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蒸發,凝而為雲,遇寒化晶,而後成雨。也許這雨來的並不蹊蹺,可這雨水中,卻是大有學問,哈哈哈哈,像是你們這些人,又豈會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大長老一語方落,一樓混戰的眾人心中卻都是一驚,而二長老聞言同時,知道自己這個大師兄向來不會拿那種事開玩笑,當即運功審視全身,而後卻是麵色一變。


    “哈哈哈,那小娃娃說的還真是在理,五毒長老,一生用毒,竟到了現在才察覺自己已然中了別人的毒,這可真是一種諷刺啊...”大長老開口之間慢慢悠悠,像是在述說故事一般,而一樓眾人聞言,卻已然默契罷手,各自運功自省起來。


    “這雨中的毒已經被稀釋了太多,本來以你們的功力即便這毒一直帶著,一天之內也絕不會察覺。可算算時間,你們動了如此長時間的武,這毒,隻怕也該到了發作的時候。”


    蒙麵首領初聞言,麵上卻是有一陣喜色一閃即逝,而一息過後,當大長老說出這最後一句話時,他卻是忽然麵色一變,當即口中發出“啊!”的一聲慘叫,隨即應聲倒地,不知死活,仿佛大長老一語落罷,他正巧毒發一般。


    眾人見狀,心中皆是一驚,當即盤膝而坐,便要運功逼毒,可就在這時,那大長老卻又是哈哈一笑,隨即指著地上不知死活的蒙麵首領大聲道:


    “你這人實在好笑,下雨之時你分明身在樓中,根本沒有機會接觸此毒,自然不會中毒。現在做出這一副要死的模樣,難道真當我們這些人的見識,都和你一般短淺麽?”


    地麵上裝死的蒙麵首領聞言,身為玩家的記憶告訴自己,此時應該找個地縫鑽進去,可身為npc的記憶卻告訴他,此時必須要忍辱負重。對方可能是故意在詐自己,畢竟對方入樓之時已然下雨,對方也無從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中毒。


    而就在他決定將裝死進行到底的時候,一杯冷酒卻是從天而降,盡數潑在了他的臉上。酒水順著蒙麵首領一臉縱橫交錯的胡須上流下,可他卻始終一動不動,仿佛真的已經身死,直到二樓的大長老千離,再度開口:


    “嗯,你之前中沒中毒老服並不確定,可是現在這杯毒酒下去,老夫卻可以十分負責的告訴你,你當前所中之毒,比起他們而言,要重上許多...”


    多疑的人往往要死在多疑之上,而對付一向老謀深算的人,往往最簡單的計策卻是最為有效。此時的蒙麵首領心境已亂,並非是他智商下線成了逗比,而是因為他太過相信自己的智謀。


    蒙麵首領此刻如同猴子一般,頓時從地麵之上竄起,而後迅速打坐運功,可他這一運真氣之間,那毒卻像是被激發的野獸一般,迅速朝著他的四肢百骸擴散而去。


    蒙麵首領此時宛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心知自己又中了別人的計,隻怕這毒本無大礙,便是因為自己急於運功,這才反倒加劇了毒素運轉,而他麵上的神色越來越差,嘴唇之上,亦是緩緩泛上了一抹黑色。


    “薑還是老的辣,憑你的這些道行,還不足以和老夫鬥智,隻可惜老夫這人一向不喜歡培養對手,今日給你上了一課,你卻沒命回去感悟。”


    說罷,大長老縱身一躍,朝著一樓大廳便跳了下去,落地瞬間也不管一旁被封鎖功體的紫裙少女,當即看向在場眾人,卻是右手一揮,一道黑色氣勁頓時便朝著眾人揮灑而去。


    眾人見狀,自然不肯引頸就戮,當即或閃身躲避,或運功抵擋,而紅甲將軍更是大喝一聲,便持劍衝來,宛如困獸之擊,背水一戰。他這一劍襲來,卻不知是速度太快,還是大長老此時未料到他會出手,麵對這一劍竟是毫無反應。


    “不要運功!”就在這時,五毒二長老忽然大聲開口,可紅甲將軍的劍卻已如破竹之勢劈出,此刻哪能收手?心中存疑瞬間,卻是不得不將一劍劈實。


    可就在巨劍即將劈中大長老之時,紅甲將軍的身體卻是忽然萎靡了下去,手中的劍更是脫手而出,大長老輕鬆閃身便將此劍躲過,同時又是一笑道:


    “我若想殺你們,不過是探囊取物,又何須此刻出手?方才一掌,不過是試探而已,而那毒也本不是什麽厲害的毒,隻可惜你們仍舊不肯放下疑心,現下運功之人毒已深入,再想逼出隻怕是難了。”


    “是..蝕心蠱..大師兄..你是什麽時候..”二長老聞言麵帶苦澀,開口之間卻是暗運真氣,欲以自身毒功以毒攻毒,可就在這時,大長老卻是輕歎了一聲,而後一語道破二長老心中所想:


    “老二,你不必拖延時間,我本就沒有殺你們三人的意思,現下老夫便出手結果了眼前兩人,而後自會離去。”


    五毒教大長老說話之間,緩緩朝著紅甲將軍靠近,可每一步走出,下一步來的卻是更慢,似是在等待什麽,又似乎是在戒備什麽。二長老聞言後,雖然心中不敢盡信,可是心底卻還是相信了對方不會為難自己三人。


