了城主,咱們之前抓得那個小姑娘回來了。”


    葉陵:“自己回來的?”


    王不凡點頭應道:“是。”


    葉陵問:“她之前去哪兒了?”


    “她說肚子不舒服,去了趟茅房。”


    葉陵點了點頭,但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又問了一遍:“沒有發現其他異常的嗎?”


    “沒有,”王不凡搖搖頭,“屬下檢查過了,沒有任何的靈力。”


    一個沒有修為又被喂了毒藥的小丫頭,應該是掀不起什麽風浪來,他這點不安多半是來自對江奇的忌憚。


    如果不是實在找不到人了,他是真的很不願意對江奇的女人下手,他問王不凡:“加上這個小姑娘,我們就差一個了,不能再在其他地方抓一個回來嗎?”


    王不凡搖搖頭,善音城的地方本來就不大,隻住了不到五百戶人家,年輕的女孩隻有一百來個,剩下的那些都是在附近抓回來,他對葉陵說:“沒有了城主,我們已經把能抓的都抓來了,要是再動手恐怕就要驚動其他方的勢力了。”


    葉陵擔心的也是這個,有一個江奇鬧過來了他就很惆悵了,如果再被其他人知道了,他估計都得愁得頭發掉光,葉陵歎了一口氣,這個江奇是必須要得罪的了:“算了,就這樣吧,為免節外生枝,把江奇的那三個美人都送去血窟吧。”


    接著他又補充說:“在那個涼雨和崔什麽月的中間隨便選一個吧,不要對那個呂思瑤動手,這個丫頭身後有點勢力,能少得罪一個還是少得罪一個,況且說不準姓呂的丫頭還要感謝咱們。”


    王不凡點頭應下:“屬下明白。”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今天的月色倒是不太適合做那些虧心事,銀色的月輝一灑千裏,院子內的水缸中倒映著婆娑的樹影,好像藻荇交錯,呂思瑤等人回到各自的房間,懷著心事躺在床上,久久都沒有辦法入眠。


    江奇臨走時說,最早今天晚上,最遲明天晚上,葉陵他們肯定會動手,讓她們各自都小心些。


    章含微一個人睡在小小的下人房裏,自從崔見月檢查過她是否易過容,現在也不怕一個人睡,不需要她去陪了,她在識海裏跟薛長明講自己曾經看過的冷笑話,聽著薛長明哈哈哈魔性的笑聲,深刻地意識到今天晚上自己是真的不用睡了。


    突然,薛長明的笑聲停住了:“有人來了。”


    章含微在識海中嗯了一聲,閉著眼睛,呼吸均勻,裝作已經熟睡的模樣,不一會兒,她房間的門被人輕輕給推開,有人進來將章含微的嘴捂住,扛起就走,章含微適當嗚嗚了兩聲,掙紮了幾下,然後被人一個手刀給劈暈過去。


    因為放心有扳指裏的薛長明坐鎮,所以章含微一點沒有心理壓力的真的暈了過去,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她和呂思瑤她們三人一起被關在一個四方的籠子裏,而在她們的周圍還有很多個同她們一樣的籠子,每個籠子裏關著三到五個女孩,那些女孩麵容憔悴,臉色蠟黃,身上帶著或多或少的傷痕,周圍的看守站成一排,牢牢把守在此處。


    她們現在應該是在一個被挖空的山腹之中,隻有幾根蠟燭映出微弱的光亮,這裏就是他們口中的血窟。


    籠子裏的崔見月等人還不見醒來,章含微想了想,便又靠著籠子開始裝睡,過了半個多時辰,呂思瑤悠悠轉醒,她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便明白葉陵已經動手了,她體內的修為不知道被什麽壓製住了,不過她相信隻要江奇在暗中保護她們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趕緊將籠子裏的崔見月和涼雨搖醒,三個人竊竊私語商量了一番,開始演戲,拍打著大叫起來,但根本沒有人來理會她們。


    過了一會兒,章含微揉了揉眼睛裝作剛剛醒過來的樣子,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小聲問崔見月這是怎麽了,可崔見月根本沒有理會她,隻有涼雨對她笑了笑,說:“別怕。”


    章含微的戲不好演得太過,便學著崔見月她們一樣不停拍打著欄杆,心裏則琢磨著明天就是四月初四了,到時候她就能看到善音城城主找到的觀音是個什麽樣子的。


    她心裏默默歎了一口氣,如果葉陵能見到的是真正的泣血觀音,他大概都不會對薛長明埋在下麵的寶藏再抱有幻想了。


    這幾個人裏麵隻有涼雨演得最賣力,嗓子都喊啞了,章含微一聲沒喊,就拍欄杆,而崔見月和呂思瑤喊了兩聲裝裝相就不再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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