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母一臉嚴肅上下打量著朱六郎, 那眼神實在是太嚇人了, 把六郎嚇得直愣神不說, 還愣是在冬日裏給他嚇出了一身冷汗來。


    “你說你啥都沒幹?那既然你啥都沒幹,她們咋會變臉變得那麽快?”


    “我不知道啊!娘你要相信我, 我這不是從去年臘月裏, 就被四嫂逼著寫那個什麽演講稿。等好不容易稿子寫完了, 又得教四哥背誦……後麵就更不用說了, 我見天不著家, 你說我能幹點啥?”


    人潛力是無窮, 在這危機時刻,就連一貫不善言辭六郎都被逼得開口替自己解釋,由此可見朱母把孩子給逼成啥樣兒了。


    講道理,朱母是信他,可這事兒還是說不通。


    “四郎!”


    既然事情說不通,那就得仔細查明才對,朱母很快就將矛頭對準了朱四郎,可四郎又能怎麽辦呢?他就想好好背個稿子咋就那麽難呢?


    從倆兒子身上都沒能得到消息,朱母隻猶豫了片刻,就放棄了跟王香芹打聽消息想法。她是覺得吧,甭管外頭人是咋說,可就她看來,王香芹哪裏是滿心滿眼都是朱四郎,這是多說了兩個字呢,因為王香芹分明心裏眼裏裝都是豬!


    “你倆待家裏別出去,我去長房那頭打聽打聽。”


    朱母所說長房那肯定不是溫氏,而是朱母本人大嫂,也就是朱家大伯娘。


    她是怎麽跟人家打聽暫時不得而知,隻說她離開了家後,朱四郎繼續埋頭苦苦背誦,而六郎就沒那麽幸運了,他被他娘方才那反應弄得忐忑不安,總覺得自己要涼。


    事實證明,有時候人直覺是格外靈驗,尤其還是事關切身利益時候。朱母其實也沒去多久,畢竟她是揣著事兒去,又不是真跟人閑聊打發時間,加上她同朱家大伯娘關係親近得很,都省略了客套時間,沒多會兒工夫就打聽了個七七八八。


    打聽清楚後,朱母一臉失魂落魄回了家。


    彼時,已是臨近晌午時分。王香芹最近太忙了,加上她半上午時候去了一趟寧氏那院兒,多少還是耽擱了點兒事情。也因此,及至朱母回到家又做好了飯菜,她才堪堪踩著點回來。這要是換做別家,當婆婆一準兒罵兒媳憊懶了,哪兒有婆婆做好飯菜端上桌了,當媳婦才過來?不過,朱母還真沒那個心思,事實上自打她從外頭回來後,就是一副大腦放空模樣。


    “娘……娘你怎麽了?”從王香芹這個角度上看過去,隻見朱母兩眼直勾勾看著朱六郎,仿佛第一天認識這個兒子,從表情到眼神裏全透著一股子不敢置信,好 像受了什麽巨大刺激。


    再看朱六郎,這孩子已經完完全全被嚇傻了,沒敢吭聲不說,這會兒明明飯菜都已經上桌了,他也隻是縮頭縮腦坐在凳子上,完全不敢動彈。


    朱父和朱四郎也意識到了什麽,可父子倆都不敢在這檔口撩虎須,直到王香芹開了口,他們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再之後,朱母終是開了口,很快就讓其他人明白,這口氣鬆得太早了一點兒了。


    “什麽?娘你是說,外頭都在傳四郎他……呃,就算他得利了,跟六郎又有什麽關係呢?娘你大可以直接告訴那些人,說六郎娶媳婦以後就會分家單過?我不是想趕他走,隻是覺得還是娶媳婦這事兒比較重要。”


    “我說了啊!”朱母太難受了,哪怕早些年,家裏不寬裕還要供個讀書人時,她也沒有這般心累過,“你大伯娘跟我說,還不單是四郎這事兒讓大家夥兒改了想法,還有六郎念書那事兒。”


