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塊被小狗咬的啊,好像已經看不見了?


    “你真的有無痛症嗎?”吳羨好突然問。


    “真的。”單漆白點點頭,“除了名字和彈鋼琴的事,其他的事情我沒有說假話。”


    “而且,”他頓了頓,黑眸深深的,“除了很少幾個人外,沒人知道我有無痛症。”


    他剛說完,就看見小姑娘的臉色立刻柔和了許多。她水亮的眸光微動,輕聲反問:“真的嗎?”


    單漆白抬起一隻手朝她勾了勾,唇邊翹起來,又是熟悉輕挑的笑了。


    “來,過來打我!”他點了點自己的胸口,偏頭笑得痞氣,“使勁兒打,我保證不說疼。”


    吳羨好莫名有點臉紅。她撇撇嘴,切了一聲,抿唇輕飄飄橫了男人一眼。


    誰要打他呀……


    這個男人要求也是清奇,一會兒讓她咬一會兒讓她打的,就沒見過這麽愛受虐的。


    “現在你都知道了。以後,我也不會跟你說假話——”單漆白深長的眼挑起來,舌尖輕輕舔了下唇角,“絕不欺騙你的感情,怎麽樣?”


    他咬重“感情”兩個字,吳羨好的心尖不受控製地顫了一下。


    她慌亂垂下頭,掩飾性地舉起杯子吞了一大口水。


    “欺騙感情”是她那天討伐他時說的,她一臉正氣說得悲壯,當時沒覺得有啥不合適。但現在男人沉著嗓拖長尾音,她就覺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了……


    她正垂眼琢磨,服務生就進來上菜了。他們在暹粒時一起吃過好幾頓飯,男人葷素不忌,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的偏好。但剛剛點菜時吳羨好才發現他挺講究,蔬菜要有機新摘的,魚要私菜坊水庫裏自己養的。吳羨好不餓沒有點菜,但這會兒服務生還是在她麵前放下一個盤子。


    是牛排,旁邊還攤著個金燦燦的煎蛋。吳羨好怔了一下,抬眸看向單漆白。


    男人唇角彎了彎,“怎麽樣?這個煎蛋符合你的要求吧?”


    之前看巴肯山看落日時,吳羨好被勾起了饞蟲,下山時倆人就趕緊找煎蛋吃。找是找到了,但不對嬌生慣養的吳小姐的胃口。她喜歡的煎蛋是她爸爸做的那種,跟漫畫裏的一模一樣——蛋白完全凝固,蛋黃依然柔嫩,煎蛋的邊緣十分光滑。


    柬埔寨的那隻蛋被煎得疙疙瘩瘩的,吳羨好很嫌棄,還隨口跟單漆白嘚瑟了兩句老爸的完美煎蛋。


    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


    單漆白看小姑娘發怔的模樣,薄唇微微勾了下。


    上次和戴嶽來這兒吃飯,他看到煎蛋後立刻想起女孩說過的“漫畫煎蛋”,扔下餐巾就跑後廚去了,還和顛勺的大廚扯了好幾句。回來後戴嶽看了他好一會兒,一臉“沒病吧您”。


    他一直想帶她來吃她喜歡的煎蛋。


    沒想到今天真的來了。


    單漆白扯了下椅子,坐得離吳羨好更近了點。他拿過她的刀叉老練利落地切好牛排,又輕輕戳了下完美煎蛋,蛋黃汩汩而出,半凝固的金黃沾到鬆軟的麵包上,吳羨好本來不餓都給看餓了。


    男人動作很輕,黑睫垂下遮住狹長的眸,神色顯露溫柔。


    吳羨好看著他,心裏倏地熱了一下,暖融融,滿漲漲的。


    “謝謝。”她接過單漆白遞來的刀叉,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起來。


    說來也奇怪,回來後她總是回憶在柬埔寨的那幾天,每次想起來,心上就跟有個小窟窿一樣,沒有理由的失落。今天和單漆白在一塊,她又不由想起他們同遊的場景。


    但心裏的那個小洞好像消失了。


    沒有失落,也不剩什麽解不開的遺憾了。


    **


    快吃完時外麵毫無預兆地下起了大雨。沒一會兒雨勢愈急,水流泄洪一樣從天而降,聲音震耳,時不時還夾雜著電閃雷鳴,怪嚇人的。這天氣變得這麽快,不知道是哪位道友在渡劫。


    餐廳裏依然明亮暖融。老板親自過來,笑著解釋說因為私菜坊地勢低,現在開車出不去,請他們稍微等等。主廚還親自來送了熱茶和甜品。


    舒芙蕾精致鬆軟,奶香濃鬱,可吳羨好一點兒吃的心思都沒有。她不停往窗外瞟,好看的黛眉越擰越緊,小臉上滿是焦灼。


    再等下去,宿舍就要門禁了啊。


    “沒事兒。”單漆白知道小姑娘在著急什麽,“宿舍回不去我就開車送你回家。”


    吳羨好撅嘴,吹了下前額的劉海,“我們家離學校很遠的,開過去快兩個小時。”


    況且大晚上讓一個男人送回家,不用想都知道老爹是什麽表情。


    “那就去我家住一晚。”單漆白放下茶杯,輕描淡寫的,“我家離學校挺近的。”


    吳羨好輕輕啊了一聲,微微睜大了眼,“去……你家?”


    “嗯,有什麽不可以啊?”單漆白挑了下眉稍,唇邊翹起來,“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作者有話要說:


    老單:去嗎?性感鋼琴家,在線求睡~好好:hello???我看你是又想挨揍!


