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本來是不肯的,可架不住王香芹伸手就去拿髒碗。等聽到王香芹說了溫氏找茬這事兒,寧氏頓時瞪圓了眼睛:“啥意思?她還敢來占便宜?”


    “娘好像跟大伯娘一道兒走了,回頭我跟她提一嘴好了。”王香芹隨口道。


    “對,該提!”寧氏轉了轉眼珠子,改口道,“這事兒不用四弟妹你去說,我去!你仔細跟我說說方才那事兒,回頭我保準添油加醋的跟娘說!”


    添油加醋是寧氏最近新學會的成語,她覺得這個詞太好了,做飯離不開調料,這說話做事一樣離不得,完全不知道這是個貶義詞。


    王香芹還沒開口,牛氏就樂了:“你去跟娘說,讓娘別去找大嫂說,直接尋上大哥,效果一準更好!”


    “好,就這麽辦!”


    第064章


    之後不久, 寧氏果然找了個機會,把這事兒告訴了朱母,還真就是像她所說的那樣, 添油加醋的好一通說道,並真誠的建議朱母直接找朱大郎談談, 畢竟就溫氏先前那些言行舉止,差不多也就是無藥可救了。


    朱母聽了這話,臉色相當得不好看, 半晌才擺手道:“我知道了, 你忙你的去。”


    寧氏美滋滋的走了,還特地分神關注了隔壁院子的動靜。兩家挨得近也是個好事兒,平常寧氏在家裏做好吃的,那香味一準兒飄到隔壁院子去,就算飄不到她也會讓灶台特地拿大蒲扇多扇一會兒。而萬一溫氏要搞什麽大動作,寧氏這邊絕對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 尤其最近這段日子她壓根就沒外出擺小食攤兒。


    就像寧氏預料的那般,當天晚間,隔壁院子就傳出了爭吵聲, 動靜還不小。寧氏特地搬了個小凳子,就坐在牆腳下頭, 捧著個大紅薯, 邊吃邊聽壁腳。不過, 叫她意外的是, 朱母竟不是直接找的大郎說事, 而是又過了一手,讓朱父去同大郎談了談。


    父子談心的效果絕對是爆炸性的,尤其朱父這人平常都是不言不語的,誰知這次不知為何動了真火,將大郎從頭到尾狠狠的數落了一通。因為是長子的關係,大郎一貫都是兄弟們之中的表率,沒曾想,眼下孩子都那麽大了,卻得了這麽一通教訓,臊得他麵皮通紅,愣是當場給朱父跪下磕了頭,且一回家就同溫氏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寧氏美滋滋的聽著,次日就拉著牛氏去豬舍那頭尋王香芹。


    “四弟妹你都不知道,昨個兒大嫂被大哥訓得有多慘,我也是頭一回見大哥發了火,聽那話茬好像是爹找他談了話,讓他有空多管管妻子,別一雙眼睛就隻知道盯著別家院裏的事兒瞧。大哥哪兒聽得了這些話,回家就罵大嫂,問她最近又做了什麽,還說爹罵他,想吃肉自個兒上屠夫家割去,分家得了那麽多錢和東西,爹娘不欠他的,弟弟弟媳更是沒必要慣著他。”


    王香芹一聽就知道說的是昨個兒的事情,其實吧,個把斤肉真不算什麽大事兒,可也沒像溫氏這般上門討肉的。像昨個兒,朱母不就盛了一大碗肉端給了朱奶奶,另外殺豬時也特地留出了五斤生豬肉一早就送去了朱奶奶那頭。


    這當兒孫的,拿肉孝敬長輩是應該的。可哪有當子女的,時時刻刻都惦記著算計父母兄弟的東西?更別提,溫氏壓根就不窮。


    簡單的說,就是吃相太難看了。


    盡管王香芹沒怎麽開口表達自己的意見,不過看她麵上的神色,也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倒是牛氏,心直口快的道:“姐啊,你怕是還不知道吧?爹他一早就對大哥大嫂不滿了!”


    “為啥?”寧氏奇道。


    “因為大哥大嫂今年沒給孝敬呢,一針一線都沒給。”


    王香芹都驚了,這事兒她確實不太清楚。事實上,她對朱母的東西一點兒都不惦記,所以其他幾房給的孝敬,也都是由朱母自己收著的。像吃食一類的,朱母會主動拿出來給自家人添道菜,不過更多的還是她自己收著的。這手裏捏著錢,底氣就會足,心態也會大不同,因此王香芹一直覺得即便是一家人,也該各管各的賬。


    就聽寧氏一個勁兒的催問牛氏細節,牛氏隻道:“我也是聽三嫂說的,好像是前段時間大嫂尋了她麻煩,質問她明明分家時沒得多少現錢,為啥還要充大頭送一堆東西?又說什麽,故意上趕著表孝心倒是襯得她不孝之類的話。三嫂事後打聽了一下,才跟我說,大嫂提前問了娘缺啥不,娘說啥都不缺,她就趁機啥都沒送了。”


    “這事兒我咋不知道?她還跑去找三弟妹吵嘴了?三弟妹不是懷著孩子嗎?可真有她的!”寧氏氣結,追問道,“後來呢?你接著說啊!”


