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會主一語言出,聲音響徹在小風耳旁,而小風則是心中暗道一聲自己所料不差,對方果然是認錯了人,隨即便繼續和葉十三傳音交談。慕容會主見狀,眼中的回憶之色瞬間退散,眼底卻是有些不忍之色,卻終究按下,當即錯身而去,大聲開口道:


    “天下會所屬,立即隱匿身形,且帶號令,裏應外合!”說罷,便縱身一躍,朝著竹林深處飛去,而原本還在小風左右兩側擔任“護衛”的兩隊人馬聞言之後,也是同時朝著竹林兩側奔去。


    隻是一息的功夫,原本略顯擁擠的道路,此刻便已經隻剩下鬆柏、小風與葉十三三人。慕容會主之所以選擇開口,而不是傳音,並非是因為他急中生亂忘了這是遊戲,可以幫會頻道傳音,而是因為此處空間之內,無法調用幫會傳音。


    而他那一句“天下會所屬”落罷,一同行動的卻也不隻是天下會的人,還有月下獨行一同參與斬首行動的精銳。鬆柏之所以留下,全是因為眼前這位故友,同時也是好奇對方怎麽會和天下會主扯上關係。


    “事發突然,百裏啊,要不然你們倆就跟我一起走吧,這姑娘武功雖然高,可是等會兒千軍萬馬殺過來,恐怕也是獨木難支,咱們人多,等會兒也好照應。”


    鬆柏回身之間,見小風背對自己,當即也不奇怪,開口之間依舊十分自然,像是老友一般毫無拘謹。葉十三聞言掃了鬆柏一眼,不過眼神中倒是沒有什麽氣憤,隨即便將目光停在了小風身上,卻是不再傳音,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小風見狀,本想答應鬆柏的他,此刻卻是改變了注意,當即開口言說,卻是將拒絕的理由含沙射影到了慕容會主身上,小風開口之間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道:“鬆柏兄所言有理,隻是那慕容會主似乎對我...”


    說到這裏小風話音一滯,隨即歎息了一聲接著道:“哎..有些誤會,所以此次便不能和鬆柏兄同行了,我們兩人這就繞路先回長安城,咱們等這一切結束之後,再去長安樓小酌一杯。”


    小風之所以這樣說,並不是因為他喜歡在朋友麵前演戲,而是因為他擔心鬆柏的性格,會為了自己兩人做出什麽影響原本計劃的事兒來。當即這麽一說,鬆柏自然放心,也是抱了抱拳道:


    “既然如此那你們路上小心,北門現在已經被幫主接管,你們回城時應該不會有人阻攔,如果有的話,就說是我在青山鎮的朋友,他自然會明白。”


    鬆柏說罷,轉身便也朝著竹林深處奔去,而小風聞言卻是笑了笑沒有再開口,因為按照對方話中的含義,想來是將自己的事跟月下獨行說過,對方既然是拿自己當朋友的人,自己也不可能拉對方下水。


    “小師叔,我們真的要回長安城麽?”鬆柏的身形很快便消失在竹林之中,而就在這時,葉十三的聲音卻再一次響起,隻是這一次她沒有開口,而是選擇傳音,畢竟此地不比以往,隻有他們兩人的話,所言太過容易被人聽見。


    小風聞言一笑,卻是答非所問,不答反問道:“你想麽?”


    “不想。”葉十三聞言一愣,隨即一句不想脫口而出,而後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當即補充了一道傳音:“不過一切還是聽師叔做主。”


    小風聽了對方這話心中又是覺得好笑,可是此刻卻沒有表現出來,同時覺得自己不能再逗她了,當即傳音道:“我們自然不能就這麽輕易回去,隻不過咱們也不必和他們一同行動,咱們有自己事要做。”


    “啊?什麽自己的事?”葉十三聞言傳音的同時,心中卻是在想,你既不回城守城,又不參與伏擊行動,難道你想袖手旁觀?可這個念頭隻是存在了一瞬,便被她拋諸腦後,因為她隨即便聽得眼前的小師叔傳音道:


    “之前高台之上,那山賊首領曾綁了兩名老者作為人質,可是方才有很長一段時間,那高台之上隻剩他們兩人,你若是他們,會在原地安分等死麽?”


    葉十三也不是笨,聞言當即明白了眼前的師叔說的自己的事是什麽,雖然心中還是覺得此舉有些因小失大,可是總比之前那種想當逃兵的念頭好太多了,當即應允道:


    “我知道了,可是..我們要怎麽找到他們,軍陣這麽大,天知道他們從哪個方向逃跑了。”


    小風聞言卻是做思考狀,一息過後雙眼微微一凝,隨即開口道:“這個不是問題,跟我走就好了,隻是路上有一些麻煩,還需師侄代為解決。”說罷,小風便朝著竹林一側走去。


    葉十三沒有答話,跟上小風的同時,心中卻是不禁吐槽:“什麽麻煩要我代為解決,根本就是拿我當打手吧,哎..你怕是整個江湖最弱的負責曆練任務的門派npc吧。”


