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文秀和佩軒睡了一個來小時就醒了,一醒過來,文秀就吻上了佩軒,本來佩軒還沒有完全醒,這一下就完全醒了。文秀看他醒了,就壓到他身上,吻著他。一會兒,她下來,說:“我都壓你身上了,你也要壓我身上。”佩軒笑著說:“別鬧了,起來吧。”文秀不滿地說:“不中,你必須壓我身上一會兒,不然不許你起來。”佩軒隻好壓在她身上,吻她。這樣過了一會兒,佩軒就下來了,對文秀說;“起來吧,三點了。”文秀爽快地說:“好。”


    兩人迅速穿好衣服,文秀想了想,說:“佩軒,咱們出去轉轉吧?”


    佩軒認真地說:“你上午出去轉了,不累嗎?”


    文秀幹脆地說:“一點不累。咱們下午去另一個商場轉轉。”


    佩軒爽快地說:“好。”他想著,來了好幾天了,也沒陪她去逛街,女孩子都喜歡逛街,應該陪她去逛逛,何況到年底了,也需要買一些年貨。


    兩人穿好外衣,文秀圍上圍巾,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文秀在後麵觀察佩軒,感覺他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農村的中學生了,那時候他是個老成的少年,現在他像一個老成持重的青年小夥子,看上去既成熟,也朝氣蓬勃的樣子。上了公交車,沒人認識他們,兩人就坐在一塊,悄悄地說著話。文秀給佩軒講了她給二嫂買圍巾的事,讓佩軒對她刮目相看,同時也對那個營業員大姐讚賞有加。文秀攏了攏頭發,說:“這次咱們去的商場就是她那個商場,咱們再去看看她。”


    到了文秀給她二嫂買圍巾的那個商場,文秀先去她買圍巾的櫃台轉了轉,那個女營業員還在,隻是她特別忙,因為她賣的布匹和衣服不要布票了,而且比較時尚,質地又好,價格還便宜。今天是星期天,她的生意特別好,生意忙不過來。文秀來了,她一眼就認出來了,趕快打招呼,然後悄悄對文秀說:“小韓同誌,麻煩你替我看兩分鍾,我去一下廁所。”文秀爽快地說:“好的,你放心去吧,我在這給你看著。”佩軒也幫著看。有人要開票去交錢,文秀就說:“老板去上廁所了,稍等一下。”那人說:“我知道這衣服是十一塊錢錢,你幫著開票吧,我去交錢,等她來了我再拿走衣服,這樣可以節約時間。”


    於是文秀就給開了十一塊錢的票,那人去交錢,文秀把衣服準備好。還有人也這麽做,文秀也幫著開票,讓顧客去交錢。等到女營業員來了,文秀開了三張票,都給她,她一看,都不錯,高興壞了,一再對文秀說:“謝謝!謝謝!”


    文秀笑著說:“大姐客氣了,你對我那麽好,我應該這麽做。”


    文秀看她忙不過來,就說:“大姐,我在這呆一會兒,幫你開票,你說多少錢我就開多少錢,你忙著賣就中了。”


    這大姐非常高興,說:“麻煩妹妹了。”


    於是,文秀和佩軒就在這裏給她幫忙,一會兒的時間,賣出去十幾件衣服,打發走了一批顧客。到了不太忙的時候,大姐對文秀說:“多虧妹妹幫忙,要不然我忙不過來,會讓顧客走掉的。”


    她悄悄對文秀說,這櫃台她承包了,對外不能說。她以國營商場的名義自己從廣州進貨,當然自負盈虧。她丈夫一開始不同意她承包,後來她一再說服他,他答應讓她試試,結果效益不錯,她丈夫才主動承擔了家務活,讓她專心經營櫃台。本來星期天她丈夫會來給她幫忙的,但是她公公生病了,她丈夫隻好去照顧,她一個人就有點忙不過來。文秀聽了,為她感到高興。


