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無論身份地位,境界修為, 還是人品樣貌, 蘇朝笙都與元還十分般配, 怪不得外人會將他們看成一對。


    “蘇仙尊。”季遙歌一邊想, 一邊和花眠一起向蘇朝笙行禮。


    剛才元還怎麽介紹她來著, 哦對, 說是仙友季遙歌。


    蘇朝笙淡笑頜首, 並未與她和花眠多言,時間不多, 幾人便同往劍峰行去。元還與蘇朝笙並肩在前, 季遙歌等人隨後。那蘇朝笙與元還脾性有些像, 待外人頗為冷漠, 話也不多,對元還卻不一樣。


    “你的舊傷可好?前些年聽說你在啼魚洲閉關被崔晟暗算, 傷勢可好?”


    “托福,已愈。”元還答話雖簡,聲音卻帶笑。


    “蛛皇之力雖然霸道,然反噬亦強,你還是要想法子解決。”


    “多謝關心,我會的。你呢?近年如何?”


    “我還能如何?不就老樣子。有時想想,倒懷念當年與你四處冒險探尋秘境的日子,雖然餐風露宿,卻也有趣得緊。”蘇朝笙輕歎,有些懷念。


    季遙歌跟在後頭有一句沒一句地聽個熱鬧,正期待元還的回答,花眠卻又湊來:“你聽,他倆關係匪淺吧。”一臉“你死了那條心”的討嫌表情——她就想問問花眠,自己到底對元還有什麽心思?


    再者元還近三千年的壽元,必也有鮮衣怒馬、意氣飛揚的少年時,若是全無過去,他又如何突破心境修到如今?比起蘇朝笙,季遙歌對他的從前更加感興趣。


    冒險、探秘,聽來很刺激。


    那廂也不知元還答了什麽,蘇朝笙又問起一事:“我來時聽說你在劍宮為了一個女人大動幹戈,與馮千裏起了爭執。你素來不為人出手,不知這位姑娘……”


    這話問得元還腳步一頓,向後側了身:“是她。”一點隱瞞的意思皆無。


    蘇朝笙微訝,她見季遙歌境界低微,隻將她當成與花眠一般的後輩,沒有過多關注,不想竟就是這小輩令得元還出了手。


    路已到岔口,往前便是劍峰的試劍台,正中與左右兩側皆分區域。試劍台為圓蓮形,台正東有幾座雲峰,是為這場劍試的評斷者所準備的位置,西與南為劍台,是邀請來的貴客及花家長輩,北麵則是普通的觀者席位,已層層疊疊圍了許多人。元還作為這次劍試的評判者之一,自是要被引往正東,蘇朝笙去的卻是西劍台,而花眠要去雲峰下的試者閣裏等侍,幾人並不同路,隻有季遙歌並沒確定的去處。


    “我往那裏去,我們改日再敘。”元還沒有更多解釋,向蘇朝笙告別,又朝季遙歌道,“你跟我走。”


    “哦。”季遙歌便在蘇朝笙審視的目光下與花眠道了別,跟著元還飛往雲峰。


    ————


    小雲峰為一人一峰,除最高的主峰為城主之位外,餘七座皆是本次劍試的評劍尊者位,能夠坐上去無不是萬華盛名遠播的人物,其中四位是昆都花家的鑄劍大師,另外三位則是從萬華邀來的製器師。


    “器”之一字,為製煉萬物,互有相通,故請回的這三位製器師,雖非專精鑄劍,在製器一途上卻各有所長。比如馮千秋,精的乃是煉寶,比如莊明全,精的是製符,至於元還,他是雜家,煉寶鑄劍繪符製陣,無一不涉,且又無一不精,在萬華上可謂罕見的奇才,無人不曉。


    又因此前元還將三星掛月閣的三星牌在劍宮現出,故今日這雲峰排位,元還雖說年紀在眾修間算是淺的,卻依舊位列眾尊之首,一出現便在修士間引發了一陣嘩然,畢竟三星掛月閣的三星閣士在整個萬華屈指可數,且又都是境界突破化神的大修老怪,而元還壽元尚淺便有此成就,自然是眾修爭相結交的對象。


    才剛踏上雲峰,就有人向他遙遙拱手施禮,卻是個胡子花白的老頭,看著比元還老了數十歲,看那位次,應該是精通製符的莊明全,元還不過略微頜首而已。他們這位置甚好,可一眼望盡整個劍神峰,季遙歌跟著元還,也享受了一把高高在上的滋味,借著這地勢展目四望。馮家的祖孫二人就坐在元還下首,馮千裏並不理會元還,隻有馮霓望來的目光猶帶一絲憤恨。萬仞山來的人坐在西麵,與其他幾宗前來參加試劍會的弟子一起……季遙歌一眼掃過,蹙了眉頭。


    她沒看到白韻。


    “朝笙乃我故交。”


    正看得認真,元還的聲音忽然在她耳畔響起


    “我與她相識於微,那個時候我和你一般,隻是結丹期的低修,沒有宗門沒有師父,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與她在萬華上結伴曆練,經過幾場生死,交情不同於尋常朋友。”


    有些像解釋,又像是閑話,他說得隨意。


    季遙歌卻知道散修的日子並不好過,別看他如今風光,可這段被他雲淡風輕說出的過往,必定是九死一生的艱辛,而那個在他最艱難歲月裏出現的人,自然也不同於其他人,就如同,白硯之於她。


    幾千年的壽元,所遇人事不知凡幾,能忘的都已忘盡,不能忘的便是重要的人,亦或是一段無可取代的歲月。


    “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麽?”季遙歌在他身邊坐下,問道。


    元還執起石案上的龍吟壺斟了杯酒,道:“花眠不是說她是我的道侶?你不介意?”


    “你偷聽他和我說話?”


    “難道你沒聽我和朝笙說話?”


    二人相視一眼,又各自笑開,元還抿了口酒:“真不介意?”


    季遙歌摸了枚清靈果扔到嘴裏,看著下麵望來的各種目光,想了想道:“介意。”


    “哦?”他抬眉,意興盎然地盯著她。


    “你要是與別的女人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我便不與你一起了。”季遙歌老實道。她對夾纏不清的男女關係毫無興趣,和元還之間不管有愛無愛,關係也已超出尋常朋友,若他身邊有人,她是沒興趣再摻一腳的。


    他蹙了蹙眉:“就隻是這樣?你不能也……醋海生波?”


    季遙歌的唇被清靈果的汁液染得潤澤,笑得也特別甜:“有一點。”


    “說說。”他來勁。


    “我不喜歡她看你的神情。”季遙歌在蘇朝笙眼裏看到眷念和遺憾,她似乎想要通過他們共同的過往去抓住彼此間非同尋常的默契,喚醒元還的舊情,證明自己在他心中的特別。


    季遙歌不喜歡這種做法。


    “我和她沒什麽,你若是不喜歡,以後我不與她來往便是。”元還答應得特別幹脆,他亦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解釋。


    季遙歌詫異地笑開:“一千多年的交情,你倒是幹脆!”


    “都過了一千多年,即便真有什麽也化作雲煙,我與朝笙早沒什麽聯係了。”他亦笑起,有些壞,“不過作為‘醋海生波’的交換,我不與朝笙來往,你嘛……是不是也快些澄清你與花眠的關係?”


    “有你這麽交換的嗎?”季遙歌搶過他手中的小酒盅,一口抿盡。


    元還低笑出聲,被她嗔語弄得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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