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維夏哼了一聲,根本不理會薛既堯的呼喚,她吸了吸鼻子,一個人躲到礁石後麵,蹲下身在沙灘上麵畫圈圈。


    薛既堯有些尷尬,他費力地站了起來,向著薛維夏走過去,薛維夏卻隻顧著在沙灘上畫畫,完全無視了他。


    薛長明將章含微安頓好以後,向著金山老祖的方向緩緩走過去,冷笑著問他:“想要本尊靜海裏的寶藏?”


    金山老祖沒有說話,事情已經做了,如今再辯解也沒有任何用處,而且他還把薛長明的人給打傷了,這件事多半沒辦法善了,隻是不知道那個女人跟薛長明到底是個什麽關係。


    這個該死的薛長明,這麽多年都不出來,偏偏自己要取他靜海寶藏的時候跑出來了,金山老祖的心中憤憤,但是卻不敢表現出來,他還是想要再薛長明的手下留一條命的。


    靜清宗的許多弟子在薛長明出來的時候,便從海裏麵出來了,他們看著薛長明,紛紛好奇這個麵容冷峻的男人是什麽人,為什麽老祖在他的麵前被壓製得沒有一點反抗的想法。


    見金山老祖不說話,薛長明笑笑,一把長劍出現在他的手中,他對金山老祖道:“本尊向來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也應該知道本尊的規矩,你把本尊的人打傷了,本尊必然是要雙倍報回去的。”


    金山老祖放出神識檢查了一下章含微與薛既堯身上的傷,也就看著可怕,如果雙倍加在自己的身上,他也是能夠受得住的,最多閉個一兩個月的關,差不多就能恢複了,但是這個時候靜清宗的弟子們都在看著,最好還是不能讓自己太狼狽,他向薛長明解釋說:“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他們兩位是尊者的人。”


    誰特麽能想到傳說中已經死了兩千多年的人會突然複活了!


    薛長明笑著不說話,他雖然隻有全盛時期的七成修為,但是對付眼前的這個煉虛期的金山老祖,畢竟在大乘期與煉虛期重劍還隔了一個合體期。


    他將手中的長劍向著金山老祖輕輕一揮,金山老祖連忙舉起手中的大刀抵抗,但這不過是螳臂當車,蚍蜉撼樹,薛長明的靈力如同洶湧的河流一般直麵撲來,金山老祖隻覺得一股凜冽的颶風在自己的四周形成漩渦,裸露在外的皮膚恍若被刀割一般。


    刀麵出現一道道裂紋,很快成了碎片,散落在地上,那股劍氣直衝金山老祖而來。


    而對麵的薛長明卻好像還沒有出力一般,海風吹拂著他玄色的長袍,波光粼粼的海麵閃爍著,紅日之下,薛長明的身影修長而挺拔,好似神祗。


    金山老祖隻覺得自己的丹田之內有一把尖銳的匕首在不停的攪動著,劇烈地疼痛使他想要叫出聲來,可是眼前的這些靜清宗的弟子們都在看著他,他絕對不能叫出來,他感覺自己的喉嚨泛起一股子的血腥味,他忍了又忍,硬是沒讓這口血噴出來。


    薛長明看了他一眼,滿意地收回了自己手中的長劍,轉頭向著章含微的方向走了過去,金山老祖注意到他左手拇指上帶著一個碧綠的扳指。


    那扳指似乎有點眼熟,有什麽在金山老祖的腦子中一閃而過,但是還沒等他抓住就已經消失了。


    “走吧。”薛長明伸出手,將章含微拉到了自己的飛劍上。


    看著腳下的飛劍,薛長明心中一陣感慨,他已經兩千多年沒有禦劍飛行過了,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飛得起來。


    小姑娘可在後麵看著呢,可千萬不要出了醜啊。


    薛既堯傷得也不輕,隻是薛長明從海裏出來到現在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未免太不是東西了點吧,他拉著薛維夏的小手,咬牙切齒地叫道:“薛長明——”


    聽到薛既堯的叫聲,正要帶著章含微回去的薛長明回過頭去,眨眨眼,說道:“啊,小紅啊,本尊差點把你忘了,怎麽樣了?”


    薛既堯對著薛長明笑起來,好不容易擠出來三個字:“我很好。”


    薛長明啊了一聲,對他說:“很好那就走吧。”


    薛既堯:“……”


    他祭出飛劍,把一臉不情願的薛維夏給抱了起來,害怕薛維夏受了涼,他還從靈物袋裏取出一個紅色的小兜帽扣在薛維夏的小腦袋上,他們一行人向著北邊出發。


    薛既堯很快就忘記了自己剛才與薛長明間的不愉快,他一邊禦劍,一邊向薛長明問道:“那個什麽金山老祖怎麽樣了?”


