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言先對顧院長喊了一聲爸。


    顧院長笑眯眯的,一上來先給她遞了個紅包,溪言尷尬且無措,顧院長說:“按理說,上次文瀾帶你回家那天我就該給你的,但那天他走得急。”


    說完他臉上的笑意收了收。


    旁邊的大肚子女人站起來笑著說:“拿著吧,你爸的一片心意。”


    溪言覺得這女人當顧文瀾的媽稍顯年輕,但給顧院長當太太……也算合適。


    她隻好拿過來,說:“謝謝爸。”


    對於這個女人,她不知道該怎麽稱呼。


    顧院長給她介紹時,也隻是說:“這是你羨姨。”


    溪言乖順地喊一聲:“羨姨。”


    顧雲微對這個羨姨的態度說不上冷淡,但也不怎麽親切,十分地客氣。


    四個人上桌吃飯,氛圍也不熱絡,偶爾交談幾句,顧院長問了溪言工作上的事情,後麵又聊到了顧文瀾。


    溪言是想讓這對父子的關係緩和起來的,雖然她不知道他們之間具體的矛盾是什麽,但她覺得顧文瀾太孤獨了。


    他沒在她跟前提過“我爸我媽”等字眼,說的永遠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所以她提到了前幾天顧文瀾發燒的事,大概是想替他解釋,他不過來是真的忙,他忙到自己生病了,第二天仍然堅持上班。


    顧院長聽完,做了個特別深沉的沉默,然後說:“溪言,勞你費神了,這孩子從來不聽我的,也……不太和家裏聯係,以後還請你多多照顧他。”


    溪言說:“我會的。”


    其實吃完飯,溪言就想回去了,但顧雲微硬要她留下來過夜。


    顧雲微拉著她說:“反正你明天不用上班,今晚在我哥的房間睡一晚,我哥房間每天都清掃,很幹淨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哥的房間,這五個字對溪言還是具有吸引力的,她跟著顧雲微上樓,去了顧文瀾的臥室。


    這房間比起家裏的臥室,看起來簡潔但處處講究,木質家具,嚴肅正經,和他現在的秉性背道而馳,他大學的時候還有些嚴肅。


    溪言在他書桌的抽屜裏發現了一個相框,幾張照片都有徐園的身影,當然也包括邱南等人。


    照片裏的顧文瀾,眉宇之間確實有些正經且冷淡,少年麵容秀朗,十分好看。


    “這是我哥高中時的照片,”顧雲微說:“那時候他已經離開了家裏,這是他大學的時候帶回家的,上麵這些人我都見過。”


    “他們的感情不錯。”溪言隻得出這個結論。


    豈止是不錯。


    那些關於青春時期的共同回憶,應該是無可替代才對。


    顧雲微問:“你見過他們麽?”


    溪言點頭,指著邱南說:“在他的婚禮上見過。”


    顧雲微皺了下眉,“那她你也見過了?”她指的是徐園。


    溪言頓了一下,“嗯,她是伴娘。”


    顧雲微不以為意地撇了下嘴,溪言覺得她這個動作和顧文瀾很像,於是笑了笑,顧雲微說:“那你有沒有感覺出什麽來?”


    她不是想挑事,她一向有什麽說什麽,或者說提醒一下她這位嫂嫂。


    溪言一愣,和她對視一眼,好像能明白她想表達的內容,她說:“這個女孩,好像和你哥很熟悉。”


    顧雲微不以為然的表情更明顯,絲毫不掩飾,“我和她見過幾次,給我的印象不算很好,你知道有一種心理疾病,叫自愛戀型人格障礙麽?”


    溪言:“……”


    顧雲微:“倒不是說她精神有問題,我指的是她有這方麵的傾向,不過她這個毛病隻對我哥發作,你有機會接觸她的話就知道了。”


    不。


    她不想要有這個機會。


    溪言給顧文瀾打電話,說今晚在顧宅的別墅裏過夜,顧文瀾聽完沉默了大半天,她問他吃了沒有他也沒回應,再跟他說話他還是一聲不吭。


    通過手機,溪言敏感地察覺到他生氣了,而且這次生氣和前幾次不一樣。


    他一直不言不語,不聲不響,溪言脾氣上來,幹脆掛了電話。


    洗澡的時候顧雲微拿了件睡裙給溪言,她說是全新的,幹脆送她。


    溪言收了睡裙,心裏想著哪天再買個禮物送給顧雲微,沒的白拿人家的東西,若是關係要好的話那就另說。


    顧文瀾房間裏的那張床,上麵的枕被床套是他大學的時候用到現在的,其實他不在家之後這床枕被已經洗過很多遍了,但溪言躺在上麵,覺得還有他身上的氣息停留。


    這床沒有家裏的那張軟,但很舒服……


    ——


    當那陣氣息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的時候,溪言以為自己在做夢,但觸感太具體,且真實到令她心悸。


    她是忽然醒過來的,她感覺呼吸不順暢,因為嘴巴被堵住了。


    具體的不僅僅是他身上的氣息,還有家裏沐浴露的香氣。


    他來之前,居然還在家裏洗了個澡?


