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絕頂之下,一座已經上了年頭的古城中,來往的人馬川流不息。古城名曰龍柏,隻因百年之前這裏出了一名能人異士,單名為柏姓氏卻不為人知,這位奇人一路披荊斬棘,終證大道,正是龍象宗創派祖師,從此笑傲紅塵之間。


    無奈世事風雲多變,百年轉瞬即逝,而當初的龍象宗自開派祖師撒手遊曆世間之後,座下四脈弟子竟再無一名風華絕代之人,如今百年已過,這龍象宗也隻剩下最後一脈,而這最後一脈也是人才凋零。


    雲巔之上,天關雲掩,神雲鋪路,似有天降祥和之象,雲巔之下龍柏城鬧市之中,人煙鼎沸,三教九流之輩層出不窮。偶有嬉戲打鬧的孩童,也有光天化日之下行不義之舉之人,可歎江湖之事終究人生百態。


    龍柏城中魚龍混雜,江湖各派之人並不少見,可彼此之間卻早有默契,“地界分封”之間更是比皇帝老兒還要精打細算。可就在今日,古城之中卻出現了三名陌生麵孔,這一行三人皆一身白紋灰衣,背後又都掛著一柄寬刃重劍,倒是讓人遠遠看去有那麽幾分難測之感。


    近而觀去,那三名陌生麵孔竟無一例外,皆是相貌俊美的年輕男子,觀那為首的一人年紀也不過在二十出頭,可他口中所說的言語,卻是一副老氣橫秋之態:


    “老三,你要記住,咱們所走的路注定是孤獨的,這裏沒有小說裏的那些情節...”


    這為首的年輕人聲音略帶幾分輕浮之色,可就是用這帶著幾分輕浮的聲音一本正經的講述道理,才叫人覺得有趣之極。而這年輕人身後還跟著兩人,中間那人明顯便是這三人中的老二,而這人雖麵向清秀,可一頭發飾卻淩亂無比。


    雖然身後背著一柄重劍,可唯獨這人腰間卻還掛著一名長刀,而就在為首那年輕人自說自話的時候,他卻像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一般,對著身側那名真正的半大孩子比手畫腳,仿佛他的大師兄就像是在給他“配音”一般。


    為首那名年輕人負手前行,自然是看不到身後這一大一小兩位師弟,麵上古井無波口下剛剛開口,卻聽到一個和自己聲音有九成相似的聲音搶先了自己一步,將自己想要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隻是他對這種情況似乎毫不在意,依舊是保持著自己那種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節奏,歎息了一口和身後的師弟幾乎異口同聲的道:


    “這個世界沒有什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流寇搶劫的事件,也沒有那麽多給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機會,更是沒有什麽英雄救美,佳人以身相許的戲碼,記住了麽?”


    而就在說這一段話的時候,他身後的那位二師弟卻一字不落的將他這副樣子演繹的淋漓盡致,甚至比他本人說的還要帶那麽幾分感覺。這時末尾的那名少年眨了眨朦朧的睡眼,他這一路上竟是在邊走邊睡,眼神中閃過一絲思索,忽然極為誇張的拍手叫好道:


    “二師兄好厲害!竟然一字不差的把大師兄要說的話預知了出來,這是什麽法術!”這少年的聲音中還明顯帶著幾分孩子氣,那被稱為二師兄的男子聽了這話神情卻忽然變得一本正經,對著那少年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一臉神秘的將頭低在他的耳邊道:


    “這是咱們龍象宗的不傳之秘,大言靈..哎呦!”話還沒有說完,二師兄便忽然感覺自己的頭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一聲哎呦脫口而出,而緊接著跟出來的還有一句:“哪個不要命的敢打本大爺!”


    話音剛落,二師兄便看到一隻素手正在自己麵前緩緩收回。那手一點也不像是一個男人的手,若是放在平時二師兄定然是趕忙上去搭訕,可是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卻是一點興致也提不起來。心下正躊躇如何應對之時,便聽到一個帶著幾分陰冷的聲音自耳旁響起:


    “師弟,聽說你這次下山學到了一門新的武學,哎呀,咱們師兄弟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友好的互動了,今天正好有新師弟加入,咱們這些做師兄的是不是該以身作則呀,嗯?”


