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地宋總從小修道,體質異於常人,否則非得把腸子都顛出來不可。


    這種時候當然也顧不上冷戰了,宋總把顛得七葷八素的鬼王殿下撈起來,把她環在懷裏,用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說:“抱緊我的腰。”


    林璿兩頰瞬間燃燒起來,心髒不合時宜地劇烈跳動,他們抱在一起,在緩衝介質裏滾來滾去,宋翊每次都會在林璿撞上艙壁之前護住她。


    鬼王殿下摸爬滾打習慣了,也隻有在宋總跟前能享受這種嬌花待遇,被人嗬護的感覺竟然也不錯。


    她正紅著臉想入非非,船不知不覺通過了亂流區,重新平穩下來,緩衝介質排出,艙內恢複了正常——除了兩人的姿勢。


    林璿後背貼在艙壁上,雙手摟著宋翊的腰,兩人四條腿不太講究地交纏在一起。


    宋翊沒有後退的意思,反而往前了一點,把她更緊地抵在艙壁上。


    四下裏寂靜一片,隻有兩顆心髒擂鼓一般的跳動聲。


    宋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偏過頭吻了下去。


    【因為蠢作者手抖,不小心把96章內容貼到95章,覆蓋了原文,根據晉江規則,v章字數隻能增加不能減少,差的幾百字隻能先用無關內容填充一下,買了的小天使不用擔心,後續我會把一個番外更新到本章的作話裏。】


    【以下是無關內容】


    大鄴永平七年,四方無事,春和景明。


    寒食一過,揚州城裏家家舉火,戶戶升煙。


    炊煙融了官河水汽,漫成輕紗一匹,籠住千樹的爛漫桃李,萬條的拂水綠枝,也籠住了河上的二十四橋,水畔的十萬人家。


    城南xx裏,一個身著綠袍、年可四十的男子,騎著肥馬,帶著隨從,在一扇黑x門前停住。


    男人使個眼色,隨從上前扣門,半晌,吱嘎一聲,一老蒼頭打開門,覷著眼往外瞧,待他看清楚來人的衣著和模樣,登時唬了一跳。


    藺知柔半靠在床上,眼睛卻盯著門口竹簾,翹首期盼寒食過後的第一口熱食。


    穿來古代十載,每年最難捱的就是寒食節,按習俗連著三日不能生火,隻能吃冷的,連病人都不得幸免。


    偏生她大病初愈,脾胃正虛,三天冷食吃得她生無可戀,寒食後的清明日,也就成了她的大赦之日。


    第96章 96


    林璿感到耳邊轟地一聲巨響, 頭腦一片空白, 她隨即意識到宋翊在做什麽, 識海裏掀起驚濤駭浪,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


    他吻下來的時候帶著點憤懣, 有些不管不顧的意思,但是兩人嘴唇相觸的一刹那, 他卻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動作,變得溫柔繾綣。


    林璿能感到他呼吸急促,身體輕輕顫抖, 從來比一般人涼一些的身體這時候就像燃燒的碳。


    她的手放在他勁瘦的腰上。隔著層薄薄的織物, 她能感覺到他身體裏的火。


    這個吻很生疏, 甚至還有點笨拙, 但是性感得要命, 林璿被他夏日夜風一般的氣息包裹,微涼中挾裹著燥動不安,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天地融化成一片混沌,隻有這一刻永恒。


    這兩片形狀優美的薄唇,做貓的時候她不知道覬覦了多少次,但是每次都因為慫, 隻敢在他嘴角輕輕舔一下, 回想起來簡直損失了一個億!


    她稀裏糊塗地想著, 不由自主地伸出舌頭在他唇上舔了一口, 宋翊的呼吸一窒, 動作陡然加重,分開雙唇,更深地吻她,林璿有些喘不過氣,暈乎乎的不知今夕何夕。


    宋翊把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拿下來,手指從她指間穿過,纏綿糾纏在一起。


    林璿恍惚覺得掌心微微發燙,像是被什麽灼了一下,但是顧不上細想。


    宋翊略微退開一點,雙唇若即若離地緩緩移到她耳邊,啞著聲道:“做我的鬼……”


    “好。”林璿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那一瞬間,有一絲疑惑掠過林璿的心頭,就像一隻飛鳥的影子,不過此刻她神智不清,基本上宋翊說什麽她都會答應。


    宋翊鬆開她的手,退開一點,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又揉了揉她發頂,垂下眼,勾起嘴角:“不能反悔了。”


