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當空,熾熱無比,南域黃沙之上,兩道身影,一左一右,朝前緩步而行,顯得漫無目的。但兩人的心境,卻並未因為炎熱的環境,而有絲毫浮躁之意。


    “武者共分九品,一品最強,九品最弱,而每一品級,都分上中下三等。凡是剛剛習武之人,但有一技之長,都算作九品武者,但這些人在真正的武者麵前不值一提,所以又被稱為不入流。


    接下來的八品武者,標誌則是內力入品,可短時間內,將內力凝聚於外物之上,加催外物殺傷之力,一旦踏足八品,憑借的便不再是自身蠻力,而是武者內力。


    而八品至三品的劃分,其實準確來說,並不嚴謹。因為八品至三品,皆以是內力衡量,內力越高,品級越高,但不代表實力越強。


    因為對敵經驗,內外雙招,殺招絕式這些,並不是空有內力便可。所以三品至八品之間,越境殺之事,不在少數。


    不過踏足三品之境後,武者自身便可形成護身氣罩,以內力抵擋攻擊。若非內力與其相當,極難破開護身氣罩,除非使用特殊的破體功法,因此越境殺在三品之中並不常見。


    然後便是二品,二品武者之所以絕不會發生越境殺之事,便是因為一旦踏足二品,護身氣罩將不再需要主動施展,而是恒定存在。


    準確地說,此時的護身氣罩,已經不能叫做氣罩,而應該是先天罡氣。不僅能夠防護內外雙招,便是破體功法,刀劍暗器,亦是能夠防禦。


    三品武者,能可以一敵百,甚至千軍之中,來去自如。可若麵對千軍萬馬,卻還是會被累死,耗死。但二品武者,卻可以一人之力,對抗千軍萬馬,雖不能盡斬千軍萬馬,卻能立於不敗之地。


    至於傳說中的一品武者.....據我所知,近三百餘年之間,隻出現過兩人。其中一人,便是當時天啟五院的創立者,而另外一人,如今尚在人世.....”


    柳瘟開口之時,雖然明知少年郎可能知曉這些事,但還是事無巨細,一一道來。但是他並不知道,自己說得這些話,於楚寧月而言,十分受用。


    而他在說到這最後半句之時,卻是忽然抬手,朝著天邊抱拳一禮,而後十分自豪地開口道:


    “便是如今東龍之主,當今聖上。”


    “那一品武者呢,相較二品,可有何特殊之處?”


    聽到楚寧月如此說,柳瘟麵上閃過一絲不悅,他身為書院學子,所習的乃是儒家體係,因此心中有忠君愛國之夙願。


    看到眼前的少年郎,在聽到如今在世,唯一的一品武者,乃是當今聖上之時,竟無半分敬意,他心中多少是有些不滿的。


    不過下一刻,他卻也是將這種情緒壓製,而後接著開口,吐出三字:


    “不知道。”


    是了,一品武者實力如何,他的確是不知道,其實從三品開始,他便是從典籍之上了解到的。因為風鳴院山長,與其他天啟四院的山長,皆都是四品之境。


    若非自己風鳴院的山長,乃是五人之中唯一的半步三品,以風鳴院如今的狀況,恐怕早已淪為其他四院的附屬。


    但是因為山長四年之前,為自己的事出手,至今還在閉關,所以這四年來,風鳴院逐漸勢微,如今已是風雨欲來之勢.....


    眼見柳瘟不再開口,楚寧月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對此界武者的實力,有了更新層次的認知。按照對方的說法,此界武者九品實力,相較丹青天下應是略弱一籌。


    但從三品開始,便是極快的跨越,三品武者應是相當於丹青天下的五境通識,而二品武者...雖然自己對武道一途,了解不深,但以修士體係推斷的話,應是相當於七境貫通。


    至於一品麽,目前掌握的情報太少,而自己這異界之行,也不大可能遇上所謂的東龍之主。所以此時考量,倒也不必。


    以自己如今修士體係凝氣境的修為,對抗此界之中,五品以下武者,應該能可立於不敗之地。但楚寧月對於此界之事,卻仍有情報誤差,因為她並不知曉,此界武者,還有另一套體係。


    而這一套體係,隻有少部分人知曉,可以說是一脈相傳。以她如今的修為,若是對上這一套體係的存在,便是連八品都無法戰勝。


    因為關鍵之處,便在於這一套體係的核心,乃是修五識,而非修本體。一旦凝氣境修士的術法,可以被對方窺破軌跡,那麽躲閃起來,其實難度不大。


    而一旦失去這種天然的差距,那麽修士體係中,最為低階的凝氣境,便與其他體係之中的一境沒有什麽區別。


    “少年郎,你可還有什麽問題麽?”


