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過後,俞火給他把領帶整理好,手搭在他腰上:“也不怪那些人不顧矜持地盯著你看,這寬肩窄腰的身材,再配上經典的白襯衫西褲,倒真是帥的禁欲又拉風。”


    邢唐聞言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確實禁著呢,誰讓女朋友不鬆口。”


    俞火在他腰上輕輕掐了下。


    那晚他拿左欲非開車說事後,兩個人已經親密到隻差突破最後防線的地步,而他也幾乎衝動得難以自製,可發現她有些怯時,他還是克製地及時刹了車。自那之後,對她愈發溫柔,愈發地寵。


    俞火覺得,邢唐是故意在編織一張情網,一點點誘著她,讓她自己慢慢放下防禦。而她也確實越來越喜歡這樣的他,更對他有了強烈的占有欲,不僅願意帶他去養生館招搖,更帶他到醫院食堂過市,以宣示對他的所有權。


    距離對他丟盔棄甲,沒多遠了。


    俞火這麽想著,就要投懷送抱一下下。


    結果,外麵傳來說話聲和腳步聲。


    邢唐像是洞悉她所想似的,在診室門被推開前,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卻不是他們以為的那位改時間來治療的患者。


    來人兩男兩女,領頭的是位膀大腰圓的男人,他旁邊一位瘦高的男性,他們身後則跟著兩個看上去年齡應該在三十初頭的女人。


    俞火見過其中一個女的,她前段時間陪母親來推拿過。她母親名為張玉英,和邢唐一個毛病,腰間盤突出。


    俞火不明白他們這是什麽意思,她問:“你們是張玉英的家屬?”


    她一開口,領頭的男人心裏有數了,他站在門口,氣勢洶洶地指著俞火:“你就是那個姓俞的大夫?你給我出來。”


    邢唐眼眸一沉,他拾步上前,很不客氣地打開對方的手,嗓音冷寒:“會說人話就好好說,不會的話,回爐去學!”


    作者有話要說:  【話嘮小劇場】


    邢唐:“所有人都以為今天有車上。”


    作者:“我沒說什麽啊。”


    邢唐:“可你在上章的結尾處讓我表示了不是嗎?”


    作者:“那不是你和你女朋友的事嘛,你來問我?”


    邢唐:“……”


    --------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我更新了哦,五月妥妥的全勤。


    雖然沒讓邢總得逞,但是,距離得逞又近了一章呀,別急。


    作者繼續發紅包,老規矩,10個字以上的留言全送。┗|`o′|┛ 嗷~~大款不送,我也不慫。


    第五十五章


    漁火已歸


    文/沐清雨


    俞火還是第一次聽邢唐用這種口中氣說話, 不像哄她那麽溫柔, 更不像麵對屬下時的沉穩, 而是暴烈強勢。而他今天偏巧穿了純黑的西裝, 哪怕隻是姿態隨意地往那一站, 都會產生令人感到壓迫的氣場。


    對方的氣勢頓時有所收斂,口氣卻依舊粗暴無禮, “你誰啊?我告訴你,這事和你沒關係, 讓姓俞的趕緊出來,我嶽母要是癱了,信不信我讓她也躺下?”他說著, 竟要伸手推邢唐。


    俞火恰好在這時走過來, 她上前一步, 搶在對方碰到邢唐前伸手抓住他手腕,略帶懲罰地微微施力,向下一折。


    光頭男五官瞬間皺成一團, 嘴裏則“哎呦”地痛呼一聲。


    對方太壯,手腕略粗,俞火其實根本扣不住他腕子, 隻是見不得他居然要對邢唐動粗,更覺得邢唐和這種人動手, 跌份。


    聽到光頭男沒好聲地叫喚,俞火順勢甩開他,借由手勁逼他退後一步, 同時警告:“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話落,人站到邢唐身旁。


