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裝到意亂情迷,叫得嗓子啞。


    顧承炎被她簡單幾個字激得理智爆炸,沒時間多說話,直接把她壓回被子裏,揉著她再次闖入那片極致濕軟。


    “寶寶,還疼嗎?”他咬牙忍著不動。


    秦幼音勾住他的後頸,用力跟他抱在一起,夢中他的樣子,他口中呢喃的囈語,所有心痛疼愛,都融在深深交纏的身體中。


    想要他,想給他,一次一次。


    她的淚順著太陽穴滾落,顫聲說:“哥,我不疼,你盡情的。”


    整整兩天沒有離開酒店,顛倒纏綿在這個房間的各處,床頭床尾,沙發桌案,以及濕淋淋的洗手台,都被他鋪上一層層幹淨柔軟的衣物,擁著她肆意索取。


    一日三餐和必需品都是送到房門的,顧承炎一口口把她喂飽,不讓她自己亂動,親手給她洗臉刷牙梳頭發。


    秦幼音坐在洗手台邊,揪著發梢問他:“我這樣難看嗎?”


    又瘦,頭發又短了,像個幹巴巴的小男生。


    也就哥哥不介意,天天壓著她不知疲倦地做這做那。


    顧承炎雙手撐著台沿把她困在中間,癡迷盯著她,懲罰地咬她一下,嗓音低磁磨人:“說我媳婦兒難看?是不是該罰了?我媳婦兒是小天使,小公主,頭發不管長短都是天底下最漂亮。”


    到第三天上午,秦幼音力氣全被他掏空,全身酥軟地醒過來,心裏惦念著要去醫院看看,不能光是聽別人按時匯報就撒手不管了。


    她掙紮著想起床時,隱約聽到震動聲。


    顧承炎擁著她拍拍,拿過手機,看到是守在病房裏的兄弟,但現在還沒到通話時間,必定是出了意外。


    他忙接聽:“怎麽了?”


    “炎哥!病人——病人手指頭動了!”


    -


    顧承炎和秦幼音趕到病房時,已經有好幾個醫生在裏麵會診,陳年領人門裏門外守著,唯恐有人趁亂混進去。


    醫護們把病床團團圍住,秦幼音心跳加速地往裏擠,被顧承炎扣住腰抱起來,直接讓她視線駕淩到眾人之上。


    “別慌,”他低低安撫,“肯定是好事。”


    秦幼音腿還是軟的,下意識靠著他,緊張往裏看。


    醫生打開手電筒,有規則地照著秦宇的眼睛,同時語言提示:“能聽見嗎?聽見的話,眼睛往左轉。”


    秦幼音目不轉睛,真的看到秦宇的眼球動了動。


    她手一緊,被顧承炎攥住,十指相交。


    陳年在旁邊輕聲說:“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前,守床邊的兄弟看見輸液管在晃,才發現秦叔手動了,他意識恢複有可能比這個還要早。”


    顧承炎點了下頭,醫生繼續要求:“皺眉試一試。”


    等了幾秒,秦宇眉頭艱難地蹙起。


    醫護們都很振奮,不斷提出新的指令,秦宇雖然動作遲緩,但都能一一照做,並且在互動過程裏,明顯感覺得到反應在變快。


    又做了一連串的基礎檢查後,醫生欣喜確定:“病人的意識已經恢複了,我們會隨時跟進,至於功能恢複情況,還要等他完全清醒過來再看。”


    秦幼音不敢離開病房,坐在小板凳上守在床邊。


    她沒有一天不在期盼秦宇能醒過來,重新做回一個正常人,無論他是不是沒有汙點的刑警隊長,至少能夠平安健康度過餘生,不要成為一意孤行去為她付出的犧牲品。


    她承受不起,更不願拖著小炎哥一起去負擔這份強加給她的沉甸。


    顧承炎從病房外進來,搬來一把帶扶手的椅子,上麵鋪著厚厚軟墊,他單手把秦幼音托起來往上放。


    秦幼音沒準備,搖晃著趴進他懷裏:“哥,幹什麽?”


    顧承炎音量壓低:“坐硬板凳不難受麽?”


