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狼殺手此言說的輕鬆,然而話一出口,小風兩人卻皆都察覺了異樣。因為他所說的不是“不在”,而是“不在了”。隻是秋月無邊同樣是天外客,天外客之身又怎可能不在了呢。


    小風看向紅狼殺手,無奈其此刻戴著麵具,絲毫看不出對方心思。隻當他這句話的意思,並非是自己心中猜測的那般,而是指對方被派出進行什麽任務,因此現在不在。


    “那我不找他了,換成萬事通,他總在吧?”


    話音方落,小風看向紅狼殺手,卻見他先是搖了搖頭,而後又點了點頭,足足一息功夫過去,卻沒有正麵回應。小風實在不知道,這些日子中紅狼殺手發生了什麽,他本不是這麽喜歡賣關子的人才是。


    可又是一息過後,紅狼殺手仍舊沒有回答,小風終是等待不及,反問一句道:


    “怎麽?他也不在了?”


    “嗯,他本來也不在了。”


    紅狼殺手的話,依舊如此簡短,卻讓小風不得不懷疑周圍有人監視,可轉念一想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沒有選擇對自己傳音而是口述。


    然而未及小風發問,一旁的雲小魚卻是按耐不住,指著這個前一刻她還有些懼怕的人,大聲問道:


    “哎呀,跟你說話真是急死人,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麽?你說那人本來不在了,那也就是說現在那人在了?既然人在,為什麽不帶我們去見那人呢?”


    雲小魚的貿然開口,卻讓小風意外的省了一番唇舌。他了解紅狼殺手的心性,因此將自己代入對方的立場中思考問題,反而陷入了一事困擾。


    而這種直接的話,由雲小魚這個於紅狼殺手而言的陌生人講出,卻是最為合適不過。而自己也可以根據紅狼殺手接下來的反應,多少猜出一些萬事通的現狀。


    然而他卻是沒有想到,紅狼殺手會在這時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與當前話題毫無關係的言語,像極了極為淺薄的轉移話題手段,引得一旁的雲小魚為之側目:


    “你們的身上,還有療傷丹藥麽?”


    此言一出,小風頓時凝神朝著對方望去,他方才便覺得對方身上有所異樣,不過卻因心有他想故而沒有太過在意。如今聽對方這樣一說,當即調轉識能籠罩對方,立時發現紅狼殺手周身氣息紊亂,似是受了什麽無法短時間恢複的內傷。


    眼見雲小魚馬上便要開口拒絕,小風立時一道傳音,詢問她身上是否還有丹藥。雲小魚聞言,看了小風一眼,而後眉頭微微一皺,過了半息功夫方才抹出一粒藥丸,朝著紅狼殺手丟了過去。


    紅狼殺手接過手中藥丸看了一眼,可隨即卻是無奈搖頭,立時又將藥丸丟了回去,歎息一聲道:


    “我的傷是內傷,這外傷藥治不了。”


    可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所看的卻不是雲小魚,而是黑袍小風,似是在等他發問。小風見狀,頓時會意,開口問道:


    “是什麽人能將你傷到這種地步?”


    然而紅狼殺手接下來的回答,卻更讓小風確定心中猜想,也越發讓身旁的雲小魚摸不著頭腦。隻見他緩緩轉頭,看向帳篷外射入的一縷陽光,搖了搖頭道:


    “不能說,不能說,不能說。”


    小風了解紅狼殺手,如果他真的不想告訴自己,便不會在自己眼前暴露傷勢,繼而引出這個話題。而如今他的這般作態,便隻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他出於什麽原因,不能主動開口回答,可若自己滿足了某種條件之後,他便可以回答。


    此時的兩人,便像是在合作猜謎一般,一者心中有所答案卻不能明說,隻得用行為引導對方。而另一者,顯然猜到了對方的心意,此時正順著對方的引導,進行試探:


    “真的不能說?”


    “不能說,不能說。”


    紅狼殺手開口間,又將頭轉向了一旁的黑暗,始終沒有看小風一眼。而一旁的雲小魚對於他這種行為,心中又已生出了不滿,正想開口,卻又聽身旁之人問道。


    “是紅狼堂主不能說,還是紅狼兄不能說?”


    眼下兩人的對話,已經讓她一頭霧水,可是她卻也聽出了某些門道。開始隱隱懷疑,兩人是在對什麽暗號,可心中卻是對兩人無奈,心想你們兩個都是天外客,真有什麽秘密直接傳音不就結了,何必要如此。


    念及此處,雲小魚站起身來忽然伸了一個懶腰,輕聲開口道:


    “你們慢慢聊,我先出去透透風,聊好了傳音喊我就行。”


    說罷,雲小魚便要離去,可就在這時,紅狼殺手卻忽然站了起來,周身立時散發出一陣寒意,引得雲小魚心中一驚。可還未及她做出反應,那股寒意便已消散一空,隻餘下又一句的:


    “不能說啊。”


    “你們到底...”