    聽著大師兄這突忽起來轉變畫風的言語,莫說是身為當事人的二師兄,就連隔著一人的小師弟也是覺得一陣毛骨悚然,那聲音就像是九幽之下的...想到這裏那小師弟不敢再想,之前的睡意也全然退去,他眼前隻想看二師兄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機。


    二師兄的臉上不禁泛起陣陣冷汗,就在一滴冷汗悄然落下之際,小師弟卻驚愕的發現二師兄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忽的抓住大師兄收回的手稱讚道:“啊!大師兄好久不見,師父他老人家最近好麽,哎?這位小兄弟是?”


    話音落罷,二師兄一臉疑惑的看向剛剛還有說有笑的小師弟,而此時他的臉和眼睛就好像受到了什麽創傷一般,不斷的變幻出各種表情,似乎是想向小師弟表達什麽一般,可那小師弟卻是一頭霧水。


    就在這時,大師兄再度開口,隻是聲音上又恢複了往日那般帶著幾分輕浮的調調,再也沒了之前那般寒意:“老二啊,裝失憶這種事可是隻能用一次的啊,再說...”


    話音至此,小師弟卻不知是不是自己出現了錯覺,感覺眼前那大師兄周身的氣息再度變換成之前那種可怕氣場,不過這種氣場隻是維持了一瞬便消散於無,緊接著便聽到大師兄哼了一聲道:“我雖然貴人多忘事不,可卻不是傻子呀,你說對麽,小師..”


    那小師弟剛剛在心中已經想好了說辭,畢竟這兩位師兄看起來都有影帝般的潛質,那麽身為他們師弟的自己看來也必須要有這方麵的能力才能生存下去,就在小師弟已經在腦中過了無數遍之後,正欲開口之時,卻見大師兄的神色猛然一變!


    下一刻那小師弟便感覺全身被殺氣鎖定,仿佛就連呼吸這麽簡單的事在此刻也斷然難為半分,而就在此時,那大師兄卻忽然來到他的耳邊,低下頭輕輕的道了一聲:“聽夠了麽?你,到底是誰?”


    “轟!”一身震天爆炸之聲忽的自空間中響起,而一直以來用以觀察三人談話的視角也一陣模糊,再度醒來之時,一個年輕人的微弱聲音緩緩自馬車之中響起:“這一切,又是夢麽。”


    黃沙城外通往石村的必經之路,正是一條長約數百丈的巨大峽穀,峽穀之中經曆了昨夜一夜風波,山賊大軍布下的困陣終於還是被黃沙城守軍破除,可卻當黃沙城守軍來到石村之內後,眼見的除了一片焦土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生機。


    而正在此時,那親率守軍前來圍剿山賊的城守卻忽然接到一道密信,看信之後的他竟然一陣頭暈目眩險些自戰馬之上一頭栽下,那密信之上赫然便是昨夜黃沙城江湖百業會的戰報,全會上下原住民無一幸免。


    而就算是那些天外客回到黃沙城中所述說的,也隻是一些片麵之詞,甚至傳出了一些鬼怪之談,說什麽月圓之夜天降十二妖星,更有甚者將天降災厄的原因都歸結於他這個城守觸犯天怒。


    他為官這麽多年,雖然嚐嚐感歎老來之時腦子沒有年輕力勝之時靈光,可大大小小的陣仗也是見了許許多多,哪裏會去相信這種無稽之談。而老將卻依舊是老將,隻是略微一想便知道自己中計,原來敵軍從一開始就是在聲東擊西。


    隻是這聲東擊西的次數有些太過,以至於自己才賭錯的方向,自己輕下判斷是第一過,而太過相信實力又是第二過,想想自己今後的黃沙城將失去石村這個源源不斷的石料供給,更是一陣氣血翻湧,差點便氣的背過氣去。


    而與此同時,山穀中一條岔路之上,一輛馬車急急而行,馬車雖然行的十分迅捷,可馬車之中卻是安逸非常,絲毫沒有半點顛簸之感。而那駕車之人卻並非是什麽專業的車夫,反而是一名身材有些肥胖的男子,口中不知在碎碎念著什麽。


    眼中流露的神色似是有所期望,又似乎在祈禱著什麽一般,雖然神色激動可手下馬鞭卻沒有半點慌亂,有條不紊之間盡顯駕車從容之態,近而看去,這人竟是萬事通!


    馬車之中還有兩人昏迷在內,一名男子身穿褐色大衣,膚色成黑灰之象,身體之上隱隱還透著一股燒焦的味道,若不是那人正鼾聲如雷,一眼看去倒還真像是一具被燒成焦炭的屍體。而馬車中的另外一人,則身穿一身黑袍....


    “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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