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安姬兒,今年十五歲。


    她們叫我妖精。說我喜歡故作清高,喜歡玩欲擒故縱,喜歡全天下所以的男生暗戀我。


    是的,在所以人眼裏我是個差勁透了的女生。


    “權天”學校的恥辱,整個初中部的瘟疫,二年級三班的過街老鼠。


    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這個初春的風特別凜冽。


    刮在臉上就像尖銳的刀鋒一遍遍割著,可是,也絲毫不及眼前這些惡毒的詛咒條更鋒利!


    我將書包挎在單車把手上,狠狠的撕下詛咒條,正準備朝前走,卻在抬起頭來的時候看見一整條胡同的牆壁上都貼滿了橫七豎八的詛咒條。


    紅的,藍的,黃的,綠的……有的讓我死,有的讓我消失,有的是驚心肉跳的警告!寒風更凜冽了,幾張被風刮跑的詛咒條在地上翻著邊兒跑。


    我咬住唇,突然頭頂一片陰影蓋下,我反應靈敏地朝後退了兩步。與此同時,“啪”的一聲,一個裝滿水的氣球砸在腳前,裏麵的水濺濕了我的鞋子。


    我叫安姬兒,可我不是妖精。


    我所住的這條胡同是全市最貧困,最流氓的寓所,因為——


    “哈哈哈,這回你躲不掉了吧?!”一個破羅鍋的嗓音囂張響在頭頂上空!


    沒錯——因為半個月前隔壁大樓新搬來的小混混,每天早晨這個時候都會準時守在窗口,趁著我出門朝我砸東西來吸引我的注意力。有時候是吃了一半的西瓜,有時候是寫著火辣文字的籃球,有時候是襪子包著的花束……總之,隻有第一次我被砸到並且嚇了一跳,以後每次我都能反應靈敏地躲避它們!


    這次他們居然換了新花樣……襪子都濕了,真是可惡!


    “樓下的靚m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請不要對我們不理不睬。你真的,很可愛~mm,mm不要走呀!”


    “回頭看我們一眼吧?就一眼……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很勾人,特別是你瞪大眼睛看我們的時候,還有還有……”


    “她居然真的走了!快把望遠鏡給我!”


    “別搶,說好每人輪流三分鍾。別搶,別推老子啊,啊啊啊,要掉下去了,啊——救命……**臭房東老子要投訴!窗戶要裝防盜網,說過多少遍了——!這破危房老子不住了!”


    在殺豬般的嚎叫中,我將最後幾張詛咒紙撕下來丟進**桶,腳一蹬踩著自行車騎了出去——


    這就是我,安姬兒,每個上學的早晨。


    2


    很多時候我都在問自己:


    為什麽我要長著這樣的一張臉呢?


    為什麽不可以普通一點,看過就忘,站在人堆裏絕不紮眼。沒有人會對我產生絲毫的興趣,沒有人會妄圖擠進我的生活,當然,更沒有人會因為嫉妒而對我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安姬兒,你的節拍又錯了!來,跟著我跳~旋轉~四二三四……”


    芭蕾舞練習室,對著大鏡子上照著的老師,視線一直望著我的方向。


    旋律變急,舞步加快,旋轉在旋轉~


    我正翱翔在音樂的海洋中,突然錄音機被按下暫停鍵,老師溫怒的聲音響在耳邊:“安姬兒,這個舞步你又錯了,到底怎麽回事?!”