    在朱母解釋下,王香芹等人終於明白了這幾日村裏發生了什麽事兒。明白歸明白,王香芹還是覺得這世界有點兒魔幻了。


    原來,早些年村裏人就對老朱家有些看法了,原因就在於老朱家供了個讀書人。


    這年頭,讀書人尊重就不必多說了,可有時候地位越高反而越容易引起旁人不滿。尤其在外人看來,朱六郎跟他幾個哥哥都長得很像,人高馬大,又憨頭憨腦,怎麽看都不像是讀書料。而事實證明,他也確實不擅長讀書,讀了那麽多年就不說出人頭地了,那是連童生都費勁巴拉才勉勉強強過了最低線。這種情況,想要獲取別人尊重太難了,人家隻會覺得,朱六郎就是命好,仗著是家中小兒子受寵才得以求學,換成自己絕對比他更能耐巴拉巴拉……


    外人是這麽想,偏當時老朱家非但沒有解釋,身為長嫂溫氏還帶頭表露了不滿。其實,不滿並不單單隻有溫氏,像寧氏和田氏也是不讚同六郎念書。並非不讚成家裏有個讀書人,而是不想這麽好事情落在小叔子身上。


    裏外都這般,就使得朱六郎身上被戳了個命好人蠢章。


    本來這也無妨,等他真不念了,幫著家裏記賬算賬、下地幹活後,村裏曾經那些閑言碎語也就消失不見了。再後來,老朱家逐漸富裕了起來,也沒人再抓著這陳穀子爛芝麻事情不放了。及至去年分家後,大家夥兒一算這家當,可不得了了,再加上成親即分家單過這等沒事兒,直接將六郎推至了高位,位列乘龍快婿榜首。


    結果……


    “娘你意思是,村裏現在傳言說,六郎不單像四郎那樣禦妻有術,還有人翻出了那些陳年往事,說他打小就心機重城府深,所以才能在六兄弟裏頭脫穎而出,花家裏錢讀自己書?”王香芹總算是家裏承受能力最強那個,誰讓她上輩子看多了各種狗血劇呢。可就算這樣,她還是忍不住有點兒懵,總覺得事情越來越神奇了。


    搞了半天,六郎還不是單純被連累?又或者說,大家從四郎身上看到了老朱家男丁小聰明,紛紛深度挖掘起來,成功將六郎搞涼了。


    “可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完了啊!六郎要砸手裏了!”


    朱家其他人:……


    這廂,朱家老屋裏一片愁雲慘霧,那廂 ,寧氏匆匆吃過午飯後,就拎著東西回了趟娘家。


    要不怎麽說自個兒當家做主來得爽快呢?想以前,就算寧氏自個兒能賺錢,依著老朱家規矩隻需要上繳一半利潤後,剩下全是她私房錢了。可有時候吧,這事情不能這麽算,就說最簡單回娘家,要是正月初二這種特定日子,或者是娘家那頭有什麽大事,拿些東西回去自是沒問題。可這要是平常呢?哪怕隻是拿些吃喝,次數一多,哪個婆婆受得了?


    所以,自打分家以後,寧氏是樂嗬個沒完,感覺啥煩惱都沒了,整個人從裏到外都是痛快。真要說話,遺憾也不是沒有,這不以前跟財神奶奶是一家子,眼下從家裏人變成了親戚,差距肯定還是有。好在,寧氏這人樂觀得很,琢磨著既然打感情牌沒用了,那就換個對策,改成打利益牌。人嘛,少有不愛錢,反正就她看來,王香芹還是在乎那些真金白銀。


    隻這般,寧氏顛顛兒回了娘家,將手裏提東西塞給了她娘:“擺出來吃唄,都是些別鎮子稀罕吃食,我前陣子買了不少,也叫你們嚐嚐鮮。”


    撂下兩句閑話後,寧氏也不磨嘰,直接進入正題,說起了王香芹今早同她提那個事兒。


    當下,除了就知道吃寧冬生外,其他人忙聚了過來,認真聽寧氏講這事兒。等寧氏把前後經過,以及自己盤算部分盡數都說完後,一抬頭就看到了塞得嘴裏滿滿寧冬生,頓時氣結:“我說為啥灶台這孩子既不像爹也不像娘,貪嘴得很呢!敢情他是隨了你這個當大舅!”


    寧氏他娘還在想方才那事兒,她閨女一人明顯是擺不平,畢竟聽這口氣,支小食攤兒不太可能了,最好是能盤下個鋪子。結果才思量著,就聽到了寧氏這話,嗔怪道:“都說生女兒像姑,生兒子像舅,這有啥好奇怪?”


