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明幫暗鬥,彼不知此暗下黑手:


    初秋的一天下午,欒家川小河邊的道觀裏。豐明燁正和白羽情坐在那張八仙桌子邊研究著一本羊皮卷書。該卷書由皮繩穿釘著,加前後兩張空白的封麵和封底總共十頁,封麵上隻有三個字,‘皇嘯龍’。這羊皮卷就是鬼人臨走時送給豐明燁那個石盒裏麵拿出來的。白羽情和豐明燁這幾年一直在譯解著它上麵這些文字與圖畫,看似是一本武功秘籍的書卷,背麵卻有分割的圖畫和斷續的文字。剛開始時,也問過老道姑,她看後也不知後麵這些圖文的意思,但她隻知道這羊皮卷書是她們家族的傳家之物,是本皇家武功秘籍,並不知道其中的內情。


    實際那時,老道姑心裏充滿矛盾。她不清楚弟弟為何把這重要的東西給了一個不是本家族的外人,還有那張神臂烏金弩,那弩是皇室的象征,掌握它就等於掌握了生殺大權。


    豐明燁一開始沒有在意每頁背後麵雜亂的圖文,隻是按照能看懂那一麵的詳細圖文,解練著嘯龍十六式。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每次翻閱時,總覺著每頁背後麵那圖文好像隱藏著什麽秘密。白羽情也從這卷書中的解文裏發現,此書分正副兩本,這卷書隻是個副本,有很多主要的事沒有詳解。


    兩個人將書卷的皮繩拆開,將八張羊皮書卷的背後麵試探著做對接,看看能不能拚成一幅完整的畫麵。但拚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可以說不管你怎樣顛倒著把羊皮卷書的邊緣和另一塊的邊緣相結合,圖畫文字都不相配。豐明燁和白羽情沒辦法,隻好把這些書卷又放入石盒之中。為了以後方便研究,幹脆就不再把這些書頁穿釘在一起了。


    豐明燁看著白羽情說道:“師娘!你歇會吧,我出去看看河灘上放的馬,它們吃飽了沒有。”


    “我不累,這破卷書,和你師父那個黑腦袋一樣,真難看懂。”白羽情指著石盒隨口而出。


    豐明燁笑了笑:“哎!要我師父在就好了,他一說咱不就全知道了。”


    白羽情看著豐明燁那個天真的樣子,就反問道:“不一定吧,他能知道是怎麽回事?”


    “絕對能,你也見我師父,他那身武功,已經高超得不能再高了。他一定是參透了這羊皮書卷的內容後,才給我的。他教我武功時常說那個悟字,他這是讓咱悟這裏麵的內容。”豐明燁對白羽情沒有掩飾的地方,心裏有什麽,就說什麽。


    “噢,也對,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馬吃沒吃飽。”白羽情站起來,把石盒放在櫃子裏,先走出了道觀的堂廳,在外麵等著豐明燁。


    豐明燁在屋裏把刀和鞘掛在腰上後,就走到屋外。他和白羽情一同走出了道觀的院子。小路兩邊與山野各處,已有藍白或黃色的小山菊,在星星點點地初次開放著,隻是多數花朵還包在大大小小的苞蕾中,耐心孕育等待著那個屬於自己的盛開季節。兩匹馬在河灘邊悠閑地踏著碎步,偶爾甩動幾下馬尾,驅趕著身上的虻蠅,嘴在草地上不緊不慢地選擇一些牧草撕掠幾口……豐明燁看著兩匹馬說道:“它們已經吃飽了,我去把它們牽到馬棚裏。”


    道觀原先沒有馬棚,豐明燁和白羽情來到這裏住下後。老道姑看著帶來的兩匹馬,沒地方安排,總不能成天拴在外麵的樹上。她就讓豐明燁在西麵他住的道觀山牆邊搭建了個馬棚,為這個馬棚,豐明燁整整忙活了半個多月。


    “不急,咱在這河灘上看看,你看這兒多美呀,有山有水,多有詩情畫意的地方呀。我想考考你,看你這兩年多跟我學得怎麽樣,是不是把我教你那些知識都忘了。”白羽情看著潺潺的河水,還有這初秋的景色說道。


    豐明燁一聽白羽情要考他,不免心裏有點緊張,怕答不對,惹她不高興,辜負了她口傳心授傾心教導,更甚至於手把手地教自己所付出的心血。他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怕……”


    “怕什麽?我先說,你隨便接就行。錯了不要緊,可以再重新來,又不打你板子。”白羽情今天執意要試試豐明燁到底學得怎樣。


    “啊!你真要考我呀?”豐明燁把右手一捂腦袋,同時臉也皺了下。在心裏想,她現在怎麽越來越像老道姑了呢?這麽固執!哎喲!我又多了個管我的!這半個多月老道姑出去有事,沒有管教的了,本想放鬆一下,這又完了,回答不好,我還不知要來多少遍呐。行了,等著挨罰吧!