    其實這個最難的舞步……誰都做錯了。


    我氣喘籲籲地停下,擦著額上的汗,在看向鏡子上麵孔蒼白的自己時,無意間掃到旁邊的同學,此時她們全部朝我投來或嫉妒或憤怒或嘲諷的目光……


    也許很多女孩都覺得擁有一張漂亮的臉蛋是美好的事情。


    實際呢——因為長的漂亮,不管做什麽事人家都會多看你兩眼,所以沒有機會讓你出錯。每次練舞其他同學都會做錯的地方,老師看不到,而我的舞步隻要有微小的不標準,她立刻能察覺。因為長的漂亮,所以做什麽事都應該是完美的……活在眾人視線下的自己,越來越窒息,越來越失去自我。


    我膩味了這樣的惡循環,膩味了這張不管走到哪都會無盡地吸引視線的臉。


    所以很多時候,我都希望自己能夠渺小再渺小,渺小到隻有螞蟻那麽大的一個點,這樣,不管走到哪都可以很多地隱藏起來。


    如果有下輩子,我要做一隻螞蟻。


    3


    突然有水星子濺在我的臉上,在等我仰起頭時,一桶水突如其然的朝我蓋下,將我當場澆了個濕透!


    我坐在學校衛生間的馬桶上,剛抬手時拭去眼睛上的水珠,一個水桶立即蓋在了我的頭上,從門外傳出一個嘲笑的女聲:“賤人,勾引劍舒學長,你活該!下次小心點,別被車撞了怎麽死都不知道!”


    劍舒?那又是誰?!


    因為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我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裏被澆了一身濕……


    我剛拿開水桶,突然身形僵住,下意識伸手在鼻前嗅了嗅——好像是洗拖把的水?因為肩上居然掛著拖把的布條。


    “誒,你們看那個人好狼狽哦!”


    “冷不冷啊,這種天氣……有點像初中部的安姬兒!”


    “不會吧?又是她啊!異性緣太好也不是什麽好事~爭風吃醋的女人們啊,還真是恐怖!”


    放學時間,我全身淋濕的走出教學大樓,留在學校操場打球的幾個男生立即講視線遞向了我,朝我指指點點指指點點。


    我的眼皮一直跳,走到車棚去拿車,果然發現車鏈被人挑斷了。


    心裏很恨,心裏很火!可是卻找不到可以發泄的目標!


    我隻有忍著,扛著自行車氣喘籲籲地出了學校,還好,趕上了最後一輛校車。


    “怎麽這樣啊,全身濕噠噠的進來,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臭死了,我有潔癖的,別站我旁邊。”


    “這車我不做了!”


    “我也不做了!還不知道她有沒有病,陰氣沉沉的,我聽說她住在全市最低劣的地方……”


    司機大叔一聽,立即一臉為難地擋著正要上車的我:“同學,為了大家著想,你還是想想其他的辦法吧?你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


    4


    天氣很冷,風越來越像刀,一寸寸割著皮膚。


    裸露在外的手和臉都麻木了,濕了的褲腿和衣領空蕩蕩的灌風,每走一步都像踏在尖刀上。


    在推著自行車經過一個拐彎口的時候,突然感覺四周所有人的視線都定格在我身上,並且全都呈驚恐表情!


    我下意識回頭——


    看見一輛奶白色的跑車呼嘯著向我開來!


    “賤人,勾引劍舒學長,你活該!下次小心點,別被車撞了怎麽死都不知道!”


    那一刻,我的腦子裏居然電光火石地閃過那句話!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


    衣擺和劉海被一股熱風吹起,緊接著“吱”的一聲,跑車在距離我隻有幾厘米遠的地方驚險停下!


    我分明沒有被撞到,也分明不是害怕,可是在那一刹那,居然全身虛脫了般的癱坐在地,耳邊“嗡嗡”響著,仿佛有一整排的轟炸機在腦子裏轟鳴。


    這時,載滿學校的校車緩緩經過,玻璃窗上擠滿了一張張興奮的麵孔。


    “哇,你們看,又是那輛跑車——每天這個時候它都會準時經過我們學校門口,好帥哦!”


    “上次紅綠燈,我趁機看到車裏的人!果然超帥!有誰知道他的名字?是哪個學校的?”


    “無聊。又不是你們的男朋友!”