    柳瘟說完一大段話後,隻覺得有些口幹舌燥,隻可惜如今兩人,已然行出數久,距離聚風鎮太遠。即便是自己說服自己,願意回去,折返回去於時間之上也不現實。


    而眼下這個方向,最近的城鎮,應是曾經歸屬於葉家的引風鎮了。


    “多謝柳兄解惑,這個人情已然是還了。”


    楚寧月淡淡開口,此時心中卻是在思考,下一步如何行事。眼下自己剛剛找到一絲,恢複靈氣的跡象,便是當日於沙匪山寨之中,服食麥餅。


    可是後來卻發現,通過這種手段,獲取的靈氣微乎其微,後來更是再無收益。緊接著,便又知曉了白發狼首那柄能可短暫轉化靈氣的虎頭寶刀的秘密。


    因此自己先前的目標,乃是找到最初的沙匪山寨,自其寶庫之中,獲取白發狼首當年持有的那張地圖。可是眼下,自己已然不記得沙匪山寨的方位,必須憑借他人引路方可。


    而身旁之人,顯然沒有理由,帶自己前往沙匪山寨.....


    所以眼下,自己要做的事,便是先行弄清楚,自己如何從麥餅之中獲取靈氣。待實力恢複些許過後,找到道袍青年和便宜師兄,屆時自是可以回到當初的山寨。


    柳瘟聞言一笑,他越發覺得,眼前的少年郎有些意思。書院的師長,常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講究得便是世間遊曆,增長見聞。


    如今自己遇到了這麽一位,和其他人不大一樣的少年郎,也許便是一種特殊的見聞。更何況,自己眼下除了回書院之外,也沒有什麽其他的選擇。


    貿然帶外人回書院自是不妥,所以便不如帶著這少年郎,於三鎮一城遊曆一番,或許能夠找到他那位師兄,如此也算是仁至義盡,於是又是搖頭晃腦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這人情雖然算是還了,但我也不能當真放著你不管,任由你在這南域黃沙之中遊蕩。眼下,你便繼續跟著我,前往下一處城鎮吧,或許那裏會有你師兄的消息。”


    楚寧月聞言,自是不會反對,她雖然不是路癡,但也需要周圍有物體可以參照。像是如今二人所在,一目望去盡是黃沙,道路之上並無車馬,她的神識根本無從施展。


    所以如今她也的確需要一個引路人....


    兩個時辰匆匆而過,這一路之上,柳瘟又滔滔不絕,向楚寧月介紹了許多南域之事。例如四年之前,三大家族的變故,再例如城主府如何一家獨大,如何壓榨旁人。


    雖然他對風鳴院隻字未提,但看他對城主府的怨念,也能多少推斷出一些問題。


    至於楚寧月,則是迫於無奈,告知了對方一些,丹青天下之事。不過她自然沒有告訴對方,自己並非此界之人,而是說明自己來自很遠的遠方。


    丹青天下,宗門林立,修士武者無數,這些事自然是柳瘟不曾聽過的。於是兩人一路,也不算無聊,柳瘟越發覺得這個少年郎有趣,雖然對於他講的故事,不大相信。


    .....


    南域東南,引風鎮,其名由來,並非是此地常年伴有大風,而是因為當年引風鎮尚是凜風城的外城之時,專司儲存之職,乃是凜風城倉庫所在。


    但也因此,時常招來許多江湖人士以及盜賊,而當年的南域,尚未破敗,城中守備充足。當年的城主,曾多次布暗兵於此,伏擊來此偷盜之人。


    一來二去之間,賺取了許多贖金,反而讓這處倉庫,成了城中較為繁華的所在,所以才得了引風二字。


    可是後來南域破敗,這引風外城,也已然淪落為引風鎮,為葉家所控。雖然當年那些倉庫仍在,如今卻是顯得有些荒涼,其中居民,亦是三鎮一城之中,最少的一處。


    楚寧月與柳瘟,現身於引風鎮外,而此一目望去,路上竟是沒有一個行人,與在先前專司貿易的聚風鎮時,截然不同。


    兩人對望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不解,而這分不解,由屬柳瘟更重。原因很簡單,他本就是南域之人,對於南域三鎮一城極為了解。


    雖然自己也是一年未至引風鎮,知曉這裏居民不多,但也不至於家家閉門不出,路上這般荒涼才是。


    “難道..是葉家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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