    雲小魚趨近崩潰,一股無名火自心中燃起,轉身間便是一聲輕斥。可就在他轉身之際,卻見黑袍小風也站了起來,隻是他此刻臉上卻帶著一抹得意的笑容。


    雲小魚為之一愣,即將說出的話也咽了回去。而與此同時,便見對方忽然朝著前方一抱拳,朗聲道:


    “在下白飛,久仰紅狼堂主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不知方才的問題,現下可以說了麽?”


    小風開口之時,臉上笑容不改,而紅狼殺手聞言,卻如釋重負般的鬆了一口氣。麵具下的一雙眼眸中,出現了一抹欣慰之色,點了點頭道:


    “好說,好說。”


    雲小魚反應過來,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些什麽,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此刻該走該留。而就在她尷尬之際,小風的一句傳音卻清晰入耳,正是:


    “你先坐,有故事聽,至於剛才之事,等下我慢慢給你講。”


    一聽這話,雲小魚立時恢複了生機,重新回到座位坐下雙手托腮看著兩人。而也就在這時,紅狼殺手終於開口,步入正題。然而小風卻是高估了紅狼殺手講故事的能力,隻聽他簡而易懂的開口道:


    “四城五會聯盟,與諸葛世家交手,看似風光,實則卻是被困於此。”


    小風聞言,緩緩將目光轉移到雲小魚身上,等了三息功夫,仍沒有聽到紅狼殺手的後話,心中一陣無奈翻湧而出。心中暗想,紅狼兄多時不見,你還真是一點未變,竟然這一句話就算是說完了那個不能說的秘密。


    可是別說雲小魚聽不懂,就連如今已經推測出一些信息的自己,聽了他的話後,也最多隻能再推測出幾條信息,卻無法一窺全貌。然而就在這時,雲小魚卻是忽然開口,似是想到了什麽一般:


    “不可能!五大世家雖然武功在天外客之上,可是天外客的人數卻是他們的百倍千倍。何況天外客身死,也會重現在營地之內,而他們若身死便是真的死了。如此無限續航之下,即便用人海戰術去堆,也不該如此啊..”


    小風不知雲小魚想到了什麽,但卻至少可以肯定她想的與自己不同。諸葛家雖然人丁稀薄,可是卻精通陣法,他們可能無法抵擋天外客用人海去堆積而成的攻勢,可是利用陣法將對方困住,卻是不難做到的。


    而紅狼殺手聞言,則是意味深長的看了雲小魚一眼,而後十分直白的開口道:


    “嗯,那些人起初和你一個想法,所以他們現在都不在了。”


    紅狼殺手說到這裏,卻似乎又開始打起了太極,不肯講話用簡單的方式說出,小風立時察覺了異樣。而雲小魚反應過來,看向紅狼殺手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氣憤,什麽叫“和我有一樣想法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隻是她隨即卻被紅狼殺手周身忽隱忽現的寒意所攝,決定暫時放過這個人,轉頭看向小風,卻見他陷入了沉思。


    時間飛速流逝,三息轉眼而過,雲小魚卻覺得帳篷的氣氛沉重的壓抑,正想起身說些什麽之時,卻聽身旁之人忽然再度開口。可是他所說的的言語,卻有些匪夷所思,甚至像是在說胡話:


    “難道..諸葛家有什麽手段,能夠影響或者阻礙天外客重現?”


    話音方落,紅狼殺手忽然起身,可正當他的目光與小風觸及之時,口中卻是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甚至腳步都在這一刻有些踉蹌,像是內傷爆發一般。


    可這一幕看在雲小魚眼中,卻又是十分不解,不知為何他一個天外客,身體受了內傷居然不打坐調息,而是選擇帶著傷勢和自己兩人說這些有的沒的。


    天外客受傷調息,所恢複的時間遠遠要比江湖人快上許多,正常的情況下,即便是瀕死的傷勢也隻需要半個時辰的功夫便能痊愈。可是對方的傷勢,卻似乎早已超出了半個時辰,這讓她感覺到極為古怪。


    “紅狼堂主,你..”


    小風見狀起身,倒是沒有想到雲小魚所想的一點,因為他對於這個江湖關於天外客的部分並不熟悉,隻以為紅狼兄是傷勢沉重。可就他正想開口關心之時,卻見對方忽然朝著自己抬了抬手,隨即用一種毋庸置疑的語氣開口道:


    “好了!現在跟我去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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