    至於為什麽不是四人而是三人,想來大長老此刻已然對那叛教的四長老起了殺心,而二長老雖然是一副老好人的性格,卻不會在這個時候,再維護叛徒的生死。


    就在此時,長安樓頂漏洞之上忽然傳來一聲悶響,而隨著悶響傳出的同時,始終保持一種奇妙狀態的黑袍小風,此刻終於動了。


    隻見小風左手輕輕一揮,隨即周身旋轉的十八道火球便緩緩自身體周圍漂浮而起,自空中成兩排並列。而在一息之後,這些火球卻是瞬間分解成純粹的火焰,朝著那樓頂漏洞之中凝聚而去,卻是對樓頂沒有造成一絲傷害。


    這一幕看的對麵的十裏飛花一言不發,眼中雖無驚奇,卻帶著無窮的好奇,同時又有些擔心這火焰是否會燒斷自己的絲線,如果那樣一來,隻怕秋月無邊還是要摔成重傷。


    就在下一刻,十八道火球盡數化作火焰,長安樓頂漏洞之內一片紅光大作,而一樓大廳中大長老前進的腳步,終於也同時停止。


    隻見大長老抬頭間,麵上毫無意外之色,卻像是早已料到一般,仰天一笑道:“哈哈哈哈,天命,天數,你果然還是來了,你果然還是要來壞老夫的好事,隻是這一次沒了唐老太掣肘,老夫何懼於你?”


    一語落罷,大長老身形驟然急退,隨即雙掌自身前輪轉數周,紫黑雙氣頓時籠罩一樓大廳,護身氣罩應聲而出。而就在這時,那樓頂漏洞紅光之內,卻是忽然傳來一陣翁鳴之聲,而翁鳴聲落之際,火焰竟是緩緩凝聚,化而成形。


    倏然間,火焰已然凝聚成一條火龍,而此刻樓頂的小風雙眼之中卻是呈現出一抹迷離之色,仿佛眼前的一切皆與自己無關,而這一切皆是他下意識的行動。


    “來吧,來吧!”大長老一掌凝勢已成,卻是十守無攻,當即仰天大呼一聲,而那火龍卻像是具有靈性一般,聞聲同時,朝著大長老便飛撲而去。


    大長老看似神色輕鬆,可實際心中卻是不敢小覷來人此招,當即紫黑兩氣交匯於雙掌之前,宛如兩條毒蛇一般,朝著眼前的火龍纏咬而去。


    “嗡....”就在火龍與毒蛇交接的一瞬之間,天際之上卻是忽然傳來一陣翁鳴之聲,而聲音落罷之際,火龍卻宛如泥牛入海一般,剛一接觸紫黑雙氣,便被瞬間吞噬,這一招仿佛是虛有其表,好無其實。


    大長老見狀臉上瞬間一愣,當即不解起來,此招氣勢十足,其形也與那日交手時一模一樣,可為何今天這一交手間,竟是自己立即取勝,早知如此,自己又何必十守無攻?莫非是對方在用計,使自己掉以輕心...


    而就在火龍盡數消散之時,樓頂之上的小風,也終於恢複了正常,雙眼之中的迷離之色漸漸褪去,而他恢複意識的第一眼,便見到了一張熟悉的俏臉,隻是那麵孔之上盡是無語和無奈,甚至還有一絲失望。


    “你這招看著氣勢十足,發招時也有模有樣,虧得我還覺得自己之前看錯了你,結果你這卻是個虛招,讓人白歡喜一場。你這人可真是....”


    開口之人正是十裏飛花,而她此時已經全然對眼前的小風失了興趣,當即再運內力,順著手中懸著的絲線傳遞到依舊在半空搖擺的秋月無邊體內。


    小風聞言一愣,對於十裏飛花的話他是一知半解,因為他方才也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隻是忽然感覺頭腦一熱,而後便浮現起昔日堯山村後,眼見那七名老者禦火的場麵,久久揮之不去。


    而就在這時,一樓的大長老方才反應過來,心知此刻樓頂之人絕不是昔日自己的那名對手,當即自嘲的笑了笑後,朗聲道:“樓上的朋友,既然來了,不妨現身一見。”


    大長老這話說的客氣,可在說話之間,他卻是在一樓大廳之中緩緩而行,看似是在踱步等待來人,可是隻有五毒教的四名長老,才知道他這是在布陣。


    隻是一來四名長老此時也分不清樓上的是友是敵,二來他們此刻壓製毒素尚且不及,又哪裏會浪費真氣開口講話?故而眾人便任由大長老在大廳內走來走去,卻是始終沒有一個人開口說上一句話。


    而與此同時,天空之上的烏雲已然散去大半,雨水也已漸漸小了許多,而天際之上的一道紅霞卻是久久不去,宛如雨過彩虹,絢麗奪目,隻是此刻長安樓中之人,皆無心觀視。


    小風見十裏飛花無心與自己說話,而自己不會武功又如何躍下這長安樓,當即無奈之間,剛想對著此刻仍舊在空中搖擺的秋月無邊傳音,卻見十裏飛花素手一揚,秋月無邊的身形,便迅速朝著樓頂漏洞飛來。


    “上來總是好的..”小風不知此時該說些什麽,當即隨口一聲,十裏飛花聞言間看了對方一眼,卻是沒有搭話。可就在這時,小風卻是忽然感覺空氣的溫度驟然提升,心念急轉間轉身望去,卻見一道火龍正於長安樓頂一側虎視眈眈。


    而正當小風為這突忽其來的火龍感到不解時,天際之上卻是忽然傳來一陣笑聲,隨即一道黑色人影從天而降,卻是直直墜入長安樓頂漏洞之中。可接著,長安樓頂傳來一聲輕呼,而漏洞之內,卻是傳來一陣慘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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