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修為不下玄丹,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不多時,在黑袍人以秘法讀取了此女記憶,分享給楚寧月,而後者決定離開此處之時。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因為若是自己動手,雖然也未必不能將此女拿下,但絕對不會如此輕鬆。


    楚寧月之所以很想要知道這個答案,卻是兩個原因,第一她是真的好奇,黑袍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他究竟還有什麽隱秘的手段。第二,卻是擔心他日後,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利用自己,行一些莫測之事,牽連殘陽宮。


    “其實這也不是什麽秘密,我方才控製了水汽。在她喝下那杯茶之前,我便操控了茶水,在其喝下之後,茶水化作冰晶,凍住經脈百骸,其實能夠得手,還是有一些運氣成分在內的。”


    黑袍人對於楚寧月雖有保留,但眼下這些事,還是可以告訴她的。隻不過其說完這些話之後,卻在識海玉璧之上,意味深長地望了一旁倒地的中年女子一眼,隨即微微搖了搖頭。


    “運氣?也就是說,你方才是在拿我殘陽宮的生死作賭注了?”


    “哈...”


    針對這個問題,黑袍人並未回答,因為他很清楚,楚寧月在問出這句話時,心中就已經有了答案。自己說沒有,對方不會相信,而若自己應下,又不知此女會做出何種瘋狂之事。


    可就在楚寧月麵色陰沉,即將爆發之際,黑袍人卻又再度傳音,隻是所說的言語,讓她無法拒絕。


    “丹鬆掌教如今的修為,不過凝氣後期,也許能夠瞞過宗內弟子,但卻瞞不過岩印宗主。你當真不擔心,他被看出之後,會麵臨何種局麵麽?”


    此刻楚寧月最為擔心者,一是殘陽宮遭受牽連,二則就是自己這位大師兄。如今被黑袍人提起此事,心中原本就焦急的火焰,立時升騰而起,一時間倒是忘了與此人追究。


    於是冷哼一聲的同時,便朝偏殿的方向而去,雖然她清楚岩印宗主勢必要比自己快上許多,很可能現在已經發現了師兄的秘密,但自己仍舊要快些趕過去應變才好。


    卻不知,黑袍人見其離去,心下卻是暗自鬆了一口氣。因為作為施術之人,他很是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得手,既是運氣,也不是運氣。


    因為即便中年女子的偽裝技術很好,裝作一副徹底與殘陽宮決裂,根本不在意楚寧月如何心傷的鐵血模樣。卻還是被他從蛛絲馬跡之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比如那女子一開始張狂的言語,後來天生異象之時,她麵上的一絲意外。以及南玄仙盟之人到來時,她麵上的細微變化,甚至是自己飲下那一杯茶,喊出一句紅道友時她眼中的細微神色變化。


    都隻說明了一件事,便是此女心中有愧,而且她的愧疚並不亞於那名昭兒,所以才會利用這種方式,逼得楚寧月與自己反目成仇,因為隻有這樣,才能雙方好過。


    雖說這種做法有些極端,但卻恰好可以被自己利用,那女子隻怕是知道這杯茶有問題。但還是願意用自身高深的修為去賭,也許在她看來,自己喝下這杯毒酒,亦算是從某種方麵,補償了自己的師父多年來的情誼。


    所以,若非對方有意配合,或者說太過高看自身修為,黑袍人的術法絕不會如此輕易成功。而即便是成功,也不會對一名修士,造成此種傷害。


    故而,他心中明白,雖然現在那女子的確沒有醒,但是用不了不久,對方就會蘇醒。如果楚寧月再不離開,那將是一場好戲,可自己偏偏不喜歡看這種戲,所以便索性成全了此女。


    ....


    果然,在楚寧月離去十息過後,中年女子緩緩睜開雙眼。隻是其眼中,卻不似之前那般狠厲,而是多了幾分水汽。因為她方才,雖然意識朦朧,無法神識視物,但在修士的加持之下,卻是聽到了一些聲音。


    隱約間,似乎意識到,殘陽宮內還有一個神秘人,而師父與他關係密切,走得很近。。。。


    “姐!”


    就在此時,天空之上一道遁光劃過,隨即昭兒的身形,便出現在中年女子身旁。而眼見妹妹現身,中年女子立時將眼中神色收斂,冷聲開口道:


    “事情做得如何了?”


    昭兒聞言,麵色微微一變,而後卻沒有開口,是以傳音的方式,說出了一句驚人之語。


    “那四個老家夥,此刻不知為何,倒在殘陽宮樞樓之內,還好沒有旁人發現。而他們如今,天象之力潰散,氣息虛浮不穩,似是剛剛與人動手,卻被人將一身靈氣抽幹昏迷過去。”


    “將靈氣抽幹?!”