    “努力了才知道有沒有機會!不過他好像很神秘的樣子,都查不到有關他的消息……我有次跟蹤他,可是沒一會兒就被甩掉了!”


    “好大膽,居然玩跟蹤……啊!!!!!車門打開了!!!!!”


    跑車的門被推開……


    從裏麵走下來一個穿著運動衫的高帥少年。


    5


    他的腳步很慌亂,耳邊還掉著一根耳機線,一支銀白色的手機被帶了出來,在路上一直滑動。


    他幾乎是飛奔著跑到我麵前,一把拉住我,用少年獨有的磁性嗓音著急地問:“你,有麽有怎麽樣?”


    他拉我的手指白皙而修長,指骨節分明,有著很好看的形狀。


    手腕上帶著鑲磚的的表,鏡麵光滑到可以反光。


    我抬頭看向他的臉,上半張臉被一副褐色的運動眼鏡遮住,隻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喝弧線漂亮的唇——


    我很少會去觀察一個人的臉,那對於我來說,是極為無聊的事情。


    因為我最討厭用外貌去評定一個人。


    可是現在,我居然會不自覺地看他的臉,會不自覺地想要知道他長什麽模樣。


    我果然是俗人一個!


    在我抬頭看他的時候,他當然也在看我,唇角忽然揚起溫暖的弧度,對我說:“你的眼睛很漂亮。”那是第一次我知道唇角也是有溫度的。


    我撥開他的手站起來,他卻飛快脫下身上的外套將我瑟縮的身子緊緊包住,動作紳士優雅,讓我有一霎時的怔仲。他趁這時將我翻倒的自行車抬起放進了跑車的後備箱:“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與此同時從那輛開遠的校車裏傳出憤怒的尖叫:


    “啊,那男生脫衣服給她披上了!”


    “為什麽又是安姬兒!她還真是無孔不入——!”


    “我的天,是我最哈的類型了!人又高又帥頭發卷卷的皮膚又很白,重點是連聲音都那麽好聽!他該不會是哪家明星公司偷跑出來的藝人?”


    “同學,別隻顧著花癡,如果長的帥可以算學分就好了。以後大家都把頭發卷起來,都塗脂抹粉弄得白白的,再學點強調之類的東西,那學校就熱鬧了……”


    6


    我是別無選擇才上了他的車。


    可是他似乎不明白,一路上,這是第五次試圖跟我搭話:


    “你叫什麽名字?”


    “……”


    “安姬兒?原來你叫這個名字。”他迅速瞄了一眼我胸前的校牌,嘴角又露出那種溫暖的弧度,“我叫尚堂野。”


    “……”


    “你不想說話?還是因為很冷?我已經將空調開到最高。”


    我將視線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裏盤算著這個時間胡同門口的修車老伯有沒有下班。


    “知道嗎?”他討厭的聲音鍥而不舍地響起,“我認識你。”


    我開始整理書包,不知道有沒有人趁我不在的時候對我的書本動手腳。


    “抱歉你不要誤會,我剛剛問你的名字時並不知道你就是她……我的意思是,我認識的是‘安姬兒’。這個名字非常有名,沒想到你正好是她。”


    簡直壞透了,從裏麵找到兩封情書,其中一封是那個叫劍舒的。還發現我最重要的那本小提琴的琴譜被人劃爛了!


    “怎麽了?!”他的手忽然伸向我的琴譜書,“你的書怎麽……”


    我抬起頭。


    他因為我突然抬頭看他而慌亂,迅速將那隻手縮了回去:“抱歉,我……”就在這時車子偏離了方向,他飛快轉回來,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因為緊張而泛白。


    這一刻,我居然會覺得他有點可愛。


    “把空調關了吧。”其實我早就注意到他的額間和臉頰兩側都在流汗。


    “沒關係。”


    “你叫什麽名字?”


    “剛剛介紹過了——尚堂野。”


    “上?”