    溪言被他抬著下巴,帶著某種情緒,激烈地斥諸於深吻裏,糾纏不休,溪言感覺舌頭被他的牙齒刮得生疼……


    她發聲抗議時,他鬆了力道放開她,將她的雙手摁在床頭,另一隻手從她睡裙下擺探入。


    “生理期該過了。”他低語。


    “你……”溪言放棄掙紮,說:“你來這裏就為了這件事?”


    “為的是收拾你。”他的指尖在她大腿內側力道蠻橫地刮幾下,往上劃過她腰間時,她渾身一顫,她怕癢,他問:“這裙子哪來的?沒見你穿過。”


    “你妹的。”她故意。


    “……”


    “你妹給的。”她補充。


    她扭幾下手臂,“你放開,我手疼。”


    顧文瀾鬆開她的手腕,隨即撥開她兩腿,驀地躋身進去時,撥冗說了句:“喂狗比較劃算,是什麽意思?”


    溪言猝不及防一聲驚喘,咬咬唇,朝他的胸口一通亂拍,啪啪響。


    她驚訝的是,內褲什麽時候跑了?


    “嗯?”他頂著胯,撞得有些狠,他氣息不穩,道:“喂了哪隻狗?顧太太?”


    “……”溪言覺得他大概是真的生氣了,而且這回生氣跟以前還不太一樣,以前他不管生不生氣,這種時候都不愛出聲,今晚話有點多。


    溪言咬緊牙關,但他發起狠來,她仍是壓不住喉嚨裏要哼哼唧唧,這裏不比家裏,她怕……溪言伸手去夠被他扔在一邊的被子,手剛碰到邊角——


    顧文瀾稍微一扯就把被子扯遠。


    別!


    她下意識張嘴,出口卻是柔軟綿長的一句低吟,直抵他心髒,在她咬牙之前,他手指搗入她嘴裏撥弄舌尖,聽得他冷沉沉說了聲:“叫。”


    溪言:“……”


    顧少爺莫不是被氣瘋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字數不夠開車來湊,8000稍稍多一點,盡力了。


    本來還有句話想說,又給忘了


    ——


    第25章 成婚


    溪言覺得顧文瀾太可惡, 想把他踢開, 想起來穿衣服回家,總之要離他遠遠的, 但她累得眼皮都睜不開,意識在迅速下沉。


    他屋子裏有個獨立的衛生間,他抱她進浴室洗澡。


    溪言不願意挪動, 尤其剛才被欺負得太狠,心裏一波鬱氣未消,一波又起, 氣得眼周紅了一圈, 衝著眼前光滑結實的胸膛就是一頓亂拍, “顧文瀾你太欺負人了!你對我一點都不好!”


    顧文瀾由她發泄,胸口一片泛紅, 還有剛才她留下的爪痕交錯。


    他把她放進浴缸裏靠坐, 打開熱水, 水位緩緩上升,顧文瀾薄唇抿成直線,跪在她身前看了她半晌, 看她蹙緊的眉頭, 看她深棕色的眼珠子在氣惱和委屈之下依然泛著細膩的光澤。


    他俯身親吻她的眉眼, 連呼吸都帶著絲絲繾綣, 從鼻尖滑到她的嘴唇,溪言稍微偏了下臉避開他。


    顧文瀾將她抱到自己身上來,肌膚互相緊貼著, 泡在一缸子熱水裏。


    溪言覺得,他有時候挺纏人的,好似無聲勝有聲的訴求一般。她睡意上來,顧不上跟他計較什麽,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腦袋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


    “溪言。”


    他附在她耳邊,嗓子裏夾雜著動情的意味。


    溪言的意識清醒了一瞬,又沉了。


    “以後我們不來這裏好不好?”


    溪言以為這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夢話,直到第二天一早,天都沒亮起來她就被顧文瀾弄醒,他在幫她穿衣服。


    他發現她醒過來,隻說:“你繼續睡。”


    溪言確實繼續睡了,但當她意識到他這是打算將她打包拎走的時候,嚇得她徹底清醒,“你……幹什麽?”


    “回家。”他將她抱過來,“你睡你的。”


    “現在幾點?”


    “淩晨5點。”


    “……放我下來。”


    顧文瀾腳步頓了一下,繼續要往門口去。


    溪言深吸一口氣,口吻稍顯嚴肅,“顧文瀾,別再對我耍橫,我說放我下來。”


    他停下腳步,凝視她半晌,說:“我7點半得到醫院,現在不走會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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