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朱點頭:“自然是懂得。”


    薑媃又說:“可有一種讓人四肢無力,但並不傷神誌的毒o藥麽?”


    流朱已經猜出薑媃想做什麽了,她點頭回道:“有的。”


    說著,她握拳朝薑媃伸手。


    薑媃當著伸手去接,一瞬間,她看到流朱跟她眨眼。


    小姑娘一愣,緊接著飛快縮回手,再張開軟乎乎的指頭時,手心裏已經多了一枚黃豆大小的猩紅色丸子。


    伍傾城壓抑不住心頭的恐懼,歇斯底裏地吼道:“薑媃,我不會放過你的!”


    薑媃把丸子給老瓦:“喂她吃下去。”


    老瓦這等人,最擅這種事,伍傾城再是不想吞,可他一按一扭她下頜,那丸子順喉而下,再吐不出來。


    流朱也不再為難,哢哢兩下,將伍傾城雙臂接上。


    可伍傾城渾身無力,就跟得了軟骨病似的,更是爬不起來了。


    “薑媃!”伍傾城恨得眼紅滴血,一張臉扭曲又猙獰,說是黃泉厲鬼都不為過,“我要把你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她發髻散亂,衣衫髒汙,哪裏還有剛才那等囂張的模樣。


    薑媃麵無表情:“讓你的人回去,順便同你上都護的爹說一聲,我小叔一日未歸,你就陪我一日!”


    伍傾城哪裏會從,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薑媃也不管她,順手拔了老瓦腰間的匕首!


    小姑娘麵容白嫩無害,蹲在伍傾城麵前,手裏卻握著寒光閃爍的匕首。


    那匕首還擱在伍傾城小臉蛋上,刃麵鋒利,可真怕小姑娘不一小心就給別人臉上割條口子,毀了相貌。


    “角逐會延期,我也不去京城了,”薑媃嗓音綿綿,“我小叔又遠在邊城,豫州城裏,我可不就隻和伍美人相熟來著。”


    薑媃單手支著下頜,笑得眼眸都彎了:“我啊很怕寂寞呢,所以拜托伍美人陪我了。”


    伍傾城不作話,薑媃手下稍稍一個使力,匕首鋒銳,頃刻就在伍傾城額頭上弄出條口子來。


    皮肉被割裂的疼痛讓伍傾城一個哆嗦,她睜大了眸子,眼底流瀉出無法遏製的恐懼來。


    “薑媃,你敢!”伍傾城厲聲道,嗓子都嘶啞了。


    薑媃低頭,湊到她耳邊,一字一句道:“我告訴你,惹毛了我,我一個光腳的可什麽都敢做!”


    小姑娘麵容無辜稚嫩,可說出的話卻半點都不嫩氣,反而帶著一種天真的無情。


    伍傾城望著薑媃,看進她眼眸深處,黑浚浚的眼瞳,沉沉如淵,沒有半點暖意,隻有秋霧冰霜般的寒涼。


    伍傾城生生打了個冷顫,她抖著雙唇,幾個字從喉嚨裏迸出來:“你們,回去!告訴我父親……我……我陪著薑小美人!”


    薑媃滿意了,她收了匕首,又摸出帕子給伍傾城擦臉上的血:“這就對了,早點應承,又何必吃這種苦頭呢。”


    老瓦嘖嘖兩聲,他原本以為秦野嫂嫂,當真就像平素那樣,嬌嬌軟軟的,還生怕被今個這陣仗給嚇得哭鼻子來著。


    可沒想,這小姑娘就跟秦野似的,發起狠來,不遑多讓。


    上都護府的人馬在伍傾城發話之後,緩緩褪去。


    不過片刻,官道上就再看不到半個上都護府侍衛和弓o弩o手的影子。


    薑媃暗自鬆了口氣,她看了眼老瓦,當著伍傾城的麵不好多言,便點了點頭。


    老瓦一揮手,十來個袍澤兄弟呼啦閃入密林,消失不見。


    老瓦躥出兩步,似乎想到什麽,又折身回來,特意從流朱麵前晃過去。


    流朱有一隻眼睛帶著玄色眼罩,視野比之正常人要狹窄一些,老瓦竟是拿捏這點,與流朱擦肩而過之時,飛快低頭隔著麵巾,輕擦了下流朱麵頰。


    流朱眸光一凜,想也不想手頭繡花針嗖嗖甩過去。


    但留給她的,是老瓦就地一滾,避過繡花針隱入密林的背影。


    流朱氣炸了!


    薑媃也是目瞪口呆!


    老瓦都這麽騷的麽?


    那會不會教壞她家小叔啊?


    流朱鼓囊囊的胸口起伏,麵頰緋紅,好一會她才道:“少夫人,婢子失態了。”


    薑媃搖頭:“等小叔回來,我讓他幫你。”


    流朱胡亂點了點頭,又撚起袖子不斷擦臉,一直將那點皮膚擦的來通紅,跟抹了胭脂一樣。


    “薑小美人。”顧修易和龔清一同過來,他遲疑地看了看地上的伍傾城,琢磨著什麽開口要人。


    薑媃眼尾有寒涼,嘴角卻含著淺笑:“角逐會延期,我就暫時不上京城了,就在此分道揚鑣最好。”


    話音方落,她就示意流朱戴上伍傾城上馬車。


    車夫調轉馬頭,揚鞭策馬,又沿著來時的路,重新折返回去。


    流朱嫌棄的將伍傾城扔在一邊,她拍了拍手問:“少夫人,真要回豫州?五少爺走之前,是不想少夫人留在豫州城。”


    薑媃臉上表情斂了,她挎下肩,頭疼地揉著眉心。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我若躲躲藏藏,反倒遂了伍昆的意,死了都美人知道,但是……”


    說到這,薑媃看著伍傾城,緩緩勾起嘴角:“我帶著伍傾城回去,日日在家門口擺大戲看,平白無故的,伍昆若是動我,那就是寒了麾下將士的心,畢竟我也算戍守疆土的將士家眷不是?”