    大姐給她推薦了兩條褲子,一條是直筒褲,顯得雙腿修長,身材挺拔;另一條是喇叭褲,比較時尚。價格都給的很便宜,才六、七塊錢,文秀要了一條直筒褲,不敢要喇叭褲。


    忙過了這一陣,文秀和佩軒告別了營業員大姐,副食品那裏看年貨。這畢竟是城市裏的大商場,物品很豐富,而且這裏是開放櫃台,可以自己挑選貨物。文秀買了不少幹菜之類,裝到她自縫的大布袋裏,一般的她都要買雙份,她家一份,婆家一份,但是許多都被佩軒拒絕了,佩軒不讓她買婆家的那一份。她不滿地說:“就你好管閑事,生活上的事你也管,我買點菜你也管,你吃河水長大的?”佩軒笑著說:“你還沒過門,婆家的事先管一部分,不要全管,好不好?我不同意的你不要買。”文秀理直氣壯地說:“我偏要管,你不同意一邊涼快去。”佩軒耐心地說:“文秀,賈莊咱家用不了那麽多幹菜,買多了浪費,花那個錢沒必要。”文秀也慢慢地說:“佩軒,幹菜能放,也不壞,過年吃不完慢慢吃唄,買了也不多。再說也花不了多少錢,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花錢,其實也就是幾塊錢的事,犯不上爭來爭去。”


    佩軒的意思是,給他家買一點就中了,不用買太多,意思到了就可以了。他不想讓文秀為他家花錢,可是也管不了文秀,隻能聽任她給婆家買了不少幹菜,他無奈地直搖頭。


    其實文秀最想做的是給佩軒買幾件衣服穿,她買了幹菜以後,帶著佩軒到賣衣服的櫃台去看,但是沒有看到適合他穿的衣服。後來她又轉到賣給她圍巾的大姐那裏,悄悄指一下佩軒,小聲問大姐:“大姐,有沒有他能穿的衣服?”


    大姐認真打量一下佩軒,說:“我給你找找。”然後就走到櫃台後麵的儲物室,一會兒拿出來一件深藍色的夾克衫,她意會到文秀的意思,對佩軒說:“大兄弟,你來幫我試一下這件衣服。”


    佩軒一向是樂於助人的,很幹脆地說:“好。”於是,他脫下棉衣,穿上這件夾克衫,文秀幫著整理一下領子、袖子,大姐故作驚訝地說:“大兄弟你穿這件夾克衫好精神!這衣服就好像是為你定做的一樣,太合身了。”文秀也覺得很合身,她拉著佩軒到試衣鏡那裏去,讓佩軒自己看看,佩軒一看,確實很合身。


    試完了,他脫下了交給大姐,說:“這衣服不錯,可以賣個好價錢。”大姐誠懇地說:“這件衣服很便宜,九塊錢,賣給別人至少十二塊,咱自己人,按進價給你,大兄弟要了吧。”


    佩軒笑著說:“大姐,我有衣服穿,不要了,謝謝大姐。”這件衣服的確便宜又合身,但是佩軒根本沒有打算買衣服,所以他拒絕了。


    文秀不舍地說:“佩軒,這衣服就好像專門為你做的一樣,咱要了吧。”


    佩軒搖搖頭,說:“算了,咱倆帶的錢也花差不多了,不要了。”他當然是裝作沒錢的樣子來拒絕的,他不知道大姐和文秀已經有了默契。大姐馬上說:“大兄弟,錢是小事,你們先把衣服拿走,錢啥時候方便啥時候給。”


    文秀也附和說:“我身上還有一點,差不多夠了。”


    佩軒依然搖頭,笑著說:“算了,不要了,謝謝大姐。”


    然後對文秀說:“咱們走吧。”說著,就要走。


    文秀擋在他前麵,不讓他走,懇求他說:“佩軒,要了吧,我手裏還有錢,你不用擔心。再說,天馬上就暖和了,你也沒有春天穿的衣服,早晚要買,到時候你不一定能找到這麽合身又便宜的衣服。”


    佩軒幹脆地說:“我有衣服,我去上學的時候,你給我做了兩身衣服呢,足夠吃了,等到穿壞了咱們再去買,好吧?”


