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燦回禮:“你是顧公子。”


    顧煜:“正是,大師不知是否有時間,在下想請大師去喝一杯茶。”


    敖燦猶豫了片刻道:“可,顧公子你隨我進來我們從小門離開吧。”


    敖燦帶著顧煜從小門走了出去,隨即兩個人去了不遠處的茶樓。


    敖燦剛抬腳上了二樓就看到了二樓上坐著的一票人。


    他立刻就把腳縮了回來:“顧公子,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嗎?”


    顧煜:“我跟他們不坐一起,我們坐另一邊。”


    敖燦歎氣:“那就告辭了。”他說罷轉身離開,一刻也不願意多留。


    樓上的幾個人問:“顧煜怎麽了。”


    顧煜慢慢走上樓:“還不是都怨你們,我還沒有跟他聊熟,你們一出現把他嚇到了”


    貓兒問:“那該怎麽辦,我說他看見我們就躲是幾個意思啊,我們又沒有招惹他。”


    貓兒又笑道:“要不然我們用一點略微粗暴的手段。”


    顧煜奪過付堯門的扇子在他麵前的桌子上敲了一下提醒:“我們是名門正派。”


    付堯門:“那就使點手段。”


    顧煜問:“什麽手段。”


    付堯門剛要回話,敖燦就又匆匆走了上來。


    幾個人立刻閉了嘴。


    與此同時,他們往窗下一看就看到了外麵一群烏泱泱的人,顧煜認出了是剛才在寺廟門口的那三撥人,沒想到她們居然又追到了這裏。


    敖燦坐在了角落裏,看著他們如狼似虎的目光,腳步不由有幾分怯,問道:“不介意我坐在這裏吧。”


    眾人:“不介意,不介意,咦,大師我們一起吃吧。”


    貓兒連忙叫小二上來上好的素菜,付堯門端著茶壺給倒水,顧煜給他削蘋果,朗俊坐在旁邊給他扇扇子,乍暖還寒的季節扇出一陣陣陰森的小風。


    敖燦覺得他們有點太熱情了,看他們的眼神好像要吃了自己,他道:“我,我就在這裏坐一坐,阿彌陀佛,多謝。”


    貓兒殷切的問:“大師還想吃點什麽。”


    敖燦:“已經用過了,多謝。”


    朗俊將顧煜削好的蘋果接過去,用小刀一片一片的切下來擺在盤子裏恭敬的放到敖燦麵前:“大師吃蘋果。”


    敖燦看著被千刀萬剮的蘋果:“……”


    他推開窗戶看了一眼樓下的尾隨者,正巧韓小姐抬起頭來與敖燦四目交接的一刹那驚喜的叫起來:“大師!我要算命!”


    敖燦手一哆嗦立刻把窗戶甩上了。


    他回過頭對幾人道:“我真的隻是來坐坐,就坐坐。”


    貓兒輕聲問顧煜:“底下人是什麽情況。”


    顧煜:“都是來找他的。”


    付堯門從窗戶那邊看了一眼道:“大師佛法果然精深,竟有如此多的信徒,我還是頭一見這樣的場景。”


    他想了想又低頭對顧煜道:“我們這個樣子是不是有一點像底下那些狂熱的信徒,我看她們那巴結的樣子一點都不比我們少,這個樣子如何在大師心中清純脫俗,脫穎而出。”


    顧煜看了他一眼沒回話,轉頭對敖燦說道:“大師,是否需要我們幫你開路。”


    貓兒:“把朗俊丟出去,能毒死好幾個。”


    正在乖巧吃著包子的朗俊:“?”然後她站起身把貓兒打了一頓。


    敖燦站起身:“不必了,多謝各位。”


    顧煜:“大師,不用客氣。”


    敖燦道:“各位,我已經知道你麽的意思了,承蒙門主抬愛,十分惶恐,隻是此事多說無益,我是不會答應的,告辭。”


    他大概覺得這裏比外麵那群瘋子還要可怕,水都沒喝上一口,就以逃命的姿勢走了。


    幾個人铩羽而歸後,貓兒好奇的問:“為何這個敖燦這樣受歡迎,還有為何他的臉上總是罩著鬥笠跟見不得人似的。”


    顧煜:“因為好看。”


    貓兒:“啥玩意兒?”