    光頭男的妻子,也就是張玉英的女兒見狀也惱了:“你還打人?!”與此同時,另外一對男女似乎也蓄勢待發,隨時準備要上前來。


    即便清楚俞火有自保的能力,但對方畢竟是男性,還不止一個人,未免俞火被碰到一根手指頭,邢唐還是把她護在身側,再開口時眼神徹底冷下來:“真想打你,就不會這麽客氣了!”他目光掃過四人:“這裏隨處都是監控,你們想鬧的話,大可以盡情發揮。我就看看,誰敢動她一下。”


    已經有大夫聽見動靜上前來圍觀,竊竊私語地猜測著什麽。


    領頭的光頭男邊活動著手腕邊沒好氣地說:“你們是一家的對吧?那咱們就好好說道說道,要是說不明白,姓俞的,這大夫你也別當了。”


    “就憑你?!”邢唐是真的不屑,他出言警告:“你最好對她尊重點。再張口閉口姓俞的,別怪我不客氣!”


    “你威脅誰啊你啊?”光頭男語氣更差了:“我嶽母是來治病的,結果病沒治好,倒讓她治癱了,現在連床都起不來。光這一條,就夠她吃不了兜著走了。”


    俞火眼眸一沉:“癱了?”言語間按住邢唐的手,不讓他發作。


    張玉英是一周前到治未病中心診治的,當時她頸肩背部有明顯的沉重感,腰疼月餘加重伴上肢麻木十多天。俞火上手檢查,發現她頸椎3-7椎體棘突壓痛明顯,頸椎活動受限,椎旁壓痛,右上肢感覺減退,右手握力減退。腰骶部壓痛,叩擊痛,行走後加重。


    俞火的中醫診斷是:項痹,腰痛症。就是西醫的:頸椎病,腰椎間盤突出症。


    或許是看她太年輕了,又隻是隨手摸了摸,張玉英對俞火的診斷並不信任。當俞火建議她采用係統理療,用定向透藥療法,配合推拿治療,她非但不聽,還堅持拍片不可。


    這樣的患者治未病中心常有,他們既來看中醫,又非要通過西醫的儀器確認。俞火隻好給她開了單子,讓她做頸肩和行腰椎ct檢查。


    結果可想而知,頸椎生理曲度變直,腰椎 4、5椎間盤突出。


    張玉英這才信了俞火,之後她女兒又問:“大夫你能出診嗎?我媽走路都吃力,來回折騰太遭罪。我們家離這挺近的,你抽個空過去就行,時間上我們不介意。”


    俞火直接拒絕:“我不出診。”


    張玉英看了看推拿價格表,皺眉:“怎麽這麽貴啊?”隨即小聲說:“你到我家去按摩,費用揣進自己兜裏多好?要不也是醫院賺了,你……”


    俞火沒等她說完,啪地一下放下手中的筆,聲音冷了幾分:“要治就按時過來,否則的話請別耽誤我接診,後麵還有患者。”


    張玉英嘟囔了兩句,還是決定治。


    隨後一周,她每天都會過來治療一次。但她不僅不守時,總是遲到不說,事還特別多,一會兒嫌俞火手勁小了,一會兒又嫌時間短了,每天不占個幾分鍾的便宜,仿佛吃了天大的虧。


    氣得穀雨都和俞火說:“這種人你壓根不該收她。讓她疼死算了。”


    可誰讓自己是大夫呢。俞火隻能掐著人中給張玉英治療。可對於張玉英這種事精兒,她也實在給不出好臉色。沒懟她,是俞火身為大夫,最後的溫柔和修養。


    張玉英卻絲毫不覺得問題出在自己身上,她還認為,這個小大夫待人太不熱情了。於是,在完成這一療程的治療後,她反而投訴了俞火。說她來醫陪治病又不是沒花錢,憑什麽要看大夫的冷臉?長得好看也不行!


