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德拉-斯特裏特和保羅-德雷克一起坐在梅森的辦公室裏。


    保羅-德雷克由於缺少睡眠,兩眼通紅,但仍然很有神采,他說:“天呀,佩裏,你沒有被殺死,真令人感到驚奇。”


    梅森說:“如果我能絕對肯定的話,如果我事先就知道這一切的話,我就會去找特拉格上尉了,並把這一切告訴他。我還以為他已經搜查了這個地方,並且發現了那張大猩猩皮了呢。”


    “當然,他們已籌劃了好長時間了。”德雷克說。


    “是籌劃了好長時間。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本傑明-埃迪科斯已經發現了赫謝和內森-福朗貪汙的事實——可以這麽說,他已經給他們留下了很大的餘地,他們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埃迪科斯試圖用現金交易的方式來避稅,而赫謝和福朗則從中狠狠地宰一刀。”


    “當然,本傑明-埃迪科斯這種做生意的方式,其弊端就是你沒有準確的帳目,你本人也說不清楚具體的數目。你隨便拚湊帳目,因此沒有書麵記錄,你在欺騙政府的同時,也欺騙了你自己。”


    “你估計他們拿走了有多少。”


    “赫謝供認說有300,000多美元,當然,這隻是他們計劃中的一小部分。顯而易見,他們早就和赫曼取得了聯係。如果他們能操縱這件事,在這種情況下,打亂本傑明的計劃,赫曼就會從繼承的財產中拿出一筆錢給他們。”


    “仔細看看這件事,他們一直進行的相當順利。他們製服了本傑明-埃迪科斯,弄斷了他的腿筋,砍傷、打腫了他的臉,然後,把他捆起來,嘴裏塞上東西。”


    “這時,赫曼-巴恩威爾接管了一切,把自己裝扮成本傑明-埃迪科斯,這樣做很容易,因為他們的體形、膚色、長相很相似,非常具備兄弟的特征。”


    “他們想找幾個不認識本傑明-埃迪科斯的人作為公正的證人。由於臉上裹了繃帶,赫謝和內森-福朗倆人又都把赫曼-巴恩威爾當成了本傑明-埃迪科斯,這樣在整個過程中他們就占了上風。”


    “很明顯,他們想把詹姆斯-埃特納當作一個公正的證人,但是,碰巧我買了海倫-凱德穆斯的日記,又透露給了新聞記者,因此,我便介入其中了,他們覺得,利用我比利用詹姆斯-埃特納更好。”


    “因此,他們便製造了一個假象,即本傑明-埃迪科斯不相信內森-福朗,卻完全相信莫提默-赫謝。他們當然也花了很長時間來練習偽造本傑明-埃迪科斯的筆跡。”


    “當把一切都計劃好後,赫謝和福朗就準備製造一個他們不在犯罪現場的鐵證。因此,他們就不可能被牽連到謀殺案件中;赫曼-巴恩威爾裝扮成本傑明,他讓約瑟芬-凱姆波頓去那所房子。他找個借口,把她留下一會兒,去把籠子裏的不會傷害人的大猩猩放出來。同時,迫使本傑明-埃迪科斯喝酒,一直喝到醉倒,失去了知覺為止。赫曼穿上那張精心製作的大猩猩的皮——唯一的難處就是,要做出一種自然的、穩定的表情,這樣就會使約瑟芬-凱姆波頓認為她看到的是一隻被催眠了的大猩猩。”


    “他們把凱姆波頓夫人引誘進房間,她看到了這隻大猩猩。看見它用刀刺失去了知覺的本傑明-埃迪科斯的身體。他們估計凱姆波頓夫人無法抵禦盜走支票的誘惑,支票是精心偽造過的,支票的背書是偽造的。”


    “當然,由於背書是偽造的,這張支票是換不成現金的,這筆錢還在遺產裏麵。誰繼承遺產,也同樣會繼承支票上的那筆錢。”


    “本傑明-埃迪科斯誤認戒指和手表被偷走了,這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機會,他們決定利用這件事,把它和遺囑聯係起來,這樣就會使整件事情更加真實可靠。”


    “他們沒有利用所有的機會,有些對他們是不利的。其中一個就是,當我在那裏時,西德尼-哈德威克來見他的委托人,而這個偽裝成本傑明-埃迪科斯的人說他很煩躁不能見他——不能見他自己的律師,請注意,他可是見過了我的。而我不僅是一個陌生人,而且我處的位置完全是和他敵對的。”