    顧煜:“不是,我也道聽途說打聽到的,這個叫敖燦的人三年前在附近寺廟出家,結果在寺廟的驚鴻一麵,許多路過此地的名門千金為之傾倒,寺廟日日有貴人出入,慕名而來的女香客不斷,雖沒有做什麽卻也敗壞了許多名聲,他不得已隻好離開,來了這蓮花寺,終日戴著鬥笠不以真麵目示人,誰料卻還是被她們追了上來。”


    貓兒:“那他為什麽出家呢,可有他的畫像。”


    顧煜:“我早就打聽過了,更為玄幻的是,不光這個城中,全天下都找不到一張他的畫像,就算曾經有人為他畫過,也因為各種奇怪的原因遭到焚毀,所以至今沒有任何地方有他的畫像。”


    貓兒念了一遍:“敖燦?這個名字我從未聽說過,既然他現在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以前也一定不是泛泛之輩,為何我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難道說這名字也是假的?”


    顧煜:“其實他一共出過三次家,每換一個地方都要按照廟裏的規矩換一次名,他曾經叫過妙音,普玄,覺遠,他的信徒們覺得名字換來換去太麻煩,就都叫他曾經的一個俗家名敖燦。”


    貓兒:“你這去哪兒扒的消息,扒的這麽幹淨,連人家以前叫什麽都知道。”


    顧煜慢悠悠道:“拿點碎銀子,從大街南一直吃到大街北,什麽消息都能問出來,不過他的身份如此蹊蹺,我們不能不小心,誰都不知道他以前到底是幹什麽的,貓兒,可知不知道曾經幾年有什麽有名氣的人物最近幾年又銷聲匿跡了。”


    貓兒:“讓我想想,倒是有好幾個。”


    顧煜:“那就鎖定一下範圍,查出這個敖燦到底是誰。”


    貓兒在江湖有許多朋友,他請朋友們幫他搜集這類人物,不過天下這麽大要全部找到起碼要一個月之久。


    回去之後,他苦思冥想,自己倒是想出幾個可疑人物來,他找來顧煜和朗俊幫著分析了一下。


    “幾年前江湖有一個大家門派,後來被滅族,聽說那家門主的兒子長相極為英俊,小時候還被寺廟裏的和尚請去做金身童子,被滅族後,那家公子逃了出去不知所蹤。”


    是寺廟中的一種儀式,金身童子在儀式的三天裏塗滿金箔,端坐在佛龕裏,受八方跪拜聆聽人間疾苦,一般金身童子會選擇胎裏素的小和尚,年齡不能超過十二,而且要相貌俊,身體無瑕。


    貓兒又道:“但是他的武功也就一般,同輩中算是不錯的,但是絕對稱不上絕頂。”


    顧煜問:“還有呢。”


    朗俊回答:“還有一個江湖大盜,作過很多大案,劫富不濟貧,人品有點欠奉,人稱雁過拔毛君,此人囂張至極,因為不滿意雁過拔毛君這個名字,又做了幾個大案子還奉,每一次都要留下一根雁毛,結果大家又喊他雁過留毛君。”


    顧煜實在憋不住笑了:“那他一定很生氣。”


    朗俊:“很少有人見過這個梁上君子的真正實力,所以武功高低如何沒人清楚,但是值得懷疑的一點就是他從來都罩麵。”


    貓兒:“那不廢話,他是大盜。”


    朗俊:“後來他不小心落網馬上就要被毒殺了,結果獄卒看見了他麵罩下的臉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留毛君跑了出去碰見了他仇家的娘子來截殺他,豈料那娘子看見他的臉後痛哭流涕的說,如此美人怎麽是個聲名狼藉的大盜,哭完以後給了他銀子助他跑出城。”


    顧煜:“……”