    這是個奇怪的姓氏,印象中隻有“h.t”集團的上氏家族才是這個姓。


    他仿佛猜到了我在想什麽,尷尬咳嗽兩聲解釋道:“是尚,高尚的尚……”說著拿出一支筆,在我的手背飛快寫上自己的名字,和一串手機號碼。


    “尚堂野是嗎?”


    我不自在地將手抽走,用一如既往的淡漠語氣說話:“你能把車開快點嗎,我趕時間!”說完又覺得少了點什麽,“謝謝”


    他的表情微微一怔,緊接著笑了起來:“ok,ok。”微笑時唇線柔和,鼻子又高又挺,讓我突然升起摘下他眼鏡的衝動。


    尚、堂、野?!


    7


    所有的人都說我的眼睛是最漂亮的了,從我記事開始每一個看過我的眼鏡的都這麽說。


    漸漸地,我覺得說我的眼睛漂亮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就好比有人在看過我眼睛後立即喜歡我一樣自然。


    可是當眼前這個叫尚堂野的少年摘下眼鏡時,我才不得不驚歎世界上居然可以有這麽美麗的眼睛。


    美得……就像倒映著藍天白雲的海洋,又像溢滿星辰萬丈閃耀的星空。


    這樣的眼睛,讓我都無地自容。


    然而擁有這美麗眼睛的少年卻對我說:“你的眼睛,是我所見過最漂亮的了。”


    我第二次感受到了被讚揚的開心。


    那種開心,隻有第一次被讚揚時才有過。


    8


    “你叫什麽名字?”


    跑車以風馳電掣的速度感到胡同口,那個修車老伯還沒下班。我忽然決定作為感謝,要記住他的名字,於是走出幾步後回頭問他。


    他靠著車身,初冬的寒風吹著他微卷的亞麻色頭發,他有些落寞地看著我說:“這時你第二次問我這個問題。”


    他說:“這將會是我第三次回答你。”


    他又說:“我叫尚堂野,在你的手背上寫有我的名字。記得,是高尚的尚,不是上下的上。”


    他再說:“安姬兒,我可是記得你的名字。我會讓你,也永遠記得我的名字。”


    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都在奇怪他為什麽在兩次介紹自己的名字時,那麽執拗地說清自己的姓氏。也是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居然真的記住了他的名字,記得,他那雙星光般耀眼的眼睛。


    再後來,過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那個深冬,因為一些事情,我居然破列答應他入侵我的生活,居然也因此……這輩子都在心髒上刻下了他的名字的痕跡。


    尚堂野?!尚堂野。


    不是上下的上。


    上堂野!!!!!——當然,這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後,久到我無法計算的日子,才知道的。


    番外上允瞳的自白:禁忌的愛


    她出現之前,“h.t”莊園就掀起一陣喧囂。澤椏,申少,小洛和阿澈設計了一個賭局——誰能先俘獲她的心,誰就是勝利的王者。


    如果她不喜歡我,我還有四款不同類型的“棋子”。她一定會喜歡上其中一款。


    不,她隻能喜歡我,我要一手操控這個複仇計劃。


    我側過頭就看到了她,安姬兒。


    按照我的要求,她被穿上了繁複蕾絲的洋裝,紮著公主頭,戴著銀皇冠,粉色蓬蓬襪和紅色鑲鑽的小皮鞋——哥哥的日記本裏說,她最討厭這種惡心做作的裝扮。


    我以為她穿起來會變得俗。事實上,此時她臉上印著巴掌印,頭發蓬鬆,衣裳淩亂,雖然很狼狽,卻依然很有靈氣。


    她直愣愣地看著我,原來不過是普通的花癡女人。


    不能給她勾引他們的機會。


    我在門口的時候停住腳步:“在玩,躲貓貓的遊戲嗎?”——早在跳下窗台的那一刻,我就發現了澤椏,申少,小洛,阿澈的存在,這些笨蛋,動作還真是迅速!