    德雷克說:“看來約瑟芬-凱姆波頓說的是實話。”


    “除了那張支票外,都是實情,她想把支票藏起來。當然,赫謝、福朗和赫曼-巴恩威爾給了她拿支票的時間,不論她擁有了支票,還是想換成現金,都會被發現的。他們最樂意的是,她去取現金。如果她拿到了現金,那麽,赫曼-巴恩威爾就會檢查生意的往來,就會發現偽造的簽名,而銀行的記錄則是把25,000美元支付給了約瑟芬-凱姆波頓,那麽,他們就製住了她。”


    “換句話說,如果大猩猩謀殺了本傑明-埃迪科斯的故事能蒙混過關,那很好,這正是他們想要的結果;但是,如果出了什麽差錯,約瑟芬-凱姆波頓就是殺人凶手;如果她自己不承認是凶手,一旦她把支票換成現金,他們就把她緊緊地控製住了。”


    “是的,”德雷克說,“這是個異乎尋常的計劃。但是,不管怎麽樣,當你了解了本傑明-埃迪科斯住處的古怪環境和他對動物作的心理實驗後,你如何解釋這件事呢,佩裏?”


    “他在澳大利亞殺了一個人,”梅森說,“有很多情況我們還要核實,但是,很明顯,赫曼對我說的事,大部分還是真實的。本傑明-埃迪科斯,或者巴恩威爾的想法還是合理的,他可能感到自已被別人施行過催眠術,他可能做了件錯事。”


    “你是如何得到線索的?”德雷克問。


    梅森說:“實際上,保羅,我早就感到有可疑之處。”


    “這種感覺怎麽有的?”


    梅森說:“我去見本傑明-埃迪科斯,我見到了一個被介紹是本傑明-埃迪科斯的人,我無法看清他的臉。他戴著墨鏡,我看不見他的眼睛,他的臉的大部分都被蓋住了。事實上,我是在和赫曼而不是本傑明談話。赫曼在這裏呆了好長時間了,他在澳大利亞有個同謀,由他來答複哈德威克的電報。這是精心設計的圈套的一部分。赫曼真是個好演員,聲音變得那麽好。由於我從來沒見過本傑明,那麽,他們被發現的可能性就很小——不是百萬分之一。但是,在一件事情上他們露了馬腳。”


    “什麽事?”


    梅森說:“就是在那個星期四的晚上,據說在前一天那隻大猩猩襲擊了本傑明。我瞥了一眼和我談話的那個男人的麵頰,發現刮得很幹淨。在法庭上,他們出示了一張本傑明的麵部照片,我靠近了仔細的看了看照片,發現臉上的傷口很深。”


    “我感到這張照片很不對勁,我知道那裏有點不對頭,但是,我說不出來,反正和我看到的裹著繃帶的臉是不同的。”


    “那臉上的傷口太深、太痛了,根本就不可能刮臉,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事實上,他沒有刮臉。然而,我看到的卻是在受傷34小時後卻刮得幹幹淨淨的臉。”


    “這是毋庸置疑的,繃帶當然蓋住了皮膚,但是,當他講話時,繃帶就會輕輕移動;如果繃帶下的皮膚沒有刮過,那麽胡子就會露出來。”


    “那又怎麽樣呢?”德拉-斯特裏特問。


    “幸運的是,”梅森說,“那個所謂的親筆遺囑證明了是偽造的,赫謝很容易地供出了對同犯不利的證據。那麽,哈德威克準備的那個遺囑是有效的。然而,這個遺囑中的某一條款哈德威克不想告訴我們,這個條款是說要把大部分的財產留給海倫-凱德穆斯。哈德威克堅持讓本傑明-埃迪科斯立一個新遺囑,因為,他認為海倫-凱德穆斯已死了。然而,本傑明一點也不想修改遺囑,因為他知道海倫-凱德穆斯活得很好。而且,他讓她對他要發生的任何事都有所準備。”


    “因此,這就出現了一個非常特殊的情況,律師堅持讓他的委托人修改遺囑,因為主要的受益人已經死了;而委托人知道她沒有死,就和律師磨時間。總之,當哈德威克提出,由於出現了某種複雜的情況,堅持讓本傑明立一個新遺囑時,我就推測到了當時的真實情況了。”


