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這一劍,雖然威力極強,但正如她之前所說,她對付赤色巨眼,消耗不小,因此這一劍的威力,比不上最初的一劍。


    但也強過了巨眼發出的那一道赤芒。


    然而其此刻,一劍落盡,卻沒有再出第二劍,而是身形疾退十餘丈,如輕鴻點水一般,落在巨鼎之上,饒有興致地望向楚寧月。


    目光之不善,眼神之玩味,讓楚寧月心中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道友,你這功法在於防禦反擊,但我若不攻,你又能堅持到幾時呢?”


    紅衣女子說話之間,當即在巨鼎之上,打坐調息,如此一幕看得楚寧月,頗為愣神。


    不過轉念之間,也能想通其中道理,畢竟對方同樣會使火牢送葬,所以知曉真陽離火罩也並非稀奇之事。


    這真陽離火罩,在麵對知根知底的對手時,的確隻能出其不意,倘若對方不攻,自己的確無法主動發動離火反噬。


    因為,施術者隻能隨心所欲,減弱或增強離火罩防禦之力,可破碎一擊卻無法自行施展。


    隻是,此女似乎並不清楚,當真陽離火罩的防禦力,被削弱到一定程度之後,便不會再對施術者造成消耗。


    且施術者,若是本源功法為火,更可吸收其內提純的真陽離火,補充自身靈氣。雖然恢複力不強,但卻聊勝於無。


    因此,眼下兩人僵局已成,紅衣女子打坐恢複,而楚寧月吸納真陽離火恢複,此刻比拚的,已不是術法之利,而是恢複速度。


    “轟!!!”


    可就在此時,變故突生,似是隨著赤色巨眼的湮滅,穀底上方的精純死氣,開始有了消散跡象。但隨著死氣消散,亦讓整座山體發生巨震,無數落石再度滾落而下。


    楚寧月與紅衣女子所在方位,皆是之百丈廣場靠近中心之處,自然不會被落石波及。而且即便這些落石,經過經過精純死氣轉化,威力十足,但想要傷到她們亦非簡單之事。


    可是,在這場博弈之中,楚寧月卻無疑是占了下風,因為她與紅衣女子不同,她此刻心有掛礙,擔心祁如清。


    “嗯?”


    但下一刻,她的擔心,便在紅衣女子的一聲輕疑之中,化為了緊張。因為本該在秘洞之中,被陣法守護的祁如清本體,此刻竟隨著一道白光,脫出秘洞,浮現在巨鼎一旁。


    他此刻一身黑衣,安靜地躺在地麵之上,雖有微弱生機,但卻與死人沒有太多差別。


    雖然隻是一瞬的緊張,可是這卻難逃一直在觀察楚寧月的紅衣女子雙眼。一句話,如九幽寒潭,惡鬼索命一般,自前方幽幽傳來。


    “你...似乎很在意這個人?”


    一聲入耳,楚寧月雙目微凝,她此刻迅速做出判斷,自己與紅衣女子,分別距離祁如清的遠近,還有出手之後,如何應對。


    但最終,她還是選擇了漠視,因為即便自己能夠搶下祁如清,稍後的戰鬥亦會受到掣肘,屆時兩人恐怕都會折損在此。


    自己不會逃,不會退,但還沒到了關心則亂,頭腦發熱,失去理智的地步。


    所以此時,絕不能順應對方的試探,暴露出自己的意圖,否則無論對自己還是對祁如清,都是置身險地。


    然而...


    “曾有一人對我說過,言語行為能可騙人,但應激之下的一瞬眼神,卻是騙不了人。看來,我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這個人,便是突破你這防禦術法的關鍵。”


    紅衣女子說話之間,已是一個閃身,來到了祁如清身旁,而此時她不過才說了前半句話而已。所以,即便是楚寧月想要反應,也沒有機會反應。


    心中既已做出決定,她便不會輕易更改,無論此女如何試探,自己都必須保持漠視態度。否則,便會中計。


    但她決計無法想到,下一刻紅衣女子,竟會做出驚人舉動,讓其一愣...


    隻見紅衣女子扶起地麵之上的祁如清,而後飛身至巨鼎之上,將其安置在鼎身,而後躍下巨鼎,望著楚寧月道:


    “本姑娘說過要與你公平一戰,所以自然不會用旁人來威脅你,這一點你大可放心。隻是這真陽離火罩....”