    俞火哭笑不得,可她還是對張玉英說:“你現在的症狀是減輕了,但最起碼還應該再堅持一個療程。”


    張玉英卻說:“你不是說去不了根嗎?那既然不疼了,再治不也是浪費錢?你們院收費多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還是回家養著吧。 ”


    既然如此,俞火照例做醫囑。


    等張玉英走了,穀雨都想燒香了,“我得好好求求,免得她再來。”


    這嘴簡直開過光。上午才說治未病沒糾紛,中午就有人找上門來。這回倒是沒出人命,但……癱了?


    俞火瞥見張玉英女兒手上拎著個袋子,她說:“是新拍的片子?我看看。”


    見妻子要把片子遞過去,光頭男一把搶過來:“你們不是囂張嗎,還動手。行,咱們就找個說理的地方去。姓……”觸及邢唐冷沉的視線,他噎了一下:“俞大夫是吧,咱們走著瞧。”


    四人轉首鬧到了醫務科。他們稱俞火推拿不當,張玉英的腰痛不僅沒有緩解,反而加重了,現在雙下肢更是酸麻無力。他們還拿出了上午新拍的片子,證明張玉英腰椎骨折了。


    俞火這才看到了ct,上麵清清楚楚地顯示:腰椎4、5椎間盤突出,腰椎3右側橫突骨折。


    邢唐也看了片子。撇開俞火是他女朋友的身份,單純是他作為腰椎間盤突出患者的經曆,他不相信,憑俞火的專業和手法,會把別人按骨折了。


    他冷冷開腔:“既然你們認為是推拿導致了骨折,當時為什麽不馬上檢查,反而等了兩天才來?這兩天患者也並沒有到醫院來治療,你們怎麽證明,這是大夫的過失?”


    張玉英的女兒聲音尖細地接口說:“我媽說最後一天治療時,就覺得難受了,可她說……”她指了指俞火:“她說那是按摩後的正常反應,回去臥床休息,靜養幾天就會好。我媽就相信了。結果回家躺了兩天,不僅沒好,反而越來越疼。我們這才覺得不對勁,趕緊又帶她來拍了片子。才知道居然骨折了!這是醫療事故你們知道嗎?你們說吧,現在怎麽辦?”


    俞火掐著片子,對醫務科的工作人員說:“患者確實經我手推拿過。但骨折,別說是我,就算是咱們院的實習醫,也不可能這麽不專業。”不等張玉英家屬再說什麽,她又說:“隻要患者過來,我上手一摸,就會知道這骨折到底是摔倒造成,還是非專業人士推拿按摩不當造成的。”


    俞火在這時看向張玉英女兒:“我說的對嗎,你母親在離開醫院後,應該是在昨天,到別的地方按摩了吧?”


    張玉英女兒眼神一閃,隨即否認:“你別想推卸責任。我媽那天在你那治療完,哪兒都沒去。”


    俞火卻不願意再廢話,“我不和你辯。把你母親請來,我上手摸過便知分曉。”


    光頭男顯然對她的態度不滿,他蠻橫地說:“誰還敢讓你上手啊?再說了,我嶽母現在骨折了,動不了了,要摸你也得上·門·服·務,我告訴你……”


    威脅的話尚未出口,俞火突然上前一步,左手按在他肩頸處,右手拽住他胳膊,猛地用力向外一扯。“哢吧”一聲,像是骨頭斷裂。


    光頭男瞬間疼得嗷嗷直叫,額頭都在一刹那冒出了冷汗。醫務科的工作人員都傻眼了,一時忘了反應。


    原本穩穩站在一邊的邢唐也沒料到俞火會突然出手,他甚至都沒看清俞火是怎麽動作的,她已經打完收手了。


    “脫臼而已,這麽疼嗎?”俞火神色淡冷,語氣犀利:“那你嶽母被我推拿致骨折,當時一點反應都沒有?還能沒事人似地離開醫院,並在家挺了兩天才讓你們來找我算賬。她的毅誌力可不一般。或者是她痛覺神經退化了,四十八小時之後才有感覺的?”