    “但是,他娶了海倫-凱德穆斯不就犯了重婚罪了嗎?”德雷克問。


    “如果他的第一個妻子還活著的話,是這樣的,可是,不知怎麽地我認為她死了。赫謝說,已經有18個月了沒人得到有關她的消息,這以前她總是每隔四五個月就向埃迪科斯要一次錢。”


    “他們為什麽用這一點來攻擊你?”德雷克問。


    “就是因為他們知道我起了疑心。他們知道約瑟芬-凱姆波頓把謀殺的事全告訴我了,他們感覺到我懷疑其中有問題。”


    “到今天下午法庭休庭的時候,我就明白了同我談過話的那個男人的刮光了的麵頰的意義了,我漸漸地明白了真相。在去斯通亨格的路上,我知道一切將真相大白。”


    “我知道他們想幹掉我,如果他們在這種情況下殺死我的話,德拉-斯特裏特會真切地看到一隻奇特的、猙獰的大猩猩,她去報警,警察會相信是那隻大猩猩幹的,因為這證實了約瑟芬-凱姆波頓的話。”


    “因此,我知道他們會讓德拉-斯特裏特看到這隻大猩猩的。如果她那時跑去報警,他們會讓她去的,這就使我得想辦法對付房間裏的任何一個人。如果有三個人的話,我可能就沒機會了。但是,隻有兩個人——赫曼和赫謝。當然,赫曼披著大猩猩的皮、樣子非常可怕,但他實際上是個弱敵,猩猩皮、笨拙的腦袋和所有的墊料的重量,使他隻能揮舞著刀子,一點一點地往前移,僅此而已。”“因此,我給了他們一個機會。赫曼安排好了。就去私人酒吧去準備飲料。他穿上大猩猩的皮,在門口站了足夠長的時間,以使德拉-斯特裏特能看見他。然後,他消失了,又開了幾槍。然後,披著猩猩皮,拿著刀出現在門廊裏。”


    “在一般情況下,一個人麵對著這可怕的景象一定會嚇癱了的,我應該轉身就跑。那麽,那個老好人赫謝就假裝幫助我,把一切攪亂,這樣,大猩猩就有機會靠近我。”


    “到德拉-斯特裏特帶著警察到達時,他們就會看到兩個渾身顫抖不止的人,他們都會發誓說他們看見了一隻大猩猩,穿過草地逃跑了,那隻大猩猩殺了我。他們一齊向大猩猩開槍,大猩猩可能受傷了……或者,如果他們需要的話,赫謝會向我開槍,他會說他向大猩猩瞄準,卻不幸打死了我。”


    “你抓住了機會。”德雷克說。


    “抓住了一些機會。”梅森承認說,“我已下定了決心,如果要最後攤牌,我就告訴他們,一切都完了,德拉知道一切秘密,她去報警了。”


    德雷克說:“即使這樣,也夠緊張的。”


    “可能吧,”梅森說,“這是我唯一能使他們出手的辦法,這樣,我才能得到絕對的證據。”


    “我想我最好和海倫-凱德穆斯聯係一下,讓她知道目前的狀況……順便說一句,德拉,你還記得我在我們吃飯的中餐館留下了一張鈔票,並對收銀員說我會回來取零錢的這件事嗎?”


    她點點頭。


    “我去取零錢時,那人把你的錢包給我了,可能是你從挎包裏取筆記本時掉出來的。”


    德拉-斯特裏特突然臉紅了。


    “你怎麽了?”梅森問


    “裏麵的命運箴言。”


    梅森搖了搖頭。“你肯定把它放在別的地方了,德拉,這裏麵沒有紙條。”


    “是的。”她深感安慰地說。


    “好吧,”梅森說,“你招待一下保羅-德雷克,德拉,把那瓶威士忌拿出來,我們幹了它。我去給海倫-凱德穆斯打個電話,我們至少可以讓她安心一點。”


    梅森走到辦公室的外間,邊打電話,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疊的稻草紙條,這是那個中國人在給他德拉-斯特裏特錢包時,和那個命運餅一齊給他的。


    紙條上精美地印著:


    “如果你嫁給他,你就會非常幸福,並且會給他生一個


    男孩,而這個男孩長得非常像他的父親。”


    梅森猶豫了一下,然後打開他的錢包,把紙條折起來塞到了錢包的最裏邊,把錢包裝進了口袋。打給海倫-凱德穆斯的電話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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