    林璿還沉浸在四千年初吻被奪走的震撼中,沒顧上細想,這時候,沉寂很久的播報聲響起:“旅客請注意,我們的船隻將在一刻鍾後抵達目的地,請立即回到座位……”


    兩人聽從廣播的指示坐回位子上,船速逐漸降下來,周遭一片漆黑,他們的位置接近於海底,遠處有什麽東西隱隱發出黯淡的光,像幽冥中的鬼火,明明滅滅。


    林璿偷覷了宋翊一眼,趁著他不注意,偷偷把手繞到身後,在光滑的艙壁上摸索,這種型號的傳送船上有個隱蔽的按鈕,可以在緊急情況下把一艘船分裂成兩艘一半大小的小船,讓其中一艘返航。


    她摸到了那個按鈕,把手指放在上麵,深深地看進宋翊的眼睛裏:“對不起,我還是不能讓你跟著去冒險……”


    話音未落,她毫不猶豫地按下按鈕,球形的船體就像氣泡一樣迅速分裂成兩半,其中一個驟然加速,像海中的氣泡一樣,咕嘟一下沒了蹤影。


    但是讓林璿始料未及的是,宋總並沒有跟著離開——現在他們倆一起擠在小了一半的球體中,幾乎沒法動彈。


    這什麽破東西!鬼王殿下在心裏把生產商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但是宋翊的臉已經貼了過來。


    男人的薄唇從她耳垂遊移到耳廓,沉聲道:“你最好解釋一下。”


    林璿幹笑了兩聲:“不小心……是意外……”


    話音未落,久違的小銀符出現在她眼前,發出“嗶啵”的電火花聲,耀武揚威似的。


    林璿:“!”所以根本不是設備故障,壓根就是宋翊動了手腳!他用的還是原來的契約條件,為了確保他們今晚八點後待在一起,船解體的瞬間小銀符把他塞進來了。


    鬼王殿下心裏有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這陰險狡詐的凡人竟然對她用美人計!卑鄙!無恥!


    她悲憤哀怨地控訴:“你怎麽可以……”


    宋翊掀了掀眼皮,涼涼地睨她一眼:“抱歉,我就是可以。”他用上馭鬼符隻是以防萬一,隻要她不動歪腦筋,回到陸地他單方麵解除就好,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林璿本來有點生氣,但是看到宋翊比她還生氣,頓時像漏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仔細一想,他們兩個還真是大哥別說二哥,誰也沒比誰強。


    悲憤平息,變成深深的無力:“我們才認識不到半年,這是何必呢……”她不知道紫姑的計劃進行到了哪一步,萬一敵不過她,結果不隻是丟命,是形神俱滅,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鬼,值得嗎?


    宋翊一瞬不瞬地盯著女鬼的雙眼,手不知不覺把她的腰掐緊:“你以為我什麽都不記得?是,以前的記憶沒有了,但是……”


    他頓了頓,聲音幾不可聞,像一聲歎息:“我還記得我愛你。”


    林璿不由怔住,隨即心裏一陣翻江倒海,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多麽殘酷,明明體會過,明明知道被留下的那個有多痛苦,卻還是想在最後一刻把他推開。


    她捧起他的臉,在他唇上印上一吻,輕聲道:“對不起,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宋翊把她緊緊摟在懷裏,這時,廣播又響起來:“尊敬的乘客,我們已到達本次目的地,南海龍王行宮遺址,人類乘客請及時使用避水抗壓保暖法器或符咒,以免遭到深海環境傷害,期待再次為您服務。”


    宋總不情願地騰出一隻手,淩空畫了道符,一道金光籠罩在他們周圍。


    球形船在海底停穩,三聲預警後,艙門緩緩滑開。


    林璿和宋翊並肩走出船艙,他們周身被一層若隱若現的淡金色光膜包裹,走在海底如履平地。


    他們現在身處南海的最深處,距離海平麵五千多米,陽光和生命都無法到達這裏,然而深海中並不是空無一物。


    他們麵前是一片望不到邊的殘垣斷壁,錯落散布在丘陵般高低起伏的海床中,微微閃著磷火般的幽光。


    “南海龍王行宮”和“南海龍王行宮遺跡”隻有兩字之差,卻是兩個不同的傳送點,三千年前西天一位尊者在這裏降服大魔,南海龍王的行宮遭受池魚之殃毀於一旦,後來他又在距離原址千裏之外的地方重建了行宮,也就是現在用來營業的農家樂——姚姬他們去的就是那裏。


    就在這時,林璿的手機響起來,她摸出來一看,是姚姬,一接起來姚姬那大嗓門幾乎把她鼓膜給震破:“姥姥!你迷路了嗎?怎麽還沒到?!我們都打了兩小時牌了!”