    “那灶台不是有倆舅?幹嘛要隨最貪嘴那個?”寧氏好氣啊,她因為跟她哥年歲差得不大,倆人可以說是從小打到大。當然,打人肯定是寧氏,挨打才是她哥寧冬生。偏她不喜歡她哥那麵團子似個性,生怕自家寶貝兒子全學了去,心裏頓時打起了鼓,默默決定以後要杜絕甥舅倆見麵。


    誰知,寧氏她爹寧大河卻道:“灶台也不一定是隨了大舅吧?興許是像親娘呢?你倆不是一樣饞嗎?對了,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一圈?在家沒少吃好吃吧?前陣子出門也一定嚐了不少稀罕吃食吧?真羨慕你啊!”


    寧氏殺氣騰騰看過去:“你還說?!我問你,當初你為啥不讓我哥娶王香芹?”


    “啥玩意兒?”


    “你想啊,咱們家雖說家底不如老朱家,可老朱家不是六兄弟嗎?咱們家就倆,而且你當初完全可以說,家產全留給大哥啊,反正波崽年歲小,耽誤得起。這樣一來,我哥也不比朱四郎差了,那我跟王香芹不就能成為姑嫂了?姑嫂嘛,聽著就比妯娌來得親近,到時候我娘家發了,你們還能不帶上我?說來說去,就是爹你沒用,為啥當年不上王家提親去?”


    寧大河驚呆了,目瞪口呆看著寧氏,明顯是被寧氏這神奇腦回路給鎮住了。


    相較而言,寧家其他人倒是覺 得挺有道理,寧母思量了片刻後,一拍大腿:“可不是嗎?這要是讓冬生娶了那個王氏,發家就變成咱們家了!”緊挨著寧母坐寧冬生居然也跟著附和點了點頭,就是他嘴裏塞了不少好吃,沒辦法開口,能做也就是猛點頭表示讚同了。


    這還不是最奇葩。


    卻道那寧氏大嫂,竟然也被帶過去了,覺得這話說相當有道理……


    “寧夏!!!!!!!!!!!!”後知後覺品過味兒來寧氏大嫂一聲驚天怒吼,嚇得寧氏一躍而起,躲到了她爹身後。


    寧母忙過來勸架:“你可悠著點兒吧,這懷著身子呢!你要是有氣,衝冬生撒。你打他掐他,他保準兒不躲。”


    這種勸架方式雖說新奇了點兒,不過效果還是很顯著。


    等屋裏再度恢複了平靜後,寧氏奇道:“我嫂子懷了?真看不出來啊,她平常瞅著就胖,我還以為過了一月沒見麵,她又胖了呢。”


    寧氏大嫂瞪眼再瞪眼,倒是沒再跟寧氏鬧起來,隻道:“我胖還不是因為家裏夥食太好了?原先剛進門那陣兒,我勸也勸了攔也攔了,這眼瞅著都過去十多年了,我還折騰啥勁兒呢?反正也攔不住,索性一道兒吃了唄。”


    “你吃得就快趕上我哥了。”寧氏吐槽了一句,又再度把話題扯到了正事上,“我想過了,就我四弟妹那豬舍,一時半會兒也供應不了那麽多豬肉。那要不索性就這樣,盤個鋪子但也不用每天開門,逢集咋樣?”


    “行是行,可你算過沒,有那麽多人買豬肉嗎?你這賣還是熟肉,價格肯定貴,估摸著得趕上酒樓飯館裏招牌菜了。偏你隻賣豬肉,又不搭別菜,這價格不好定……”寧大河還是很靠譜,關鍵是他去過地方多了,吃過東西也多了,連帶各種見識也跟著添了不少,很快就幫著寧氏指出了問題關鍵,“鎮上人還是太少了,你這種買賣得去人來人往地界,我看縣城就不錯。”


    縣城肯定比石門鎮要好,這話壓根就是句廢話。


    可眼下這情況,寧氏不覺得自己能去縣城。且不說盤鋪子錢,真要是別事情都辦妥了,她也如願在縣裏開了鋪子,那她財神奶奶咋辦?想也知道,要發財必須傍住財神奶奶,離得越遠越沒戲!