    “三嫂說她當時裝肚子疼,糊弄過去了。也是碰了巧,那會兒她娘家人在,大嫂也不敢做得太過。對了,三嫂貼補娘家這個話也是大嫂傳出去的,明明人家隻是過來幫著做飯洗衣,被她說的好像田家人天天上門蹭吃蹭喝的一樣。”


    “這事兒我也聽說了。真好笑,家都分了,三弟妹就算真的貼補娘家又咋樣?管得著嗎?”


    王香芹也隱約知道一些,輕搖頭解釋道:“早先娘也想問問三嫂要不要幫忙,雖說家是分了,可畢竟三嫂好不容易懷上了,娘也擔心她照顧不好自己,畢竟分家這事兒也確實有些突然。好在,三嫂說她顧得過來,說她娘家人離得近,真忙不過來會去喊她娘和嫂子的。又說規矩既是定了,就索性照著做,省得回頭大嫂鬧騰起來,倒是叫外人看了笑話。”


    “是這個理。”寧氏點頭道,“回頭咱們幾個要是再懷,寧可找娘家人幫忙,最好別牽扯到娘。哦,四弟妹你不算,娘幫你,饒是大嫂也沒處挑理,到時候我也會幫你的。”


    提到生兒育女,王香芹倒還好,她一貫臉皮厚,再說這本身也沒啥好羞恥的。倒是牛氏臊紅了臉,借口家裏還有活兒要做,一溜兒煙的跑遠了。


    就在寧氏正準備離開時,牛氏又騰 騰的跑了回來:“姐,四嫂,有大官老爺來了!!”


    王香芹一臉懵圈的跟寧氏一起走到了外頭,不多會兒就看到了一大群人往她這邊來。等略近點兒細細看時,才發現應該是一群人簇擁著一個身著官服的人過來了。


    裏長點頭哈腰的走在一旁:“縣太爺,前頭就是老朱家了,還有他們家那個豬舍,可氣派了,養的豬各打各的膘肥體壯,瞧著就跟別家的不一樣,精氣神都足得很。”


    旁邊還有幾人跟著附和的,都是村子裏大姓人家的宗長,其中挨得最近的就是朱家大伯。而那縣太爺身後則跟著好些個衙役打扮的人,再外圍以及後頭墜著的,便是秀水村的村人了。


    王香芹看得目瞪口呆,她倒不是懼怕,隻是單純的驚訝於縣太爺怎麽會突然下鄉來了。正訝異著呢,就聽身邊的寧氏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然後就跟屁股著了火似的,三兩步的衝到了前頭:“縣令大人喲!您這是……哦哦,您是來看豬舍的?您還真來啊!”


    縣太爺明顯還記得寧氏:“你是那個朱四郎的嫂子?朱四郎人呢?本官當日就說了,有空一定會親自過來查看的,也正好問問他,關於養豬的訣竅。”


    寧氏的小眼神瞄啊瞄,忍不住就往王香芹那頭看,心說,你想知道養豬的訣竅問四郎幹啥?四郎隻能告訴你鏟屎的訣竅。


    “這位是……”縣太爺見寧氏一臉古怪的往旁邊瞄,隨口問了一句。


    “是我四弟妹,也就是四郎他媳婦。”寧氏很快就有了決斷,“五弟妹你去喊一下四郎,他肯定在村裏。”


    其實都不用特地去喊人,從縣太爺進村到現在,也過去好一會兒了。早有人滿村跑的去喊人了,差不多牛氏前腳剛走,朱四郎後腳就到了,一塊兒過來的還有朱父和二郎、三郎。


    “拜見縣令大人……”


    朱父帶著兒子們上來就要叩拜,不想卻被縣太爺攔了下來。


    圍觀的眾人都驚呆了,想著縣太爺不單親自進村子裏來見朱家人,居然還扶著不讓跪。這得是多大的體麵啊!朱四郎這是發達了啊!


    就聽裏長簡單的介紹了縣太爺的來意,朱四郎一臉絕望的看向他媳婦。


    王香芹:……


    【係統:來自上級的參觀訪問。請玩家協助你的對外代言人,一同安排好此次參觀訪問。】


    看了臨時出現的支線任務,王香芹也挺絕望的,她都不知道四郎啥時候就變成了她的對外代言人了。要知道,上輩子她也曾接到過類似的任務,可那都是要她親自出麵接待的。哪曾想,穿越過後連參觀豬舍都需要代言人了?


