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戰魈魅,不同路遇少女懷春:


    源江城,‘黃家酒樓’地下密室裏,燭光照耀得室內如同白晝。阿拉坦那木其拉著一張黑雲重重陰沉著的老臉,坐在一張油光錚亮的八仙桌子邊,用手中那根堅硬無比龍頭棗木拐杖,行為極其憤恨地搗了幾下地磚,嘴裏喋喋不休萬分惱怒地說道:“真是可惡至極!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歐陽殺青,竟然內心出彩,擅自激將鼓動著豐明燁去打那個妖魈魅。在他眼裏,還有我這個代皇嗎?”


    旁邊站著一個方臉,濃眉,大眼,厚唇……四十歲左右的男子。他的名字叫戴國香,是這個地下王朝的高級臣子,大名鼎鼎戴氏四兄弟中老二。對於代皇以惱怒形態所說打妖魈魅一事,內心忐忑不安著。雖然並不知曉其中具體內情,但因自己的利益牽扯於此事其中,即便是在這至高無上的王權麵前,也不能保持默不作聲狀態。畢竟當年為這個手下人,驕橫狂傲的歐陽殺青,是在代皇麵前拍著胸脯給擔過保的。他隻能以誠惶誠恐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闡述著自己的觀點與理由:“代皇,豐明燁這次去打妖魈魅,要是打不過它,丟掉性命,也應該是一件好事。”


    此話出口,如同火上澆油。阿拉坦那木其並不擔心豐明燁的生死,所擔心的就是,自己先前精心設計的那個以夷製夷計劃,一旦妖魈魅被打死,將會付諸東流。她怒不可遏,瞬即左手猛然一拍桌子,威嚴聲高地質問道:“要是把那怪物打死了,也是好事嗎?”


    桌麵上的聲音與代皇口的質問,將戴國香嚇得不輕。他根本沒有料到,原想用此話給她消消火,卻惹得她怒火更盛。一時間,那種驚恐不安的情緒,在他內心徘徊蔓延著,嘴上弱弱地說道:“從局勢上看,即便是他打死了妖魈魅,對咱們,好像也沒有別的影響。”


    燕雀焉知鴻鵠心,寸心智謀轉乾坤。阿拉坦那木其用不屑的眼神向戴國香看去,鼻子隨即‘哧’了一下,嘴裏陰陰地說道:“影響大著呐!將破壞我精心設計已久的局。”


    戴國香如同墜入九天迷霧中,根本不知道代皇所謂的那個局,是什麽局,戰戰兢兢地說道:“臣頑冥不靈,拙眼看天,不知晴雨。”


    阿拉坦那木其將頭上揚著。你要是知道我的心,那我活了這麽些年還有什麽用?她沉默了片刻,說道:“那個妖魈魅,是在我刻意催化下,幫它加強了凶狠魔力的。為的就是,以後機會成熟,讓這個妖獸反戈一擊,去對付它原來的主子魏淵。”她知道以豐明燁的能力和身上帶的那顆牙齒,會與妖魈魅相生相克,他勝算概率較高。既然事已至此,便將此項麵臨流產的行動計劃,透露給手下這個高級臣子,也讓他明白一下,自己的主子才是真正的江山計謀博弈大神。


    這個內幕消息,讓戴國香深刻意識到,代皇的手段無窮盡,既能統治人,又能控製妖,可謂是神鬼皆通。他以一副虔誠之態,垂手俯身說道:“代皇神通廣大,亂世掌微舟於駭浪長弓射虎蛟。臣子馬前士卒一腔熱血,甘願拋灑荒丘。”


    阿拉坦那木其未及神位,享受不起那嫋嫋香火青煙,但對臣子們的敬拜讚頌之言,還是很受用的。她明白,此次歐陽殺青犯下的過錯,戴國香怕追責到自己頭上,性命不保,在極力討她這個代皇歡心。於是,隨即便以解鈴還須係鈴人之法,開口指示道:“這個歐陽殺青,還是由你去處理吧。該怎樣就怎樣,不要顧及其他的事。”


    雖然是一個沒有太高職位的王朝臣子,但戴國香還真不敢將歐陽殺青秘密清除掉,這裏麵牽扯的人和事太多,如果卷入其中,自己的命也很難確保。他麵露難色,不想背這個殺不該殺之人的黑鍋,腦子裏極力尋找可行的緩和點,輕聲解釋著:“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他曾經救過我一命,我如果將其廢掉,心裏會留下永久的不安印記。”


    實際阿拉坦那木其為了家族事業,也不想自己的許多計劃在沒完成前,殺掉這個有一定關聯的人,而影響今後計劃的完成。她是何等聰明之人,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也就隨機賞給這個重要臣子戴國香一個台階,語氣有所緩和:“看來這個歐陽殺青,還算有點人緣。這樣吧,你去安排手下人,把他叫到‘黃家酒樓’來,由黃鐸來處理這事。”