    流朱明白了,薑媃這是不僅要回去,還要大張旗鼓正大光明的回去!


    薑媃似乎想起什麽,她輕笑一聲,眯起杏眼:“記著,日後我在哪伍美人就要在哪,我們如今可是情誼深厚的手帕交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第一更!


    有點卡文,寫的很慢。


    第二更估計要24點後才能更新出來,小天使不要等,可以明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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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章 秦野死了


    前後不過大半天的功夫, 薑媃一早出了豫州城,跟著下午時分又回來了。


    與此同時,還帶回來了伍傾城。


    上都護府裏頭, 伍昆已經得到了消息, 但他竟是不管不問, 毫無動靜的模樣,仿佛是沒伍傾城這個女兒一般。


    薑媃半點都不慌, 當天傍晚,她請了戲班子在府門外搭台子,然後請周圍街坊鄰居的一起看戲。


    她還不往伍傾城, 邀約著她一起看。


    伍傾城受製於人,便是心頭恨得想啃薑媃的肉,那也是無可奈何, 隻能任她擺布。


    於是,在秦野去了邊城的日子裏,薑媃花錢如流水,每天請戲班子唱戲。


    整日裏,她府門外咿咿呀呀戲曲聲以及敲鑼打鼓聲不絕於耳,讓豫州百姓看了好些天的熱鬧。


    總歸又不要銀子, 是以每次來蹭戲看的人都絡繹不絕。


    薑媃也沒窩著不路麵,好歹她也是扇麵美人,硬是每天都在人前晃蕩,還必須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順便刷人氣。


    這些都是明麵上的, 暗地裏,薑媃跟遠山書院的山長管三捎了口信,這些時日務必要將邊城戰況如實地散布出去,讓豫州城所有百姓都知曉清楚,絕對不能被伍昆一手遮天,牽著鼻子走。


    另外對同樣回到豫州城的羽林衛顧修易和龔清,即便是兩人曾袖手旁觀不管薑媃死活,再兩人再次上門之時,薑媃還是笑眯眯地接待了。


    五月二十五日,邊城傳來消息,發現十萬大荒蠻夷三股,從不同的方向對邊城城郊村落進行燒殺搶掠。


    五月二十八日,偏將秦野帶兵兩千,擊退蠻夷,並殺敵八百。


    六月初二,在安東軍主將肖用和偏將秦野兵分兩路之下,俘獲蠻夷將近一千人,肖用主張屠戮,秦野主張收編,一軍主偏兩將出現分歧。


    六月初八,秦野率兵五百出城,深入十萬大荒。


    六月二十日,肖用再次擊退來犯蠻夷,斬獲人頭四百五十三顆。


    六月二十五日,深入十萬大荒的偏將秦野,失去消息。


    二十五日晚上,薑媃幾乎一宿沒睡,她摸著係統銀珠子,故意往商城裏頭兌換了一些小東西,然而依舊沒有秦野的消息。


    到七月初一,邊城急報,從十萬大荒裏走出五萬人馬的蠻夷主力軍,且這些人訓練有素,進度有度,和從前散亂的野人蠻子完全是天壤之別。


    七月初一晚上,邊城被困。


    七月初十,最後一封戰報傳出來——


    主將肖用率領麾下兵卒和滿城百姓,拚死抵擋蠻夷攻城,另從敵軍營中,發現秦野等人的頭顱。


    至此,確定深入十萬大荒的五百精兵,連同秦野悉數戰敗。


    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薑媃正在和伍傾城看一出木蘭替父從軍的戲。


    仲夏的烈日炙烤下,連地麵都是火燒火燎的滾燙非常,薑媃卻感覺到了徹骨的冰涼。


    仿佛是誰往她頭上淋了一桶冰水,從頭到腳,都在泛著寒氣。


    她指尖控製不住地發起抖來,她低頭看著,驚駭又難以置信。


    “嗬,”伍傾城臉上帶出明晃晃的惡意,還有得償所願的歹毒,“秦野死了!”


    她這樣的恨,連同從前有過的懷春慕艾,一並都被染成濃黑的恨意。


    有多喜歡過,在被伍大奪去清白之時,就有多恨。


    “少夫人?”流朱不免擔心。


    薑媃抽了口冷氣,她騰地起身,台上青衣花旦的還在扭著腰姿咿呀唱著,拖長的嗓音連綿不斷,像是蛛網一樣讓薑媃心浮氣躁。


    伍傾城低聲笑起來,笑聲中明顯的幸災樂禍和快意都像一把匕首,狠狠地戳在薑媃心尖上。


    “他死了!”伍傾城反複提醒薑媃,巴不得看她痛快才解恨,“秦野死了,被你害死的!如果不是因為你,他不會被我父親差去邊城,都是因為你!你這個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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