    原來她是這個意思。不僅教訓了對方,還用事實為自己正了名。果然火爆!邢唐讚賞地點頭。同時也控製不住想,女朋友的身手未免也太好了。


    張玉英的女兒也顧不上辯駁了,嚷嚷著讓俞火趕緊把丈夫的胳膊接上。


    俞火笑問:“我手上沒個輕重,正骨也不如推拿在行,你不怕我錯手把他也弄骨折了?”


    張玉英的女兒於是又朝醫務科的工作人員發飆。


    工作人員任由她鬧。


    一方麵俞火在醫院是出了名的人物,誰都知道麵前的大佬是醫院的大股東,是她男朋友,任由這些人在這叫囂已經是最大程度的讓步,秉持公事公辦的原則了。


    另一方麵,經由俞火的分析,他們也判斷這幾個人是來找茬鬧事的,他們更願意相信,那個叫張玉英的作精,是嫌醫院收費貴,在結束了一個療程的治療後,到外麵的私人診所按摩才傷到的。這麽一想,也覺得應該給對方一點懲罰。


    別以為我們院好欺負,西醫那邊的外科大夫不能隨便動刀收拾你們,但中醫這邊,可有的是法子治你們。隻讓你嚐嚐掉膀子的滋味,算是手下留情了。不服再來!


    張玉英的家屬因此學乖了點,尤其是光頭男,在領教過俞火的厲害後,再不敢對她和邢唐叫囂。甚至是最後陳院長和華主任聞訊趕來,他的態度也收斂了很多。可他初心不改,堅稱是俞火推拿手法不當,導致了張玉英腰椎橫突骨折造成意外傷害,要求醫院賠償護理費,交通費,營養費,後續治療費,以及精神撫慰金共計近六位數。


    這麽會算賬,你怎麽不去搶劫啊?西醫那邊的糾紛剛處理好,氣都沒喘過來,中醫這邊又出了岔,陳院長後悔沒隨身帶著速效救心丸了。但俞火是華主任的學生,他對俞火的醫術還是有信心的。尤其邢唐還在場,不拿出點態度自然是不行的。他一拍桌子:“給我查!”


    而對於患方提出的讓華主任親自上門,為張玉英檢查和治療的要求。邢唐當場給否了:“患者既沒住院,更無法證明是在治療期間出的意外,我們沒有義務上·門·服·務。”


    他盯著還吊著膀子的光頭男:“誰主張誰舉證。你們認為俞大夫把你們家人治壞了,那就拿出證據。那張ct隻是個結果,不足以說明問題。另外,我們院方也會請警方協助調查,一旦證明張玉英的骨折與院方無關,我們將以敲詐勒索罪追究各位。”邢唐在這時拿出手機,一滑屏幕:“剛剛你們所提出的要求,以及對俞大夫的恐嚇,都有錄音為證。”


    光頭男見此刻邢唐依舊在錄音,頓時慫了。


    張玉英女兒卻反應過來說:“那她還動手了呢。”


    邢唐卻屈指點了暫停:“是嗎?我好像忘錄了怎麽辦?”


    別說患方,陳院長都沒想到堂堂股東,會有這麽無賴的一麵。


    張玉英女兒氣的臉都憋紅了,她有點慌不擇路地質問陳院長:“這是你們院方的事,一個大夫的家屬都能幹涉了嗎?”


    “男朋友應該還不算家屬。但股東,卻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院方。”邢唐收起手機,嗓音冷然地表態:“所以,你們一定要拿出有力的證據,否則我不會同意院方賠償你們一分錢。而萬一我先一步拿到了對各位不利的證據,無論是以男朋友的身份,還是站在院方維護醫生的立場,我都不會善罷甘休。”


    從醫務科出來,邢唐沒讓俞火再繼續上班,他對陳院長和華主任說:“在這件事情沒有定論前,我替俞火請個假。”


    發生了這樣的事,大夫通常都沒辦法正常工作,陳院長和華主任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邢唐直接把人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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