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抓住雲欲休的衣袖,把他拖到一旁,鬼鬼祟祟地說道:“我明白了!青衣想奪我們的神格,為的就是這香火願力!”


    雲欲休嘴角微抽:“……你才知道?”


    阿離很高興。她這樣的鳥兒是很不愛動腦筋的,難得今天靈光一閃就破了個大案,她覺得自己有點飄飄然。


    “好好吃一頓慶祝慶祝!”


    兩隻心無城府的呆鳥開始搜羅附近的美食。


    ……


    天諦卵遲遲不見動靜,青衣二人有些坐不住了。


    雖然以他們如今的修為完全可以胡來到天荒地老,但心中惦記著事兒,老重複機械運動就覺得有些沒滋味。


    二人收拾一番,小心地離開赤耀火山,向手下打聽情況。


    那手下早已急得頭頂冒煙——派出去散布消息的人全被抓走了,那兩個神將大有順藤摸瓜之勢,昨日差點兒連他也折了進去。


    青衣二人一聽,也是滿頭霧水,完全猜不到出了什麽狀況。


    二人更加意想不到的是,他們前腳前開赤耀火山,後腳,那枚一人高的黑色巨蛋上就裂開了一道小縫隙。


    “篤、篤篤。”清脆的聲音戰戰兢兢,敲兩下,停一下,好像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一般。


    終於,蛋殼上出現一道完整的裂縫。


    一個圓圓的腦袋從裂縫中擠出來,緊接著,蛋殼一分為二,哢擦一下滾落在地上。


    這是一隻渾身濕漉漉的小妖獸。


    乍看上去,好像一隻黑色的小狗崽子,隻不過脊背上支棱著兩扇翅膀。


    它的鼻子和嘴都是扁的,憨頭憨腦,像一頭鬥牛犬。破殼用的是爪,雖然剛剛出殼,但它的爪子異常鋒利,在幽暗的洞窟中泛出凜凜寒光。


    它小心翼翼地嗅了嗅,發現周遭沒有那二人的氣味,便尋著洞口悄悄爬了出去。


    不想剛到洞口,便看到兩道人影從遠方飛掠而來!


    這小天諦嚇得用翅膀抱住腦袋,縮在洞門口瑟瑟發抖,等待著死亡來臨。


    它天生聽得懂他們說話,也能感覺到他們對它滿是黑暗的惡意!


    正是那些密密麻麻地纏住它殼子的黑子觸須天天磨它的殼,把殼生生磨禿了一大圈,它才提前破殼逃了出來。


    它知道,這兩個兩足生物的目的就是要它的小命!


    青衣二人根本沒有想到洞口這塊凸起的黑色石頭是小天諦,他們從它身旁擦過,疾步掠入洞中。


    “這裏已經不安全了。若是他們順藤摸瓜,難免會查到這裏刻意聚起的香火願力……哥哥,不然我們先暫避鋒芒吧,反正我能夠感應到雲欲休的位置,等到風頭過去,再設計他們也不遲!”


    “依你。”


    小天諦嚇傻了,它抱著腦袋,連氣都不敢喘。


    “啊!它破殼了!它跑了!快追!”洞中傳出女子的大叫。


    小天諦沒辦法再裝死了,它往前一撲,扇動著一對濕漉漉的小翅膀,歪歪斜斜地從熔岩四濺的火山口飛過。


    神獸天生便有神力,它雖然是第一次學飛,但撲騰幾下,卻能躥出大老遠!


    青衣二人掠出洞外時,恰好看見那一點黑光在半空忽上忽下,紮了幾個猛子,消失在視野之中。


    “追!它很快就力竭了!”


    小天諦聽到自己的胸腔裏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它的翅膀越來越沉,眼皮也越來越重。


    它能感覺到身後那兩個人漸漸追近了。


    踉蹌著掠過一座城時,它忽然就被一股焦香味勾住了鼻子!


    不管了,要死也要吃一口再死!


    於是,這隻天諦幼崽不管不顧從天而降,一嘴巴叼走了阿離手中剛出爐的、熱騰騰的大燒雞!


    第68章 .風月佳公子


    這隻外焦裏嫩, 散發出濃濃荷葉香的大烤雞, 呼一下就被從天而降的狗崽子叼走了!


    阿離還一口都沒吃上。


    她呆呆地看著手中的兩片厚重大荷葉,又低頭看了看叼住燒雞,在地上興奮得胡亂撲騰打滾的獸崽子,一時都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雲欲休的身上忽然殺氣四溢,他抓住她的胳膊,言簡意駭:“青衣!”


    阿離眼珠一轉:“你去捉青衣,我捉住這隻狗崽子!”


    雲欲休嘴角狠狠抽動:“它是天諦。”


    暗暗在心中記了阿離一筆之後, 雲欲休不再廢話,兩個閃逝消失在天邊。


    青衣遠遠感應到了雲欲休的氣息,早就開始掉頭逃跑, 心中苦不堪言。


    阿離這邊卻是另一番景象。


    雲欲休大魔王多多少少還是愛惜顏麵的,所以買到燒雞之後,二人躲到了一條偏僻的巷子後麵, 周圍半個人影都沒有。於是阿離放放心心脫下外袍, 一個餓虎撲食,兜頭把那天諦小崽子給罩了進去!


