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在業內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也因為這個轟動,之後的一周時間裏,陸念之的緋聞徹底消失。


    馮晨將這變動看在眼裏,不停地感歎:“果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啊。”


    陸念之“嘁”了一聲,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你嘁個屁啊。”馮晨恨鐵不成鋼,“你知道和徐銘謙炒緋聞談戀愛是多少女藝人,呸,多少男女藝人夢寐以求的事嗎!你還看不上眼,真是腦子進水了。”


    陸念之不是腦子進水了,她就是被徐銘謙那漫不經心的態度氣到了。


    還有那眼神,打量誰呢?


    有話就直說,用那眼神埋汰誰呢?


    現在想想陸念之還氣呢,而且她今天生理期都來了。說不定就是給徐銘謙氣的。


    越想越氣,本來就慘白的臉更白了,連唇瓣都失了血色。整個人縮成一團坐在衛生間的馬桶上,手裏攥著一團衛生紙,一邊說一邊揪出一堆小紙團,“不戀愛!堅決不!”


    馮晨被這小姑娘倔的一個頭兩個大,這會兒也不嫌棄陸念之正在上廁所,拉了把椅子坐在衛生間門口,和陸念之麵對麵聊天。


    野狼踩著貓步在倆人中間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大爺一樣跳在了馮晨腿上,尾巴靈活地勾著她的手臂。


    馮晨擼了把野狼山丘一般的後背,翻白眼,“戀愛?你想的挺美啊。人家說戀愛了嗎,說的是炒作!合約戀情!在一起個把月不見麵之後和平分手的那種!”


    “那我也不。”陸念之想起徐銘謙那波瀾不驚的口吻就肚子疼,渾身都疼,眼睛都要疼出眼淚了。


    她低著頭,沒有打理的頭發遮在眼前,也阻擋了馮晨的視線。


    馮晨隻看到小姑娘一直撅著的嘴,沒看到她通紅的眼睛,於是便更加語重心長地勸說。


    “我知道你沒談過戀愛,初戀嘛,就那麽稀裏糊塗給出去肯定心有不甘。可是念之啊,這些都是假的你知道嗎?你的初戀依然在,那些真相,網友和市場是不需要知道的。”


    這些道理陸念之都明白,可架不住她控製不住生氣呀!


    再說了,生理期的女人都是這樣,生氣沒有緣由!


    陸念之“哼”一聲終於慢吞吞從馬桶上起來,正要去拆一包衛生巾,低頭看到馬桶裏幹幹淨淨,不見一絲紅。


    她一愣,扒開內褲,看到內褲上確確實實有兩滴,隻不過現在已經幹涸,成了褐色。


    “……?”


    又給氣回去啦?!


    “怎麽了?”馮晨注意到陸念之臉色不對。


    陸念之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嘴角抽搐了好幾下,把衛生巾塞進旁邊盒子裏,抽了個小護墊墊上,幹脆利落提上褲子,不慌不驚地說:“沒事,大姨媽迷途知返,又回去了。”


    “哈?”馮晨一臉問號,“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呢?”


    雖然大姨媽走了,但小腹還是隱隱作痛,估計迷途知返也是暫時的,可能過兩天就又來了。


    陸念之微微弓著腰,麵色不適地說:“看出我有多氣了嗎?氣到開始胡說八道。”


    馮晨被她一本正經噎了一下。


    陸念之合掌祈求,“所以算我ball ball你了,別搞我啊。”


    “不搞,想搞也來不及了。人家大老板已經給你處理好後事了。”馮晨說。


    陸念之嘴角抽了抽,假裝沒有聽到“後事”二字。


    馮晨:“所以你是不是該懂點事?去跟周總道個歉,那天真是太不像話了。要不是你還算有點價值,人家動動嘴皮就能把你雪藏。”


    他不敢。陸念之在心裏默默說,但麵上沒有再反駁馮晨,乖巧點頭,“好,我知道了。這次是我太衝動了,對不起。”


    馮晨擺擺手,抱著野狼從椅子上站起來,她抬腳把椅子往旁邊一踢,走向客廳。


    邊走邊說:“你現在就打電話。”


    陸念之撅了撅嘴,“我發短信好不好呀?萬一他不想接我電話呢,發短信還有回旋的餘地,還可以防止說錯話。”


    馮晨一聽有幾分道理,“行,我把手機號給你。”


    陸念之看著自己手機頁麵上已經調出的周二狗聯係人,默了幾秒,順手刪掉,“好”了一聲,“你把手機號發我微信上。”


    “嗯。”馮晨邊發邊說,“太奢侈了,手機號後邊八個六!靠!這號碼很貴吧!”


    還行吧。六位數買的。


    後來被周伯父知道,關了他一個月禁閉。


    從此這個手機號成了周二公子的寶貝,並說:“老子已經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所以很珍惜。”


    想起周燕京的沙雕行為,陸念之就想笑,但麵上還是維持住了沒見過世麵的劉姥姥模樣,“哇,好帥啊這手機號。肯定很貴。”


    一邊感歎一邊認認真真給周燕京發了一條道歉短信。


    發之前還不忘讓馮晨檢查一下。


    馮晨點頭,陸念之才發過去。


    周燕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忙,接下來一個小時過去了都沒給她回消息。


    馮晨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她懶洋洋站起來,“他給你回短信了你截圖給我看看。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馮晨剛走,陸念之就收到了周燕京的短信。


    周總:我隻是執行總裁,背後有更大的boss。你要和他道歉。


    陸念之:……你別找事。


    周總:我說的是真的鴨!