    文秀耐心地說:“你也不能天天就穿那兩身衣服吧?也得換一換吧?這衣服這麽好,還這麽便宜,就要了吧。”


    佩軒打趣說:“我也定過親了,又不是經常去相親,沒必要買那麽多衣服了,有穿的就中了,走吧。”


    大姐也懇切地說:“大兄弟呀,你看小韓妹妹這麽心疼你,自己都不舍得買衣服,還要給兄弟你買衣服,你不要辜負了她一片苦心。如果是擔心錢少不夠用,你就把衣服拿走,我就送給你,大姐送一件衣服還送得起,真的,大兄弟,拿走吧。”


    佩軒認真地說:“大姐,你做生意不容易,絕不能不要錢。我有衣服穿,還不到該買衣服的時候,就算了。謝謝大姐的好意。”


    文秀看實在說不動他,急中生智地說:“佩軒,你不讓要也就算了,我想小根也沒衣服穿,咱給他捎回去吧,他也大了,很快也該說媒定親了,也該給他買件衣服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佩軒實在無話可說,他也看出來,文秀是非要不可,隻好無奈地說:“好吧。”大姐馬上開票,文秀搶過票就去了收銀台,佩軒追過去,擋在文秀前麵,拿出錢來。文秀喊一聲:“給你票!”拿著票和錢在佩軒麵前晃一晃,一下子就遞到了收銀員的手裏,然後硬擋住佩軒不讓他去搶。收銀員蓋了章,把票和找的錢遞出來塞到佩軒手裏,佩軒也不能不接。他接了票和錢後扭頭對文秀惡狠狠地說:“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


    回到櫃台,大姐把衣服包好,交給文秀。大姐悄悄說:“你的這個男朋友好會過日子,是個好男人。”


    文秀不好意思地說:“他在上學,一點不想讓我給他花錢。給他買點東西都跟打架一樣。”


    大姐肯定地說:“那還不好?現在這樣有責任感的男人越來越少,你們倆可是郎才女貌,好般配啊。”


    文秀認真地說:“大姐過獎了。大姐如果星期天你太忙的話,我可以來給你幫一會兒忙,我坐車來這裏也就十幾分鍾,沒多遠。我給你留個單位的電話,你星期六可以給我打電話。”


    大姐高興地說:“太好了!我如果忙不過來,就給你打電話。到時候就要麻煩妹妹了。”


    文秀謙虛地說:“沒事的,我給大姐也幫不了大忙,隻能幫著看看攤、開開票。”


    大姐親切地說:“就這就幫了大忙了。妹妹你趕快回去吧,不早了。”


    文秀擺擺手說:“大姐再見!”


    然後,文秀和佩軒就回去了。


    佩軒因為給他買衣服的事有點生文秀的氣,可是他想,文秀一心撲在他身上,他還生她的氣,也不應該,應該感謝她。可是她總是違背他的意願給他買東西,讓他過意不去。她堅持要買,他也攔不住,想想,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


    在回去的公交車上,他倆坐在一起,文秀知道他生氣了,拿著他的手撫摸著,意在安撫他,讓他消消氣。


    到了宿舍,他們放下買的東西,文秀就去抱著佩軒,與他擁吻在一起。她抱歉地說:“對不起,佩軒,別生我的氣。”


    佩軒無奈地說:“你都是為我好,我生你啥氣?隻是你掙錢也不多,要多花到你身上和你爸媽身上,不要都花到我身上。”


    文秀不滿地說:“佩軒,我也就今天為你花了一點錢,這半年來,我每次要給你寄錢你都拒絕,沒給你花一分錢。咱倆是夫妻,你也不能總是這樣不讓我為你花一點錢吧?”


    佩軒認真地說:“你說的不對,我上學走之前,你為我花了不少錢;我去上學,你給了我一百塊錢,我不要,你又哭又鬧;你工作之後,給我爹娘、小根每人做了一雙棉鞋,還給小根打了一件毛衣;你每次回去,都給家裏拿去許多禮品;今天又買了那麽多過年的禮品和幹菜,還買了一件衣服。你說說,你沒花錢嗎?哼,沒少花。”


    文秀辯解說:“你說的,賈莊也是我家,我掙錢了,不該為自己家花一點錢嗎?這些陳年老賬你還記那麽清楚幹什麽?”


    佩軒搖搖頭說:“你錢都花了,我如果連記都不記得,還有良心沒有?”


    文秀溫柔地說:“佩軒,你要是還生氣,你就打我吧。”


    佩軒摟住文秀,用手對著她屁股拍了兩下。


    文秀心裏好高興:他終於肯主動拍她屁股了,以前他從不肯拍她屁股,認為那是騷擾。


    她撒嬌說:“我也打你。”說著,直接吻上了他,同時也用手拍了幾下他的屁股。


    兩人擁吻一會兒,文秀看了看馬蹄表,說:“快八點了,食堂關門了,咱們出去吃飯吧。”於是,兩人又去外麵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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