    “我在想想,你們也幫我打聽打聽,橫豎這一時半會兒也成不了。對了,我四弟妹還說了,最好是等縣裏有了消息,就是那個……年前不是送豬去京城了嗎?也不知道是啥情況。”


    這事兒確聽要緊,真要是能叫貴人嚐了得句好,回頭甭管咋樣,都能有個極好噱頭。君不見那縣城裏,走哪兒都能看到什麽祖傳八代手藝,或者什麽獨家秘方之類。噱頭啊,隻要王香芹養豬叫京城裏貴人嚐過了,其實都不用特地得句誇,就能漲不少身價。


    寧家人略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讓寧大河過兩天去鎮上、縣城裏轉轉。橫豎春耕已經差不多結束了,還差點兒那不是還有寧冬生嗎?結果提起這事兒,波崽也想跟著去,直說要去見見世麵。


    “想去就去唄,波崽也不小了。”寧氏倒是很無所謂,其實要她說,就波崽這個年歲,合該找個妥帖 行當,進去當兩三年學徒。甭管怎麽說,老天爺總餓不死手藝人,多學一手本事,回頭也能有個謀生手段。可畢竟,波崽是她弟弟而不是她兒子,她隻能叮囑弟弟多瞧多看多記,但凡發現好一定要告訴他,哪怕最後沒成,那也不虧。


    波崽統統答應,末了還主動送寧氏回去。寧氏看出了他想私底下跟自己說話,也沒拒絕,姐弟倆一道兒出了門。


    “姐,娘在給我相媳婦你知道不?你回頭幫我勸勸唄,我不想這麽早娶媳婦。”波崽一臉苦惱,都不用寧氏發問,他就主動自發說出了心裏想法,“我啊,我就想跟那朱四郎學學,學一手他本事,回頭也找個長得好看、幹活勤快、腦子靈光、一心對我好,還會賺錢孝順媳婦!”


    寧氏也是醉了:“弟啊,咱們做人要實在。還有,你說那是王氏不?她呀,別都好,就是一心隻惦記著她豬舍!”


    “姐你瞎說!人家都說了,她滿心滿眼都是朱四郎……唉,你說我咋就沒朱四郎那本事呢?我要是有他那本事,就算哥他再笨再能吃,我也照樣養得起他。反正,我就想找那樣,不想娶個難看鄉下婆娘!”


    寧氏:……


    她咋不知道自家弟弟誌向那麽遠大呢?


    第073章


    這年頭人們還是很樸實,尤其是在鄉下地頭, 女兒家都想嫁個知冷知熱漢子, 男則想娶個溫順勤快媳婦, 像波崽這種想法人還真是少……


    其實也不算少。


    很多時候, 並不是人們不想做出別選擇,而是想象力有限, 除非有人開了先河,不然想都想不到。別就不說了,像朱四郎這種神仙操作, 那是普通人能想出來??


    寧氏這趟回娘家,倒也算是有所收獲, 起碼堅定了她去鎮上開鋪子想法,也知道了她娘家嫂子懷孕消息。不過,最讓她恍恍惚惚, 還是親弟弟波崽想法。


    等離了娘家,她索性徑自往豬舍那頭尋王香芹去了。


    說實話,王香芹挺意外:“二嫂?是早上同你說那個事兒有譜兒了?咋這麽急?”


    “本來我是想明個兒再來尋你, 就是吧……”被波崽那熊孩子給刺激到了。


    當然, 後麵那話寧氏沒說出口,一方麵是不想開罪財神奶奶,另一方麵卻是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才好。攤上這麽個熊弟弟,寧氏也是心裏苦啊!


    寧氏隻將自己同娘家商量事情說了出來, 開鋪子是肯定, 分紅也沒問題, 就是她這般還需要一個相對而言比較確切時間:“……我就是想問問,四弟妹你估算一下,大概啥時候能給我提供出欄肥豬?”


    王香芹瞥了眼正在吭哧吭哧吃著加餐大肥豬:“眼下倒是能供應得了,隻是接下來要看娘了,我托她幫我尋幾個幫手,不然等這一批初生仔豬大一些了,我肯定是忙不過來。”


    “娘那邊有譜兒了嗎?”


