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


    不多時,應承歡便將自身猜測,以及可用信息分享眾人,倒是沒有因為涉及宗門隱秘,而有什麽隱瞞。


    隻因在場三人皆非東域之人,且與東域宗門毫無幹係,便是知曉也無傷大雅。


    更何況,眼下若是不能做到信息共享,眾人要如何合作呢?


    這一點,應承歡還是清楚的。


    “是,我曾在禁地深處,見過類似的手段,隻是時隔多年,不知那裏是否如舊。”


    “既是禁地,看守之人實力如何?”


    堅毅男子所問,一針見血,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心中也有所猜測,知曉對方為何要同自己等人合作。


    然而接下來,應承歡的話,卻讓他微微一愣。


    “無人看守。”


    不過應承歡似也察覺此中異樣,於是解釋道:


    “因為此禁地是曆代宗主坐化之所,故而隻有宗主以及傳承序列才知曉如何進入,因此無需有人看守。


    但禁地之內雖無人把守,可禁地入口卻在祖宗祠堂之中,那裏平時雖然人跡罕至,卻地處宗門深處。


    普通弟子難以靠近。”


    聽到其如此說,兩名神秘高手這才覺得合理許多,也知道對方找自己合作,目的便是讓自己兩人引開守備力量。


    如此方便潛入。


    但...


    自己的確說過可以合作,卻無法給予兩人足夠信任,尤其是那麵紗女子。


    她可是先前已經利用過公子一回,若是故技重施,趁著自己兩人引開注意,一去不返。


    那...


    “我來引開注意,你們三人一同潛入祠堂。”


    男子的話說得斬釘截鐵,同時給了同行的黑衣女子一個眼神,後者方才還想說話,此刻卻已沉默不語。


    兩人素有默契,自然無需多言,便知對方心意。


    “可行。”


    穆清遠應下此事,並未多言,因為她心中原定計劃,亦是兵分三路。


    需要一路吸引上宗注意,但不宜暴露身形,隻需神出鬼沒,營造出第三勢力入侵即可。


    而經曆金身虛影,以及梨園調虎離山之事,上宗必有防範,擔心賊人故技重施。


    所以需要第二路佯攻,對上提前埋伏的後手,讓對方以為抓住了暗中潛入之人。


    那麽第三路,便是真正的水到渠成。


    這男子如此安排,定然是不相信自己兩人,所以自己也沒有必要向他們解釋太多。


    畢竟從一開始,穆清遠便不是真心與他們合作,更未想帶此二人進入所謂禁地。


    ...


    夜色將盡,晦暗將明。


    往日夜中清靜的東域第一宗門,而今卻燈火通明。


    牌樓之上,鎮守者嚴陣以待,不敢有絲毫懈怠,隻因今夜,連連接到鍾鳴示警。


    “咚——”


    就在此時,一陣宛如夢魘般的鍾鳴再度響起,使得鎮守者麵色陡變,疾呼一聲:


    “來人!”


    可一聲既出,門外守衛卻毫無聲響,使得其心下一沉。


    此刻縱然心中忐忑,可麵上卻還是裝出一副鎮定自若。


    “閣下既然來了,何故裝神弄鬼?還請現身一見!”


    說話之間,鎮守者已然抽出腰刀橫斬而出,月華一般的刀光迸射,將牌樓門窗齊齊震碎。


    可回應他的,除了窗外寒風,再無其他。


    使得其原本便有些忐忑的心情,加劇三分。


    “哢嚓——”


    門外傳來一聲脆響,隨即便有朱紅噴灑,兩名守衛的背影癱倒而下,屍首分離。


    將鎮守者懸著的一顆心,拉高到極點。


    “裝神弄鬼,無恥鼠輩!”


    其大喝一聲,周身氣息暴漲,可此刻根本無法鎖定未知之敵。


    隻得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如今精氣一泄,餘下的便是恐懼。


    於是其再也不想多待片刻,立時衝出牌樓,發出信箭,傳訊求援。


    殊不知,來人等待的便是這一幕,當他求援的刹那,他便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啊!!”


    隨著一聲慘呼,鎮守者被一道劍芒掃中,屍首分離,一道黑影自牆角處浮現而出。


    “第十七處,畢。”


    話音落定,人已消失不見。


    今夜不可一世的東域應宗,如今卻人心惶惶,十八聲鍾鳴預警,十七處崗哨陷落,皆在一夜之間。


    ...


    主宗之內,一座華麗的宮殿之中,一名蓬頭垢麵,身上服飾淩亂的白發老者,此刻癱坐於地。


    其身前不遠處,站著三名上了年歲的華服老者,此時似在商議什麽。


    此後,便是一眾華服男女,年紀各異,在殿中徘徊,滿是不安的情緒。


    而殿中唯一落座的,則是一名外表中年的慵懶男子,此刻躺在躺椅之上,端著一盞茶,有條不紊地送入口中。


    緩緩開口:


    “莫急,莫亂,莫要被有心人趁虛而入,莫追悔莫及。”


    隻是對於他的話,殿內之人皆充耳不聞,因為這句話,他已說過太多次,早已被眾人習慣。


    “騁計,你有何看法呀?”


    就在此時,大殿之內一道華光忽現,內中顯化出一道人影。


    白眉白須,一幅仙風道骨的和藹老者模樣,手持拂塵,更添三分溫和。


    此時開口之間,成了第一個搭理慵懶中年之人。


    可他這一開口,卻立時吸引了殿內所有人的目光,足見此人身份地位不俗。


    “依我看,梨園之策,故技重施,無非是想調虎離山。”


    麵對旁人,慵懶男子懶得理會,但對於這位大師兄,他還是要認真幾分。


    既然對方問到自己,自己便也不吝嗇言語。


    “哈哈哈,騁計所言,與我不謀而合,不愧是親師弟。”


    和藹老者一笑之間,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而殿內其餘三名老者,立時上前恭維。


    前一刻還對慵懶中年愛答不理,此刻卻是一幅阿諛奉承的模樣。


    慵懶中年翻過身去,不理會這些市儈老頭,繼續用心於品嚐美味。


    “二長老所言,你們可聽清了?”


    和藹老者說話之時,語氣溫和,但在場之人卻無人敢因此輕視怠慢半分,隻覺得他這話不怒自威。


    “大長老所言極是!”


    不知是誰,帶頭說了這樣一句,殿內立時此起彼伏,響起諸般映襯之音。


    “既如此,你們為何還要心神不定?須知下棋之人,始終是我們。”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縱使還有心神不寧者,也不敢再表現出分毫。


    隻因這看似和藹的慈祥老者,便是如今東域應宗,實際上的掌權之人——大長老石成山。


    而宗主常年閉關,唯有大長老得以相見,是以門中已有傳言,宗主早已身死。


    全宗上下,唯大長老之命馬首是瞻。


    見殿內喧囂之聲漸盡,大長老忽地抬頭,望向東南方殿窗。


    隨即沉聲開口:


    “殿外的朋友,你還打算偷聽到幾時?”


    話音剛落,一隻無形巨手憑空浮現,朝著窗外一抓。


    一道人影立時破窗而出,帶起一道刀芒,將這無形巨手一分為二。


    來人黑衣蒙麵。


    而就在正殿衝突之際,兩名不起眼的應宗弟子,如今正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朝祖師祠堂而去。


    一路暢通無阻。


    甚至連她們自己也未曾想到,此行竟會如此順利。


    因為宗門高層戰力,皆在正殿,內部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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