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明白他的心情,她重重點頭,“是的,我們絕對不會拐子有機可乘,他一輩子都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在我們身邊長大。”


    她重新牽住趙陵的手,十指交扣,親密無間。


    趙陵心緒漸漸穩定下來,他看看二人交握的雙手,心裏已經確定自己應該要怎麽做了。


    雖然他還沒有當爹,但是他知道那種被拐的滋味。那種恐慌就像天塌下來一樣,對家人的思念無時無刻不牽動著他的心。那樣悲慘的事不應該發生,也不能再發生。


    “謝謝你。”他對阿秀道。


    阿秀沒再問為什麽,隻是抱了抱他。


    謝謝你,你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遇到你之前,我的生命是一道布滿了荊棘的深林。你的到來就如一束光,金色光芒灑下,驅散黑暗。


    你每向我踏來一步,荊棘便自動消失。我今天能重新感受到溫暖和親情,都是因為你。


    逼宮


    侍衛盯了許多天,終於又發現了一個黑衣人,這次他們跟著這個黑衣人,發現他居然又去了兩一個別苑,這別苑是太子的。


    事情越來越複雜,趙陵沒有足夠的證據,他決定先去找三皇子。三皇子恰好也來找他,二人聚在一起,三皇子告訴他,他查到太子在薊都和啟源有產業和鋪子。他查過那些鋪子,賬目都有問題,有大量不明的財產。


    尤其是近期,啟源鋪子進賬居然有三十萬兩,可那鋪子隻是做綢緞和水產,不可能在一個月裏有這麽多錢。


    趙陵聽到這裏,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他對三皇子說了宣州發生的拐賣事件,並說那田棟他們已經找到,隻是未免打草驚蛇,他們隻盯著他。而他頻頻接觸信王府的管事,信王府又與太子的別苑有關係。


    這一切都不得不讓人深思。


    三皇子聞言大吃一驚,他是真沒想到,太子跟信王府居然還會跟拐賣扯上關係。


    他讓趙陵先不要聲張,他要更深入地去調查,務必一定要將這件事情查清楚。


    兩個人各自行動,薊都內一直風平浪靜。


    等到銀杏葉鋪滿地,秋果累累墜彎枝頭,皇上的壽辰也將至了。


    廢太子,也就是立王近來不知是得了高人的指點還是真心懺悔,據說抄了滿滿一卷《功德經》來為皇上祈福。他還在吉安宮的上空放了孔明燈,燈上全是祈求皇帝長壽的祝福語。皇帝恰好出來散心,看到之後略有觸動。


    皇後,現在該叫安貴妃也轉了性子,經常去皇帝麵前送湯。皇帝對於她也起了憐惜之心,接連兩天都宿在她的宮裏。


    也許是安貴妃吹了枕頭風,皇帝雖然還沒讓立王出來,但是也派公公去吉安宮稱讚了一句他的孝心。


    皇帝的這個舉動讓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心思浮動,立王一黨看到了希望,而支持三皇子的,則是憂心忡忡,生怕皇帝又想起太子,之後會把他放出來。


    三皇子的母妃顯然著急了,她可不想三皇子到手的太子之位又被搶走了。她幾次將三皇子叫到宮中,千叮嚀萬囑咐,讓三皇子一定要占據皇上的心,絕度不能讓立王再起來。


    三皇子一開始還耐心哄她,到最後實在是被她念煩了,也想讓她安心便悄悄告訴她,他正在調查立王,立王有把柄在他手上,他已經決定在朝堂之上說出來,到時候立王絕無翻身之地。


    他母妃雖然不知道何事,但是聽三皇子說得如此肯定,她便放心了。


    可令二人沒想到的是,這事被安貴妃的耳目聽到告訴了安貴妃。


    她心神不寧,她並不知道三皇子知道了什麽。她特意去了吉安宮一趟,把這話告訴了立王。立王想了一下就暗道糟糕。


    安貴妃看他表情就覺不好,在她的逼問下,立王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包括與信王妃如何合作,如果分贓都說得一清二楚。


    安貴妃從來不知道立王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但是她與太子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太子真的無法出來,她這一生也就完了。


    三皇子究竟掌握了多少,她不知道,但是他已經打算說出來,那證明他手中的證據對立王來說一定是致命的。


    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三皇子在宮中有他母妃,在宮外有趙陵和蕭成,而她有娘家,現在又添了信王府還有以前拉攏的一些朝臣。現在有一個大膽的辦法,隻要做成,那以後他們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她將計劃告訴立王,立王一聽驚慌失措,在她的斥責下立王才鎮定下來。他答應下來,那個皇位是他覬覦好久的,如果現在能夠坐上,那他以後就是天子了。


