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剛過,德妃拒絕胤禛、尼楚赫請安的消息傳遍宮內外,連養心殿那邊都聽到風聲。


    費揚古心情格外不美麗,認為德妃是故意刁難尼楚赫的。


    康熙安撫了費揚古的情緒,允諾尼楚赫三日回門,正好碰見一日休沐,可讓小夫妻在烏拉那拉府邸住上一日。


    因頒金節前,達日阿赤總去費揚古府邸,雲香居就另外安排了一個門,如今,兩邊都有各自的門進出,不會有什麽妨礙的。


    “奴才謝恩!”費揚古心情好不少了。


    “跪安吧!”康熙揮揮手後,費揚古跪安離開養心殿。


    稍晚,康熙的臉色陰沉下來,召了李德全來了麵前。


    “永和宮那邊沒讓小兩口進門?”康熙對德妃連最後的容忍都沒了,親生母親在大婚次日刁難子嗣。


    “是,奴才聽下麵人回稟,說是德妃在禮佛,實際上,德妃就待在了偏殿,而且,發展的時間,正好是外麵下雨的時間。”李德全一五一十的回話。


    德妃本來是個謹慎的,隻對胤禛冷漠,不少人覺得是因孝懿皇後的原因。


    “去永和宮!”康熙冷冷的說道。


    此時,胤禛和尼楚赫正往承乾宮後麵的佛堂走去,哪裏曾是胤禛長大的地方。


    “額娘喜歡住在後廂房,那邊更為清靜,後來,額娘不在了,汗阿瑪也沒動後廂房,隻讓姨母住在主殿那邊。”胤禛告知尼楚赫,“主殿是額娘往日接待人的地方,偶爾居住一下而已。”


    胤禛領著尼楚赫從承乾宮的側門進入,瞧著熟悉的院子,眼圈紅了起來,若是額娘還在,今日就不會這般難看。


    太皇太後和太後都給了胤禛臉麵,可胤禛心裏明白,禦史和朝臣們心裏會嘲笑他的。


    踏入後廂房內,周嬤嬤和大嬤嬤分別站在了門口,廂房內隻有胤禛和尼楚赫二人。


    尼楚赫首次踏入後廂房,發現這裏幹淨、整潔,桌子上的水果都是當日才放置的。


    “額娘,喜歡水果,平日裏不會熏香,隻後來病重,滿廂房都是藥味,才開始點香的。”胤禛領著尼楚赫先去了臥室裏麵,床榻衣櫃等都在遠處,隻將靠窗戶的長案上擺放著孝懿皇後的牌位,前麵還放著香爐的。“姨母今日被汗阿瑪召去的養心殿伴駕,咱們可在這邊待到戌時。”


    尼楚赫隨著胤禛一起跪在蒲團上,他抬首瞧著孝懿皇後的牌位。


    “額娘,小四領著媳婦兒來給您請安了。”胤禛柔聲說著自己的情況,“尼楚赫是費揚古大人的庶女,還是額娘之前喜歡的小丫頭。”


    尼楚赫跪在旁邊,聽他絮絮叨叨的說著,她覺得這才是最放鬆的胤禛。


    在外麵,胤禛總是板著一張臉,眼神冰冷,碰見尼楚赫後,眼神裏麵有了溫柔的神色。


    在承乾宮內,情況就不同了,尼楚赫看到了另外一個胤禛,好似個小孩子撒嬌。


    “尼楚赫,給額娘上香。”胤禛轉首低聲叮囑尼楚赫,“額娘曾經最喜歡你了,嶽母抱著你來宮內請安,額娘便問了我,要不要讓你當我媳婦兒呢!”


    尼楚赫噗嗤樂嗬道:“額娘,我是尼楚赫,今日隨著爺來見額娘了。”


    胤禛跪在了前麵,聽尼楚赫的話,心裏暖暖的,孝懿皇後曾經告訴過胤禛,即便是德妃不喜歡他都沒事兒,以後,他會有自己的家,父輩的人甚至是親兄弟都隻是一個過客。


    隨著各自成家後,關係慢慢的都會疏遠的,誰都會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尼楚赫,咱們陪著額娘在這裏用一頓晚膳可好?”胤禛想著姨母今日被汗阿瑪召去養心殿,便是想讓他能多呆些時間。


    “好!”


    胤禛起身後,右手扶著尼楚赫起來,他牽著尼楚赫的手往外走。


    後廂房的正廳內,蘇培盛和玲瓏站在殿內,隨時等待胤禛和尼楚赫的召喚。


    “蘇培盛,去小膳房那邊拎著晚膳過來,再讓人多準備一份烤鴨、一份龍井蝦仁。”胤禛的分例裏麵都有的,讓小膳房準備出來。


    蘇培盛離開後,玲瓏從茶水間端來了溫茶,放在二人的手邊的桌上。


    “額娘往日都會與我對弈,晚膳後,還要背課業。”胤禛想著年幼的生活,話都變多了。


    承乾宮內,二人在溫情說話,可永和宮內的氣氛卻不好了。


    五格格被人從壽安宮送回來,連五格格所有的家當,都搬進了南三所。


    往日,五格格長在抬首的身側,7歲的年紀也沒被送去南三所。


    “額娘,你做了什麽?皇瑪嬤說了,我以後不必去壽安宮住著了!”五格格一直是太後帶著長大的,與德妃的感情不融洽。


    五格格從小乖巧,太後也是真心教導。


    “你說什麽?五格格,你說的可是真的?”德妃立刻看向五格格。


    五格格點頭:“額娘,皇瑪嬤說我長大了,該離開壽安宮自己生活了,非必要的時候,不必去壽安宮請安。”


    五格格身邊的嬤嬤都是太後挑選的,沒有一個是烏雅氏的人。


    德妃心裏咯噔一下,不過將胤禛和尼楚赫晾了半個時辰,太後卻將五格格掃地出門了。


    “五格格,你先回西三所,太後娘娘必定是覺得你是大孩子了。”德妃要臉麵,最少不能在女兒麵前丟人。


    “是!”五格格如何不清楚,太後不過是敲打德妃。


    在太後那裏,五格格與五阿哥的待遇一樣,可從今日起,她已被掃出了太後保護的範圍了。


    等五格格離開後,德妃臉色蒼白,瞧著從慈寧宮回來的烏嬤嬤。


    烏嬤嬤去了慈寧宮賠罪,可太皇太後和太後都沒怪罪,隻讓烏嬤嬤跪了半個時辰祠堂便回了永和宮。


    “娘娘....五格格是待您受過。”烏嬤嬤後悔,當初應該求太皇太後和太後懲罰自己。


    德妃臉上泛著苦笑,明白為何烏嬤嬤已做了補救。


    “小五....以後就難了,幾位格格裏麵,她養在太後娘娘的膝下,未來不會和親蒙古,可....”德妃早為女兒著想,送到太後的膝下,沒準能護住。


    “娘娘,您今日是怎麽了?明明早商量好的,今日不會給四阿哥和福晉難看的。”烏嬤嬤苦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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