    我給她一次認錯的機會,可是她忘了。


    曾經以為她不過是普通的花癡女人,隻是有著一張好看的臉,現在才發現,我低估了她。


    “上允瞳!我知道你想引起我的注意,就故意做一些莫名其妙難以理解的舉動,可是你聽清楚了,我不是一般的花癡女生,我對你——可是一點興趣野沒有。”


    我卻對你有興趣了,安姬兒。


    她是白癡嗎!在這麽多人麵前,隻穿件男式長款t恤!


    而且被牧流蓮壓在牆上,一副被強吻的樣子!


    隻要偏離一點,擲飛出去的盆栽就會砸到她……


    我為什麽要在意會不會砸到她!該死,安姬兒,如果你覺得在我的地盤,能夠這麽輕易地勾引到男人呢,你就錯了!


    她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隻要幫她拾回校牌就可以跟她交往一個星期,還附送一個suprisekiss?!


    她是瘋了,還是太隨便!我怎麽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以為拾回了她的校牌,誰知道居然被牧流蓮擺了一道。


    是她活該!去招惹牧流蓮這種人,所以才會掉進河裏……死在河裏正好,我為什麽要管她?


    終於,我還是忍不住跳了下去,在水裏……她的唇軟軟的……


    她在噴泉池前用水清洗自己的嘴唇,狠狠地,一遍遍地擦。


    知道嘴唇破皮,滴出鮮血……


    因為那個意外的吻嗎?


    不是可以隨便和任何男人交往,和任何男人接吻……難道隻有我不行?!


    我的心情比忽然變得很糟,莫名其妙地對誰都想大發脾氣。放學後去了滑翔場——煩悶的時候我一定會來這裏。


    管家老伯不在家,我即使從正門進去也不會怎樣,卻還是選擇爬窗戶。


    故意說令她生氣的話,做令她生氣的事,因為我自己也在生氣——以往,不管發生什麽,隻要去玩滑翔翼我都會開心起來,可是今天,她破了我的例。


    隻有在她這裏,才可以平息我的憤怒。


    她真的很像小孩子,居然想用水床的製熱功能吧我燙醒趕下床去……


    她的頭跌進我的胸口,身體軟軟的,還有淡淡的奶香。我應該推開她的,為什麽卻抱緊了她,心裏也不生氣了


    她被人流圍住、推搡、咒罵狼狽地掛著“我是罪人”的牌子在大雨中的操場跑步


    我做到了!用她曾對哥哥的手段,狠狠地傷了她!


    花費了很大的努力才沒有中途衝進操場讓她停止,花費了很大的努力才在她回來時露出嘲諷的笑。她卻昏倒了!


    她被牧流蓮帶走,沒有任何消息


    生病了嗎?淋了那麽久的雨,一定病得很嚴重


    阿澈問我:“你後悔這樣對她了嗎?”


    我冷笑:“不後悔。”


    阿澈也笑:“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在騙人。”


    該死的女人,我在緊張她,牧流蓮竟然在莊園門口再次試圖強吻她!我“救”了她,卻想把她再次丟進雨幕裏,再跑個幾百圈!


    半夜,她果然發起了高燒


    她哭著叫哥哥的名字,還把我當成了哥哥


    神誌不清的時候,她隻記得哥哥,而清醒的時候,她卻忘得一幹二淨.


    她應該是在意哥哥的,她還記得關於哥哥的一切吧


    告訴我安姬兒,你會那麽做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你不是傳說中的不堪女孩.


    為什麽,我內心矛盾地希望她忘記了哥哥?


    我故意走著兩年前哥哥和她走過的路,去他們去過的地方,喝他們喝過的飲料,吃他們吃過的東西.這麽做.是在試探她的反應.


    我沒得到我想要的結果——她表麵平靜,可是眼神是痛苦的.她分明沒有忘掉,在極力地偽裝.


    她為什麽要偽裝?


    我憤怒地繼續刺激她,仍然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結果.


