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參加了幾次慶典狂歡,莫非也是覺得有點夠了。


    然而,這次的慶典又與以往不同。


    從始至終,他的手都緊緊地和阿水拉在一起,一刻都不曾分開。


    莫非的手心不斷地冒汗,那種濕漉漉的感覺有些不舒服。


    幾次想要掙脫,卻被阿水死死的抓住,能感受到那纖纖玉手傳來的力量。


    麵具後麵的那雙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山歌的範圍。


    也許這一刻,它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慶典漸漸接近尾聲。


    原本熱烈喧囂的氣氛就像退潮的海水一般,逐漸變得平淡了下去。


    人流也開始變得稀稀拉拉的,就像散落的珠子,開始各回各家。


    隻有少部分還沒有盡興的,還沉浸在慶典的氛圍當中。


    三個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四周的燈火依舊明亮,那星星點點的燈光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山歌,從這一刻開始,咱們就是大人了!”興奮的文生,眼睛裏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說著和上次差不多的話。


    “我爹說了,等我成大人了,也帶我到外麵去轉轉,見見不同地方的風土人情。”


    它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兩人的前麵,倒退著講道:“我爹說城裏的樓有幾百層那麽高,你說爬上去那要多累?”


    “還說那的菜可貴了,它都舍不得吃,山歌,你去城裏的時候,吃過沒?”


    “呃~~~吃過一點。”莫非也沒心思回答它的問題,因為此刻的阿水,正在摳自己的手心。


    兩人雖然都沒有說話,但已經在眼神中交流了許久。


    隻有文生這個電燈泡,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最重要的是,再找個城裏的姑娘當媳婦,給它娶回寨子。”


    “我爹說城裏的姑娘皮膚可白了,白的像麵粉一樣,你說有阿水白嗎?”


    一路上,文生就沉浸在對未來的幻想中,一直送到阿水的家門口。


    臨走前,阿水輕輕的吻了上去,然後才嬌羞的跑回了家。


    周圍的環境暗了不少,不像剛才那般亮堂,路上隻有文生和莫非並肩走著,偶爾能看見一兩個正在趕路回家的村民。


    仿佛是把話都說幹了,文生突然變的安靜,路上就隻有兩人雜亂無章的腳步聲。


    就這麽一直走到了山歌的家門口。


    “我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我看你今天的狀態不好。”文生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莫非站在門口沒有進門,望著文生的背影沉默了片刻。


    說道:“其實,你喜歡阿水的對吧?”


    聲音不大,可在這寂靜的夜裏,猶如一道晴天霹靂,把文生劈在了當場。


    愣了有三秒鍾,它才轉過身,嬉笑道:“你開什麽玩笑,我怎麽會喜歡阿水呢?”


    “我以後可是要找一個城裏姑娘當媳婦的。”


    莫非悠閑的點上了一根華子,慢條斯理的說道:“那……你為什麽要殺我?”


    “你說什麽呢?”文生臉色驟變,說話的語氣也開始不自然:“你一定是昨晚沒休息好,犯迷糊了,淨說些糊塗話。”


    “我什麽時候殺過你了?”


    “恩,這個問題問的好。”莫非吐出一個煙圈,看著它慢慢飄遠。


    好似在自言自語的碎碎念:“唯一能對我造成威脅的麵具鬼,已經被我給解決掉了。”


    “在這個寨子裏,還真沒有人能殺的了我。”


    “不過前提是正麵衝突,下毒除外!”


    “經過我多次的驗證,這次副本觸發循環的條件,就隻有死亡。”


    “如果循環沒有結束,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我死了,被毒死的。”


    “而毒性發作的特征,就像吃了大量的安眠藥,直接睡死在夢中。”


    “那麽問題來了,你是什麽時候下毒的呢?”


    莫非來回踱步,用手指使勁敲著腦袋,一副努力思考的樣子。


    “每次循環你都和我在一起,但每次的經曆卻有所不同,如果你要對我下毒,就說明你每次都會做一件同樣的事情。”


    “那件事情是什麽呢?”


    “我回憶了很久,也沒想到你對我下毒的可能,甚至我曾經毒死過所有人,所以這個寨子都有不在場的證明,還是我親手製造的不在場證明。”


    “我隻能認為,你不是今天才對下毒的!”


    “而是昨天!”


    “嗬嗬……”莫非一陣苦笑:“在我沒進入副本之前,在我沒有成為山歌之前,你就對我……或者說對山歌下了毒!”


    “所以無論這一天我做什麽,怎麽小心,就算沒有被麵具鬼殺死,到了深夜都會毒發身亡!”


    “從一開始,我就是中毒的狀態!”


    莫非說完,就這麽靜靜的看著文生,等著它的反應。


    “那你又憑什麽肯定,是我給你下的毒,你有什麽證據嗎?”文生語氣平淡的問道。


    “沒有任何證據。”莫非雙手一攤,表示無奈,進副本之前就被下毒,確實找不出證據。


    “如果我是前一天就中了毒,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就全都無效,我隻能姑且認為,你們當中有一個人對我下了毒。”


    “首先是阿水娘,它對阿水確實是漠不關心,所以它沒有殺我的動機。


    而且平時也沒有跟它來往的習慣,它更有沒有下毒的機會。”


    “然後是對門的夫妻倆,男的確實動過手,有殺人的理由。


    可它的理由,是因為早晨它妻子離它而去,所積累的仇恨才得以爆發。


    那它就沒有在前一天就對我下毒的理由,可是今天它又沒有機會,所以它也排除。”


    “和拉閘女沒有恩怨,它也不存在殺人的動機,同樣排除。”


    “接下來是紅藍鳳凰,它倆前一天還是我的舔狗,更沒有對我下毒的理由。


    如果下毒,也是今天下。”


    “要說最有可能的,應該就是阿水了。”


    “這女人看似清純,實則城府很深,它對我因愛生恨,還是很有可能的。


    而且它昨天晚上就在我家過夜,也有下毒的條件。”


    “條件和動機都有,所以我今天一天,對它進行了排查。”


    “結果你也看到了,被攻陷的阿水,一直沉浸在愛情的甜蜜當中,那種喜悅是發自內心的。


    如果它前一天對我下毒,不可能會有這般表現。”


    “福爾摩斯曾經說過,當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後,剩下的東西,無論多麽不可思議,都必定是真實的。”


    “你……就是那個剩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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