    葉十三眼中的局勢,自然便是大軍將至,長安城危在旦夕,自己這些習武之人隻有兩條路選。一是參加斬首計劃,擒賊擒王一步取勝,二來則是參與守城,為第一部分人爭取時間。


    因而在她的考量之中,自然會認為小風當下做的事是因小失大,微不足道。其實如果是兩人剛來的時候小風提出這種任務,她倒是會欣然接受,因為自己實力如此。


    可是經曆了這一路護持之下,她發現自己的武功比那天下會大部分人都高,而人有了什麽樣的實力,便應該得到什麽樣的任務雖有大隱隱於市之說,可甘心於隱之人,還是少之又少。


    況且葉十三的年紀不大,心理年齡更是不大,所以自然不會有這種隱者心境。當即隻覺得自己的武功很高,卻被眼前這個師叔強行拉著做微不足道的事,又哪裏會不對眼前之聲生出一些無奈和反感?這也是為什麽她頻發吐槽的緣故。


    小風此時專心半開識能,同步探測周圍環境,注意力自然沒有放在葉十三的身上,不過他卻或多或少能感受到一些葉十三的不滿,隻是此刻卻沒法與對方解釋。因為他拿不準對方是否恢複了全部記憶,包括黑衣女子時的那些。


    既然如此,自己又如何能跟他說,我們之前殺了一個因你而生的意識體,然後才有了現在的你,而那個意識體組織的目的,便是覆滅長安,同時殺死關鍵人物,重塑這個秘境的輪回之態。


    長安城北門,山賊大軍營地之中炊煙四起,簡陋的帳篷比比皆是,這些山賊雖然人多勢眾,雖然統領有些頭腦,可這些擅自額大軍是卻依舊難逃一個山賊的框架,自然不會懂得什麽行軍作戰之法。


    方才進攻之時,軍陣看似威武,可內中卻是雜亂無章,一戰之下,陣型頓時亂作一團,這也是為什麽長安城守軍人數不足,卻遲遲沒有城破的主要原因之一。


    此時山賊大軍前鋒剛剛回轉,正是休憩之時,大營之中盡是一片喧鬧,而營地中連個巡邏之人都沒有,有的盡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營地一處晨光無法照亮的角落之內,傳來一陣求饒之聲,而這聲音一發即止,隨即便隻有一聲悶哼,和幾句低語。隻是這些聲音,遠遠比不上山賊大營內的喧囂,自然不會有人察覺。


    良久之後,角落之內,緩緩走出兩人,兩人皆是身穿一身獸皮大衣,手中提著一柄古樸的長刀,完全就是一副山賊的標配。可是奇怪的是,那左邊一人的體型,卻是和這衣服完全不搭,整個人便像是被捆起來的粽子一般,十分搞笑。


    細細看去,這兩名“山賊”,竟都是上了年紀的,兩人皆是須發皆白,好在有帽子遮擋,這才不易被人察覺。而正當兩人向著前方移動了不到十步之時,那左邊的肥胖老者,卻是忽然突兀的栽了一個跟頭,引得右邊老者麵上一陣忍俊不禁。


    左邊的老者緩緩自地麵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後,卻是咬著牙沉聲開口道,“老夫縱橫沙場數十載,何曾受過如此..呃..受過如此屈辱!”說話間,老者又是一陣腳步踉蹌,險些再次栽倒在地,這時卻聽得另外一人開口道:


    “是啊老夥計,你縱橫沙場數十載,可惜臨到老了,卻養了五年的豬,如今你這將軍行動起來,好不如我這一個閑人,哈哈哈哈。”


    “你還有臉說,老夫之所以養了..我呸!老夫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你那見鬼的酒菜要負一半的責任!”肥胖老者終於站穩了身形,可是一聽對話這話,卻是火從心中起,話從口中出。


    右邊的老者聞言,臉上依舊是平和的笑容,開口間卻是慢慢悠悠的道:“哎呀,你當初來我的茶樓吃飯的時候,好像不是這麽說的吧,是誰說此珍隻應天上有,人間一嚐醉千秋的?”


    肥胖老者聞言一愣,當即火氣便像是被水剿滅了一般,無奈的揮了揮手中長刀,隨即輕歎一聲道:“哎..珍饈命,真惜命,為了珍饈難拚命..”


    一語作罷,肥胖老者抬頭看了看將要升起的太陽,一時間沒了聲息,而另一旁老者卻是拍了拍對方的肩頭道:“好了老夥計,咱們該走了,這橫穿大軍的回家路,恐怕也隻有你這個金甲老將軍想的出來。”


    肥胖老者聞言,看了另一名老者一眼,隨即將對方的手擺開,接著歎息一聲道:“美酒膽,沒酒耽,為酒丟了英雄膽...”


    話音落罷,老者猛然轉身,而與此同時,一陣狂風自兩人身側襲來,兩名老者風中並行,不畏前路,可後方高台之上,卻有一雙冷眼,靜視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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