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南對著屏幕傻笑,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啊,沒,魯淡跟我發消息呢。”


    江枝北挑了挑眉毛:“哦……是魯淡啊。我還以為是你同桌那小子呢。”


    阮之南差點手抖,她可不敢在當警察的媽麵前露出端倪:“我跟我同桌都不怎麽聯係的。”


    這是事實。


    江枝北笑了起來:“行,我也沒說什麽啊。你繼續看吧。”


    其實就是傅從夜時隔一年多,發了一條朋友圈。


    她隨手刷到,點開看來,差點呼吸停滯。


    他和左麥,各自戴著一個兔耳朵發卡,在遊樂場的賣店裏自拍。


    左麥笑出了八顆牙。


    當哥哥的大概是被強逼的,也露出八顆牙,笑彎了眼睛,腦袋跟她碰在一起。


    就這麽一張圖。


    配文就是一個兔子的emoji。


    阮之南忍不住抬手捂嘴,盯著照片發呆。


    大兔子和小兔子!


    ……太可愛了吧!


    嗷嗷嗷嗷!


    他以前明明不太喜歡她總叫他小白兔的,這會兒怎麽又願意配合人設了!


    我的媽耶。


    阮之南竟然被可愛到想直接倒在桌子上昏迷。


    親媽在旁邊,她又不敢太誇張。


    往下翻了翻,竟然沒有一個人點讚。


    她記得魯淡付鍇他們,後來也都加了傅從夜微信,怎麽都發了好一會兒了,也沒人點讚啊。


    本來不打算點讚的阮之南,看他實在可憐,忍不住點了個讚。


    唉,沒朋友的小可憐。


    要不是有她,誰還記得給他點讚。


    阮之南寫了一會兒作業,又忍不住翻了那張照片看一看。


    背景的賣店和周邊,很像是環球影城,再加上店員的人種和時間,阮之南覺得他應該是跟左麥一家去了奧蘭多。


    嘖嘖嘖,感覺過的比她有意思多了,她也想去環球影城。


    正好這會兒魯淡發信息過來,大概就是問她幾號回國,要不要假期結束前吃喝一頓。


    但阮之南因為5號要去堀哥的姐姐的生日會,所以沒時間跟他鬼混,就回了一句。


    [魯淡]:哦對,說起來,傅從夜在家吧,我還想找他借作業抄一抄。”


    [阮之南]:你沒看朋友圈麽?他去遊樂場了。我看應該是奧蘭多的環球影城,估計整個五一你是找不到他了。


    [魯淡]:朋友圈?我看看啊。


    [魯淡]:不就一條一年多以前的轉文麽?


    [阮之南]:臥槽?你那兒刷不出來?我給你截圖。


    她立馬翻回去截圖,可才截到一半,她愣住了。


    沒人點讚,魯淡也看不到。那隻能說明……這條朋友圈是僅她可見。


    那個兔子耳朵的笑容,那個小小的兔子的表情圖標——都是發給她一個人看的。


    像是別人都不知道她為什麽叫他小白兔。


    像是他們倆之間微不足道的一個小梗,小秘密。


    聽到看到了就會想起他們相遇時候的烏龍,忍不住對視一笑。


    阮之南捏著手機,忽然忍不住勾起嘴角,她趴在習題集上,看著那張照片,心已經飛了。


    飛過巴黎,飛過上萬公立的行程,飛回三中對麵的小區,飛到他家門前。


    叫他小白兔,小星星,whatever,就是敲敲門。


    然後看他帶著有點想笑有點無奈的表情打開門來,說一句:“你又想幹嘛?”


    魯淡幾條消息炸過來,她回過神。


    [魯淡]:我刷了好幾遍都沒看見?什麽奧蘭多?什麽遊樂場?


    [魯淡]:你是不是看錯了?


    [魯淡]……他是不是設置了僅你可見啊!臥槽也太不把我們當朋友了吧!算了算了,你作業寫多少了?


    阮之南把自己寫的幾頁作業發給了他。


    傅從夜沒再發過朋友圈,隻有她的一個讚孤零零的在下頭。


    一直到她跟江枝北在巴黎城內遊蕩,找她吃過的幾家小店,又在廣場上買了幾個2.5歐的冰激淩舔著發呆,她都沒忘了那張圖。


    廣場上有一些給遊客推銷手環發卡的商販,不少妹子買了惡魔角或者貓耳朵的發卡在那兒拍ins視頻。


    阮之南看著那個黑人小哥手上一大堆發箍裏有兔耳朵,就拿著冰激淩指了一下:“我要兔耳朵!”


    江枝北一臉嫌棄:“怎麽被你爸的審美同化了?小時候他經常要給你買,你不是每次都拽掉扔在地上,氣鼓鼓的說不喜歡麽?”