    秦幼音茫然眨了下眼,忽然明白過來,臉頰轟的一紅。


    她……這兩天使用過度,有一點點腫……


    顧承炎摸摸她頭發,在她耳邊問:“要不椅子也別坐了,坐我腿上好不好?”


    門裏門外的人不少,秦幼音低下頭,往他頸邊藏了藏,輕輕回答:“好。”


    離得越近越好,能時刻在一起不分開才好。


    午飯時間剛過,秦宇躺在病床上發出一絲粗啞的悶哼,閉合了兩個多月的眼簾,終於緩慢挑起,露出渾濁的眼睛。


    他緩了片刻,慢慢轉頭看到秦幼音,定定發呆好一會兒,嘴唇開合幾下,眼角流出了淚,移開目光。


    秦宇昏迷的多半時間裏,都是有意識的,能聽到聲音,能明白發生了什麽,像被關在某個出不去的牢獄裏,隻能悔恨痛苦,明知道女兒為了他在飽受折磨,卻做不出反應,使不上半點力氣。


    他每天都在極力掙紮,一朝突破極限睜開眼,見著女兒的臉,卻是慚愧得沒有勇氣麵對她,唯一慶幸的就是自己醒了,不用再拖累她,還能在危險尚未解決的關頭,交付出自己最後一點價值。


    王闖連夜趕來,秦宇在第二天就逐漸恢複了語言能力,在能說話的第一時間,交代出所有段老七受傷後可能的藏匿點,以及他曾有過的據點巢穴,核心集團露麵過的各個位置。


    “隊長……”王闖撲在床邊,邊聽邊淚流滿麵。


    秦宇吃力吐字:“去,抓人!他絕對不止,一把槍!長時間不出現,是受傷不輕,一旦能起來了,可能,報複社會!”


    王闖唯命是從,又馬不停蹄趕回去,按秦宇的布置全力搜捕,果然在短短三天之內,就成功抓捕到段老七的核心所在,繳獲他入獄前後多年來,親自或指使團夥藏匿的槍支及大量贓款,甚至還有多種重罪違禁品。


    這些人在段老七沒出獄的時候銷聲匿跡,等段老七一出獄,立馬風生水起,等著大哥帶他們再風光一回。


    更因為段老七放話許下了五百萬巨額,換秦宇父女性命,一方麵彰顯了實力,引得老弟兄信服追隨,一方麵又吸引無數年輕人為財賣命,天南地北前仆後繼。


    但段老七本人,卻始終在逃,除了發現他重傷時治療留下的痕跡外,一無所獲。


    秦宇的狀態恢複很快,三天後能夠從病床上坐起,換輪椅下地,下肢雖然還沒有知覺,但上半身在迅速好轉,雙手基本可以自如活動。


    中途王闖打來電話,秦宇點了免提。


    “隊長,繳獲到東西之後,案件等級連提三格,你的責任也減輕很多,現在局裏開始重視了,考慮把你們轉移回市裏,增派警力保護,做誘餌引段老七出來,那些走狗基本落網,確定隻剩下段老七和幾個親信,算不上太大威脅了,這回我有自信能保護你安全。”


    秦宇沒說話。


    顧承炎擁著秦幼音坐在牆邊,看也沒看他的方向一眼。


    王闖接著說:“據最新抓到的幾個人說,賞金還在往上提,這幾天從五百萬漲到八百萬了,因為多了個顧承炎,他連著壞了兩次事,段老七可沒打算忽略他。”


    秦幼音脊背忽的一挺,臉色刷一下轉白。


    顧承炎雙手蓋住她的耳朵。


    秦幼音急得拉下,緊繃著站起。


    王闖似歎似氣:“我可是為他考慮,早說過他別蹚渾水,結果他自己不管死活地跑了兩個多月找,現在繞進來了,能怪誰,我聽那些人的口風,根本是無法無天,說什麽殺個牛逼的世界冠軍,還有八百萬進賬給家裏人花,命丟了也血賺不賠。”


    秦幼音嘴唇闔動,手腕直打顫。


    顧承炎把她拉到懷裏抱緊,低低輕哄:“乖啊,沒事。”


    秦宇臉上肌肉發僵,沉聲說:“段老七現在走投無路了,也得防著孤注一擲,做出過激行為。”