    代言人就代言人吧,可係統你知不知道,讓朱四郎帶著參觀,比她親自上陣的難度係數高出了不止一籌啊!!


    王香芹露出了職業化的笑容:“四郎,我已經把豬舍收拾幹淨了,你就帶著縣太爺進去瞧瞧吧,給簡單介紹下咱們豬舍的特點唄。”


    朱四郎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媳婦,差點兒沒忍住伸出手指反指自己。


    他來介紹???


    還要介紹豬舍的特點???


    比起瞬間懵圈的朱四郎,在場的多半人都是羨慕的。鄉下地頭絕大多數的人,這輩子別說見到縣太爺了,那是連裏長都沒見幾次的。眼下,縣太爺不光來了,還說要參觀豬舍,那是多大的榮耀啊!


    至於王香芹,朱家大伯原先沒覺得這個侄子媳婦有啥了不得的,就算會養豬好了,頂多稱得上一個幹活利索。可眼下他卻後悔了,他也有好幾個兒子,早知道應該一早去跟王家結親的。瞧瞧人家,不單勤快能幹,還懂得在外人跟前給自己男人留麵子,村裏人誰不知道豬是王香芹在養,可她卻一點兒也不居功,出風頭的事情全給了她男人。


    這是多麽令人感動的好媳婦啊!


    她男人……並不感動。


    礙於眼下也沒別的選擇了,朱四郎硬著頭皮帶著縣太爺進了豬舍裏,拚命回憶著王香芹早先提過的隻言片語,草草的介紹各個豬欄的分類,還有食槽、水槽之類的設計,以及他最為熟悉的清潔問題,簡稱鏟屎。


    值得慶幸的是,哪怕豬舍收拾得再幹淨,那肯定還是有味道的,即便這會兒已經是隆冬時節了,味兒相對來說已經很不明顯了,出身大世族的縣太爺還是有些受不住。


    快速的參觀了一番後,縣太爺終於放過了自己,也放過了已經詞窮的朱四郎,離開豬舍去外頭透氣去了。不過,裏長等人卻是借機多看了幾眼,看得王香芹頭皮發麻,感覺這幫人走了以後,自己又要申請係統的全方麵無死角的衛生消毒了。


    素來隻有人嫌棄豬舍髒亂差的,唯獨王香芹嫌棄的是這些來參觀的人,他們來一趟倒是容易,回頭打掃起來,累的是她。


    ……


    縣太爺來到秀水村這個事兒,就跟台風過境一般,瞬間席卷了整個村子。


    上至八十老嫗,下至黃口小兒,全都聽說了。單聽說肯定不夠,但凡手頭上沒有緊要事兒的,都一窩蜂的湧了過來,這裏頭甚至包括了一年到頭也出不了幾回門的朱奶奶。


    別的人王香芹可以不管,朱奶奶來了還是要招呼的。


    王香芹相當自然的將縣太爺那一行人交給了四郎招待,眼睜睜的看著四郎被問倒也沒出手相救,她隻攙扶著朱奶奶,聽著朱奶奶一疊聲的誇她,心情相當的不錯。


    朱四郎:……我倆倒是換換啊!我跟奶比較熟啊!


    萬幸的是,縣太爺對於四郎這種泥腿子也是早有預期的,並不曾奢望他侃侃而談。尤其,縣太爺這回親自到訪也是有其他目的的,好在還不著急,他隻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先是好一番誇讚,後又表示向往鄉村的生活,午間要留在朱家吃個飯。


    這話把裏長他們嚇了個夠嗆,幸好縣太爺表示他不挑食,要嚐的也是鄉間地頭的尋常飯菜,千萬不要特地去鎮上酒樓飯館買。


    官老爺都這麽說了,底下人還能如何呢?


    朱家大伯拽過朱父,問家裏短了啥,又因為三兩語的說不清楚,索性吩咐他婆娘回家殺雞去,再有別的吃食也趕緊拿來,千萬不能丟了朱家的臉麵。也不單是朱家大伯,朱姓的其他親戚也跟著紛紛回家拿來好東西。因為臨近年關,各家各戶還真就置辦了不少好貨,揀最好的拿來,務必要讓官老爺吃上一頓滿意的飯菜。


    還不單是飯菜,各家珍藏的大料也被拿來了不少,尤其是寧氏,她本身就好吃,做的又是小食買賣,家裏囤了不少好料,這會兒一並都拿來了。還有她娘家人,頂著至少六個月孕肚的寧大河扛來了一個羊腿。


    當然,掌廚的必須是寧氏,幫廚的則是寧氏她娘,就連牛氏都隻是個打下手的。


    在所有人的賣力支持下,這頓午飯相當得完美,賓主盡歡。


    飯罷,縣太爺表示要挑兩頭最好的豬送去京裏,好讓京裏的貴人也嚐嚐這邊的特產豬肉,又問這豬是否有個名兒,王香芹趕緊悄聲在四郎耳邊說了句話。


    “回大人的話,自家人起了個名兒叫石門黑豬……”


    “好名字!就這麽辦!”