    紅衣女子言至此處,忽然手中掐訣,隨即周身十丈同樣是凝成一道火焰壁障,漫天流火浮現。不過,她卻沒有繼續術法,而是右手一揮,中斷了離火罩。


    方才接著開口道:


    “你所會的術法,本姑娘也會,所以若這樣打下去,怕是打到整座山穀湮滅,你我也分不出勝負。不如你我約法三章,不用殘陽神訣之上的功法,如何?”


    若說方才女子的行為,讓楚寧月意外,那麽此刻“殘陽神訣”四字,便如晴天霹靂。因為此事,乃是自己最大的秘密,便連祁如清也不知情,眼前此女為何知曉?


    不...殘陽神訣,乃是殘陽宮千年之前傳承之法,至今早已失傳,但既然自己能夠習得,旁人邊也有習得的可能。


    此女又是修士之身,便必定出身於丹青天下,或許...與自己師出同門?


    “你究竟為何要與我一戰?”


    此時楚寧月離火罩未散,因此僵局之中,有了對話的餘地,得以詢問這一場無妄之爭,因何而起。


    紅衣女子聞言,輕笑一聲,但此刻她心中其實,已有了幾分不同的看法,所以也願意透露一絲信息。


    “為了求證一件事,而這件事言語能夠騙人,行為能夠騙人,便連眼神也可能騙人,唯獨功法騙不了人。”


    但她的話,至此微微一頓,接下來說出的話,便又是帶上了幾分謎語....


    “若你是我要找的人,你我此戰既分勝負,亦分生死。若你不是我找要找的人,你我早晚亦有一戰,此為宿命,無法規避。”


    楚寧月眉頭微皺,她生平最是討厭謎語人,如今隻覺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但至少確定,此女今日出現在此,乃是早有計劃,而她與自己交手,是想確認一件事。


    “可以。”


    楚寧月兩字出口,可謂是避長揚短,因為楚寧月如今一身術法,大半來自殘陽神訣演化。如若不施殘陽神訣,其實力便會大減。


    但是她的直覺告訴自己,眼前女子並非窮凶極惡,她既能數度放棄優勢,不以祁如清威脅自己,便說明此此女行事,有著一把衡量標準的底線尺。


    所以,她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不過對於那女子方才的一劍....若不施以真陽離火罩,自己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到破解之法。


    “散。”


    一字出口,已然提純不少真陽離火的術法,此刻煙消雲散,楚寧月單手負於身後,望向眼前紅衣女子,隻待對方出手。


    “好!”


    紅衣女子見離火罩潰散,此刻一指輕點,指尖劍芒再現,正是方才斬落赤色巨眼的一劍,但卻並非由上及下,而是由坐及右橫斬而去。


    楚寧月頓感壓力襲來,知曉此劍威力不凡,不可輕敵,當即施展遁法,抽身疾退。


    與此同時,其不以殘陽神訣施術,那所餘手段,便隻剩下原本殘陽訣的五行連擊。雖然因為本源功法不再是五相,而是火相,施展五行連擊威力有所減弱...


    但,眼下麵對這一劍,也別無他法。


    隨著一道烈焰噴灑而出,卻隻是與百道劍氣接觸瞬間,便煙消雲散,隨即地麵之下一道石牆再度凝成,卻要比之前的石牆,防禦力更高數分。


    楚寧月當然不會寄希望於石牆之上,這不過是拖延手段,借助石牆之勢,其以遁法再退。


    劍光觸及石牆,石牆支離破碎,卻在碎裂瞬間,化為無數金芒,直朝紅衣女子而去,要以攻為守,逼她轉換劍勢。


    果然,這一劍攻伐之力雖強,但卻也會讓紅衣女子防禦不足,眼見百道金芒席卷而來,她果然收劍回防。


    隨著一陣金鐵交擊之聲,百道金芒散落,卻在落地瞬間,化為一片水霧,彌漫四方,遮擋視線。


    以火生土,以土生金,以金生水,已是楚寧月如今,不憑借殘陽神訣,施五行連擊之法的極限。


    因為其本源功法屬火,而水火不容,其已施展至水相,如此之水,不足以生木,隻能有所變化。


    從這一刻開始,兩人比拚的不再是術法,而是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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