    朗俊:“現如今他已經銷聲匿跡了有十年,而且雖然傳說他貌美,卻也連一張畫像都沒有。”


    顧煜道:“可是大師看起來冰壺秋月,怎麽會和大盜扯上關係。”


    貓兒:“我這裏還有幾個人,不過跟朗俊的比起來都差一點,我倒覺得可以懷疑一下留毛君。”


    留毛君三字一落,三個人又開始大笑,這個名字簡直就是這位大盜的恥辱柱,說不定他銷聲匿跡是為了洗掉這個傻批名字重新再戰呢。


    顧煜:“如果敖燦真的跟留毛君有關係,我們倒是真的要警惕了。”


    朗俊不能再同意的點點頭,一邊啃著從飯館帶出來的包子一邊說:“嗯,他是大盜,好可怕嘞。”


    貓兒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栗:“弟弟,你怕是忘了你有多殘暴了。”


    他轉而問顧煜:“這件事要不要告訴長雲。”


    顧煜:“一切都隻不過是我們的懷疑,八字還沒一撇,就先不必說了,不過以後長雲再找他,我們就要多加注意。”


    長雲遙遙的聲音跨過萬水千山傳過來,聲音若輕絮浮水:“唉,別瞞了,我聽見了,讓朗俊去試探一下吧。”


    夜深人靜的時候,敖燦坐在案前雕刻一個巴掌大觀音像,那觀音精致溫婉卻多了許多紅塵氣息,他將觀音上的木屑輕輕吹落,窗外卻飄落進一根雁毛,落在木屑之上。


    敖燦盯著那雁毛看了一陣後,突然一驚,抬起頭沉聲問道:“是誰?”


    窗外一個黑影吊了下來,用沙啞的少年音道:“大師好凶呀,你不認得我了。”


    敖燦:“裝神弄鬼。”


    少年咯咯的笑了兩聲:“那也不比留毛君裝佛家弟子裝的這樣像模像樣。”


    敖燦一掌揮出,巨大的衝力將窗扉震碎,那黑影倏的又消失了,從另一扇窗戶跳了進來,輕飄飄的落在案桌上:“你知不知道你一個人頭值多少錢。”


    敖燦認出了此人就是今天上午給自己削蘋果扇扇子的少年。


    敖燦冷聲道:“你們也欺人太甚了,我是誰與你們何幹。”


    朗俊:“於公呢,是我家門主讓我來的她對你沒有絲毫惡意,於私呢,我是個殺手,看見值錢的人頭就忍不住手癢,你跟我是同道中人,應該明白哦?”


    敖燦:“為什麽單長雲沒有過來。”


    朗俊:“我家門主呀,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她高看你一等,我卻不以為然,咱都是混這一行的,誰也不比誰高貴……”朗俊話說了一半,敖燦突然發難,揮過僧袍,案幾震碎,朗俊一下子被拍到牆上,又重重的的落下來跌了個狗啃屎。


    朗俊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碎了,她摸了摸自己嘴角的鮮血,心想壞了,剛才嘴太賤把他惹急了。


    敖燦緩步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朗俊。


    朗俊忙道:“大師我錯了。”


    敖燦從角落裏掏出一捆繩子扔到朗俊麵前:“出家人不好動粗,自己把自己綁了吧。”


    朗俊:“我做不到呀!”


    敖燦:“你若做不到我就喊人了。”


    朗俊忙把繩子撈過來,施展自己綁自己體術。


    敖燦等了一會兒後問:“綁好了嗎?”


    朗俊突然想到,怕他幹什麽,如果真的有人過來了,怕的應該是他而不是自己。


    她靜靜的等待著,等到一個黑影從門外走過的時候突然大聲喊了一句:“來人啊!”


    敖燦一腳把朗俊踢出去,自己跟著跳了出去,提著朗俊的領子飛速的往寺廟裏外麵奔。


    朗俊被揮了一掌,踢了一腳感覺自己要永垂不朽了。


    耳旁的風呼呼的灌進她的五髒六腑,隻聽敖燦問:“單長雲在哪裏?”


    朗俊:“大師,我給你指路,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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