    四郎其實還是有些心虛的,他本來想說,叫秀水豬不好嗎?直接拿鎮子名兒按在豬身上真的好?不過,成親兩年已經習慣了事事聽從媳婦的話,他也就順口說了。誰知縣太爺居然還叫好,這名兒就算是徹底定下來了。


    “還有一事,本官認為農家要想致富,隻種田可不成,養豬是個好法子,就是不知朱四郎你可願意同旁人分享育豬的心得?”


    朱四郎一臉的木然。


    他願不願意其實並不重要,不過他覺得他媳婦挺願意的,要不然上次也不會搞那啥科學養豬知識講座了。就是真沒想到啊,他媳婦居然還能跟縣太爺有共同語言。


    四郎也就愣了那麽一下,身旁的朱家大伯就毫不猶豫的賣了他,連道四郎夫妻倆格外得心係村民,早先就辦過一次講座,說的就是如何更好的養豬。


    縣太爺聽得眼睛都亮了,當即拍板決定,由朱四郎出麵在全縣各鎮各村舉辦巡回講座。時間就定在正月裏,剛好餘下的日子好生準備一番,等正月裏宣傳到位了,也差不多該是捉豬崽的時間了,要是碰上春耕就暫停,等春耕結束後繼續舉辦巡回講座。


    “好!”


    “官老爺就是官老爺,一心為百姓啊!”


    “縣太爺英明!朱四郎你可不能辜負了縣太爺對你的殷切期望啊!”


    馬屁精紛紛上線,變著花樣吹著彩虹屁,全然沒意識到這個事兒對於朱四郎來說是多麽大的挑戰。甭管朱四郎內心有多崩潰,這事兒就這樣定下來了。縣太爺在酒足飯飽之後,帶著兩頭據說是整個豬舍最好的豬,離開了秀水村。


    當然,豬也不是白要的,隨後不久就送來了一牛車的東西。


    考慮到老朱家隻是平常的農家,送的東西也都是眼下用得上的。上好的棉布成匹成匹送,風幹的豬羊肉就有近百斤,還有茶葉、蜜糖、糕餅等等,俱是縣城裏的上等貨。不過,最值得一提的卻是,縣太爺連牛車帶牛都送給他們家了。牛車且不提,那牛卻是正當年的黃牛,耕地、拉車都是好手,可把朱父高興壞了,上上下下好一通愛撫不說,還親自去後院將許久沒用的牛棚收拾了出來,好叫牛安心住下。


    縣太爺送來的東西價值自是遠遠超過了那兩頭大肥豬的,不過朱家這邊也沒全都收下,而是回憶著當日親朋好友送的吃食,一一給了回禮。因為村裏人平常難得見到縣城裏的東西,收了回禮也很是高興,一時間氣氛倒是極好。


    第065章


    縣太爺造訪秀水村這個事兒, 真可謂是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全村上下但凡能跑能跳的都過來圍觀的, 別說農閑時分本身就沒多少活兒, 就算手頭上有急活, 也一準會撂下先過來湊熱鬧的。用王香芹的話來說, 簡直就跟後世的追星族有的一拚。


    而這裏頭, 絕大多數的村民都是單純是因為有熱鬧可看才過來的, 可也有極少數人瞧著這一幕,心裏那叫一個五味雜陳, 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溫氏就別提了,她本來就對王香芹心存芥蒂。原因有很多, 除了瘟雞那事兒外,還有自打王香芹嫁到老朱家後發生的種種, 包括分家那個事兒, 在她看來全都是王香芹搞的鬼。再就是, 昨個兒她才被朱大郎狠狠的訓斥了一通,哪怕大郎並未提到別個, 她卻還是順勢將所有的鍋都按在了王香芹頭上。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 溫氏站在看熱鬧的圍觀人群裏,瞧著被縣太爺禮遇有加的朱四郎和王香芹,心裏可不僅僅不是滋味那麽簡單的,簡直就是恨不得衝上去撕破王香芹臉上的假麵具,好叫所有人見識一下那女人隱藏起來的卑鄙無恥。


    偏生, 昨個兒朱大郎的話還在耳畔回響著, 溫氏的雙手緊握成拳, 卻又不得不再度鬆開。


    寧氏隻聽到了溫氏倆口子的吵架聲,並不知道在吵架結束後,大郎冷著麵告誡溫氏,若是再搞事,下次就不是訓斥而是休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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