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情深義重,妖女不妖生老病死:


    討伐史鼇的隊伍,在豐明燁的帶領下,繼續向夢源鎮走去,已經來到一個並不顯眼的岔路口。他一拉韁繩,指揮馬匹轉換了一個方向,讓馬沿一條荒蕪的小道繼續往前走,直接通向那岸柳青青的河邊。


    豐明燁順著這條基本很少有人涉足蒿草蔓延的小路,騎馬剛來到河邊的卵石灘上,特意慢行,讓馬匹適應亂石灘的行進蹄步,還沒等馬匹適過來。在他的身旁下遊方向,就出現了季四靈和洪小炮騎在馬上的身影,從他們倆那迫切張望的眼神看,或許已經來了有一段時間了。


    後麵緊跟著的包全,根本沒想到兩個人會這麽聽話,叫他倆到河邊等,這主仆二人還真來了。心裏就感覺到有點不平衡,自己這一放生計策,竟然讓兩個傻子的實際行動,生生給破掉了。暗自內心罵著,這兩個該死的白癡,我有意識放你走,你們還不走,真在這裏等上了,喪門星!這是覺著我的藥好吃嗎?吃上癮了?我這藥,那也不是大風吹來的吔,是要花銀子製作的!他臉皺,眼眯,頭搖,不得不走過去說道:“你們倆跟在我們的隊伍後麵走。”說完之後,就自己向前走去。


    當豐明燁一看到這兩個人時,心裏不由偷偷一樂。我的包總管呀,你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小心眼子,殺不掉這兩塊貨,想放跑這兩個廢人,可天不遂人願,他們就是不走,吃定了你。他回頭看到包全已經在後麵趕了上來,就有意識說道:“包總管真是厲害,你這是畫了個什麽圈,能把這兩塊貨給圈到這裏來的,而且還這麽聽你指揮。”


    ‘嗨,’包全是一聲悵然歎息,騎馬與豐明燁並排於河灘上後,將目光側向一邊,晦氣地說道:“並不是老朽厲害,而是少俠威望高,看來‘霸天馱行’又要添新人手了。”


    豐明燁眼睛看著流淌的河水,裝作不解的樣子問道:“包總管,你所說的這個新人,可是史鼇嗎?”


    “不是他,是後麵的那個忠心奴仆。”包全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在否定的同時,肯定了後麵的某一個人。


    賈義刀騎著他那匹毛色不光亮的棗紅馬,從後麵匆匆趕了上來,在兩個人身後說道:“前麵的路不太好走,全都是密林,馬匹根本過不去,咱們再往前稍走一會,就應該下馬步行穿過密林,才能到那老鱉潭。”


    豐明燁隻好將馬匹停住,回頭說道:“我對這地方不熟,沒有來過這個老鱉潭,那就煩勞師哥給帶下路。”他說完後,就仔細向前看去,果然前麵的河灘開始逐漸變得狹窄起來,最後在遠處消失在一個凸起的山隘處。


    賈義刀也沒就此下馬,而是騎馬繼續往前走。越走,河灘越狹窄,有些地方甚至於馬的蹄子都踏進河邊的淺水中,當他的馬匹快到那山隘時,將馬匹停住後說道:“大家就在這裏把馬都拴好吧,前麵不能再騎馬走了。”他在河灘邊看中一棵青柳樹,就將自己的馬拴在那柳樹上。


    後麵的人,也都陸續跳下馬來,各自牽著自己的馬匹,去尋找合適的地方。


    唯獨洪小炮自己依舊坐在馬上,沒有下來,頭在不時左右地擺動著,眼睛直直地看著周圍的景物,樣子有點嚇人。


    華正晨一邊拴馬,一邊給旁邊的藏青鋒使著眼色,意思是讓他看洪小炮那副傻子樣。


    藏青鋒手握著韁繩,正在尋找合適的位置拴馬。他對於洪小炮跟在馱子隊中,是耿耿於懷,心裏埋怨幹爹弄這麽個糟東西當成寶來伺候著,後悔當初沒用那斧子刃將他劈死。他歪頭看著,嘴裏悄悄說道:“洪小炮那是在找雪姐姐!”


    此話差一點將華正晨給逗笑。他知道這洪小炮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被那神醫給強行灌了兩次藥,這現象極可能是藥物作用引起的。就小聲說道:“等一會,咱倆準能看出好戲。”


    “你說的是那史鼇和妖精嗎?”


    “不!我說的是洪小炮。”


    “洪小炮會演戲?”


    “會,放心吧。”


    “我不信!”


