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葵點頭,“是啊,與他所受的屈辱相比,他犯下的這些惡行,才是真正的罪無可恕,縱然趙富的小舅子有錯,可趙富嶽家其他五口人何辜,而且,他竟連自己的娘子也沒有放過。”


    她眼神漸冷,“此人報複心重,手段殘忍,不思悔改反自甘墮落,他這種人死有餘辜,隻可憐了耿大娘。”


    張瓊思歎了口氣,“耿大娘是個心善之人,本就為兩年前的事自責不已,今日又經曆了這一遭,也不知她能不能熬得過去……”


    沈南葵也一歎,“希望她別出什麽事才好。”


    快四更天,一行人才到達州城。


    顧逸川還要審訊犯人,就沒有一同回去,吩咐馮澤帶人送沈南葵和張瓊思歸家,而他則帶兵押著俘虜直奔州衙。


    ……


    五日後。


    這天下午,顧逸川下衙歸來,雖然神色如常,但眉宇間卻總像凝著一絲沉重。


    他這幾日忙著剿匪的事,一直早出晚歸,沈南葵都沒見著他幾麵,今日難得看他回來的早,原以為剿匪的事情有了進展,可他臉色又這樣難看。


    沈南葵心裏不由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問:“事情不順利?”


    顧逸川點頭,語氣嚴肅,“這個飛鷹寨,的確是個有手段的,難怪宜州官府也拿他們沒辦法。”


    沈南葵心下一沉,“究竟怎麽一回事?”


    顧逸川道:“先前我同你說,派了擅長緝凶的孫捕頭去追蹤耿進,他帶人在密林間追了兩日,卻還是跟丟了,不僅如此,我們有兩名官差也折在了林子裏。”


    “是那耿進一人所為?”


    顧逸川點頭,“此人應該是從飛鷹寨學來的本事,極擅在山林間隱匿行蹤,設置伏擊,連孫捕頭都中了他的圈套,受傷不輕。”


    沈南葵一時也覺得棘手,問:“俘虜來的山匪這邊,有沒有什麽進展?”


    顧逸川先點頭,又搖頭,歎了口氣,才說:“那個二當家供出了飛鷹寨老巢的位置,可等我們帶兵去圍剿時,那裏卻早已人去樓空,回來嚴刑拷問才知道,飛鷹寨之所以這些多年一直沒能被官府剿滅,是有著嚴格的防範手段,一旦出寨子的人沒能按時回來,所有人都會撤離老巢,搬去新的據點。”


    沈南葵眉頭擰起,“若是這般,那就不好辦了……”


    顧逸川麵色沉凝,“我看過飛鷹寨的舊案,這些山匪曆經數年,遭遇官府剿滅不下數十次,卻仍然屹立不倒,有一個很大的原因,便是飛鷹寨首領有著極高的凝聚力,他定下規矩,不論何種情況,都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兄弟,所以,飛鷹寨的人,才會這般擁戴他。”


    沈南葵霎時明白過來,“你是說,他們還會卷土重來?”


    如今飛鷹寨有不少俘虜,包括他們的二當家,都還在官府手中。


    顧逸川道:“若是說劫獄或挑戰官府,他們興許沒有這個本事,但,他們卻會用別的方式來對官府展開瘋狂的報複。”


    沈南葵臉色一變,驚聲叫了出來,“桃源鎮!”


    他們不能直接報複官府,卻又要達到報複官府的手段,那便隻能對無辜的百姓下手了,而飛鷹寨此次,正是在桃源鎮出的事。


    顧逸川點了點頭,有些艱難地開口,“舊案上寫,飛鷹寨有過屠村之舉……”


    沈南葵憤然起身,麵色染怒,“他們簡直喪心病狂,毫無人性!”


    沉默了好半晌,她才又問:“若提前在桃源鎮布防呢?”


    顧逸川搖頭,“這些人很狡猾,若是察覺到有危險,就會立刻轉換目標,就算我們能提前在桃源鎮布防,可別的村鎮呢,總有顧不到的地方。”


    “難道我們就拿他們沒有辦法?”


    顧逸川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沒有應答。


    良久,沈南葵忽然輕聲說:“官府不知他們的藏身之處,也不知他們會對何處下手,那如果,我們能逼得他們自己現身呢?”


    顧逸川問:“難道你有什麽妙計?”


    沈南葵道:“別忘了,耿進的娘還在桃源鎮,此人雖然殘酷無情,可從上次的事來看,他到底還有幾分孝心。”


    “可他一定也清楚,官府必會利用這一點來設伏,又怎會自投羅網?”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


    沈南葵目中閃過一道光芒,幽幽道:“聽聞耿大娘這幾日病了,若那耿進仍在暗中窺伺,必然也會得知這個消息,而耿大娘年老體弱,一旦病勢發起來,很有可能就治不好了……耿大娘是他的生身母親,親娘若是病逝,他作為唯一的兒子,怎能不回來看一眼?”


    顧逸川眼神一亮,點頭道:“我明白了,我這就安排人給耿大娘發喪!”


    沈南葵道:“耿進自小在桃源鎮長大,對鎮上的事物極為熟悉,為免他不敢再來,先把鎮上明麵的上的兵力撤了最好,但又不可過於鬆泛,叫其一眼便看出這是個陷阱。”


    顧逸川思索了一瞬,也覺得可行,但卻又問:“這個法子好是好,可就算耿進真的會上鉤,我們並不能確定來的是他一個人,還是飛鷹寨所有人,若不能一舉拿下飛鷹寨,隻怕還是阻止不了他們下一步的的行動。”


    沈南葵笑了一笑,“我這次的目標,就隻有耿進一人。”


    “哦?”顧逸川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沈南葵衝他眨了眨眼,略帶幾分狡黠,“逸川,你是否忘了,我們還有位朋友,江湖上人稱‘千麵人’。”


    “金飛雙?”顧逸川冷哼一聲,“她算什麽朋友?”


    他可沒忘記,這位‘千麵人’擄走自己娘子的事。


    沈南葵知道他介懷金飛雙曾經暗害過自己,笑說:“我與她早已捐棄前嫌,況且,我幫她遊說蔡先生,使她能夠留在永州,也算她欠我一個人情,如今不是正好能派上用場?”


    “這次的事幹係重大,她肯幫這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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