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葵心知,這定是侯府又派人來接沈平婉了。


    她沒有多看,與顧逸川正要進門,賀氏身邊的黃媽媽忽然迎了過來,“大姑娘,別走前廳,我領你從側門進去。”


    沈南葵有些不解,“黃媽媽,這是為何?”


    黃媽媽一臉凝重,壓低聲音道:“大姑娘,夫人請的道長,今日正在給二姑娘做第三場法事,也是最後一場,誰料建寧侯夫人忽然造訪,夫人不欲讓建寧侯夫人知道這些事,便假說是你最近神魂不寧,所以才請道長做法事祈平安的,建寧侯夫人聽聞後,卻說要觀看法事,如今道長還在院裏等著,一直拖著時辰。”


    “大姑娘,事急從權,你快些隨我從側門進去吧!”


    說罷,她便要拽著沈南葵往側門去。


    顧逸川攔住她,皺眉道:“這是驅邪除祟的法事,我娘子好端端的,嶽母怎能讓她去頂替?”


    黃媽媽麵色著急,匆匆行了個禮。


    “姑爺莫惱,夫人知道這樣是委屈了大姑娘,事過之後,她自會有補償,眼下當真是等不得了,難道你們想看到二姑娘回侯府後遭人非議嗎?”


    “況且,”她抬眸瞟了沈南葵一眼,“二姑娘原本不這樣的,是大姑娘同她說過話之後,才被氣成這般,所以,這事兒也有大姑娘的責任,還請不要再推脫了,不然夫人和老爺知道了,也會不高興的。”


    沈南葵神情清冷,“看來,我非去不可了?”


    “沒錯。”黃媽媽點頭。


    顧逸川沉聲道:“南葵,你不要去,我去跟嶽父說。”


    沈南葵搖了搖頭,“罷了,先去看看吧,一場法事而已,有則驅祟,無則保安康,也妨礙不到我什麽。”


    黃媽媽催促說:“正是這個道理,快別耽誤了,咱們先進去吧。”


    她急急拉著沈南葵走了,顧逸川忙也追上。


    院子裏早已布置好了法壇,正當中,有一名青衣道人閉目而立,口中念念有詞。


    賀氏等人都站在廊下,齊侯夫人見一直沒有動靜,不由問道:“怎麽還不開始?”


    賀氏賠著笑說:“快了快了,吉時一到,才能開壇做法。”


    沈平婉神情也有些緊張,低聲咒罵道:“這個沈南葵,若是出了紕漏,我定饒不了她!”


    眾人沒聽清她說了什麽,但齊侯夫人卻扭頭向她看去,賀氏忙給她使了個眼色。


    沈平婉一對上自家婆婆,心裏便有些發怵,忙低下頭站好。


    院子有腳步聲響起,是沈南葵走了出來,她身上掛著好些符包符紙,來到法壇前站定。


    青衣道人也有了行動,一手持鈴,一手舉著桃木劍,圍繞著沈南葵開始做起法來。


    末了,他用水化了一碗燒盡的符紙,給了沈南葵。


    到此法事也就算結束了。


    賀氏如釋重負,笑著對齊侯夫人說:“法事結束了,外邊天冷,咱們還是別站在風口裏了,齊侯夫人,還請移步前廳。”


    按理,齊家與沈家是姻親關係,賀氏該叫一聲親家的,可看著對方高高在上的態度,她總有些喊不出口。


    齊侯夫人看著院中的沈南葵,“聽聞府上二姑娘,並非親家夫人所出?”


    “沒錯,這丫頭的母親原是婉兒奶母,與我極為投緣,她生母又去得早,所以我便將她留在了膝下。”


    這是沈家對外的統一說辭,賀氏應付起來倒也自如。


    齊侯夫人點了點頭,“親家是個疼女兒的,聽聞我這媳婦自小體弱,一直養在鄉下莊子裏,如今我看著,也覺得調理得不錯。”


    賀氏勉強笑著,“我與她父親憐惜婉兒自小多病,沒怎麽約束過她,倒叫她養出了一身驕縱性子,給侯府添麻煩了……”


    齊侯夫人淡淡擺手,“談不上,性子驕縱可以磨練,見識淺薄可以多學,無非費些功夫罷了,不算難事。”


    這話猶如一記耳光打在賀氏臉上。


    齊侯夫人就差明著說,沈平婉不合她意了。


    賀氏神色尷尬,有些不知如何接話,好在齊侯夫人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打算,轉身離開的同時說道:“聽說沈家大姑娘嫁了一個外地的舉子,她難得回來,也叫她一同來說話吧。”


    賀氏鬆了一口氣,應道:“好,稍後我便叫她過來。”


    前廳裏燒著暖暖的炭爐,沈南葵一進門,先解了鬥篷,才去給齊侯夫人見禮。


    “見過齊侯夫人。”


    她舉止落落大方,行禮姿勢端莊典雅,竟叫齊侯夫人眼前一亮。


    這個沈家養女,雖然出身不算太好,卻難得有著這樣從容不迫的氣質,頗具大家風範,難怪自己當初一眼就相中了她。


    “不必多禮,大姑娘坐吧。”


    沈南葵在角落裏坐下,安靜地喝著茶,除了有人問話,她便沒有主動開過口。


    齊侯夫人同賀氏寒暄幾句,便直奔主題。


    “親家,平婉既已嫁進侯府,便是我齊家的人,可她卻一直住在娘家不回去,豈非是叫外人恥笑我們侯府沒有規矩?”


    齊侯夫人身為侯門主母,說起話來自帶三分威嚴,賀氏心裏不由有些發慌。


    “齊侯夫人,婉兒這樣做,確實有失禮數,我已經說過她了,但……但她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齊侯夫人略一挑眉,“親家倒是說說,有什麽苦衷?”


    賀氏心裏發苦,齊侯夫人揣著明白裝糊塗,卻叫她犯起了難。


    這種事情,她怎麽拿到明麵上來說?


    況且,一旦說出來了,豈不是更叫侯府沒臉,齊家若是開罪起來,自己又如何應對?


    賀氏遲疑著沒有應聲,沈平婉忽然站起身道:“婆母,不是我不肯回去,可世子那樣,難道要我在侯府守一輩子活寡嗎?”


    賀氏聞言大驚,有些氣惱女兒的衝動,忙把下人都清退出去。


    “齊侯夫人,婉兒年幼不懂事,一時口不擇言,您莫要怪罪……”


    齊侯夫人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端起茶盞吹了吹茶沫,抿了一口茶,才道:“她也沒說錯,世子是有些不足之症,不過,我倒有一句話想問你們。”


    見她沒有生氣,賀氏心下稍安,“不知齊侯夫人想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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