    中年女子聞言,似是頗為意外,因為她很清楚,即便南玄州地脈受損,其他四洲之人在此,會無法發揮全部實力。而且若是待得久了,更有可能境界跌落,就如自己與妹妹一樣。


    可是,這四個老東西卻是來到南玄州不久,修為也確實是分海之境。南玄州滿打滿算,絕對不會有超過四個分海,而他們所麵對的對手,若隻是分海境,交手之時便不可能無聲無息。


    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兩種可能,第一便是出手之人修為要在隕天中期以上,而且是戰力不弱的隕天境。第二種可能,便是熟人動手,他們四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直接被人拿下。


    “熟人?...司空晉?”


    中年女子陷入短暫沉思,許久過後,卻是揮了揮手道:


    “將那四人帶走,切不可被旁人知曉,待其恢複之後,定要問出是何人對他們下的手。在那之前,你便不要回到殘陽宮了。”


    “可是....”


    “沒有可是,你隻是我的副使,莫以為做了我數十年的師妹,便真的是我妹妹了。”


    中年女子冷聲之下,便直接將昭兒趕走,更是說出了此種言語。後者聞言,眼神變幻數次,最終卻還是沒有開口,選擇沉默離去,但卻在離去之時,傳音一句:


    “師姐,你這樣做,實在太累了。”


    中年女子聞言眉頭微皺,目送著昭兒離去,而後重新將目光放回殘陽宮,自行朝著大殿而去,並未施展遁術,腳步放得很慢。似是並未打算追究楚寧月方才所行之事,同樣也不打算去偏殿,看一看岩印宗主,究竟意欲何為。


    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現在,需要什麽。。。。。


    ....


    同一時間,偏殿之外,一名白發劍客,正與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交手,二者出手之間若迅雷疾風,在場眾人之中,包括丹鬆真人在內,竟都無法看清二人出手。


    “轟!!”


    隨著一聲震響,偏殿之前,一道耀眼光芒忽然炸裂開來,內中分化出兩道人影,一左一右,疾退而出。老者退三步之後,站穩身形,此刻麵上笑容依舊,眼中卻已生出一絲狠厲。


    而白發劍客,則退出七步,更以長劍卸力,方才站穩身形,足見方才一戰,是他占了下風。


    “哈哈哈哈,想不到啊,當真是想不到,小小的殘陽宮內,竟還藏了這樣一位武道高手。難道是我太久沒有來殘陽宮,不知道如今的殘陽宮,已經不再是火修宗門,而是武道宗門了?”


    這位衣著華貴,看似慈眉善目的老者,正是當代岩印宗宗主,也是南玄州百年之間,第一位破入分海境的修士。隻是他這個人,一向表裏不如一,麵上越是笑得開心,心中便卻生殺意。


    丹鬆真人當年,曾經與此人有過一麵之緣,雖算不上有仇,但也絕不是什麽良善的關係。可是今日,對方卻已拜訪老友為名,上來便要與自己切磋術法,這分明是因為看自己隻是凝氣修為,心中疑惑,打算試探。


    本以為今日是斷無可能保住秘密,已經開始思考要如何解釋自己修為盡失的丹鬆真人,卻是沒有想到,自己一直在修煉之上沒有什麽天賦的親傳弟子方大勇,竟然能與這分海修士,交手至此。


    “閣下既然想與我殘陽宮掌教切磋,自然便需要過了親傳大弟子這關。至於殘陽宮所行之法,一向海納百川,今日閣下若不能勝我,是沒有資格挑戰師尊的。”


    白發劍客,再度開口,隻是他如今的樣貌,與殘陽宮大師兄已經有所不同。雖然五官輪廓,與方大勇十分神似,但那一頭白發卻與殘陽宮大師兄的形象,極為不符。


    “小輩,本座是念在武道修為進步不宜,方才沒有施展天象之力與你交手,但眼下看來,殘陽宮平日裏對弟子的管教,實在有所欠缺,少不得便要替丹鬆小友教訓一下後生晚輩了。”


    岩印宗主開口之間,背在身後的一隻手,已然變掌成指,朝下點去。而殘陽宮內外,則開始凝聚龐大氣流,看起來聲勢浩大,氣勢不凡。而丹鬆真人見狀,此時卻是已經來不及思考,自己這徒兒何時變得如此強大,此刻隻擔心自己徒弟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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