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時,阿離快速從他身邊滑走,回眸一笑,現出身,一掠而起!


    雲欲休神情驀然猙獰!


    他抬腳要追,卻發現阿離偷偷用一縷魔氣把他的腳踝捆在了融摘星的蓮座上。敢情她方才故意在結界上撕開一道口子,就是為了坑他?!


    很好,破開她的本命魔元,恐怕花費的時間要比殺掉融摘星更多!


    “我隨時可能落下來砸你一頭包哦!”阿離帶笑的聲音飛速遠去。


    雲欲休怒極,一拳轟碎了直入雲霄的蓮心結界。


    阿離掠入雲層時,聽到底下遙遙傳來了融摘星的慘嚎。


    她卯足了勁,一路向上。


    空氣已被燃燒殆盡,不過以她此刻的實力,早已不需要呼吸了。


    威壓很沉重,從四周卷入的亂流瞬間被點燃,變成無數火風環繞在她的身邊。


    這點小風小火根本不足以對她造成任何傷害!


    阿離信心倍增,引頸飛翔。


    上方仿佛是火焰煉獄,越往上,視野中越是隻剩下了一片赤紅。


    她漸漸發現層層疊疊的焰浪分出了層次。


    有一樣顏色更加鮮亮的東西正要破浪而出!


    她揮擺著翅膀,直直迎上!四周光線漸漸發生了變化,雖然受那火海影響無法看清楚大氣層的模樣,但很顯然,此刻的高度已遠遠超過了阿離認知的極限。


    “嗚——嗡——”


    無盡的火海忽然翻向四周,阿離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出現在視野中的,竟是一隻手掌!


    有掌紋的那種。


    所以,神也不過是人罷了,隻不過是力量過於強大,這個世間無人能企及而已。


    下一秒,阿離覺得自己判斷失誤了。


    這特麽絕對不是人,而是個怪物!


    真正的怪物!


    因為掌心正中,忽然有一隻眼睛,正在緩緩張開!


    “噫~~~”


    阿離狠狠鄙視了一下這個奇形怪狀的家夥。


    然後,她死死抿住了喙。


    她已經意識到什麽是神罰之眼了。


    若是說,這隻手掌與它翻起的焰浪,足以摧毀一個星球的話,那麽一旦掌心的眼睛睜開,這一方天地之間,將連空間都不複存在!


    此刻,它隻打開了一道細縫,阿離便已感覺到麵前的一切都開始湮滅在那無法描述的視線之中!


    她還是太天真了。


    以為憑著一腔熱血,就可以爆發出無窮的潛力來越階打怪嗎?


    “說了要啄你,便是要啄你!”


    阿離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四周帶著餘燼的奇怪氣體吸入腹中。


    她憑著本能,狠狠點燃了自己的魔心!


    若是有人也在這萬裏高空,便會發現,這隻在火海中隱隱能看出黑白二色的鳳凰,慢慢蛻變成了金橙色的火鳳!


    那樣的美,如曇花初綻。


    下一刻,她穿越了正在瘋狂湮滅的邊界,轟然撞進那隻堪堪打開一線的巨眼之中!


    ……


    我是誰?我在哪?