    “聽好了,別走神。山清水秀,兩匹馬,兩個人,一條河。”白羽情一句一頓,簡明扼要地把眼前的事物給串聯了起來。


    豐明燁一聽,你把眼前的景物都說光了,我能說什麽?仰頭著頭,剛想把那口氣歎出來。忽然發現天上有幾朵飄浮的白雲,又聯想到站在邊上的白羽情。於是,就對道:“天藍雲白,一正陽,一羽心,數縷情。”


    白羽情一聽,立刻就呆住了。也不說對,也不說錯,默默地微閉那晶瑩的大眼睛。隻在內心裏反複品味著豐明燁所對出的這個語句,並不是裏麵含有她的名字。而是,裏麵含有至深至純的情感……


    “哎!哎!……那個大掌櫃的女婿,我可看到你了。巧了,正好我不敢進那道觀裏麵去……”隨著那聲音,麻子臉騎著馬,急匆匆地在小路上向豐明燁這裏跑了過來。


    豐明燁讓麻子臉這麽一叫,麵上多少有點難為情,把頭一低,連忙迎了上去:“瞎叫什麽呀!”


    白羽情聽到那麻子臉叫豐明燁是大掌櫃的女婿,臉上有些驚愕。因不明其因,一時愣在那裏。心裏想到,沒聽說也沒看到這豐明燁他有未婚妻呀?這大掌櫃的明顯指的就是豐明燁的師父,鬼人。這事整的,怎麽越來越亂了呢?


    麻子臉‘嘿嘿’笑著,跳下馬來說道:“我是從源海城趕來的,是全爺讓我來給你送信的,他讓我把這信給你。”說著話,將手伸進懷裏,就從懷中把一封信拿出來,遞給了豐明燁。


    豐明燁在接信的一刹那,看到麻子臉手上戴著一個血絲玉石戒指,仔細看了看,血絲較清晰顯現出一個篆寫著的王字,竟和金仲守戴那個,是一模一樣。他不由得一驚:“啊!”兩眼直直看著麻子臉。他鬧不明白,這東西怎麽又跑到了麻子臉的手上……


    麻子臉聽到豐明燁啊了一聲,又看到他兩眼盯著自己,以為他不明白,就做了下簡單的介紹:“就是你師兄全無妄,他現在在源海城做大買賣,要在八月十五結婚,讓你們去喝喜酒。好了,信我送到了,我要趕緊回去,叫那老道姑看見了,把我砸個半死可不上算。走了,你忙……”他邊說邊伸著脖子往道觀的方向看。說話間就翻身騎上了馬,急匆匆頭也不回地往欒家川方向跑去。


    豐明燁腦子裏在想那血絲玉石戒指的事,想攔住麻子臉問明白,但又覺著不妥,過於魯莽。在猶豫之中,對老道姑心存忌憚的麻子臉,不敢再多停留片刻已經騎馬走了。他一直在看著麻子臉那遠去的背影,腦子裏在反複思考著……


    白羽情走過來,她仍然沒忘麻子臉剛來時說的話,有意無意立刻連續著追問道:“呀!你多會兒訂的親事,我怎麽不知道?是娃娃親不?你那個媳婦長得俊不俊?”


    白羽情過來的問話把豐明燁的思路打斷,他嘴裏辯解著:“哎喲!師娘!你想哪去了?別聽那麻子臉瞎說,師父的閨女五年前就掉江裏淹死了。”


    白羽情歎息著:“唉!你也真夠命苦的。”


    “這都哪到哪呀?師娘,我沒有媳婦,師父家那個小姑娘不是……”豐明燁微紅著臉想把事情解釋明白,可越說越說不清楚……


    “別說了,不是就不是吧。剛才那人說全無妄要結婚?”白羽情問他。


    白羽情的話語打破了豐明燁短暫的窘迫樣,他這才想起來手上那封信。他定眼一看,上書,欒家川‘皇鳳觀’;下款,源海城騾子街全府;中書,師娘親啟。他看到這,趕緊將信封遞給白羽情說道:“我師哥給你的信。”


    白羽情把信接了過來,用手拿著封口處甩了兩下,隨後將信封撕開。拿出信來,剛一展開信,裏麵就露出兩張精製請柬,頓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請柬竟是用檀香木片製成,金銀絲鑲嵌的字,做工之精美,字體之華麗,堪稱請柬精品中的精品。白羽情看了看,將請柬遞給了豐明燁。


    豐明燁接了過來,把請柬放在鼻子底下,把那濃濃的馨香吸進了肺腑。


    白羽情在看著那封仍存有淡淡清香的信。信較短,看完後,她笑著對豐明燁說道:“你那個師兄可真能折騰,要在源海城結婚,還叫要咱倆去呢?”隨後就把信遞給了豐明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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