    好好咬他!!


    感謝25471419灌溉營養液+1


    感謝熱可可灌溉營養液+6


    謝謝麽麽噠~


    第17章 妙不可言


    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吳羨好臉紅了,圓潤的耳廓都跟著一起熱。她頭埋的低低的,聲音細微:“你不要亂說……”


    好壞一男的,毀我清白。


    正往茶裏加糖塊的單漆白手上滯了一下,哦了一聲,氣音輕笑。


    之前不是還“你上我下”呢麽?現在怎麽這麽敏感了?


    “我的意思是,我們在一間房裏睡過。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沒有做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


    不可描述的事情……


    吳羨好閉了閉眼,抬手摸了下燃燒的耳垂。


    您還是別解釋了吧。


    雨下了很久才有漸小的趨勢,宿舍肯定是回不去了。吳羨好想了想,覺著自己住酒店可能還不比單漆白家安全。況且她也不敢一個人住酒店。


    他說的不假。以前也一起睡,啊不一個間房睡過,那時候都沒問題,他家肯定不隻一間房,那應該更沒問題……


    吧?


    **


    單漆白家在cbd,和新起的銀座隔街相望。高端社區,每一家都是電梯直接入戶。


    單漆白伸手在鎖上掃了下指紋,門哢擦自己開了。黑洞洞的屋子裏麵突然一陣騷動,踢裏哐啷的。吳羨好嚇了一跳,下意識往男人身後躲。


    單漆白抬手揮了揮,燈啪地亮了,吳羨好呀地驚叫出聲。


    門口站著隻搖尾巴的大金毛!


    “你不怕狗吧?”單漆白問。在暹粒時他看見過小姑娘喂流浪狗,猜她喜歡。剛才故意沒問,想著給她一個驚喜。


    “不怕呀我可喜歡了!”


    吳羨好果然很驚喜,已經踢掉鞋蹲下來跟金毛玩了,“我們家也養了一隻柯基呢。”


    這隻大狗非常漂亮,金毛濃密,高大威風,耳垂茸軟。狗狗熱情又乖巧,見到客人來不叫也不亂撲,很紳士地坐在地上,圓圓的黑眼睛溜溜望向吳羨好,毛絨絨的大尾巴像裝了小馬達一樣使勁甩達。


    吳羨好捧起臉看它,笑得眉眼彎彎,“你好乖呀!”


    大金毛跟聽懂了一樣,追著自己的尾巴興奮地轉了一圈,然後咧開嘴,給了她一個憨厚無辜的天使微笑。


    吳羨好心都化了,趕緊伸手揉了揉狗狗的大腦袋。金毛的尾巴甩得更歡了,黑眼睛盯著她,裏麵都是乖順和喜歡,還主動伸給她一隻軟乎乎的大爪子。


    吳羨好開心地笑出聲來,握住金毛的前爪晃了好幾下。


    “它好聰明啊!”她轉身衝單漆白眯眼笑,黑亮的眼睛裏全是喜愛。


    沾了狗子光的主人得意地勾了下唇角,“它上過兩個星期的學,老師也說它智商很高,通人性,特別精。”


    “呀,你還是個有學曆的狗狗呢!”吳羨好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伸開長腿,兩隻白嫩的手一起揉狗腦袋,“它叫什麽名字啊?”


    “叫呼嚕。”


    小姑娘這麽喜歡他的狗,單漆白有意得瑟一下。他拍了拍巴掌,朝大金毛做了個手勢,起好範兒。


    “呼嚕,聽話,坐好!”


    站著的大金毛偏腦袋瞅了主人一眼,沒反應。


    鋼琴家尷尬地撇了下嘴。


    不是吧兄弟,這麽不給麵子的麽?


    “呼嚕坐下!”吳羨好伸出一根手指,清脆道。


    咧嘴笑的大金毛應聲而坐,伸出舌頭輕輕哈氣。


    單漆白:“……”


    被駁麵子的主人唇線緊了緊,“呼嚕,站起來。”


    吳羨好看了男人一眼,故意跟他作對,“呼嚕趴下!”


    大金毛立刻伸開前爪趴倒在地,側身一翻,給小姑娘露出了軟茸茸的黃肚皮。


    吳羨好哈哈笑著,兩手輕輕揉大金毛的肚子。呼嚕耍賴一樣左右扭了扭,伸舌頭舔吳羨好的手。


    小姑娘回頭看他,眼睛亮亮的,得意的小眼神。


    單漆白:……


    他無語地閉了閉眼,“進來坐吧。”


    鋼琴家家裏到處都鋪滿了淺灰色的短毛地毯,質感很好,光腳踩在上麵很舒服。房子很大,相當開闊。單漆白把臥室和客廳打通了,淺灰色的帷幔隔開,後麵隱約能看見白色的床。通透的客廳兩麵無牆,一麵是直抵天花板的巨大書架,還有一麵全都是落地窗。淺色的布窗簾攏在一邊,窗外的視野好得不可思議,城市標誌性的高塔建築盡入眼簾。


    最引人注目還是落地窗前的那架鋼琴。黑色的大三角鋼琴立在通高陽台上,光潔的琴麵映出暖色燈光和深色夜景,施坦威的標誌微微泛著金光。吳羨好突然覺得鋼琴也是有氣質的——優雅,肅穆,清冷。


    嗯……有點兒像它主人長身挺立在台上的氣質。


    單漆白走到盯著琴的女孩身邊,揚起的桃花眼有點玩味,“吳老師,再指導一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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