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吃過早飯,待到第一縷晨曦爬上台階後,背上裝有東西的背簍,陽荷花就帶著三個孩子往什刹海去了。


    緊隨其後的是閻埠貴和他的小女兒閻解娣。


    昨晚上閻解娣吃過晚飯,在院子裏玩耍的她聽到了秀秀和曼曼的對話,知道陽荷花會帶上她們去什刹海釣魚,回家就和自己的爸爸閻埠貴說了這個事情。


    陽荷花已經很久沒有釣魚了,以前陽荷花釣魚回來,自家還能得到點魚內髒什麽的東西開開葷。


    自打陽荷花不怎麽釣魚回來後,除了院裏幾戶貧困的人家能夠從陽荷花那裏拿到點東西,其餘的什麽就沒有了。


    想著去年給肖生的那次接風宴上吃到的美味,閻埠貴覺得如果這次跟著一起去,看能不能占點到什麽小便宜。


    這不,早上一起來,閻埠貴就讓小女兒閻解娣時時刻刻注意著對門,人家陽荷花一行動,他也帶著小女兒一起走了。


    至於另外兩個兒子,閻埠貴則打發了他們去挖野菜。


    跟著自己去什刹海釣魚完全就是大材小用,還不如喊去挖野菜呢。


    這樣,至少能保證一邊有收獲。


    這段時間不怎麽下雨,什刹海的水平麵也下降了一點。


    目測了一眼,大概二三十公分的樣子吧。


    隻是快速地掃視了一眼,陽荷花就發現來什刹海釣魚的人真不少的。


    岸邊野菜也被挖得這裏一個洞,那裏一個洞的。


    “媽媽——人好多啊!”手裏拎著水桶的秀秀說。


    曼曼手裏拿著她小姨之前給做的釣魚竿玩具:“人多也不怕,我們也人多,一定會釣上魚的!”


    可能是之前釣魚太過於容易了吧,曼曼覺得魚不就是輕輕鬆鬆就能夠釣上來了嘛。


    被陽荷花抱在懷裏的小寶這會已經扒到陽荷花肩膀處了,一臉好奇地看著在什刹海釣魚的人們。


    “行了,我們在這裏釣魚!”陽荷花是往有蘆葦蕩的地界走了一會兒,發現這裏的野菜還沒有人光顧過,而且還是個背陰的地方,當即就決定這兒作為今天的釣魚窩點。


    她釣魚從來都不是看什麽窩點或者水深有沒有魚之類的作為參考,完全就是隨心就好。


    秀秀和曼曼一聽選好地了,就在周邊找來大石頭壘在一個水平麵,作為凳子。


    “你們三不要去水邊哈!”


    小孩子天性喜水,叮囑了幾句的陽荷花從背簍裏拿出涼竹席鋪在地上,讓一會兒的三個孩子玩累了好過來躺著休息的。


    背簍裏還有吃的喝的,都沒有拿出來。


    又和三孩子說了幾句話後,陽荷花就用之前簽到出來的釣魚杆釣了起來。


    一開始,連續三次都是被魚吃掉了餌,直到第4次,才有一條跟小寶巴掌大的小魚上鉤。


    陽荷花也不嫌棄這魚小,取下來直接扔進到了水桶當中。


    陽荷花這邊有魚上鉤,把隔壁的閻埠貴是饞得不行。


    同樣是一起來釣魚的,他的魚餌也被魚光顧了好幾下,但就是沒有魚上鉤。


    哪怕陽荷花的魚再小,但也讓此時此刻還在空軍狀態的閻埠貴羨慕不已。


    低聲對著自家小女兒閻解娣說了幾句話,閻解娣臉上帶著笑就朝著秀秀和曼曼來了。


    看到陽荷花的時候,她還是十分老實地打了個招呼。


    陽荷花對閻埠貴感觀不好,但對閻解娣這個女孩子也沒有那麽多的感觀。


    畢竟,攤上那樣一對摳門會算計的爹媽,誰也不想。


    當然,閻埠貴和楊瑞華的公平那可謂是四合院出了名,對待家裏四個孩子,他們的態度都是出奇的一致對待,沒有任何的偏心可言。


    曼曼這會沉浸在釣魚的樂趣當中,她隻關心這會的魚兒會不會上鉤,沒有回應閻解娣,秀秀帶著小寶在挖野菜,倒是回應了閻解娣,於是兩小姑娘一邊挖野菜,一邊聊天。


    大多數都是閻解娣在說,秀秀則是分出一小半的注意力聽著。


    而大半的注意力則在自家弟弟小寶身上。


    陽荷花的眼神一直都是在三個孩子的身上飄著的,偶爾收一收杆,看到曼曼的釣魚竿一直沒有魚上來,就從兜裏摸出一顆農場種植出來的玉米粒遞給了曼曼。


    “曼曼,你試試這個!”