    她的外袍是雲欲休用魔氣凝的,小崽子雖然爪牙鋒利, 卻無法割破分毫。


    阿離摟住這一團車軲轆大小的幼崽,和它鬥智鬥勇, 撲騰了半天,終於耗光了它的力氣。她把這隻抵抗得越來越不激烈的小家夥夾在肋下,騰出一隻手,從衣裳底下掏出了她的燒雞。


    很好, 一條腿保存完好,沒有沾到口水。


    阿離撥開衣裳,把小崽子的腦袋刨出來,以免悶死。隻見這小崽子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衝著她委屈地眨,嘴裏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她果斷把那條焦香四溢的雞腿拆下來啃幹淨,然後把骨頭塞到這小崽子的嘴裏。


    “唔!嗚……”


    小崽子眼巴巴地看著她,見她心硬如鐵,便“哢哧哢哧”地嚼了起來。一嚼,發現這骨頭又香又脆,裏頭還有鮮香無比的髓汁!


    它登時要上天了。


    阿離順勢抽回外袍,把這小崽子放在了地上——有雞在手,不怕它逃跑。


    隻見它沒舍得一下子嚼掉整根腿骨,留了小半根,放在地上,前肢低低地趴著,後臀翹得老高,衝著那骨頭“啊嗚啊嗚”胡亂叫喚個不停,身體又扭又蹦,把那骨頭銜嘴裏又吐出來,銜嘴裏又吐出來……


    阿離:鑒定完畢,這就是個狗崽子。


    天諦幼崽啃完了腿骨,後肢著地坐好,收好翅膀和尖耳朵,前肢縮在胸.前,眼巴巴地盯著阿離。


    阿離拆下一隻帶著牙印的翅膀,拋給它。


    它一動不動,依舊盯著她。


    “傻的?”阿離蹲下身,撿起翅膀放到它的嘴邊。


    它翻起眼睛,瞥了阿離一眼,揚起一根尖利的長爪子,點點雞翅膀上的肉,又指指阿離的嘴。


    阿離:“……”敢情還得幫它啃出骨頭來?還有,那鄙視的眼神又是什麽意思!再有!這上麵還帶著它的牙印呢,狗啃過的東西人能吃嗎!


    “愛吃不吃!”阿離頓時怒了,把大半隻燒雞摜在了狗崽子麵前,自己抱起胳膊,撇了唇角傲嬌地望著天。


    誰還不是驕傲的幼崽了!


    天諦崽子見她頭頂立起了一小簇呆毛,一副七竅生煙的模樣,一時之間也有點慫。它委屈巴巴地銜起燒雞,“吭哧吭哧”地啃了起來,心頭竟有些覺得沒滋沒味。


    它小心翼翼地啃完了整隻燒雞,把堆疊得整整齊齊的雞骨頭推到了阿離的腳下,然後嗚嗚叫她。


    阿離低頭一看,瞬間讀懂了這幼崽的意思——它讓她別生氣了,它幫她啃好了骨頭,請她享用。


    阿離:“……”


    好吧,她原諒這蠢狗了。


    阿離蹲下身,嫌棄地用指甲尖拎起雞骨,一根一根喂它吃。


    陋巷中,忽然刮過一陣春風。


    阿離茫然地抬起頭,發現四周的色澤變得明豔了許多,好像用清水洗過一般,連磚縫中的苔蘚都綠得通透,像上好的翡翠。暖風習習,帶來了盎然生機。


    一道人影出現在巷子口。


    阿離抬眼去望,一時竟呆住了。


    這是一個隻有書中才會出現的那種如玉般的病公子。


    他穿著一襲白色長袍,臉色蒼白,唇色淺淺,連眉眼都是淡淡的,整個人仿佛是從那種縹縹緲緲的淺色水墨畫裏走出來的畫魂。


    他走到近前,垂眸,輕笑。


    那眉那眼那笑意,仿佛連接了風月。


    翩翩佳公子向她伸出一隻手:“來。”


    那陣風恰好從阿離身上拂過。


    她忽然耳熱心跳,渾身血液都“呼呼”向著腦門直躥,脊背上酸酸麻麻,好像有電流攢動。


    再下一秒,心髒不受控製地“怦怦”亂跳起來,手腳輕輕發抖。


    “跟我走。”風月公子的聲音好聽極了,繾綣優雅,“我雖病弱,卻能許你一世平安喜樂。”


    聽到他的聲音之後,阿離發現自己腿也軟了。


    要是沒有雲欲休,她肯定以為自己對這個男人一見鍾情了。但既然有雲欲休,那就絕對不可能——她的求生欲向來旺盛得很,對死亡的恐懼足以抵消任何美色的誘惑!


    更何況,這個男人雖然生得萬中無一,但與雲欲休比起來還是要稍稍遜色一些。雖然她天天對著雲欲休那張帥臉已經有點審美疲勞了,但他依舊是最好看的,沒有之一!


    於是阿離果斷豎起一隻手:“你等等!容我思量片刻。”


    男人也不急,他低低地笑,輕輕咳嗽一聲,負著手走到一旁。


    阿離一把撈起天諦崽子,邁著綿軟的雙腿走到角落,指著自己的額頭悄悄問它:“我看著這個人的時候,這裏,有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


    天諦幼崽睜著一雙水汪汪的黑眼睛,果斷地搖了搖頭。


    阿離心中更加確定了。


    她知道天諦可以看到別人的欲.望,每當她與雲欲休濃情蜜意時,他都會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注視著她的額心,每每這個時候,阿離總有種情思被他看穿的感覺。而每次他輕吻她的額心時,顫栗感都會直擊她的神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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