    陸念之:你閉嘴雞!


    周總:手機號給你,你愛道不道。boss常年在國外,和我們有時差,你最好晚上跟他發道歉信。


    陸念之看著一串手機號,手扶額頭,躺倒。


    好累。太累了。


    如果她沒有睡了徐銘謙,就不會和康東喝酒,如果不喝酒就不會被拍,如果不被拍,現在就不用和幕後boss道歉。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陸念之覺得自己在經曆一波功效極強的水逆。


    還是一不小心會搞出生命的那種。


    為了讓自己的小命存活到拿奧斯卡那天,陸念之決定晚上好好跟遠在大洋彼岸的boss道歉,以保未來前途光明。


    ……


    周燕京自認為幹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事情剛辦完就美滋滋地去邀功。


    晚上七點半,他坐在一輛寶石藍的法拉利上,副駕駛一部嶄新的手機。


    “徐總,哪呢,約一波啊。”


    徐總一點麵子也不給,“不好意思,性取向正常,不約。”


    周燕京已經習慣了外表風度翩翩氣質紳士儒雅的徐影帝說話如此刻薄毒舌了,他笑眯眯,“這樣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這剛和我們家念之商量好一件事,不過既然徐總沒時間那我就先掛了?”


    說完,周燕京笑著等徐總認錯。


    “周燕京。”徐銘謙正坐在書房電腦桌前看金焰獎的參賽名單,聽到周燕京七七八八說了一堆,四平八穩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周燕京笑容不由自主僵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自己手握好東西,不能那麽慫,“幹嘛?這會兒性取向又直了?”


    電腦前,被屏幕上的熒光照的五官更加立體的男人薄唇輕翹,掀起一抹笑,“周家老爺子知道你那麽饑渴嗎?我說你怎麽鶯鶯不斷,卻還是單身,原來如此啊。”


    周燕京笑容徹底消失,聲音壓低,嚴肅正經,“徐銘謙!”


    “嗯,有什麽好東西,就親自給我送過來。”徐銘謙鼠標移動兩下,看到參賽名單上《京滬玻璃魚》五個字,頓了一下,繼續往下翻,“過期不候。”


    說完,電話掛斷。


    周燕京氣的七竅生煙,連拍了好幾下方向盤,最後認命地一踩油門,開去徐銘謙的公寓方向。


    晚上七八點鍾,夜生活剛剛開始,路上有點堵車,周燕京一路上抽了兩根煙才到地方。


    下車的時候,他嘴裏叼著煙頭,手裏拿著新手機,恰時屏幕亮起,一條短信跳出來。


    “老板你好,我是陸念之,早上我因為不懂事……”


    周燕京挑眉,點開。一條短信,洋洋灑灑寫出了小論文的感覺。


    歪頭把煙頭吐進垃圾桶裏,周燕京覺得自己又拿到了新的“好東西”。他哼著小曲,就差一蹦一跳地上電梯了。


    徐銘謙公寓是電子門,周燕京知道密碼,順利進屋以後,扯著嗓子喊:“徐銘謙!快來迎接你周小爺!”


    這時,書房門打開,周燕京扭頭,一條飛到模糊的狗朝自己撲過來。


    “我靠!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周燕京一躍而已翻身坐到旁邊的餐桌上,縮到角落,瑟瑟發抖,“哥!大哥!大爺!別撲別撲,別撲我嗚嗚嗚。”


    餐桌旁邊,兩隻又肥又大的狗爪子不停地扒桌角。


    是一條阿拉斯加,站起來也就比周燕京矮一個頭,身上的毛發厚重油亮,甩身子的時候毛發抖動,像海上翻湧的巨浪。


    它完全看不到周燕京對自己的恐懼,吐著舌頭彎著眼睛要和周燕京玩。


    周燕京抱著小腿膝蓋,仰頭大喊:“徐銘謙!老子錯了!你是我大爺!快出來救老子!”


    下一秒,穿著居家服,手裏端著咖啡杯的徐銘謙從書房走了出來。


    將近一米九的男人,哪怕穿著舒適休閑的居家服也難掩身上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他頭發沒有打理,鬆軟趴在頭頂,幾根碎發掉在眼前。


    走到客廳時,玄關一股風掀起額前的碎發,那雙深褐色的眼睛深邃又低沉。


    裏麵藏著濃濃的算計和得逞意味。


    “東西呢?”徐銘謙抿了口咖啡,慢悠悠地說。


    早扔了!


    周燕京抖著手指著玄關,淚眼汪汪,“那!手機!”


    一部手機?


    徐銘謙不感興趣,“自己交代。”


    “我說我背後有更大的老板,念之需要跟老板道歉!道歉信她已經發來了!就在手機短信裏!但她不知道老板就是你!我句句屬實!小弟也是希望你們倆能夠早日終成眷屬,才生此妙計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大哥!”


    最後一個字落地,徐銘謙這才眼波輕動,抬腳走到玄關拿到手機,點開短信看了幾眼,唇角掀起戲謔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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