    其實我想要的結果是什麽,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次看到她露出那麽惶恐痛苦的表情。


    第一次是在她發燒抓著我的手不斷念著哥哥的名字時,第二次就是現在,看得出來,她十分在意樓梯欄杆上那個女人。


    原來她也會有這麽在意的人啊。


    看到她的淚,我居然忘記了自己的立場,變得不顧一切。


    我幫了她,幫了我的敵人,看到她垂著腦袋默默拭淚的樣子,我的心會痛,連眼神都不自覺地溫柔下來。


    安姬兒,你是我的劫數嗎?


    我吻了她,情不自禁,無法自控……


    不想她被牧流蓮帶走,不想她被帶走,不想她被帶走,不想……


    所以我吻了她。


    討厭牧流蓮,討厭任何接近她的男人,更討厭被她的眼神注視的男人,討厭和她嘻哈談笑的男人!所以,才專程打電話讓人拿來了字條,欺騙牧流蓮,讓他誤解她。


    做玩這一切,我都嘲笑自己,像個吃醋任性的小孩。


    可隻要能吧她留在身邊就好了。


    為什麽她還是選擇去他身邊?該死——


    哥,你說的沒錯……


    安姬兒真的是妖精,是會偷走人心的妖精。


    無法忍耐她離開視線的每一秒鍾!無法忍耐地跑去找她,帶她離開“c.kow”!


    她手機上的金魚掛飾居然有哥哥的照片,我頓時變得憤怒而且失去理智,可是她說了那些詆毀哥哥的話後,我從憤怒轉變為開心。


    我開心?


    越來越琢磨不透自己,更琢磨不透她的心思。或許是喜歡她了……?


    可笑又愚蠢的念頭!我怎麽會喜歡她?!我可以喜歡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唯獨她不可以!


    我丟掉了金魚掛飾。


    心髒被揪緊……


    她果然如我料想地一樣跑去了那個山林尋找金魚掛飾。哭泣的她,奔跑在漆黑山林裏懺悔的她……天堂的哥哥,你終於可以微笑。她從始至終沒忘記你。


    沉重的愛,我永遠無法代替和負擔。


    我變成了罪人,永遠都住不進她的心裏去。


    馬蜂蜂擁而上蜇過來的時候,我把她緊緊地護在了懷裏。


    醒來,想見他,她一直沒有回來。


    怕她會臨時逃跑,逃離我的人生,我拜托了管家給她打電話。她還是沒有回家。


    天黑了,她沒有回來。


    party開場了,她沒回來。


    出動“h.t”莊園內所有的傭人去找她,她還是沒有回來。


    眼淚落在手背上,她沒有回來。


    或許,她永遠不再回來……


    她終於還是回來了,怕她再逃走,我要跟她做交易。


    用我的心,交易她永遠的千金小姐身份。即使她不喜歡我,即使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哥哥,也即使她以後會殘忍報複我,都沒關係。


    可她甚至不給我交易的機會。


    她從樹上掉下去了……


    我希望她死掉。


    那麽,我就可以跳下去,在她身邊陪她一起幸福地死掉。


    那個男人隻是有雙和哥哥一樣的眼睛。隻是這樣,她就可以接受嗎?


    我跟哥哥像的地方更多……為什麽我不行?


    喝醉了酒,我意識還是很清醒的。


    隻是借著酒勁說了一些憋在心裏想說卻一直不敢說的話……再借著酒勁做了一些想對她做卻不敢直接做的事……


    她嘴唇好軟,不管吻多久都那麽軟,不想放開。


    我是清醒的,姬兒……你可以愛我嗎?哪怕隻是從我這裏找尋哥哥的影子,我也不介意。


    你可以愛我嗎?


