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7月21日,銀海縣縣醫院


    手術室外,一群人在那裏焦急地等待,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劉大慶已然是哭成了一個淚人,事情也不複雜,程小二在拍攝過程中負傷昏迷,這會兒正在搶救室裏搶救。


    《民兵葛二蛋》的拍攝已經進入尾聲了,今天拍攝的是最後一個大場麵,就是葛二蛋帶領民兵伏擊日軍卻被老周暗算,最後慘勝的那一段,一開始拍攝進行得都很順利,煙火那邊引爆了一千多個大大小小的炸點愣是一個都沒有問題,就連幾次貼著演員的近炸都順利通過,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可就在拍攝葛二蛋抱著吉田滾下山坡的那段時卻是出了問題,程小二在拍攝抓樹杈的時候脫了手,掉到了海綿墊子的外邊,腦袋磕在了一截木樁子上,當時人就沒有了意思,送過來的時候,據說都快成血葫蘆了,


    王躍是雖有趕來的,看著傷心欲絕的程老爺子和劉大慶,他忽然覺得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如果不是自己橫插一杠子的話,程小二要不了多久也會出名,自己參與下程小二出名早了,卻也有了這一劫,難道說這就是空間力量的反噬?若是程小二真出事了的話,自己怕是一輩子都不能心安。


    就在王躍糾結要怎樣安撫老爺子和劉大慶的時候,搶救室的燈滅了,緊接著便有一個大夫走了出來,眾人連忙圍了上去,紛紛詢問起了程小二的情況,程老爺子幹脆激動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實在是醫生出來得有點快,讓他心裏邊沒底。


    “都他娘的安靜!”就在醫生不知道回答哪個人的時候,之前一直蹲在牆角啜泣的劉大慶卻是猛地爆發了,幾步走到醫生的麵前,就那樣盯著眼前這個戴了一副黑框眼鏡的醫生,誰都能看出來,這娘們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劉大姐,同誌,你別打人,我,我——”醫生被劉大慶瞅得連忙後退了幾步,好懸沒有直接坐在了地上。


    “說話,我們家小二咋了?”說出這句話後,劉大慶似乎是被抽幹了最後一絲力量一樣,身子一晃,若不是宮雪直接扶住她的話,怕是這會兒已經栽倒了。


    “小二同誌?我讓護士從後邊推走了啊。”醫生隨口說道,臉上甚至還不自覺掛上了一絲笑意。


    “你為什麽不就他!”件醫生的嘴角掛著笑意,劉大慶努力壓抑的情緒再也無法控製,整個人一下子就“彈”到了醫生麵前,一隻手薅住醫生的衣服領子,另一隻手就要砸他個滿臉開花。


    “救什麽救啊,根本就沒必要推進搶救室,你們這些人就不看看人啥樣啊,切,耽誤我下班。”見宮雪和何卿攔住了劉大慶,醫生臉上的驚恐稍退,用心有餘悸且有些埋怨的語氣說道。


    “王八蛋,我弄死你丫的!”聽了醫生的話,匆匆趕來的朱四茂再也忍不了了,掄起慌忙帶來的“金箍棒”就要找醫生拚命,如果不是鐵林死死抱住他的話,醫生怕是已經被開票了。


    “幹什麽?幹什麽?我告訴你們,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一個個的,浪費醫療資源還有理了你們,我告訴你們,今天不結清醫藥費就別想出院?還明星呢,一個個的都是什麽素質啊,還大明星呢!”就在這時,一個小胖護士跑了過來,護在了那醫生身前,指著眾人就是一陣輸出。


    “你!你們,你們連屍體都扣,你們還有沒有點人性了?”程老爺子指著小護士的手都在顫抖,淚水則早已止不住了,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讓人傷心的事情嗎?


    “屍體?哪裏來的屍體,那個程同誌就是睡著了,腦袋縫了兩針就送病房了!”聽了程老爺子的話,剛才那醫生總算是搞明白了狀況,連忙解釋道。


    “睡了?醫生,你別開玩笑,孩子出了那麽多血,怎麽就是睡著了呢?”程老爺子仍舊不信,他不是醫生,可最起碼的醫學常識還是有的,頭部受傷,出了那麽多血,說人一點事情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他就頭破了個小口,流血不多,至於身上和頭上的主要都是人造血漿,咱們就說你們也是專業人士,怎麽連人造血漿和人血都分不清楚啊,害得我都向陸軍學院要血漿了。”醫生連忙解釋,怕眾人不信,他還轉頭跑回搶救室拿出了一個空血包出來,一升的散布式人造血漿包。


    “又不是拍死人,他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血漿?”王躍都快被氣壞了,這場戲裏葛二蛋確實是受傷不輕,可也沒到需要使用這麽大血漿包的地步。


    “那個,團長,演員戲服太厚了,血液滲不出來,為了提升拍攝效果,我就給小二加了兩個血漿包,這個是一升的,他身上還有個半升的。”人群邊緣的張奕謀弱弱舉起了自己的手來。


    “我,弟兄們,揍他娘的!”聽了張奕謀的解釋,場中便是一陣安靜,過了足足十秒,李有濱第一個冒了出來,帶著鐵林等人便追著張奕謀奔了出去,隻是這裏邊到底有多少私人恩怨就不得而知了。


    眾人來到病房的時候程小二還在那裏呼呼大睡,聽著那響亮的呼嚕聲,眾人心裏邊的最後一絲擔心也沒有了,這貨真的是在睡覺,王躍一問才知道,為了能在七月底之前殺青,程小二已經連開了一周的夜戲,這狀態能好了也就怪了。


    還有就是張奕謀,就喜歡用長鏡頭和運動鏡頭,對演員體力和精力的消耗都非常大,加上那拳拳到肉的打鬥戲,程小二的身體早就透支得不成樣子了,這才有了今天這一出。


    無奈,王躍隻好強製《民兵葛二蛋》劇組停機48小時,所有人該吃吃該睡睡,反正已經剪出了三十集正片,他們的時間還很充足,不光這個,就連接下裏的電視劇開機王躍都不得不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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