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警長又說:“打了電話,請你把拖拉機再開到這兒來,應該站在拖拉機上拍照,要照屍體,還要照鞋印。”


    “鞋印是我的,沒有別人的,還照什麽呢!”貝克特結巴著。


    “你去吧,這個我知道。”警長說。


    警長助理十九歲的女兒貝麗爾·奎連坐在電話機邊上,一個多鍾頭了,她在等候羅伊·賈斯帕從比克林堡給她來電話。鈴聲剛響,她就抓起話筒,用輕柔的聲音問,“喂,


    喂?”無論對羅伊,或是對別的人,她答話的聲音都那麽動聽。


    接線員說:“長途電話找貝麗爾小姐,她在嗎?”


    “我就是。”貝麗爾說。


    “請稍等。”


    電話機裏傳來羅伊·賈斯帕跑熱切的聲音,“喂,貝麗爾?”


    “羅伊!”


    接線員插了一句話,“請投入二十五美分硬幣,講三分鍾。”


    立即又出現羅伊的聲音,“貝麗爾,告訴你個好消息。明天我回家。”


    “噢,羅伊!”


    “你高興嗎,?貝麗爾?”


    “當然高興,羅伊!”


    “明天咱們一起跳舞去,好嗎?”


    “太好了,羅伊!”


    他們的對話一直講到接線員掛斷了線,她說三分鍾時間到。


    羅伊趕緊說:“再見,親愛的。”他放下了話筒。


    貝麗爾依舊站著,過一忽兒,她才戀戀不舍地放下聽筒。就在這時,電話鈴聲又晌了起來。貝麗爾拿起聽筒,聽到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找喬治·奎連,快,這裏出人命案了。”


    “請等一下。”貝麗爾喊道,“爸爸,你的電話,有人被殺了。”


    奎連抓起聽筒,聽筒裏是山姆·貝克特激動的聲音。奎連問了幾句話,大聲說道,“我馬上來。”


    山姆·貝克特的拖拉機裝上一隻大功率的聚光燈。幾個人在勘查現場。他們都認定除了貝克特的鞋印之外,這裏沒有別人的鞋印。攝影師從好幾個不同的角度拍攝了屍體的照片。


    “吉姆,”警長對驗屍官吉姆斯·洛根說:“你可以移動屍體了。可憐的孩子,她不會超過十九歲,頂多不會超過二十歲。”


    “背上有一刃器傷,”洛根報告說:“沒有發現凶器。比爾,你攬上一件謀殺案了。”


    “嘿哼!”


    驗屍官感到困惑,說:“你看,出手很狠,隻一刀。看不到別的痕跡!”


    “嘿哼!”警長又哼了一聲,接著提高嗓門說:“聽著,現在可以離開這兒了,都坐拖拉機出去,誰也不要在耕地上留下腳印,知道嗎?”接著他又低聲對山姆·貝克持


    說:“過一個小時,你再來帶我出去;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還在這裏,勞駕你多走兩趟,先把屍體運出去。”


    比爾·艾爾頓往裏邊走去,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夜幕裏,他手中的香煙頭一閃一閃發出螢火蟲般的亮光;過一會兒,它掉了下去,熄滅了。


    警長如同放牛娃那樣,跪著坐在腳後跟上。他瞧見山姆·貝克特的拖拉機緩緩地越過田地駛向大門,不一會兒,停歇在大門外的汽車都亮起車燈掉轉頭去,緊接著數盞尾燈閃耀著顯眼的紅燈開始離去。


    摩托聲漸漸遠去,田野上恢複了肅穆的氣氛,耳際隻能聽見夜鶯發出的聲息。警長背後的什麽地方,有一匹馬兒在走動。


    田莊重又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靜。他站起身,朝住宅邊上的樹林子悄悄走去,踩在草地上的腳步,沒有一點聲息;他在大樹的蔭影底下移動,輕得象隻貓。


    在一處視野開闊的地方,他重新跪著坐下來,等待著。驀地裏一聲馬叫,他不禁抖動一下身子;離他右邊不遠處的落葉堆裏,有小甲蟲爬動的微弱聲響。約莫二十分鍾過去,他一直坐著不動,在黑暗中靜靜地傾聽,似乎他期望那些夜間活動的小動物的聲響,能夠為他提供一點有用的信息。又過了會兒,他終於站起來、向前走去。


    這座古老住宅的大門緊閉著;所有窗戶都釘上木板條。


    警長謹慎地試了試前門,然後又轉到後門邊,這兩扇門都上了鎖……


    (注:此處有一段文字空缺)


    警長輕手輕腳從這個房間走到那個房間,借助手裏的微弱的亮光,他看到到處都有類似的足跡。


    廚房裏,有一張新近被人揩過的桌子,桌麵上散落幾張紙片,一些麵包屑,一支唇膏,還有一個銀質的煙盒。桌子東頭,有一處約莫兩時長的被火烤炙過的痕跡,焦黑,上麵有香煙的灰燼。那是一支被燒盡的香煙留下的癱痕。


    他蹲下去尋找,桌子底下有一根燃燒過的火柴梗,兩隻煙蒂,其中的一隻留有口紅的印紋。


    艾爾頓拈起煙盒,煙盒底麵刻有一顆心,一支箭穿過這顆心,箭簇上刻一個字母r,箭的末端刻一個字母b。


    他瞧著這個精致的香煙盒發了一陣呆,然後把它放回原處,轉身走出這座不祥的住宅。他小心地把邊門照原樣拉緊。


    夜裏11點左右,奎連家的電話響起來。貝麗爾從臥室裏忙不迭地跑出來,“媽,我來接,”經過母親臥室時,她大聲說。


    “謝謝,親愛的。”


    貝麗爾跑下樓,拿起話筒興衝衝地說:“喂,誰呀?我是貝麗爾·奎連。”


    電話裏傳來的卻是警長的低沉的聲音,“你爸在家嗎?”


    “還沒有回來哩,要不要我掛電話找他?”貝麗爾把嗓音放平穩了。


    警長說:“好的,請你告訴他我要立即和也通電話,有人在希比的屋裏留下一隻煙盒,我要請他查驗上麵的指紋。”


    “我馬上找他,警長。”


    “告訴他帶提取指紋的藥品和照相機來,煙盒是銀質的,盒子底部刻一顆心,心上有一支箭,箭的一頭有個r字母,另一頭有個b字母。請你告訴他盡快到我這兒來。”


    “好的……我就告訴他……再見……”貝麗爾說這句話時己經有氣無力的了。她晃晃悠悠地放下手中的話筒,人仿佛掉進冰窟窿裏了。


    這個煙盒正是她送給羅伊的聖誕禮物!這時,她想起另一件事:幾小時前,羅伊給她打長途電話,她分明聽見接線生叫他投二十五美分硬幣,可是從比克林堡掛長途,他應該投八十五美分呀!


    “貝麗爾,”母親在樓上叫道:“出什麽事了,你幹嘛說話這個樣子呢?”


    貝麗爾帶笑回答:“沒事,媽媽,是警長來的電話,他要我去找爸爸。”


    “找爸爸?這麽晚了還我爸爸,貝麗爾?出事了嗎?”


    “沒什麽事,媽媽,是警長有事。”貝麗爾回答,她己經準備好盡快出發。“爸爸會不會在《新聞報》社裏?”


    “你幹嘛不給他掛個電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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