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會如此?”


    沈南葵麵露驚訝,“世子為何會受傷呢,既是受傷,侯府對外怎麽卻又稱病?”


    她眼中盛滿疑惑,似乎十分不能理解。


    沈平婉見她像是真的不知情,心裏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鬆了一口氣。


    “咦,你沒聽說麽?”


    沈南葵搖頭,“妹妹這話問的怪,我遠在來安鎮,今日才剛來京城,如何能知道侯府的事?”


    況且上一世,侯府把齊世子受傷的消息捂得很緊,除了府中幾個主子,外人根本無從知情。


    料想這一世也是如此,所以,沈平婉是在詐她。


    果然,沈平婉又問:“那你猜猜,世子是怎麽受的傷?”


    沈南葵一臉茫然地搖頭。


    “我又不是神仙。”


    沈平婉望著她,緩緩道:“那我告訴你吧,世子之所以身受重傷,險些喪命,是因為……被他爹,也就是建寧侯給打的。”


    “被建寧侯打的?”


    沈南葵眉頭一跳,神色萬分驚訝。


    “這是為何!世子犯了多大的過錯,竟叫建寧侯險些將親兒子打死?”


    見她目光中滿是驚駭,沈平婉終於相信,她的確什麽都不知道。


    也對。


    像重生這種得上天眷顧之事,也就自己配承接這份好運,至於那個冒牌貨,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福氣?


    但是,相比於沈南葵此刻的震驚,沈平婉心裏的惶惑也不少。


    嫁進侯府之前,她一直以為,世子是得了病,想著上一世都無大礙,這一世定然也沒什麽風險,然而,等她真正到了世子身邊伺候才發現,世子身上遍布傷痕,沒有一塊好肉,這情形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被人打成了重傷!


    她滿心惶恐,卻沒有人能告訴她答案。


    侯府的人口風都很緊,沒人告訴她發生了什麽,明明世子換藥時,一盆盆血水從屋裏端出去,可人人都說他這是生病。


    沈平婉忍著驚疑,照料了世子兩個月,他的傷也終於有所好轉,侯府防她沒那麽嚴了,她花重金收買了一個丫鬟,這才終於知道,世子竟是被建寧侯打成這樣的。


    她嚇壞了。


    一個做父親的,怎麽能險些活生生打死自己的兒子?


    她想知道原因,可這回無論怎麽打聽,都沒有人肯告訴她真相。


    她隱約覺得,事實一定很可怕,可她卻猜不出緣由。


    直到如今,世子漸漸康複,侯府所有人都像是忘了這一茬似的,更加對過往的事閉口不談。


    獨留她滿心的疑懼。


    思及上一世,沈南葵回娘家時,從未提過這件事半句,沈平婉心裏這才對她生出懷疑。


    不過到底還是她多想了。


    沈平婉眼睫輕垂,遮住眸中情緒,“我也不知道,你不是一向聰明麽,不如幫我想想辦法?”


    沈南葵無奈道:“這我也幫不了你,妹妹既然已經嫁進侯府,何不去問問建寧侯夫人?”


    沈平婉目光一沉,“婆婆若想告訴我,何需等我去問?”


    “那不然,你問問世子?”


    沈平婉嫌棄地瞥了她一眼,“沒用的東西,我讓你幫我出主意,你就隻會說這些?”


    沈南葵歎氣,“那就恕我無能為力了。”


    “我也是昏了頭,竟然會來同你說這些話!”


    沈平婉忽然無比後悔來找沈南葵,問題沒解決不說,還平添了幾分糟心。


    她沒再停留,起身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屋子。


    沈南葵望著她的背影,淺淺喟歎出聲,目光中說不出是無奈還是別的。


    這是她自己強行要種的因,怪不得旁人。


    上一世,侯府也是如此,極力瞞著沈南葵世子挨打的原因,甚至後來世子病好了,卻仍以養身子為由,長達兩年之久遲遲不與她圓房。


    她查過,自然也鬧過。


    建寧侯夫人為了平息風波,這才告訴她,是因為齊世子落下病根,不能人道了。


    沈南葵從震驚到接受用了很久,從難過到平靜,也用了很久。


    甚至後來,知道了齊世子是斷袖,心裏竟然都不覺得有什麽了,反正都是守活寡,對她而言都一樣,無非是知情的人看她的目光,又多出幾分憐憫罷了。


    -


    正逢中秋佳節,兩個出嫁的女兒也都回來了,沈父十分高興。


    今日他與顧逸川相談甚歡,吃飯時便頻頻拉著他飲酒。


    賀氏不禁笑道:“難得你嶽父這般有興致,逸川,你好好陪他喝幾杯。”


    “是。”顧逸川笑著應了。


    沈南葵見他幾杯酒下肚,臉頰已經紅了,不由有些擔心,暗中扯了扯他的袖子。


    顧逸川明白她的意思,低聲道:“娘子放心,我沒事。”


    酒過幾巡,沈父忽然端起酒杯,來到顧逸川身旁。


    他拍了拍顧逸川的肩膀,大笑著道:“逸川啊,我可就等著你來年高中狀元了!”


    說罷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不論他對沈南葵態度如何,顧逸川這個女婿,總歸都是他親自挑中的,人品、才華樣樣都合他的心意,所以,他也是真心看重他。


    “小婿一定盡力。”顧逸川陪飲一杯。


    沈平婉聽到這話,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嘀咕道:“上輩子都沒能中狀元,這輩子還癡心妄想,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一個寒門的窮書生,也就隻配做一個小小的都事……”


    賀氏沒聽清,問道:“婉兒,你在說什麽呢?”


    “沒什麽,娘,我說還是家裏的菜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侯府的東西再金貴,總不如家裏吃得習慣。”


    旁人沒聽見,可沈南葵就坐在沈平婉旁邊,將這話聽得一清二楚。


    但她卻絲毫不急。


    盡管這些都是事實,可上一世,顧家被沈平婉鬧得家宅不寧,顧逸川也受到影響,雖然榜上有名,名次卻十分靠後,無緣留京做官,最終隻能外放為布政使司的一個從七品都事。


    然而這一世,家中除了她發生過那一次意外,其餘都還算和諧,顧逸川也早早地拜入了胡老學士門下,一直專心讀書。


    沈南葵相信他,一定能比上一世取得更好的成果。


    沈平婉重生後嫁到侯府,便見不得自家爹爹再對顧逸川那般親厚,忍不住道:“爹,來時公公托我問候你,問你何日有空去侯府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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