    之後他們又見了幾次麵,就計劃的細節進行推演。而在宮外,安貴妃也開始聯絡朝臣,她威逼利誘,之前就站在立王這一邊的人很快便倒戈了。


    另一邊,趙陵的調查也有了眉目,采心居然想要對阿秀與趙陵下藥,但是到最後關頭,她又打翻藥碗,哭著說自己做不到。


    她對阿秀坦白,是一個大胡子讓她下藥的。目的就是要阿秀與趙陵死,他們不止用采芝來威脅她,還說如果她不聽話,就把她們兩個跟那些女子一塊賣掉。


    阿秀跟趙陵聽到這裏,問了她具體的情況。她說自己跟采芝,還有菊兒是在距離薊都不遠的地方被騙出來的,那人說這裏有招繡娘的,她們便跟著去了。


    誰知道一上車,她們就被迷暈了。等她們醒來周圍全是被綁著的女子跟小孩,有幾個人負責押送她們,說要把她們賣入青樓為娼妓。


    她們苦苦哀求,那些人就打她們。她們到了一處院子,本來想去逃,結果又被抓了回來。不知道為什麽她們兩個被留了下來,還送她們來到繡房,讓她們去做繡娘。叮囑她們一定要聽話,不許向外人透露,否則就會殺了菊兒。


    她們來了之後,覺得少夫人很好,慢慢地想告訴少夫人,可是那些人會偶爾出現,帶來菊兒的頭發或者衣裳,她們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之前他們找上來要她們兩個破壞阿秀的葫蘆像,然後抓了采芝又要她來下毒。她一直擔驚受怕,現在實在是承受不住了。


    阿秀安撫她一定會救出采芝跟其他人,趙陵問她能否記得關押她們的地方是哪裏,那些壞人她能否記得。


    采心點點頭,她口述了一下幾人的麵目特征,然後還動筆畫了出來,那院子她有很深的印象,站在門口能看到山上的寺廟,院子裏還有一口井,井旁邊種的不是石榴或者合歡,而是一棵大槐樹。槐樹旁邊有個碑,她看到過他們把東西埋在石碑下麵。


    這個信息實在是太重要了。


    趙陵幾乎立刻便著人去調查,這一查可算是將他們的老窩找到了。他們派人過去的時候,他們可能猜到走露了消息,正在銷毀證據。見到指揮所的人,他們作鳥獸散,還把關著的女子房間一把火給點了。


    幸虧趙陵他們去得快,否則十幾個小姑娘全部要喪身火海。他們急著救人,賊人跑了兩個。


    趙陵在石碑下發現了賬本,這賬本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信王妃一直在做拐賣的生意,而立王也參與其中分贓,這些年下來賺了大筆大筆的銀子。


    意外的是,他在上麵發現了自己的名字,還有信王爺的小兒子也是信王妃著人賣出去的。這個女人心太毒,絕對不能輕饒她。


    他找到菊兒和采芝,安頓好她們,然後與三皇子碰頭,拿出賬冊,三皇子也已經掌握了啟源那邊他們交易的方式。聽說最近他們還要再次進行南渡,三皇子已經派人跟進。


    信王妃聽到逃出來的自己人所說,十幾隻“羊”都被救了,她十分氣憤。但是更令她不安得是,長明是她招攬的人,這些年來一直在為她做事。


    但是她到今天才知道,他竟然在偷偷地記賬,他現在被抓了,如果他受不住刑罰把賬本交了出去,那自己跟立王豈不是要遭殃?


    她不由得考慮起安貴妃的話,現在她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她隻有支持他們。如果立王登基,那她一定會比現在更加富貴。


    如果失敗了,她就把全部的責任推到立王身上。畢竟立王


    權勢大,她隻是一個婦人,完全沒辦法反抗他。


    立王要逼宮啊,想一想就刺激。


    趙陵本來建議三皇子盡早將此事稟報皇上,但是三皇子知道皇上身體不好,壽誕將盡,他想盡孝,等皇上的壽誕過後再說出這件事。


    趙陵見他執意如此,隻好同意。隻是他將自己被暗殺的事他告訴了三皇子,讓三皇子一定要注意。三皇子也很重視,最近又加派了人手保護自己跟趙陵。


    皇帝的壽誕很快到了,這一次壽誕,皇帝還是交給了安貴妃。朝臣更加疑惑,酒宴還未開始,群臣賀壽,有人提議如此重要場合,立王應該出現為皇上賀壽。


    當時場上一片安靜,皇帝也是沉默了一下,信王爺得了王妃的勸告,出言附和。他一開口更多人請求立王賀壽,皇帝順水推舟,派人去通知立王。


    立王收拾一番就來了,他上來就十分激動地給皇上拜壽,中途一度哽咽,眼睛發紅。皇帝歎了一聲,讓他入座,還賜了他一盤蟠桃。


    三皇子一黨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席上歌舞十分精彩,眾人都喝了不少酒。宴席從早到晚一直在進行,皇上似乎很高興,特許喝醉的大臣直接歇在前殿裏,他自己則是先回了殿裏,休息一下。