    “好的,媽!”曼曼接過以後,就把釣魚竿上的魚餌給換了。


    換了以後,很快就有魚上鉤了,不過才拎起來懸在半空中十幾秒的時間,就被一直使勁掙紮的魚兒給掙脫掉了。


    “噗通——”一聲,十分平靜的水麵上被砸出了一個大洞,驚擾到周圍因為魚餌聚攏在一起的魚群。


    “嗚哇哇哇……”曼曼看到屬於自己的魚兒跑了,眼淚水一下子就從眼眶裏湧了出來:“媽……我的魚兒跑了……魚鉤也斷了……”


    陽荷花把哭泣狀態中的曼曼抱在懷裏,很是認真地看了一眼曼曼的釣魚竿。


    確實是魚鉤斷了。


    曼曼的釣魚竿是她小姨陽蓮花做的,使用的魚鉤也是用縫衣針加工製成的,對比於專業的釣魚竿,那這個釣魚竿的做工自然就顯得粗糙了不少。


    魚鉤的鋒利度有了,可韌性不行,稍微一用力或者上鉤的魚兒稍微重了一點就不行了。


    “妹妹……別哭……等回家了再讓小姨重新幫我們做一下釣魚竿,或者請媽媽幫忙也可以!”秀秀抱著一臉無措的小寶安慰道。


    陽荷花:“是啊!到時候重新做就可以了,魚鉤斷了就斷了,媽媽又不會罵你!行了,媽媽這根魚竿給你釣,不過你要是釣上了一條,就要給姐姐釣了哈,你看姐姐已經帶著小寶玩了好一會兒了!”


    出門之前,兩個小姑娘就約定好了一人帶一會兒弟弟,一人釣一會兒魚,沒有說時間,隻是說了釣上來一條魚為止。


    秀秀自詡是姐姐,每次遇到這樣的情形,她都會讓著一點曼曼。


    陽荷花自然是發現了這一點的。


    這事情隻能慢慢來說,在私底下說,不能當場說傷了自尊心,駁了小孩子的麵子。


    曼曼哭得雙眼通紅,見陽荷花幾人都看著自己,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好!”


    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就快到了十二點鍾。


    “秀秀她娘,這個點了,你要回去了不!?”閻埠貴看了一眼太陽的位置,感受到了身上的灼熱後,就對著陽荷花問道。


    閻埠貴先前腆著臉問了陽荷花要了魚餌,這會桶裏也有兩條一斤多一點的魚。


    陽荷花一看時間也不早了,小寶已經躺在涼竹席上昏昏欲睡了,秀秀和曼曼的精神狀態也是很疲倦了。


    “回!這就回!這個點也到了該吃飯的點了!”


    說是到了該吃飯的點兒,可陽荷花是一點都不餓,剛剛釣魚途中,她的三個娃兒可是時不時地就投喂餅幹水果糖進嘴裏的,還有二合麵饅頭以及蒸好的白薯,她也是吃了不少進肚子裏的。


    收拾好東西,陽荷花背上背簍,懷裏抱著小寶,秀秀和曼曼兩人合力提著有著不少收獲的水桶往四合院走。


    不過才走到四合院大門處,就聽到了院子裏麵傳來的嘈雜聲。


    仔細聽了一下,其中最為顯耳的就是哭聲,罵聲。


    這是怎麽一回事?


    自己隻不過帶著三個孩子去釣了次魚而已。


    …………


    “……老天爺呀!這日子怎麽過啊!?”


    “本來現在家裏就困難,這些喪良心的居然把家裏的錢都搶走了!!!”


    剛一進入前院,就聽清楚了抽泣中的內容,視線處也看到這個點本應該在家裏吃飯休息的街坊們都圍在中院那裏,就連過道處都站著人的。


    秀秀和曼曼探頭探腦的樣子讓陽荷花有點想笑。


    這要不是場合不對,她能立馬笑出聲來。


    中院的熱鬧陽荷花這會並不關心,她領著三孩子往家走。


    不過才到台階呢,就聽到那幫圍觀的人興奮地喊:“在這裏呢!在這裏呢!”


    “一大爺他回來了!!!”


    “一大爺,你快來啊,賈家剛剛被人上門搶了錢,這會人已經跑了!!!”


    “是啊是啊!院裏的管事大爺都不在,我家小兒子就和他的朋友一起去街道辦和派出所那邊找人去了!”


