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場景,不同的兩人,前一刻還擔心白飛安危不肯離開的紅狼殺手,此時卻是在無形之間與其對立,這並非是什麽命運,而是早就已經被排設好的一步棋。


    “你信我麽?”


    紅狼殺手看了看相同的場景後,忽然對白飛開口,而他這話卻是讓白飛一愣,白飛想過很多兩人此刻的開場白,甚至想過沒有開場白便動手,卻萬萬想不到對方會是來這麽一句問話。


    “信,從前信,可現在不能信。”


    紅狼殺手聞言臉上神情依舊,過了半息的功夫後再度開口道:“是不能信,還是不敢信?”


    白飛隻感覺此刻的紅狼殺手有些奇怪,當即揮手打斷道:“誒,夠了夠了,這對白太詭異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就直接說吧,是否可信,等你說了才好判斷。”


    “哈哈哈,有道理。”紅狼殺手聞言間不怒反笑,而話音落罷之後,卻是轉身側對白飛,一指前方斷橋旁,沒有石像的底座道:


    “你覺得為什麽係統會安排這樣一個局?”


    白飛聞言間挑了挑眉,隨即也放下戒備的姿態,同樣轉身正向底座,可開口之間卻隻有四個字,正是:“自相殘殺!”


    “沒錯,係統正是要我們自相殘殺,可是我們卻隻有三個人,如果這一段橋過了卻仍舊是眼前的困境,到時我們隻有一個人在,又要如何破解此關?”


    白飛聞言一愣,可他隨即卻是曲解了紅狼殺手的意思。紅狼殺手的本意,是讓白飛與自己聯手,尋找出取代放棄一人站在底座上開啟機關的方式,可是白飛卻在心中暗想,為何對方有這種想法,之前卻不說出來。


    正在白飛心中暗想之際,紅狼殺手卻並未察覺,而是自顧自的開口解釋道:“我想這大有可能,畢竟係統未必料得到我們隻有三人通過第一關,所以站在關卡設計者的角度而言,很有可能會用這種方式逼我們減員。”


    “你為何之前不說?”白飛在這種情況下十分冷靜,他知道自己生出的這種情緒很不利於接下來的關卡,而他也知道對方口中說的確實在理,與其藏在心中任由其深根發芽,倒不如此時挑明,尋一個心安理得。


    “哦?”紅狼殺手聞言間看了白飛一眼,隨即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模樣,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為何白飛給自己的感覺有些古怪,原來他是誤會了自己。


    紅狼殺手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他也隻是隨口答了一句,可恰恰是這一句,卻是無懈可擊,因為誰也想不到通過斷橋的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事:


    “我怎麽知道過了斷橋還有斷橋?我又不會未卜先知。”


    “呃..”白飛聞言語塞,卻是沒有過多的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頓時轉言道:“這裏一望無際,除了火還是火,縱使咱們知道橋的另一邊有陸地,可又要怎麽過去?”


    “輕功啊,反正留在這裏也是死路一條,不如用輕功拚上一拚,天上雖有火焰,可你別忘了咱們是玩家不是npc,掉血量隻要不是太大,就不會直接受傷影響屬性,換言之,咱們可以吃藥抗火啊。”


    白飛聞言間又是一愣,而就在這時,紅狼殺手卻是從懷中掏出一把綠色的丹藥遞給白飛,隨即開口囑咐道:“這是一元丹,七星醫樓三級藥師的產物,一天隻能做一顆,今天就便宜你了。”


    說罷,紅狼殺手分了五成丹藥給白飛,而在白飛接過丹藥的一瞬間,紅狼殺手的臉上竟是出現了一絲肉疼之色,這讓白飛頓時感覺有趣了許多,卻還是詢問道:


    “這遊戲戰鬥時吃藥不是要等藥效發揮才有用麽,如果這藥效還沒發揮我們就先燒死了怎麽辦?”


    紅狼殺手聞言一愣,隨即白飛卻是從他的臉上看到了疑惑之色,因為紅狼殺手在之前一係列的經曆中,已經將這兩位隊友看做和自己一樣的存在,此時卻見白飛明顯不認識一元丹,頓時心生疑惑。


    這一元丹在普通玩家層次確實罕見,那是因為七星醫樓招收的玩家太少,而此時除了極個別從一開始就著手練習生活技能的玩家外,普遍都隻是一級藥師,而就算是這些極個別人士,也僅僅隻是二級藥師。


    七星醫樓弟子的優勢,在於以丹堂為主修者,自帶一級藥師等級,且可以與普通藥師疊加,不過一旦選擇丹堂,便無法身兼其他生活職業,也就是說隻能一生做藥師。


    人們對於未知或者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物,大多采取不存在論,或者認為它們是虛無縹緲的,而正是因為這種思想存在,方才局限了現階段玩家對於遊戲世界的探索。


    “這一元丹,或者說這個遊戲的丹藥,並不是像傳統遊戲中可以無限吃的。正所謂是藥三分毒,像是一元丹,吃下後固然可以瞬間恢複3000血量,可卻也會疊加一層一元丹毒。”


    “丹毒?”白飛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未免好奇,而他此刻對於輕功越過斷橋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故而便想多了解一下手中之物,也好等下用的及時。


    “嗯,丹毒需要內力壓製,而帶著丹毒再次使用丹藥,也會使得丹藥的效果減半,同時再疊加一層丹毒。等到自己的內力不足以壓製丹毒時,丹毒便會爆發,到時吃的明明是救命的藥,卻成了自殺的毒藥。”


    “有趣..”