    “不信?你就等著看吧!”華正晨將馬拴好後,就順著河灘向上走去。


    藏青鋒光顧和師哥說話,忘了拴自己的馬,等到人家轉身走了,他就著急起來,也不做選擇,就近在一棵歪歪扭扭的小樹幹上將韁繩纏了兩道,趕緊急三火四將馬拴住,隨後就向上遊跑去。


    季四靈將馬拴好後,一看自己的主子像個沒事人一樣,在馬上悠哉著,就說道:“洪爺,你下來吧,前麵不能騎馬走了。”


    洪小炮像個木偶,聽到仆人的提醒,也沒說什麽。雖說屁股上的傷已經痊愈了,但行動還是多少有點障礙的,不敢像以前那樣做上下馬的動作,就摘鐙往馬背下麵滑。


    季四靈趕緊上前,扶了他一把,順手也把韁繩接了過去,牽著馬,給主子去找地方拴馬……


    賈義刀稍微等了片刻,就向那山隘的密林走去。他對於這裏的一切還是比較熟悉的,當年在這裏跟蹤史鼇和那妖河獺,沒少遭罪。


    林中的小路幽暗潮濕,不見天日。路的兩旁是些高大的樹木,且粗細不均,既有兩人合抱不攏的,也有直徑不過尺的,不過這些樹木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棵棵都往高處生長,而且都直立挺拔。


    賈義刀在前麵帶著路,並且不時用那手中的‘桃木劍’,挑撥著一些阻礙道路的枯枝,給後麵的人開辟一條便於行走的通道。這些長短不一,朽爛程度不同的枯枝,大部分是路邊樹木因風霜雪雨自然墜落的,基本沒有人為因素。


    包全對於這濕滑狹窄的路麵還是極其小心的,步履雖然頻率快,但步伐不是邁得很大,知其艱難,防患於未然,可見這老頭也是個密林老手。


    後麵的季四靈與洪小炮由於拴馬時落下了一段路程。他們倆想在路上往前趕趕,跟上大夥。哪知天不遂人願,剛進入到密林沒多久,洪小炮就踩在一片凸起的苔蘚上,沒想到那凸起的苔蘚下麵,是棵朽爛的風倒樹,結果前腳一滑,後腳就跟著騰了空,一個後仰,就摔了下去。


    季四靈還真是個忠實的奴仆,趕緊上前去抱接這後仰的身體,由於往前邁的步伐過大,在接住那後仰的身體時,自己的重心不穩,一下子兩個人就摔倒在路邊,身體正好磕在一棵高大的樹幹上。


    盡管很痛,但兩個人也沒敢叫出聲來,強忍著,各自緩慢起身來,繼續向前走去……


    大約走了有十裏地,賈義刀看到河岸邊那道懸崖的身影,崖下有個麵積很大的深潭,知道已經到了老鱉潭。於是,就放慢了腳步,回頭對豐明燁說道:“這裏就是老鱉潭,史鼇和千夢就住在那崖壁的洞穴裏。”


    豐明燁雖然沒到這地方來過,但對那麵大大小小孔穴的崖壁,還是有所耳聞的,也知道夢源鎮的人都叫它百鳥巢。他看到崖壁高聳,潭水幽深,就問道:“師哥,這裏潭水太深,那兩個人又住在絕壁的石洞內,我們怎麽過去找史鼇?”


    賈義刀並不停頓,繼續在前麵快步走著,回答道:“等咱到了潭邊,看情況再說。”他又走了一段時間,已經來到了老鱉潭邊上的卵石灘上,眼睛一直在注視著遠方那崖壁的百鳥巢。


    眾人也都用抹汗,扇風等各不相同的方法,驅逐著身上的燥熱感,先後陸續來到了潭邊。他們麵對著茂密綠樹映襯下,那深不見底墨綠色的潭水,還有潭邊圍繞著的畸形絕壁留下了極其深刻印象。特別是那道帶著百十個空洞的百鳥巢絕壁,更能使人浮想聯翩的同時,不得不佩服,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蝕刻出如此神奇景象。


    也就在眾人駐足觀望時。潭邊密林處小路口那裏,出現了洪小炮被那季四靈攙扶著的景象。兩個人從麵相上看,則是一副急急忙忙生怕被別人給丟下的樣子,並且趕過來時,都已經氣喘籲籲了。


    洪小炮過來後,雖然汗流浹背,臉也熱得發紅,但眼睛依舊是直直的。他在一邊站定後,離大家並不遠,看看這個,瞅瞅那個。他現在雖然沒有了以前那種狂躁,但呆傻程度卻又增加了數分。


    豐明燁以前就知道史鼇的水性極好,是夢源鎮出了名的水猴子。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選擇這麽個天然地方安家,還和一個女妖在一起住,山水合一,人妖互混,這也不得不說,真是個絕配。但怎樣把他從洞穴中給引出來,自己並沒有什麽高招,怕是那包總管此時麵對這樣的自然條件,這個難以逾越的難題擺在麵前,也指定會撓頭的。他現在把那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賈義刀身上,語氣較為謙遜,說道:“煩勞師哥出麵,把那史鼇和女妖給引到岸上來,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賈義刀麵露難色,‘唉’一聲,歎了一口氣後,說道:“他可是個頑固不化之人,不怕死的,沒有人能把他的意誌改變過來。你確定要見他嗎?”他不想讓自己的師弟,在眾多人麵前殺死一個沒有犯罪的人,更不想讓自己王朝的君王,在臣子們麵前因敗北而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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