    趙陵期間出去了幾次,看著換防的陌生麵孔,心裏湧上疑惑。他特意觀察了一下,宮裏的禁衛軍一般是一個時辰還一班,可是已經過了一個時辰,這些人卻還是微絲不動,沒有人來接替他們。


    不對勁,十分不對勁。


    他跟三皇子說了,三皇子也覺出不對來了。


    趙陵嚐試出去,可是守衛宮門的人卻說沒有安貴妃的手諭,其他人一律不能出去。安貴妃的手諭?她想做什麽?


    趙陵心中有個可怕的想法,他沒有試圖硬闖,而是回到席上跟三皇子和蕭都督說了自己的猜測。


    兩人大驚失色,安貴妃已經紅著眼睛過來了。


    大家吃驚地看著她,她傷心地道:“剛剛,剛剛皇上吃了酒,舊病複發昏過去了。太醫已經給皇上診過脈,說皇上病情嚴重,恐怕暫時無法醒來。”


    底下頓時一陣議論,隻聽有人道:“皇上聖體堪憂,這可如何是好?朝廷每天這麽多大事,皇上如果一直昏迷,該怎麽辦?”


    “是啊,安貴妃,皇上昏迷前有無說什麽?”信王爺在一旁憂心道。


    “王爺,皇上有傳口諭令你跟崔尚書,吳大學士輔助立王,在皇上昏迷期間一起處理政事。”安貴妃難過地道。


    趙陵凝眉,安貴妃說的這些人恰好都是□□,以前信王爺倒是從沒參與過這等事,但是現在知道信王妃與太子是一夥的,趙陵不相信他。


    三皇子黨十分懷疑,皇上剛同意立王賀壽,怎麽會這麽快就病了?還恰好在昏迷前指了這麽幾位跟立王一同處理政事?


    有人提出質疑,立王立刻反駁,“父皇說的還會有假,你竟然敢無視皇令嗎?”


    “老臣的確心有疑惑,”蕭成說話了,“安貴妃說是皇上口諭,可這都是安貴妃的一麵之詞,如何能讓老臣信服。”


    “蕭都督,我說的句句屬實,你不信可以就在這裏等皇上醒了,親自問他。”她這句話說完,侍衛全都出來包圍了他們。


    許多人醉醺醺的,也沒有功夫,根本無力抵抗。


    趙陵跟三皇子對視一眼,絕對不能讓安貴妃得逞,否則皇上性命危矣。


    平叛


    所有人無法反抗,立王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信王以及其他兩位大臣出來站在立王的身邊,安貴妃道:“現在皇上還在昏迷之中,我希望眾卿可以各行其是,幫助立王一起處理政事。”


    “謹遵皇上旨意。”陸續有人稀稀拉拉地跪下。


    安貴妃點點頭,而後衝著趙陵幾人道:“本宮看蕭都督幾位應該是累了,那就先去殿裏休息吧。”


    侍衛押住三人,三人沒有反抗,等到人少處,趙陵突然發難,奪了侍衛的刀,殺了出去。他隨身帶著火信,這還是之前在宣州的時候養成的習慣。


    今天他生怕出事,跟關易把自己擔心說了,讓關易帶著兵馬秘密等在宮外,一旦見到空中煙火,立馬派人殺進宮中。


    關易一直在等待,他看到煙火,帶領身後的士兵就要衝進去,在宮門口與侍衛打了起來。


    葉天舟本身正在巡邏,他聞到刀劍之聲忙過來。


    見到關易,他吃了一驚。關易看到葉天舟暗叫不好,他以為葉天舟也是來逼宮的,所以立馬與他纏鬥了起來。


    葉天舟大喊道:“關易,你要造反嗎?你在幹嘛?”


    “要造反的是你不是我,將軍通知我,宮裏發生了大事。立王要謀反,現在將軍他們身處險境,我要馬上進去。”關易刀刀不留情。


    葉天舟十分驚訝,“你說什麽,立王謀反?”


    “不止是立王,還有信王,信王妃跟立王是一夥的。”關易一刀砍向葉天舟的肩,葉天舟出刀擋住。


    “你血口噴人!”葉天舟怒火衝天。


    “我所說句句屬實,信王妃與立王一道拐賣女子與小孩,這些年來不知道賺了多少黑心錢。現在你也開始把刀向著自己人了,是不是信王讓人來擋住我們的?”


    關易心急如焚,幸好他帶來的人已經衝破了第一道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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