    阿離迷迷糊糊回過神來,用了好一會兒來思考人生。


    她看著麵前的兩條圖帶。


    其中一條已經化成了灰白色,正在緩緩消散。


    阿離想起來了。


    自己是玄凰,天生擁有涅槃神力。死亡之後,既可以自由地遊走於時間之外,也可以像跳水一樣一個猛子紮進時間長河,任意在某一個時間節點上涅槃重生。


    如果玄凰的行動改變了曆史,那麽那段被改變的曆史就會化成一條灰白的圖帶,慢慢消失在時間長河中。


    阿離瞬間想起了一切。


    原來,她已經涅槃重生過了。


    她瞄了一眼那段被她改變、如今已經不存在的曆史。


    【灰白的圖帶——阿離的第一世】


    她曾經是一隻自由自在的鳳凰,居住在一處四季如春的山嶺中,因為有鳳來棲,人們便把那兒叫做鳳棲嶺。


    時常有人向她祈願,在她的地盤上留下許多新鮮鬆脆的蔬果。


    他們都不知道,其實她最想吃的是他們做的烤山雞。可惜的是從來沒有人敢用這樣的食物來褻.瀆一隻鳳凰。


    她能聽懂他們說話,但從不理會他們。


    這些人,時常提起一個名字——玉虛子。他們常常為這個大好人祈願,願他歲歲平安。


    天長日久,阿離被成功洗.腦了,她也覺得玉虛子是個好人。


    她忘了自己是怎樣結識玉虛子的,隻記得這個人十分不討厭,每次路過鳳棲嶺,都會給她帶一個有趣的故事或者一點新鮮的小玩意,但絕對不會煩擾到她。


    有一陣子玉虛子消失了,阿離從憂心忡忡的祈願人口中聽到了他的消息——玉虛子去除魔了。


    那是一頭非常恐怖的大妖魔,叫做天諦。


    阿離覺得可以幫自己認識的小家夥做一點事,於是她循著眾人的指引,順利找到了戰場上。


    天諦果然是一隻很可怕的大妖魔,它有一對又尖又長的耳朵,純黑色的如精鐵一般的鱗甲,兩隻扇起來能卷起颶風的大翅膀,還有一雙赤紅如血、凶殘暴戾的眼睛。


    玉虛子被它摁在腳爪下麵,它正要踩扁他的腦袋。


    阿離不加思索就撲了上去。


    這麽醜,一定是壞蛋。


    就在阿離踩到這頭大妖魔背上,用腳爪鉤住它準備低頭啄它的時候,地麵忽然就裂了。


    戰場被設下了陷阱,兩隻巨獸一齊墜落到了一個貧瘠的小界中。


    不過阿離已經顧不上環境的變化了,因為這頭大妖魔實在是凶殘,它的眼神告訴阿離它會把她撕成一萬片!會嚼碎她的小骨頭!


    兩隻巨獸爭鬥起來,把一塊坑坑窪窪的地,生生碾成了平原。


    最終阿離死了,天諦重傷垂死,被追在身後的四個人引來巨鏈和巨鎖,困死在那一方平原上。


    涅槃之後,阿離遊離於時間之外,看著這個世界繼續向前運行。


    阿離並不生氣,她的種族決定了她的思維模式——既然主動對人家出手,就要做好被反殺的覺悟。況且這一架打得實在是暢快,她還記得自己瀕死時,天諦咬穿了她耳後的頸脈,卻不屑於喝她的血,結果她的鳳凰血引來了數不清的老鼠,在她涅槃消逝之後,它們把剩下這隻垂死的、會不斷長出新肉的大妖魔當作了糧倉……


    阿離當時覺得,自己幹脆利落地死了真是幸運,要是像天諦這樣半死不活被困在這裏被老鼠啃,才真真叫做生不如死。


    最慘烈的酷.刑也不過如此罷!


    再後來,阿離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又投入時間長河,這回,她不知為什麽成了一個叫做玉離清的人,莫名其妙與那大妖魔的轉世元魂魔尊同歸於盡了!還沒回過神,又一次暈頭轉向投生成妖魔,死在了江拾軼的手上。


    阿離狠狠控了控腦袋裏進了水,回頭去看那段曆史。


    她對時間長河的感知是全方位的,如果她願意且有足夠耐心的話,完全可以刨出任何一個人做過的任何一件事情來。也許正是因為這些需要占用的硬盤實在太大,所以在她涅槃重生的時候是不會記起任何一件事的。


    她花了些時間找線索,發現這一切都是玉虛子的布置。


    他像一個幽暗的影子潛伏在世間,在背後悄悄影響著遙卿卿與江拾軼二人。他先是用神界禁術召回天諦玄凰的元魂供這二人殺,又費盡心力,給他們安排了無數機緣,助二人登上這個世間的巔峰。


    在遙卿卿與江拾軼準備與雲欲休最後決戰的時候,玉虛子將死靈蓮華陣布在了天諦周圍,煉化了欲都中的人,帶著天諦氣息的死靈之息被神界感知,降下神罰之眼——正因為本體先被摧毀,雲欲休才會突然實力全失,死在了遙卿卿劍下。


    隨後,這一方小世界被徹底摧毀,玉虛子趁機引導著遙卿卿和江拾軼避過湮滅神光,飛升至神界!對!破碎虛空這種事情,與小界中的修行者壓根沒有半毛錢關係!破碎來自神罰之眼,隻有神的力量才能夠打通神界與小界之間的通道!


    玉虛子想回到神界,唯一的辦法便是引來神罰之眼。他已經不甘心老老實實做神的走狗了,他百般布置,假死脫身,為的便是一個新的身份——既奪到神格又曆史清白的小界土著之身!


    至於他是被派往小界之後心生怨懟才做了這些事,還是說所有的一切本就在他的計劃之中,那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到了飛升神界之時,在玉虛子的刻意布置之下,江、遙二人已徹底被欲.望控製,變成了隨時可供奪舍的傀儡。


    落地的刹那,玉虛子奪舍了遙卿卿。


    阿離跟隨著遙卿卿那一縷被驅逐的殘魄,到了一方凡間世界。


    不知過了多少年,遙卿卿的殘魄誤打誤撞,投入一名孕婦懷中。


    這縷殘魄執念太重,夢中時常喊出曾經那些輝煌往事。終於有一天,她坐了下來,寫下了《卿卿修仙傳》。


    遙卿卿的轉世之身盡量美化了那段過往,將許多事情都歸咎於“不得已”、“被逼的”。


    也是這一次,阿離發現書本和視頻圖案占用的腦袋非常小,和全息景觀相比,這些信息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記。


    她嚐試著一邊吐槽一邊讀完了《卿卿修仙傳》,把那些情節暗暗記了下來。


    隻要記住了書中的情節,她就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她絕不會讓玉虛子的陰謀得逞!


    這個家夥,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他故意刷滿了路人好感,讓阿離從別人的口口相傳中聽到他的事跡,先入為主以為他是一個好人——不得不說,這一招非常管用。


    阿離生氣了。


    非常生氣。


    她決定要壞了他的好事!


    於是她挑了個很好的時間點,一頭撞了進去——


    【依舊鮮豔的圖帶——如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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