    “聽說搶賈家錢的人是賈東旭的朋友呢……”


    剛一到前院的閻埠貴一臉懵,他這會已經被人團團圍在最中間位置,圍著他的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剛剛中院發生的事情。


    閻埠貴很快就從他們七嘴八舌拚湊出來的內容中得知了一部分的真相。


    大概在半個小時前的時間,一夜沒有歸家的賈東旭帶著幾個狐朋狗友來到了家裏,一開始隻是吃了一點東西,後麵就爭吵了起來,吵到最後就是動手搶了錢,然後人全部都跑了。


    包括賈東旭。


    思路一整理好,閻埠貴就朝著還沒有擠到最前麵來的老伴楊瑞華說道:“孩他媽,你幫解娣把桶拎回家,我去賈家看看是怎麽個事情!?”


    “欸!欸!”


    一直想往中心擠的楊瑞華瞬間一聽這話就不擠了,自家老伴是什麽脾性的人,她很是了解的。


    今天這釣魚肯定是有收獲的。


    楊瑞華踮起腳尖望不見自家小閨女在哪兒,就從人群後麵繞了一下,發現自己小閨女拎著個水桶正站在垂花門那裏呢,過去一看,桶裏有兩條魚,她笑眯眯地接過閻解娣手裏的水桶。


    “解娣,回家!吃飯!”


    “我和你哥哥們已經吃好了,你爸和你的飯菜還在鍋裏溫著!”


    自家老伴自打開年湖麵解凍後去釣魚就一直沒有什麽收獲,今天這還是獨一份!


    拿去賣雖說小了點,但也不是不行。


    等會事情解決好了就看老伴是什麽意思,是留著家裏吃還是拿出去賣?


    閻埠貴往中院的方向走,一行人也烏泱泱地跟著他一起走了,這讓準備拿出鑰匙打開房門的陽荷花看了不免愣了片刻,而後很是麻溜地開鎖。


    “媽媽——姑姑和小姨她們兩個還沒有回來!”秀秀和曼曼把桶往家裏的地上輕輕一放說道。


    小寶也鸚鵡學舌:“媽媽——姑姑和小姨她們兩個沒有回來!”


    “是呢,沒回來,可能也在回來的路上了吧!”陽荷花把背簍一放,袖子一擼:“秀秀,曼曼,小寶,我們今天吃掛麵怎麽樣!?再加兩個煎蛋的那種!?”


    掛麵是細糧,也是麵食,這段時間都是吃窩窩頭或者二合麵饅頭之類的麵食,就連大米都吃得少了,這會聽到要吃掛麵和煎雞蛋,三小孩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好啊好啊!媽媽!我最愛吃糖心雞蛋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一口下去,最香了!”


    “小寶要吃!!!”


    “那秀秀和曼曼帶著弟弟在家玩哈,這會中院人多,鬧哄哄的,我怕有人不注意會撞到你們,就在家裏玩哈!等媽媽把掛麵弄好了就可以吃了!”


    “沒問題!媽媽!我們就在家裏,哪也不去!”


    得了回複,陽荷花坐在灶門前,快速地生起火,往裏麵添加了幾根細柴進去。


    秀秀和曼曼帶著小寶就蹲在廚房門口守著。


    此刻,中院。


    閻埠貴一進到中院就覺得腦殼疼。


    無他。


    主要是秦淮茹抱著小當跪坐著在家門口的台階上大聲地抽泣的同時還不忘記說自家的難處。


    圍觀的人群當中有可憐她的,但大部分都是來看熱鬧的。


    “……一大爺,你可回來了!我家被人搶了!!!”一見到閻埠貴這位管事大爺,秦淮茹就跟見到了救星一樣,“歘——”地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抱著小當就衝著閻埠貴來了。


    “一大爺,我們家裏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東旭他的腿傷雖說好了,可每個月也是在吃著止痛藥的,而且家裏還有兩個孩子,我這才到廠裏上班沒多少時間,每個月的工資勉強能夠維持家用。”


    “可那群喪良心的家夥,跑到我家裏說東旭欠他們錢了,我都還沒有好好了解清楚情況,他們就把家裏打砸了一番,還把家裏的錢都給搶走了!不光如此,家裏的糧食也是被他們給搶走了!”


    “我家裏現在是一分錢,半斤糧食都沒有了!!!”


    “這個月才過半,這讓我們一家四口怎麽過啊!!!”


    “說是我們東旭欠錢了,可我讓他們拿出憑證卻是支支吾吾拿不出來,最後還把東旭也一起拉走了!!!”


    秦淮茹這段時間養好了身體,這臉上膚色自然也跟之前沒有什麽區別了。


    白皙有光澤。


    尤其是她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在場的男人看了無一不在吞咽著口水。


    而在場的女人見了隻會在心裏罵著狐狸精。


    秦淮茹何嚐沒有感受到在場人的視線,但她麵上卻還是保持著傷心無助的表情。


    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別人上門搶錢,搶糧食,他們家賈東旭是無辜被挾持的。


    其目的就是想獲得四合院人的同情心。


    (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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