    戴國華聽到這兒,終於鬆了一口氣:“代皇英明!我這就叫人把他請到‘黃家酒樓’來。”說完,就趕緊向地下密室上行的台階處走去……


    阿拉坦那木其胳膊肘頂在桌子上,單手托著臉腮,眼睛眯著。她在想自己已在實施的這個新計劃,將會是什麽樣結局呢?能否按照最佳方式進行?這全部要取決於一個重要人物的身上……


    源江城內,歐陽殺青忍著傷痛,在大街上漫無目的行走著,腦子裏處在一片混亂之中,所有有關聯的各種影像,不時展示重疊著閃現……沒想到此次慘敗給豐明燁不說,又硬頂生撞把自己的老東家華熠,給徹底得罪了。這為了逞一時之快,沒得到分毫好處,現在卻落了個,沒有臉再進‘熠明夜’的後果。最重要的是,自己好像有點偏離了代皇的指示方向,如果追究起來,後果會很嚴重……往日昂首挺胸目無一切的橫霸之氣,此時已消失殆盡,低著頭放慢腳步,打算著自己的去處……


    也就在這時,突然,身後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拍向歐陽殺青的肩膀。頓時,他心中一驚,在停住腳步的同時,不由轉身回頭一看。


    這隻手,出自一個三十歲左右,頭裹青巾,身體極為壯實佩刀的陌生人。


    歐陽殺青用懷疑的目光,掃視著近在咫尺的陌生漢子,嘴裏語氣依舊很強硬地問道:“你是誰?拍我肩膀……”


    陌生人根本不等歐陽殺青問完,立馬開口,用低沉的簡短的言語,將話給打斷:“黃家樓內有宴席。”


    歐陽殺青立刻一怔,這話是暗語呀,而且還是個不普通極少用的暗語句,便猜想著,大略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此人絕對是上司委派來傳令的心腹。他的心裏開始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起來,為什麽單單在這個時候,上司派人來?而且還是個陌生人?莫非是……他不敢再想下去,趕緊用暗語回問道:“請的是誰?”


    陌生人臉色陰冷,用那依舊低沉的聲音,嘴裏隻吐出一個字來:“你!”隨後,便目不斜視地匆匆向前走去,不一會兒的工夫,就融匯到街上那些三三兩兩的人群內,在行人無意識遮擋下,很快便消失在前麵的街道中。


    歐陽殺青呆呆地站在街邊,兩眼久久注視著那個陌生人消失的方向。他心裏在波動起伏著,從上司派來這個陌生人的言行上,他已經明白了個大概,感覺自己怕是凶多吉少。傷痛的困擾,加上剛才精神上的波動,使他不由得,急急喘息了幾口。站在原地稍作平靜後,順剛才陌生人行走相反的方向,往源江城內‘黃家酒樓’的秘密聯係點走去。


    時間不長,歐陽殺青便來到了‘黃家酒樓’的門前。他遠遠地用眼睛向前一掃,看到有兩個小二站在門口也向他這裏了望著,內心不由自主一緊,腳步落得更加緩慢起來。


    兩個小二看到歐陽殺青已漸漸走近,立刻迎了上來,走在前麵那小二輕聲地說道:“歐陽先生請進內室,大掌櫃的早已在內室等你。”


    歐陽殺青在兩個小二一前一後的夾擊式指引下,穿過數間門室,是越走光線越暗,最後來到了內室的門前。一個小二對著一扇門,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歐陽先生請進,我們就不陪同你進去了。”話音落地,兩個小二便匆匆地走了。


    歐陽殺青在門前猶豫了片刻,心一橫,推門走進了極其幽暗的內室,隨手將門關上。


    內室空闊且昏暗,室中除了一張八仙桌子和它邊上的幾把椅子外,別的物具一切皆無。八仙桌子上有盞燃亮的油燈,且燈頭如豆,著實小得可憐,在這幽暗的內室,頑強地放著昏黃的弱光。在這暗淡的光下,可以看到桌子邊靠門口的方向放有一個茶碗,也是整個桌子上唯一的一個。在離八仙桌子數步之外更加昏暗的燈光下,可以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正麵牆而立,從背麵上看,其人身材並不算高,也就中等略顯偏下的個頭。


    歐陽殺青眼睛看著那人的背影,腦子裏在判斷著,想到此人極可能是很少露麵‘黃家酒樓’的大掌櫃黃鐸。但室內光線昏暗,再加上沒有看到臉,他卻不敢肯定。主子的計謀,每次都是亦真亦假神鬼難辨,不是常人能猜測透的。前車之鑒使他萬分小心,不敢貿然搭話,隻好站在離桌子二三尺遠靜靜等待著。


    室內在片刻間,處於極度寧靜之中,每個人似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時間在沉靜中,悄無聲息地滑過,油燈在昏暗的內室結起個小小的燈花,隨後又輕輕爆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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