    “是了,這個遊戲雖然沒有規定吃藥的冷卻時間,可是無腦吃藥卻與作死無異,同樣武功差的強行吃高級丹藥,第一顆還好,可若是吃上第二顆,便會立即被丹毒侵蝕,到時吃了還不如不吃。”


    白飛知道紅狼殺手此刻之所以和自己說的如此詳細,便是因為等下他們自斷橋上運使輕功後,必然要吃藥抗火,而一旦掌握不好掉血和補血的時機節奏,還未到達彼岸便丹毒爆發,那麽便隻有死路一條。


    “我不知道你多少級,修煉的是什麽內功,反正以我平常的內力,吃四顆是極限,再吃便會壓製不住丹毒,這裏有屬性增幅,我想我吃八顆應該沒有問題,隻是我吃第八顆時,那恢複效果也就隻剩下兩成了。”


    話音至此,白飛卻感覺對方說了等於沒說,因為白飛也曾經暗自對紅狼殺手拍過堅定術,卻也一樣看不破對方的信息,正如對方看不破自己一樣,而就在這時,紅狼殺手卻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麽一般,補充道:


    “哦對了,我37級。”


    話音落定,白飛頓時有了參考,既然對方37級在平常可以最多吃四顆,那麽自己39級,吃四顆也是毫無問題,白飛並不喜歡鋌而走險,他不會去嚐試吃更多,就算他也有團隊的狀態加成。


    兩人心思既定,便同時無視了橋頭的底座,而是雙雙踏上了斷橋,隨著兩人緩緩靠近斷橋的盡頭,這一次的感覺卻是與之前踏上石橋的感覺截然不同。


    因為在這斷橋之上,每走一步便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又熱了一分,而這種熱既然是兩人可以感覺到的,便說明已經超過了他們的閾限,換句換說他們想適應這種熱量,便需要付出體力,或者內力抗衡。


    兩人皆知道之前自己對於一元丹的判斷必須做出調整,而兩人此刻卻默契無言,因為橋的盡頭已經近在眼前,此時打退堂鼓未免太過小氣,而他們卻不知道,自己之前準備的一切,都隻是徒勞無功。


    “嗯..”紅狼殺手與白飛兩人自斷橋盡頭落定,看向眼前橋下的滾滾岩漿和天上飛舞的火焰,頓時凝神以對,而此時開口已然多餘,紅狼殺手隻是看了白飛一眼點了點頭,隨即兩人便要起身。


    兩人的輕功皆未練到淩空借力的地步,好在依照之前那座石橋的長度推論,這斷橋的另一半距離並不是很遠,否則他們兩人也無需嚐試此法了。


    他們皆是心知,此刻便是考驗自己輕功的最大難關,倘若一蹴不成,縱使對方有心相救,無處借力之下,也不過是讓這岩漿之中多一縷冤魂而已。


    “走!”紅狼殺手輕呼一聲,像是壯膽卻更像借力,隨即腳下一踏,卻並非向前躍起,而是垂直升空,就在他身形到達輕功所能支持的最高點之時,一陣狼鳴之聲赫然響起。


    與此同時,白飛同樣出手,而這兩人此刻竟都不是直接運使輕功,而是要淩空發招,隻是與紅狼殺手截然不同的是,白飛淩空而起之際,麵向的不是斷橋彼岸,而是他們來的方向。


    “轟!”


    隨著一聲悶響傳出,不同的兩人,不同的兩招,同時激射而出,紅狼殺手所用出的正是他的絕招,他正是要借助絕招的俯衝之勢先衝過一段距離,然後再施展輕功前行,而白飛則是以內招轟擊地麵,以反震之力送自己出去。


    可就在這時,一聲爆裂之音卻是忽然響起,而隨即一道人影便如同打在彈簧上的彈丸一般,自空中倒飛而出,帶出一道血色弧線。而此時斷橋盡頭處,則是塵埃四起,伴隨著四周紛飛的火焰,宛如一顆炸裂的煙霧彈一般。


    “唔..”


    倒飛而出的人影在將要落地的一瞬間,向嘴裏塞入了一枚綠色丹藥,而就在下一刻,他卻是發出了一聲悶哼,隨即腳步踉蹌間接連後退了數步,方才將這股反震之力盡數化解,此人正是紅狼殺手。


    他全力的一招絕招,在發招的一瞬間,卻像是觸及了什麽屏障一般,整個人直接撞在了斷橋垂直上空的無形氣罩之上,紅狼殺手察覺不對登時卸力,而就在下一刻,這氣罩果然對他進行了反震。


    即便紅狼殺手及時卸力,卻仍是被轟的倒飛而出,而他在被轟飛的一瞬間便想著吃藥,可無奈傷勢太重,僅到了最後一刻落地秒殺之際方才吃下丹藥,瞬間恢複了大半血量的他,這才沒有直接被秒殺。


    而與此同時,他也慶幸還好自己所修煉的是注重體質的功法,故而他的血量要比同級人多一些,故而並是不等級相關的3700點血,而是5000點血,而就在這時,他卻忽然想起一事。


    “不好!”


    紅狼殺手落地之後站穩身形,頓時想起同樣發招的白飛,而他一眼望去,除了看到斷橋盡頭的烏煙瘴氣之外,並未發現有任何人影,心中頓時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小白就這麽死了?


    而就在這時,那一團黑霧之中,傳出了一個沙啞的聲音,正是白飛,而他此刻的言語卻隻有兩字,正是:


    “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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