    她被人從樓梯間推下去摔傷了,還有那顆炸彈,都是媽媽做的。


    變相的威脅……


    媽媽通過管家知道我對姬兒的感情。生日前我們有過強烈的爭吵,結果不歡而散,我因此不敢再去醫院看望媽媽。


    那句話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


    明知道她不是那種女孩,明知道她不會因為那種原因而做那種事,可我還是因為憤怒說了那句話,她一定不會再原諒我。


    我揍牧流蓮,她心疼地大喊著叫我住手。


    寧願選擇牧流蓮,也不會是我?


    去醫院見媽媽,很久不見,她憔悴了很多,手臂細得一折就會斷掉.


    她憤怒地指責,無法諒解我喜歡上“殺害”哥哥的女孩子,無法諒解我的所作所為……她抽搐著再次昏厥了過去.


    可欣哭著說我是壞哥哥.


    難道我真的愛錯了?


    既然愛錯了,既然她不愛我,就放手吧.


    極力告訴自己眼前這個女人與我無關.


    隻有這樣,才可以在發生這一切的時候露出漠不關心的神態.


    事後還是沒有忍住,狠狠教訓了可欣.我是瘋了,居然為一個不相幹的女人教訓自己的妹妹……


    果然,還是放不開啊.是根本不想放開她吧.


    可欣說女孩喜歡浪漫的東西.隻要有真誠的心,她會原諒我的吧.


    可是姬兒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哥哥日記裏說過她喜歡小泥人,那麽親手做520隻泥人,表白加道歉吧.本來想趕在她出院之前做好的,她卻提前出院了.


    趁她蓋被子的時候裝睡,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她的身體軟軟的,還有淡淡的奶香……聞著這種氣息睡覺,很滿足很踏實,想一輩子都這樣抱著她睡去,隻要她願意.


    和可欣跑了很遠的地方才找到燒製泥人的地方,她累了,為了慰勞她我們去了遊樂場.


    然後看到他們……共吃同了一支雪糕.


    生氣!


    盡管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生氣的權利!


    生氣!


    盡管她不會明白我是因為什麽而生氣,還是無法克製自己.


    可欣說:“瞳哥哥,你愛上她了.”


    我狠狠地拍她的腦袋.


    她不怕死:"真的哦!你臉上寫滿了“我愛安姬兒”。


    既然這樣,那我會把姬兒搶回來,會讓她後悔跟牧流蓮在一起。


    紙張小小的一角隻寫了兩個字:解約。


    姬兒把搶過去的大半張紙吞進了肚子裏。


    她要走……她要走……她要走……她要走……她要走……她要走……她要走……滿腦子都隻有三個字:她要走.


    泥人還沒有燒製成功,都還沒有等到我的道歉和表白,她就要走,逃離?


    我不允許,可是她去意已決,絲毫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酒很苦很澀,可我不要想起她,想她心口會痛……


    她走了……


    望著剛送過來的那批燒製好的泥人,我冷笑著將它們推下桌麵.一地都是橫七豎八的摔碎了的泥人,歪著大大的嘴巴,好象在嘲笑什麽.


    阿澈勸我接她回來.


    我踢翻了桌子,還用很難聽的話吼他:是麽,接她回來讓你們在一起嗎?


    “瞳……”


    “滾出去!”


    他受傷地看著我,想說什麽終究隻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泥人要送給姬兒的,他很清楚,卻還是誤導地說了那些話.因為他太了解我,知道我的性格不會站出來反駁解釋……


    阿澈,為什麽要是姬兒?


    我將泥人包起來扔進**桶裏.


    然後撿回來.


    再丟進去.


    再撿回來.


    再丟進去.


    ……


    整整一天,我都在重複著這件毫無意義的事情.傍晚,載著泥人的**袋被仆人提出去扔了,我跑出莊園,追著**車開走的方向跑出很遠很遠,還是沒能追回它——那份沒有送出去的愛情和道歉.


    阿澈發來手機短信:我現在在千金小姐這邊,牧流蓮也在.


    該死——!


    猶豫很久,我終於決定走進,爭奪這份禁忌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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