    阮之南:“……可能我也老了,想扮嫩。”


    年過四十的江枝北女士狠狠削了她一下。


    翻譯在一旁打電話預約餐廳,江枝北也會一點簡單的法語,看阮之南難得有想買的東西,就給她買下來了。


    阮之南立刻戴上,開始拍照。


    她穿著背帶褲,把兔耳朵立起來,一隻手拿著冰激淩,還沒打開相機,就看到幾個路過的愛爾蘭口音的遊客,對著她舉起了相機。


    阮之南倒也不太在意,從小到大走在街上都有人拍她,還轉頭衝那幾個遊客一笑。


    她就加了個濾鏡,就迅速發了條朋友圈。


    配文就隻有一個兔子頭表情。


    迅速有人點讚,席冰魯淡付鍇許歆雙。


    一直到他們找到晚飯的餐廳時,傅從夜才姍姍來遲的點了個讚。


    他還甚至留了一條評論。


    沒別的,就是一個冰淇淋的emoji。


    阮之南盯著手機,糾結了半天。


    什麽意思呀?想被她吃掉嘛?


    她正琢磨著怎麽回,刀姐帶著人走過來了,笑道:“北妞,你真會約時間,幸好我下午閑。”


    江枝北拍了阮之南一下:“別玩手機了,怎麽都不知道打招呼。”


    阮之南抬起頭,看到刀姐難得沒有穿的像個職業女性,而隻是穿了個薄風衣和闊腿褲,她帶來了一個看起來跟她和江枝北差不多大的女人,身材高挑,長卷發披肩,白皙溫柔,帶著長長的耳飾,穿了件黑色高領的連衣裙和墨綠色薄外套,優雅又有點藝術氣質。


    江枝北介紹:“這是於薔。我們仨以前是高中同學。叫薔姐就行,畢竟你天天管另一個也叫刀姐呢。”


    阮之南趕緊嘴甜說:“薔姐。確實應該叫姐姐,看起來跟還在讀研似的。”


    刀姐似乎表情有點緊張,聽見阮之南這樣說,也笑了笑。


    江枝北:“你薔姐是個攝影師。以前模特出身的,後來做了旅行攝影師,最近這兩年留在歐洲比較多。”


    阮之南特捧場:“攝影師啊,哇怪不得一看就很有藝術氣質,確實是個藝術家,那我回頭真的要跟您討幾本攝影集熏陶一下我自己了。我媽今天還說我土呢。”


    不過阮之南確實沒想到,她一直以為刀姐跟阮翎認識的更早,她這話一問,刀姐笑起來:“大家淵源都挺深的。我跟阮翎是父母那邊有認識,但是上了大學才熟起來。薔兒也跟他認識的挺早了。”


    江枝北端起香檳杯:“是啊,一晃眼都二十多年了。那時候咱們都窮,他拍電影賺的那點錢都用來搞人脈和裝點自己了。你也是,各處跑著倒賣東西,賺的錢也就夠給家裏還債的。”


    刀姐笑了:“那時候就你家條件最好,你爸你媽做飯,我們一幫窮小子窮丫頭就過去蹭飯。90年代末能吃火龍果的家庭真的太少了。”


    他們敘舊,阮之南吃著華夫餅就坐在一旁聽。


    於薔是個很安靜的人,她偶爾插幾句嘴,聽得出來她跟阮翎也挺熟的。


    但阮之南卻從來沒聽說過她,也沒見過她。


    於薔偶爾向她投來目光,很溫和的對她笑了笑,說道:“北妞,這姑娘真是結合你倆最好看的地方。你長得冷,阮翎長得太膩,正正好好了。你當年警花的名號也不是白來的。”


    阮之南本就以為這是當年的高中小姐妹團的再聚會,他們吃完飯之後司機送她們回酒店,於薔和刀姐也跟著去酒店,她們仨一直聊到挺晚,到將近十一點於薔才拉著刀姐回去。


    外頭下起了雨,她倆下樓離開之後,江枝北才發現刀姐的名片夾落在客廳裏,她拿給阮之南,讓阮之南跑快點,趁那倆人還沒上車,趕緊給送去。


    阮之南蹬上運動鞋,打著傘衝過宮廷式酒店的中庭花園。


    她看到大門處,刀姐她們的車已經到了,路燈下,刀姐打著一把紅傘,她穿著黑色高跟鞋,拉開了車門,似乎請於薔先坐進去。


    於薔偏著頭跟她說什麽,刀姐一愣,表情似乎有點愧疚。


    遠處酒店的霓虹燈招牌亮著,樹上有些燈串有月亮似的黃白色微光,現在的午夜巴黎並不安全,街上更是行人稀少,於薔扶著車門,把頭發往而後別了一下,然後探過頭去,有點悲傷又有點安靜的親了一下刀姐。


    阮之南以為自己看錯了。


    不是打招呼的親吻臉頰,而是——電影裏,戀人那樣的親吻。


    刀姐抬起手抓緊了她手臂,傘歪了歪,一片雨水從傘麵上淌下來。


    阮之南差點叫出聲,但刀姐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身影,忽然後撤一下轉過頭來:“……南南?”


    第60章 生日聚會


    於薔轉過頭來, 她表情倒是沒有什麽尷尬, 把傘扶正,笑道:“南南, 怎麽了?”


    阮之南腳步一頓一頓的走出來:“啊, 刀姐,你把名片夾給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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