    “沒呢。”提起這個事兒,王香芹也是苦笑連連,索性寧氏也不是什麽外人,她就將從朱母那頭知曉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寧氏,重點當然在於六郎即將砸手裏這個事兒。


    寧氏:……


    傻愣了好一會兒,寧氏才堪堪回過神來:“砸、砸手裏了?不是吧,早先不還有好多人上門打聽嗎?娘就是想仔細選個好,才一直拖拖拉拉到這會兒都沒定下來,她原先還道不急不急,這就砸手裏了?”


    “這不是沒想到會這樣嗎?”王香芹更無奈,雖說她不想主動攬責任上身,可這個事兒吧,還真就同她脫不了關係。要不是因為穿越之初,她心裏沒底不敢同娘家人太親近,滿腦子都是遠離原主熟悉人和事,也不會被人抓了把柄,更不至於鬧成如今這個樣子。


    眼下,她就是想解釋都沒辦法了,因為撇開穿越這個事兒不提,一切一切都是說不通。可既然無法言明真相,除了承認自己是個白眼狼外,還有別法子嗎?兩害取其輕,橫豎不 認娘家也不是什麽大罪過,總比被人知曉了真相把她當妖怪燒了好。


    寧氏略一思量,大概就明白問題出在哪裏了,又不由想起了自家熊弟弟說法,頓時頭疼得很:“別提了,波崽那孩子也是……唉,能怎樣呢?慢慢尋摸唄,總不能真打了光棍。”


    “我倒不擔心六郎真打光棍,隻是這麽一來,娘那頭隻怕要耽擱了。”


    “也對,娘肯定要分神先辦六郎那事兒。”寧氏想了想,又提了個想法,“實在不行,咱們直接找大伯娘去唄,她在族裏說得上話,為人妥帖辦事靠譜,大不了回頭賺了錢給她貼份禮。”


    王香芹也不想再這麽耽擱下去,主要是她這邊是急缺人手。再一個,有部分大肥豬其實已經到了出欄時候,再這麽養下去,除了浪費豬食外,沒有任何作用。畢竟,就算是經過了係統改良優秀豬種,那也是有進化方向,像石門黑豬,主要進化是口感,其次才是份量。說白了,份量這邊是有上限,再接著養,即便飼料再好那也不可能再增肥了。


    也因此,對於寧氏這個想法,王香芹深表同意。


    見狀,寧氏索性讓她趕緊著點兒,晚上就同朱母提一嘴,最遲明個兒一早就可以去尋大伯娘了。王香芹隻點頭稱好,眼見寧氏要走,她又道:“二嫂,其實我這邊豬數量不算少了,實在不行,你倒是可以賣半天,隻做上午買賣,買不到明個兒趕早。”


    限量促銷啊,王香芹就算再不懂營銷,畢竟上輩子見得多了聽得多了,好歹也能說上幾句。


    寧氏原先是想著,可以隔三差五開門做生意,比如逢五逢十這樣。不過,這麽做壞處也是顯而易見,沒辦法固定營業時間,勢必會造成顧客流失。即便她有信心自己做燜肉能留得住老顧客,可既然是開門做生意,肯定是想做好做大,誰會跟錢過不去?倒是做上午買賣挺不錯,而且下午也不一定就不做買賣了,完全可以上午賣燜肉,下午賣燒烤、鯛魚燒之類,要是有了個鋪子,回頭還能賣些湯水,左右都是賺。


    想到這裏,她隻連連點頭,又催王香芹趕緊確定人手事兒,實在要是忙不過來,她娘家那邊親戚多,而且親戚們之間關係也好,有她作保準錯不了。


    這話,王香芹自是聽進去了。當天晚上,她就同朱母說了這個事兒,隻道自己去尋大伯娘,又說寧氏娘家可以幫忙。


    讓王香芹自尋大伯娘這事兒吧,朱母倒是沒什麽意見,她很了解她長嫂,辦事一貫公正,從不會仗著長輩身份壓晚輩。唯一讓她不太能接受是……


    “寧氏說可以找她娘家人?”朱母眼神古怪看了看王香芹,“可你想過沒有,你要是真這麽幹了,會發生啥事兒?”


    “啥事兒啊?”


    “你自己也有娘家人,而且就在本村,結果不去找自己娘家人幫忙,卻尋了你二嫂娘家人……你這是嫌自己名聲還不夠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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