    王闖並不那麽擔心:“放心吧隊長,我盡快把你們接回來,現在不像之前,警力夠充足了,不會出事。”


    說完不會出事的一天後。


    王闖安排四輛車十餘人來接應護送,還知會了當地警方進行配合保護,定下了當天晚上七點趁夜色出發。


    顧承炎自己沒什麽東西,把秦幼音的小包裹收拾好,寸步不離守在她身邊。


    下午六點,距離出發還有一個小時,初冬季節,太陽早已西沉,夜幕來襲。


    病房裏,幾個兄弟和護工把秦宇放上輪椅,秦宇的腿還不能動,但上肢基本恢複功能,雙手除了力量尚不太足,跟過去差別不大。


    秦幼音沉默看了他一眼,他仍不和她對視。


    自從秦宇清醒後,加起來也有一小段時間了,他一直沒有正式跟她說過話,總那麽悶著。


    顧承炎不愛看這種場景,攬著秦幼音往胸前一扣:“看什麽呢,看我。”


    秦宇一路來的所作所為,他無話可說,不想讓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寶兒再為這父親有絲毫掛心傷神。


    六點四十。


    接應的人馬打來電話,表示已經臨近,再有二十分鍾就能到了,本地公安局負責輔助護送的警察比他們更快些,即將到位。


    顧承炎客氣征求秦宇的意見:“秦叔叔,走麽?”


    秦宇看了看他:“等本地公安局的人到了,再去樓下等吧。”


    住院部有前麵正門還有後麵的偏門,偏門人少清淨,通向後院的小花園,約好了在這裏上車,以免引人注目。


    顧承炎把秦幼音嚴絲合縫護在身前,後麵跟著陳年以及一眾弟兄,最近多是輕鬆事,大家也不再像最初那麽繃得緊,都放鬆了不少,況且還有警察在身邊,不禁邊走邊互相開著玩笑。


    隻有秦宇皺著眉,掃過本地公安局趕來的兩位:“隻來兩位麽?”


    警察回答:“稍後就把你們交給王副隊的人了,幾分鍾的事,所以局裏沒安排太多人。”


    六點五十五,醫院裏早就過了下班時間,除了少數走動的病人家屬外,住院部大廳裏安靜空曠。


    負責守前門的弟兄跑回來示意:“炎哥,有個車隊往這邊來了,應該是接咱們的——”


    顧承炎回眸,剛要點頭,餘光猝然捕捉到幾道模糊影子,他瞳孔猛地一縮,雙手完全下意識地把秦幼音一把抱起。


    “哥!”


    秦幼音敏感察覺到不對,低低驚叫一聲。


    顧承炎短促大吼:“躲開!”


    報信的兄弟無條件聽從顧承炎指令,往下一蹲,黑夜裏隨之炸開一聲沉悶槍響,子彈飛過他的頭頂,轟的射進牆壁。


    大廳裏死寂一瞬,緊接著爆發混亂。


    有兩趟電梯剛巧抵達,裏麵魚貫走出七八個普通患者和家屬,對這裏發生的情景根本猝不及防。


    再回身想去按電梯,已然來不及,一時間驚叫哭喊響成一團。


    一片紛雜裏,以一個高瘦中年男人為首,衝進來三道持槍的人影,直奔被包圍住的中心,喧囂聲中,嘶暗的男聲割破空氣,撞擊耳膜:“秦宇!你活得時間夠長了!”


    兩個年輕警察勃然變色,紛紛掏出配槍,一個留下保護群眾,另一個推著秦宇的輪椅從後門衝出去,大喊著要顧承炎帶人跟上,不能用肉身和槍支抵抗。


    顧承炎身邊的人個個訓練有素,圍著他們從後門跟隨警察往前走,留下幾個身手靈活的打算伺機奪槍。


    “不準擅動!都給我保命!”顧承炎低喝,抱緊懷裏的人,扯下外衣把她的頭護在裏麵,大步離開後門,擋在輪椅後麵,奔向車隊來接應的方向。


    秦幼音要把顧承炎的衣襟攥碎,在他死死的鉗製裏動彈不得,一遍一遍反複要求:“把我放下!我能跑得動!你看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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