    薛長明回答道:“廢了他一層修為,順便給他的丹田重傷了,估計得閉關個五六年才能修複好吧。”


    “你這回有點狠啊。”薛既堯感歎道,直接廢了人家一層修為,這可不止兩倍報複回去了。


    “狠嗎?”薛長明看了一眼章含微,章含微正低頭俯視著雲下萬物,她的臉色稍微有一點蒼白,但是精神很好,幾乎看不出剛剛吐了兩口血。


    薛既堯看著薛長明看向章含微的眼神,趕緊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等到章含微他們離開以後,厚得真人從後麵走上來,他來到金山老祖的麵前,對他道:“老祖,我覺得那個女人手中的那把玄鐵重劍十分眼熟。”


    金山老祖眯了眯眼睛,看著他們剛才離去的方向,他丹田中的劇痛仍然沒有停止,強撐著精神對厚得真人道:“說。”


    “那把劍,好像是逍遙派上元真人給自己的小徒弟章含微的玄鐵重劍,”厚得真人道,“章含微就是我們之前抓到的拿著您玉佩的那個女弟子。”


    金山老祖笑了一聲,問他:“那個女人是章含微嗎?”


    厚得真人搖搖頭:“應該不是,章含微已經跳了不苦崖,多半是死了,她的玄鐵重劍後來到了她二師兄宮洛書的手上,可能是宮洛書與誰用這把玄鐵重劍做了交換。”


    金山老祖點了點頭,“很好,很好。”


    今日之辱,他來日必加倍奉還!


    他轉頭對厚得真人道:“去通知逍遙派,就說他們的那個女弟子現在在薛長明的手裏。”


    厚得真人應道:“是,老祖!”


    如果能夠激起逍遙派與薛長明之間的矛盾那這是再好不過了,到時候他們隻要坐收漁翁之利便可。


    不過薛長明既然沒死,為什麽這麽些年都沒有出來,這實在不是他的行事風格,等到厚得真人他們都離開以後,金山老祖捂著自己的胸口,一口鮮血噴了一出來。


    該死的薛長明,他這回下手明明比之前重了很多。


    那個女人對他一定很重要。


    章含微他們並沒有直接回到逍遙派,而是在之前落腳的客棧裏停下了。


    因為薛既堯將薛維夏扔進了海裏,薛維夏從水裏爬出來以後就不太願意搭理薛既堯了,冷著一張小臉,至今都沒有給薛既堯一個好臉色。


    薛既堯蹲在地上,手裏拿著撥浪鼓,不停地哄著她:“是師父不對,是師父錯了,師父給你道歉好不好啊?”


    薛維夏癟著小嘴,扭頭根本不看他。


    “師父也是為了你好,當時師父要是不把你丟進海裏,你被那些壞人給抓到了可怎麽辦?”


    薛維夏聽了這話直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是薛既堯第一次看到薛維夏哭得這麽厲害,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了,他偏過頭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章含微。


    章含微深知這種家庭矛盾外人不便插手,她後退了一步,在薛既堯不可置疑與譴責的目光中,淡定地從房間裏走出去了。


    這件客棧的構造比較新奇,房間外麵是走廊,而走廊的那一側並沒有房間,而是安裝了一排扶手,直接可以看到外麵的景色。


    薛長明正站在外麵,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轉過頭來,對著章含微笑了一笑。


    章含微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不得不說美色真的很惑人,她動了動唇,像以往的那樣稱呼他為:“薛前輩……”


    “你不用這麽叫我,”薛長明想了想,對章含微說,“你叫我長明吧。”


    “不妥吧,”畢竟他們兩個差了好幾千歲呢。


    薛長明則十分隨性的說道:“無妨。”


    章含微上前了一步,她的雙手扶在欄杆上,眺望著遠方的靜海,她最終還是沒有改口,問薛長明:“前輩以後打算做什麽?”


    薛長明有些失望,猶豫了一下,回答她:“暫時還沒有什麽打算,你呢?”


    “我……”章含微垂下頭想了想,回答薛長明道,“我想回奚華山閉關一段時間,我覺得我要突破了。”


    薛長明琢磨了一下,對章含微說:“你師父應該也要飛升了吧,本尊和一起去奚華山吧,跟你師父探討一下關於飛升渡劫的事宜。”


    章含微知道自己的師父修為高深,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也要飛升了,她點了點頭:“也行。”


    屋子裏麵薛維夏的哭聲總算是止住了,薛既堯從房間裏出來了,向樓下走去,章含微問他:“小紅前輩哪裏去啊?”