    林璿揉了揉耳朵:“你們好好玩,費用記賬就行了,吳梁會去結。”


    姚姬忽然察覺不對:“等等……你什麽意思?你不是說要在這裏……臥槽!林璿你不帶這樣兒的,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你這樣對我?!”


    “好啦我知道錯了,回頭帶大龍蝦給你賠罪。”


    姚姬已經帶上了哭腔:“你在哪裏?我馬上來找你……”


    “別哭啊小公舉,”林璿輕輕道,“我不會有事的。”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姚姬幹脆放開了嚎喪,一邊哭哭啼啼一邊罵她,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新寡。


    林璿正安撫著,電話那頭忽然換了人,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傳出來:“阿璿?”


    林璿手一抖,不小心摁了免提鍵,東嶽帝君那字正腔圓、堪比專業播音主持的聲音回蕩在深海中:“阿璿你在哪裏?我馬上騎著飛馬去接你。”


    林璿:“……”


    宋翊咳嗽了兩聲。


    東嶽帝君叫起來:“阿璿你身邊是誰?!這咳嗽聲聽著不像吳梁,你難道移情別戀了?”


    林璿偷覷了宋翊一眼,連忙和東嶽帝君劃清界限:“滾!”


    話音剛落,隻見一個氣泡般的傳送船緩緩落在海床上,片刻後,一個相貌秀美、穿紫色連衣裙的年輕女人走出來,身後跟著個白衣黑褲的青年。


    青年身材高瘦,長著張平淡的臉,他的氣質和長相一樣不起眼,默默跟在紫姑身後,就像一道影子,那是她的坐騎靈鶴。


    紫姑四下裏環顧了一圈,目光落在宋翊的臉上:“好久不見,小蛇。”


    林璿瞳孔一縮,不由自主地握住宋翊的手,對紫姑笑道:“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宋翊,我男朋友。”


    宋翊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彎起。


    紫姑嬌笑了一聲,露出一對酒窩,神情像個小姑娘:“剛才船停在這裏,我還以為是出了故障,原來是你啊。”


    林璿也不否認,抬了抬下巴:“好久不見了,請你來敘敘舊。”


    紫姑:“大費周章地把我弄到這裏,不隻敘舊這麽簡單吧?”


    “我有事問你,”林璿快速地瞥了一眼宋翊,抿了抿唇道:“當年小蛇的事你到底參與了多少?”


    “原來是興師問罪呀,”她一臉恍然大悟,“那件事實在是抱歉,不過我也是有苦衷的。”


    她有一雙顧盼神飛的含情目,看人時眼波流轉,十分嫵媚:“我在南疆豢養的魔物差一點就成了,結果臨到頭被你殺了,害得我功虧一簣。


    “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借你的白龍一用,”紫姑沒心沒肺地笑道,“隻可惜他不肯乖乖聽話,我能怎麽辦呢?”


    她無奈地攤手:“隻好拔了他的逆鱗咯。”


    林璿雖然猜到了真相,但是聽見她這麽輕輕巧巧地說出口,仍然不寒而栗,她手指握成拳,指甲深深掐進手心,宋翊握住她的手,輕輕撫著她的手指,讓她鬆開,然後緊緊攢在手裏。


    一股暖流從雙手交握的地方緩緩湧入林璿體內,兩人的神識連在了一起。


    “別難過,”宋翊在神識中輕聲道,“我已經回來了。”


    林璿定了定神,看向紫姑:“你養魔物幹什麽?”


    “未雨綢繆呀,”紫姑用理所當然的口吻道,“你們這些神仙,整天無所事事的,以為逍遙日子可以千年萬年地過下去嗎?


    “有了無邊的法力卻要處處受天道約束,明明是至高無上的神明,卻要乞求凡人的信仰,這神仙當得多沒意思……”


    她聳聳肩:“我也不是為了自己一個,天道規則改寫,你們不也一起受惠嗎?


    “你也不用擔心那些凡人,我又不是什麽惡魔,就算天道規則改了,我也能令他們安居樂業。”


    她停頓了一下:“我隻是希望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我們是幾千年的好朋友,一向不分彼此,我也不介意和你們共享權力,大家一起做真正的神不好嗎?”


    林璿見她沒有絲毫悔意,也懶得再和她多說,抽出銀鞭:“從你打小蛇主意開始,我們就是仇敵。”


    幾乎是同時,宋翊的手中凝出金色的神識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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