    “我給維夏買糖人去。”


    “早點回來啊。”


    第63章


    章含微回到了房間裏麵, 薛長明忘了自己現在已經是有身體的人, 一不留神就跟在章含微的身後一起進了她的房間,直到才反應過來,他抬手摸了摸鼻子,對章含微道:“不好意思。”


    章含微沒忍住笑了一聲。


    薛長明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靜靜地看著她,章含微不知道怎麽回事覺得臉有點熱,她倒了兩杯茶, 將其中一杯送到薛長明的眼前, 對他說:“在這兒坐一會兒吧。”


    薛長明嗯了一聲,在桌子旁坐了下來。


    屋子裏的氣氛似乎有點奇怪,章 含微走到窗邊將窗戶推開, 高大的槐樹開滿了白色花朵, 馥鬱的花香穿過窗戶散盡了房間中。


    微風吹拂著窗簾上的藍色流蘇微微擺動著,薛長明舉起茶杯,小抿了一口,然後轉頭看向了窗外,鬱鬱蔥蔥的枝葉發出一陣沙沙的響聲,薛長明感覺到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從自己的心口一直蔓延到四肢,他第一次感受到手足無措的滋味。


    在他還沒有身體的時候, 他曾跟章含微一起在這個房間中度過漫長而漫長的夜晚,而現在,一切都發生了改變,薛長明猶豫了一會兒, 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茶杯與托盤因為震動發出一點清脆的響聲,薛長明起身,對章含微說:“那……我先回去了。”


    章含微看著他,嗯了一聲,她目送著薛長明走出自己的房間,聽著他的腳步聲在耳邊越來越輕,最後消失。


    薛長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章含微走到桌邊坐下來,她舉起為自己沏好的那杯茶,輕輕抿了一小口,因為薛長明的離開,她的識海中一下子少了另一個人的聲音,她現在稍微有些不習慣。


    過了一會兒,那段熟悉的腳步聲又在外麵的廊道裏響了起來,薛長明停在章含微房間的外麵,他舉起手正要敲門,章含微卻是已經把門打開,她看了一眼薛長明,似乎已經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問道:“前輩是要出去嗎?”


    薛長明嗯了一聲,問她:“一起去嗎?”


    章含微想了想,點了下頭。


    街道上繁華依舊,兩旁栽種著挺拔的樺樹,小販們的叫嚷聲在耳邊起伏著,章含微與薛長明在各條街道上穿梭著,空氣中帶著糕點的香甜味。


    薛長明兩千多年沒有出來過了,看見什麽東西都覺得新奇,都想要試一試,章含微恍惚間感覺自己像是帶了一個孩子,薛長明在前麵買東西,她就跟在後麵付錢,不一會兒,章含微的錢袋子就已經是空空如也了。


    好在下山之前她從她師父那裏又搜刮出一袋子銅錢來,章含微剛從靈物袋裏把這一袋子錢拿了出來,就聽見不遠處有個聲音在叫著自己。


    “小姑娘來買書嗎?”賣書的大爺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章含微,他對章含微說,“你喜歡的那個作者又上新書了。”


    章含微對這個聲音已經是無比的熟悉了,她這雙腳怎麽就不停使喚又走到這邊來了呢?


    隻得停下了腳步,她轉過頭去,看著賣書的大爺,賣書的大爺對她咧嘴嘿嘿一笑,黝黑的皮膚將一口整齊的牙齒襯托得更加的白,章含微想要扶額,到底是怎麽又走到這個地方來了?


    薛長明偏頭看向那個大爺,他對問章含微:“過去看看?”


    章含微隻能點了點頭。


    見著章含微與薛長明一起走了過來,賣書的大爺誇獎道:“這位公子長得可真俊啊!”


    章含微看了一眼身邊的薛長明,幹笑了兩聲,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大爺隨後拿出了一摞子書展示給章含微看:“來來來小姑娘,我特意給你留的,都是一個作者寫的,這幾本可比二娘那本還要勁爆啊!”


    章含微:“……”


    放過我吧,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薛長明接過大爺遞過來的幾本書,翻看了兩眼,對章含微說:“都買下吧。”


    章含微從錢袋裏掏出幾塊碎銀子遞到了大爺的手上。


    “你怎麽能讓小姑娘付錢呢?”賣書的大爺埋怨道,“這點可不好。”


    薛長明鄭重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向大爺保證道:“下回一定我付錢。”


    買完書之後,他們兩個向著另一條街道走去,進了一家酒樓裏麵,點了幾樣特色的小吃。


    等到回到客棧已經是下午了,而薛既堯還沒有回來,他是在傍晚的時候回來的,手裏抱了一大堆給薛維夏買的東西。


    薛維夏跟在他的身後,頭上戴了一頂紅色老虎帽,手裏拿著兩個糖人樂得不行,完全忘記了早上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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